第24章 ·(2)

況如何?”切原雖然心焦,但也知醫者救人不可打擾,此時見他收手,也不顧身份架勢,急沖沖問道。

“回殿下,傷口并無大礙,只是失血較多,需好生調養。但這位公子似乎心神收激過甚,導致連續吐血,情況卻不樂觀。而且……這位公子脈象紊亂,經脈難探。似有肺痨之症,卻又用了什麽藥物壓制,此等醫術,老臣愚昧,至今仍然不及。也全全不了解。但這病到底是難症,只怕靠它壓制也非長久之計,倒是倘若有了反噬,後果不堪設想。”

“什麽?”他本只擔心幸村傷勢,卻未料還有此等秘密。聽了這番毫無隐瞞的回禀,當下全身似被凍結,看着塌中人蒼白如雪清雅如蓮的睡顏,墨色的瞳仁愈發濃重。轉身問道“你便是話說與我,還有…………幾年?”他的身體在控制不住的微微發抖,似乎是乞求又似乎是威脅的問道。

老太醫無言應對,若是答了真話,恐怕自己就老命不保。但見切原這般怔然惶恐的模樣,又于心不忍,最終低首作揖道:“老臣醫術淺薄,對此法無甚了解。但據老臣估測,怕是,最多不過五年。”

五年!切原忽地一振,也沒了下文。半響沉寂,老太醫正擔心太子也受了激給噎着氣了,卻聽切原驀地吃吃笑了起來。“五年……五年……你自己曉得的不是?”那笑聲帶了些悲怆,帶了些落寞,帶了些許努些許癡,怔怔笑。笑到最後,變成了哭腔。抱着那人,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你自己曉得的……那怎麽受得了……怎麽……受得了……”如果有一個人告訴他,你還只能活五年,那麽他情願現在就死去。五年,有太多會放不下,所以從一開始,就什麽都不敢拿。什麽都不敢求。

老太醫也不多話,默默退了。

切原抱着幸村坐着,漸漸止了嗚咽,不再作聲,默默端坐着。直到全身都僵了,才有吐出一句話來“也罷,等你傷好了,我便讓你走……我……讓你走……你該滿意了吧……”

兩個時辰前:

滄旭帝回到宮中後一直心緒不寧,久久無法平靜。在殿內來回踱了幾圈。留不得!留不得!絕對留不得!想不到啊想不到,皇兄,你的兒子居然還活着。但,即使他現在活着,我也要他立刻消失。打定了主意,起身出了宮,去了私下買下的一座別苑。

“來人!”

“老爺,有何吩咐?”一直負責打點此處的老宦官從一側進了房內請了安。

“人來了沒有?”

“回老爺的話,還……”

“來了。”老宦官尚未回答完,一個玄色身影依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身後。老宦官一個激靈,轉身堆笑“呦,公子好身手,着實吓着老奴了。”

來人不言語,他着了一身玄衣,又将頭也用黑布裹起,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然而他全身全籠罩着一種氣,一種特有的氣,仿佛在伺機等待獵物的獵人,無聲而令人不可忽視的存在。因為他一站,周身就覺得涼了幾分。

“好,不愧是隐墨最強的殺手——豺狼。”

來人對這贊賞并無反應,徑直道:“不知閣下出此高價,是要買誰的命?”

滄旭帝微微冷笑,身邊宦官将一封信封奉上“就是這處。這裏是一般的報酬,後一半事成之後再付。”

“不必,隐墨殺人,事不成絕不拿人錢財,告辭。”說罷,也不等二人回話,又輕聲飄去了。來人,便是隐墨組織的頭領——桑原。隐墨這個殺手組織在立海同業中穩居第一,江湖中人一提及隐墨無不變色。在江湖上,隐墨一直以一個獨立的組織而存在,然而衆人有所不知,其實隐墨,同樣也是風雅手下的一個專司暗殺的分堂。實幸村有意培養的勢力,也是幸村故意安排讓隐墨以獨立的形式現世。

是夜,桑原按照紙上所書如約來到切原府內,尋到了幸村的那間房,切原也已離開。桑原在窗邊探了探,确定四下無人。閃身進入房間,直點了他上之人睡穴。桑原武功高超,身形如同鬼魅,自然不屑用迷香一類。不如瞬息萬變,哪怕對方警覺也毫無辦法。而桑原做人謹慎,也不會立刻下了殺招,一來要認清人,二來如果被發現,也好那個活人做威脅好全身而退。

然而切原點了那人睡穴,擡頭一看,卻是驚詫無比。“閣主!”桑原倒抽一口涼氣,控制住自己沒有失聲叫出,內心仍是驚疑不定。閣主怎會再次?雖然房間已被簡單清理,但那濃重的血腥氣味又如何逃脫得了桑原的鼻子?而幸村面色慘白氣息微弱,難道是受了重傷?可這天下之大,能傷到閣主的,是何許人?而此番請他來暗殺閣主的,又是何人?

事不宜遲,桑原當機立斷,抱起幸村向風雅總閣急急掠去。本說閣主有事外出,卻不料就身處城內。桑原蹙眉心想,閣中,定是要出事了。

幸村被桑原抱在懷裏,輕輕掙了掙。冷風弗過,下意識地蜷曲起身子,微微瑟縮,複又昏睡過去。

桑原雖平日為日老實,卻并不愚笨。幸村有時秘密委派任務與他,是以他也知道閣中後部澗雪居旁的側門。此時便帶着幸村從側門進了閣內直接敲了丸井房間的門。輕聲喚道:“丸井醫師,快快開門。”不一會兒房內就亮起了燈。丸井一向淺眠,怕幸村會夜間發病,便成了習慣。一聽桑原敲門,就起身點了燈開門,剛要開口問聲何事,低頭一見那懷中之人不由低聲驚呼“幸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