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萊斯利太太原本不姓萊斯利,她是嫁給了管家馬傑裏?萊斯利之後才被人叫萊斯利太太。
“萊斯利太太,你是菲爾德夫人結婚前帶來的仆人吧。”
福爾摩斯找到廚娘馬琪之後立即一針見血指出這點,“菲爾德夫人的哥哥早年在牙買加做生意,你是他們從那裏帶回英國。你有着純正的倫敦口音,但卻是拉丁美裔,蜜色的皮膚很好的證明了這點。”
“是…是的,先生。我跟夫人從小一起長大。”萊斯利太太目光閃爍了一下。
“那麽你對菲爾德小姐的看法是怎麽樣的?”
福爾摩斯找萊斯利太太的時候,正逢她在準備晚餐,案板上還放着沒有切完的熏肉。
“小姐就像一個小天使一樣,她一點也沒把我當傭人看。”
提到高興的事,萊斯利太太沒有那麽緊張,神色變得柔和。
“你是否知道菲爾德小姐臨死前的童謠?”
“噢!不……我不知道!”萊斯利太太臉色發白,渾身抖如篩糠。
“不,你知道。子爵先生的書房裏也出現了一張殘缺的童謠。”寄秋适時插口,從上衣兜裏掏出那個疊成四折的紙。
萊斯利太太此時的表情就像見到鬼一樣,“童謠……童謠又出現了。”
“加裏!”福爾摩斯眼睛銳利地盯着魔怔的廚娘,“去拿點水。”
寄秋立馬舀了一碗水,用手蘸了蘸朝萊斯利太太臉色灑去。
被冷水刺激的萊斯利太太清醒過來,大口喘氣。她連忙走上前輕輕拍着胖婦人的後背,“沒事了,萊斯利太太。”
萊斯利太太伸出抓住寄秋的手腕,嘴唇顫抖,“我記得……寶琳和席非走在白色的教堂裏,狙擊手的腳步響起,開膛手傑克來了。……開膛手傑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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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竟然這麽偏愛《鵝媽媽的童謠》嗎?
剛剛那首也是裏面的《開膛手傑克》。等到萊斯利太太終于平靜下來,寄秋和福爾摩斯也離開廚房。
臨走前,萊斯利太太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是老亨利告訴你們童謠這件事嗎?”
“你好好休息吧,萊斯利太太。”福爾摩斯頭也不回地離開廚房。
寄秋看到萊斯利太太臉色憤恨,低聲罵了一句,“這個該死的 懶鬼。”
眼見萊斯利太太越來越生氣,連忙跑出廚房跟上福爾摩斯。
“先生,我有點不明白。”跑出來後寄秋低頭看着自己剛剛被萊斯利太太捏紅的手腕,“萊斯利太太的手很溫暖。”
人在恐怖到極點的時候就會出現應激反應,手會變涼,因為這時候手部血液彙聚到腿部,這是人類的一個本能。
“看樣子你沒有被萊斯利太太的演技鎮住。”福爾摩斯心情看起來很不錯,“我們可以準備回倫敦了。”
“福爾摩斯先生!你知道兇手是誰了?!是不是萊斯利太太?她為什麽要殺菲爾德子爵?”
寄秋一臉懵圈,她還沒有一點頭緒,偵探先生就已經知道誰是兇手了。
但萊斯利太太的演技簡直可以拿獎,要不是剛剛胖婦人拽住她的手,寄秋一點也沒懷疑。
“你太吵了,用腦子好好思考一下。”福爾摩斯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沒等她回過神就已經走遠了。
寄秋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裏癢癢的,思緒又飄到新的那首童謠上,開膛手傑克可是跟福爾摩斯存在一個時期的,倫敦白教堂不會真有個開膛手傑克吧,越想心裏有點發毛。
就在她回想着三個證人的證詞,廚娘的信息是最多的,但是她的作案動機是什麽,菲爾德夫人是難産死的,菲爾德小姐……
“加裏,你看到福爾摩斯了嗎?”華生疾步走過來,打斷了她的思考。
“福爾摩斯先生剛離開,怎麽了?”
“有個很重要的線索,子爵在十年前被指控過謀殺。”華生對于這個新線索有些興奮,忘記了他曾經不贊成寄秋到兇案現場,“如果你再看到福爾摩斯,請告訴他這個線索。”
“謀殺菲爾德小姐嗎?”寄秋撓了撓後腦勺。
華生似乎被她的言論吓到了,語氣有些不穩,“怎麽可能是菲爾德小姐,他是菲爾德小姐的親生父親!菲爾德先生是被指控謀殺男仆喬治?哈裏斯,不過後來證據不足指控撤銷了。”
“哦。”寄秋慢吞吞回應了一下,繞開華生繼續串聯自己剛剛的思路,但她還是把喬治?哈裏斯這個名字還是記在腦海裏。
‘喬治?哈裏斯跟菲爾德小姐的死有什麽關系嗎?他到底是不是被子爵殺的?’她感覺腦
子裏更亂了,一個謎團沒解開,一個又來了。
‘哎呀,好像忘了跟華生說福爾摩斯先生已經知道答案了。’寄秋後知後覺想到,剛想折回去找華生就撞上一堵肉牆。
“噢,上帝!加裏先生,你沒事吧?”男仆比利?魯伯特一臉歉疚地把寄秋拉起來。
“我沒事。”寄秋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好奇地看着高大結實的比利,“你要去廚房嗎?”
“是的,我準備去拿點東西給索菲亞吃。她一天沒吃東西了。”比利恭謹地回答道。
“我不是什麽尊貴的先生,叫我加裏就好了。你和索菲亞感情很好嗎?”
寄秋突然發現,除了已婚的廚娘,這個莊園裏就索菲亞一個姑娘,雖然初見面很憔悴,但看得出來五官精致,還要一頭少見的淺金色頭發。無怪乎比利會去示好。
“不…我們只是普通的。..不對…一個禮拜前,索菲亞答應了我的求婚。”比利結結巴巴,臉都漲紅了。
“那恭喜啊!”寄秋真誠得祝賀。
“謝謝加裏先生,不,謝謝你,加裏。”比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轉臉又臉色有點發苦,“希望先生們可以快點抓到兇手,這樣我和索菲亞的婚禮也不會耽擱太久。要知道我已經期待很久了。”
“你們一定可以的,案子很快就結束了。”寄秋笑着打趣了一下,“你整個人都紅了。”
剛說完這句話,寄秋笑容有一瞬間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正常,高興地同比利道別。
比利站在原地看着寄秋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才轉身向廚房走去。
寄秋走到一個拐角處,靠在牆上,她貌似被套話了,比利憨厚的模樣讓她警惕心變低,口裏下意識回答了案件要水落石出的事情。
‘大意了,希望只是我的錯覺吧。’寄秋懊惱地捶打自己的頭。
越往深處想,寄秋覺得萊斯利太太是兇手的想法有些動搖,但剛剛那場表演還是沒打消她的疑慮,馬琪?萊斯利根本表現的不像一個普通的廚娘。
既然廚娘可以演戲,那女傭索菲亞、園丁老亨利、男仆比利,對他們這些人的初步印象都可以推翻重建。
那麽從老亨利說出可以找萊斯利太太那一刻起,所得到的可能都是假的。那豈不是菲爾德莊
園的傭人們都在演戲!?寄秋被這個想法吓到了,她又想到那首《誰殺了知更鳥》。
一團亂麻的線索好像有一部分串起來了。但他們目的是什麽呢?菲爾德子爵即使死了,財産也不能可能給他們啊。
‘或許可以試着去查一下喬治?哈裏斯。’
寄秋終于看到福爾摩斯的身影,大偵探正坐在客廳裏,準備起身離開。
“福爾摩斯先生,我們要走了嗎?”寄秋上前問道。
“難道你想住在這裏?”偵探的眼神像是她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那您啥時候可以講講您的推理呢?”寄秋催促地看着他。
“等到所有事情都查完了。不過這堆東西夠蘇格蘭場這幫人查很久了。”
福爾摩斯嘲諷地笑了笑,完全沒有在意周圍一堆警探怒目而視。
“好啦,那我們快走吧。華生先生應該在馬車上等了很久。”
寄秋連忙阻止偵探繼續毒舌下去,她感覺再待久一點,就要被這些憤怒的警探一湧而上暴揍一頓。
“福爾摩斯,你要走啦?不再待一會嗎?”
葛萊森從樓上走下來,神色有些戀戀不舍。寄秋覺得他應該是對案件的線索戀戀不舍,但又不會拉下面子來求福爾摩斯告訴他。
“葛萊森,收起你那副表情。我交待的查完了之後,你們這些蠢貨也能推理出來一半真相。”
福爾摩斯完全不吃這一套,毫不留情地說出葛萊森心裏所想的事情。
被這麽一嘲諷,葛萊森面色有些挂不住,但知道福爾摩斯的真實性格,忍住自己沒有上去痛扁一頓,萬一他還打不過那就更丢人了。
寄秋已經被自己偶像輸出甘拜下風,她也好想學。
“福爾摩斯先生,你的意思是,莊園裏的仆人合夥謀殺了丹尼斯?菲爾德?”坐上火車,寄秋迫不及待地問出心中的疑問。
“你終于肯動一動你的腦子了?”福爾摩斯擡了擡眼皮,繼續閉目養神。
華生現在滿頭霧水,他錯過什麽大事嗎?為什麽他就離開了一會兒,事情就要塵埃落定了!?
瞥了一眼低頭沉思的華生,寄秋覺得自己或許還能搶救一下,“我現在一知半解的,好難受啊,您就不要賣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