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寄秋終于在停屍房見到了那具拼好的女屍。只有臉是完好的,身體就像破布娃娃一樣。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個女人。

“妮可?凱莉除了從事特殊行業,她可能當過菲傭。”寄秋拿起屍體青白的手臂,妮可?凱莉的虎口有一層厚厚的繭子,手指關節粗大,一看就是經常幹粗活的手。

“但據我們所知,她只有那一項工作,并沒有查到她第二個工作。”年輕的警探翻看着記錄。

福爾摩斯一言不發地檢查了一遍拼好的屍體。

“我見過她。”寄秋腦子裏閃過一張怪異的臉,“調查大衛?霍克利的時候,在深巷裏那家旅館裏,她是那個老板娘。”

按理說,她對于這些西方面孔印象深刻的沒多少,但破舊的旅館裏那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太怪異了。

即使長相泯然衆人,但神經質的舉動還是讓寄秋記住了那張臉。

“真奇怪,她明明是老板娘,為什麽會成為prostitue?”距離那次初遇間隔僅僅四個月,身份卻完全變了。

寄秋仔細跟蘇格蘭場的警探交代了一下那個旅館的位置和第一次相遇的過程。

“你們為什麽不問問大衛?霍克利呢?他當時在那裏暫住,知道的遠遠比我要多。”做完筆錄後寄秋提議道。

“大衛?霍克利在半個月前在牢房裏自盡了。”警探甕聲甕氣地回答道。

“自盡?”這也太巧了吧。

“他在牆壁上磨尖了指甲,劃破自己的動脈。第二天發現的時候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明明一個毫無秩序的案子卻因為一些恰到好處的巧合讓案件變得有些撲朔迷離。

“線索又斷了。”寄秋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腦袋。

“不同尋常的現象總能提供一些線索,只要不是毫無特征的案件,它就不會那麽難以偵破。我們要先蘇格蘭場一步去那個旅館。”福爾摩斯看法跟寄秋相反,他反而覺得案件沒那麽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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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兇手的背後有個人一直在推動事情的發展。”寄秋看了一眼福爾摩斯,她想到了一個智商完全不亞于福爾摩斯的罪犯,他到底有沒有在這個案件中插手。

“為什麽看我?”

沒有,我在看太陽!”寄秋沒想到這麽隐晦的視線都能被捕捉,立馬反駁回去。

兩個人共同擡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受到重工業污染的倫敦太陽天比後世還要少,顯然寄秋找了一個蹩腳的借口。

“他還會繼續作案。”福爾摩斯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至少短時間內,應該不會了吧。”寄秋一點也不想直面著名的開膛手傑克,“蘇格蘭場應該會提醒那些女士。”

“從他殺了第一個人開始,就已經嘗到殺戮的快感,從他殺死第二個可憐的女人就能看出來,手法簡直就是一個飛躍。他不會停手的。”

“你就這麽肯定兩起案件是同一個人所為嗎?”寄秋的猜測僅僅是因為對開膛手傑克的大名如雷貫耳。

“刀口的深淺,他有個習慣,先把刀捅進受害者的腹部,然後劃到胸腔,就連第一個受害者也是這樣,為了宣洩他第一次作案的興奮,所以他選擇肢解了妮可?凱莉。

到了第二個受害者他就要利索多了,沒有對受害者進行第二次虐屍,更像是一頭狼偶爾打牙祭。”

福爾摩斯臉上的表情依然很平靜,寄秋無法想象是什麽樣的案件才能讓這位天才臉色有所變化,即使是這麽血腥的案件他描述起來簡直就像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先生,我很好奇。什麽樣的罪犯才會讓你的表情有所變化?”寄秋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對這個案件表現的還不夠感興趣嗎?”福爾摩斯反問。

“但你看起來跟以往沒什麽不同。”

“不,比起那些聽着想注射□□的案件來說,它足夠吸引我。”

“即使你這麽說,我也不會讓那種東西出現在221B。”

寄秋面無表情地打斷自己老板那不切實際的幻想,經歷過上一世的教育,她對那種違禁品厭惡至深。

盡管福爾摩斯能控制住自己,但寄秋還是不希望他去依賴那種東西。

“它可以刺激你的大腦,你要知道,我一向追逐精神上的興奮。”

福爾摩斯說到一半就止住話頭,因為白面團子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監獄裏那些罪大惡極的罪犯,“好吧……如果有趣的案件再多一點的話。”

“呵,男人。”寄秋嘆了一口氣,自己爬上了馬車。

留在原地的福爾摩

斯臉上罕見的出現一秒的空白,他這是被自己助手嘲諷了吧,長腿一擡登上了馬車,“加裏,你這個月的零花錢沒了。”

“噢,我不在乎。”寄秋窩在馬車車廂一角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兩只手揣在一起,和福爾摩斯這種總愛往外面跑的人不同,在濕冷的天氣裏她更願意在公寓裏整理文件。

“你現在是換牙期,我會叮囑郝德森太太和華生不會給你帶那些甜膩膩的食物。”福爾摩斯扶了扶帽檐。

“你使詐!”寄秋一時間無法淡定,氣呼呼地指責。

“你太過天真。”

深巷只能供兩個人并排通過,馬車夫面色為難的看了一眼車廂內的人。

寄秋率先跳下馬車,付了錢,并且給了一些小費讓他在這裏等候,這種地方很少有馬車經過,她可不想頂着寒風走兩條街搭馬車。

這是寄秋第三次來到這個巷子裏,但每次都給她留下了糟糕的回憶,第一次她是剛來到這個世界,餓到翻垃圾吃,第二次是對上嫌疑犯,第三次是因為受害者。

她身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這條巷子裏跟她剛來的時候一模一樣。腐爛的臭味和下水道裏鑽出來的灰色老鼠。

旅館的大門被銅鎖鎖住,窗戶玻璃上的灰塵顯示着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無人居住。

“喂,那邊的小孩。”寄秋捕捉到牆邊探頭探腦的身影,從兜裏摸出平常打賞的小費,“如果你能說出這裏的老板去哪裏了,這五先令就是你的了。”

牆角的小流浪兒原本想逃開,但看到寄秋手中的五先令,還是忍不住跑過來,“……普金斯這個老頭早在一個月前就搬走了。”

“那這裏的老板娘呢?”

“她啊,總是趁着普金斯不在的時候跟旅館的客人搞在一起,最後被普金斯發現,然後打出去了。”

線索再一次斷了,寄秋心裏有些煩躁,“你知道普金斯去哪裏了嗎?”

“抱歉,先生。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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