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想,這福氣藩王們是不想要的。

沈郁在心裏為各藩王說了句公道話。

以及,陛下,你真不覺得你這樣很有昏君潛質嗎?

沈郁腹诽幾句,将不切實際的想法驅逐腦海,擡手按在商君凜手中的冊子上:“陛下,什麽時候将東西取回來?”

如此大規模的財物,放在廢棄莊子上總是不安全的。

“貴君想什麽時候?”

“盡早。”

沈郁在商君凜的注視下,緩緩開口:“陛下出人力的話,我可以與陛下四六分。”

“貴君真大方。”

看樣子商君凜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

“最多只能四六分,陛下要知道,這件事沒有我,陛下是萬萬做不到的。”以為商君凜是嫌不夠,沈郁表明自己已經很讓步了。

“朕對這些不感興趣,貴君若是喜歡,全給貴君也無妨。”商君凜無奈搖頭。

“那陛下想要什麽?”對于這筆被坑來的錢財,沈郁沒打算獨占,“不管陛下感不感興趣,該給陛下的份我不會獨吞的。”

畢竟有來有往,拉陛下入夥,才能保證下次計劃的順利進行。

商君凜依然看着他不說話。

沈郁眼波流轉,心中有了些想法,只是又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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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确定心中所想,沈郁猛然撲過去,抱住商君凜:“那抱一下陛下當辛苦費,行不行?”

青年突然撲上來,商君凜吓了一跳,牢牢将人接住,嗔怪的話還未出口,就聽到了沈郁的聲音。

仿佛填滿了心中的某道空缺,心底升起滿足,商君凜手臂微微用力,想讓這種感覺多停留一會。

“下次小心些,別摔着自己。”商君凜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陛下肯定能接住我,不讓我摔着的。”沈郁用微微上揚的語氣說,聲音裏充滿信賴。

商君凜薄唇輕抿,唯有眸中的笑意昭示了主人心情的愉悅。

沈郁一直留意着商君凜的情緒變化,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想笑,陛下這也太好哄了,一個擁抱就能将人哄好。

有了商君凜的幫忙,如何将藩王送來的大禮運進宮就不再是沈郁需要擔心的問題了,将事情交給商君凜後,沈郁開始思考如何安排自己的勢力。

雖然這世和前世選擇了不一樣的路,沈郁卻沒打算真正成為後宮中的一只金絲雀,無論在什麽時候,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他的人都還沒發展成将來獨當一面的樣子,對如何訓練這些人,沈郁有上輩子的經驗,倒不會太過艱難,只是他用習慣了的一些屬下,現在還沒投入他麾下。

這些事需要先去莊子上看看情況再說。

沈郁重生的日子太巧,匆忙解決完沈清然母子的事,就到了進宮的時間,在宮裏派了人到侯府的情況下,他也不好暴露自己的底牌,和那些人的聯系一直是暗中進行。

商君凜的動作很快,當晚,藩王們送的厚禮便悄無聲息出現在了玉璋宮,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沈郁提前吩咐過慕汐,東西送到時,慕汐已經準備好了空房間放置這些東西。

被送來的包含各種奇珍和異寶,以亮閃閃的寶石為主,還有一些制作精美的瓷器,沈郁甚至還發現了整箱的黃金。

這是禮單上沒有的。

“陛下,你的這些叔叔伯伯們真的很有錢。”沈郁感慨。

“看來他們确實是迫不及待想離開,”若非如此,怎麽可能下如此大的本金,“不過,他們會帶這麽多錢財來京城,也是朕沒想到的。”

“說不定他們的本意是來京城發展發展勢力呢。”沈郁覺得不奇怪,“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舍得砸,總能砸到幾個要錢不要命的。”

沈郁想的不錯,藩王們帶這麽多錢財來,确實是存了一點小心思的,封地離京城太遠,若能在京城留下耳目,比在封地什麽都不知道要好得多。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來京城之後會發生這麽多事,別說他們被吓破了膽,就算他們敢送,風尖浪口的,也沒人敢收。

其中,越王是心裏最嘔血的,費勁千辛萬苦終于證實了自己是先帝血脈,也廢了在京城的大半布置,原本快要被拉上船的人也在這場動蕩中選擇了抽身而退。

比起越王,還是現在的皇帝更讓人膽戰心驚。

“殿下,鎮北侯府又傳消息來了,這次還是置之不理嗎?”

越王坐在書桌前回顧這段時間的經歷,聽到下屬來報,正準備說按以前的做法處理,突然想到什麽,轉變了話鋒。

“等等,你把信拿過來,之前的也一并拿過來。”

他絕不能空手而歸!

下屬應了聲“是”,沒過多久,就抱來一大摞信件。

越王眼角抽了抽:“怎麽這麽多?”

“這裏還有其他幾位大人家公子小姐送來的,殿下要不要一起看看?”

為了方便之後的行事,越王在來京城後,刻意結交了幾位大臣家的小輩,有些是純粹的以友人相處,另一些便帶了一絲別樣的意味。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越王忙着證明自己的血脈沒問題,已經很長時間沒聯系這些人了,頭痛地揉了揉額角,開口:“一起拿過來吧。”

這些信的主人都和沈清然一樣,是越王隐瞞身份結識的,倒也不全對越王有心思。

都是一些慰問擔憂的話,越王随意翻了翻便放到一邊,突然,他的手頓住了。

此刻,他手裏拿的信是沈清然寫的,忽視寫的歪歪扭扭的字體,越王認真打量信上的內容。

越看,神情越肅穆。

“他是不是說要見本王?你去安排個時間,本王與他見一面。”越王捏緊手中的信紙,若沈清然知道的真的比信上寫的更多,他就得想辦法把沈清然帶回去了。

這些東西不能落到商君凜手裏!

下屬領命而去。

越王站在窗前,臉上的笑意逐漸擴大,本以為鎮北侯家只有一個沈郁能堪大用,沒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沈清然啊沈清然,當真是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這邊,沈清然很快收到了越王的回複。

安分了一段時間,鎮北侯實在是沒抵過如姨娘的再三懇求,解了沈清然的禁足。

沈清然的腿也在慢慢好轉,他不甘心被困死在侯府,也不想一輩子居于沈郁之下,想來想去,現在唯一能倚靠的,只有身份尚且不明确的越王。

如同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沈清然掏空了腦子裏的知識,選了一些當權者絕對會喜歡的,差人給越王送了過去。

若越王有心于那個位置,看到信肯定會來找他,就算沒有,信上所說的,也不會給他帶來災禍。

沈清然等了好幾天,終于等到了回信,看着信上所說的地點,他緩緩笑了。

藩王返程的日子确定下來,早就待不下去的藩王們喜極而泣,又給沈郁送了不少好東西。

沈郁沒想到還有後續福利,分了一半給商君凜,剩下的自己收了起來。

商君凜嘴上沒說什麽,收下了,只是轉頭又尋了個理由,給玉璋宮送來一批賞賜,樣樣都不遜色于藩王送來的。

賞賜是孟公公送來的。

不得不說,商君凜的做法又一次刷新了衆人對沈郁受寵程度的認知,知道藩王一事內情的孟公公更能深刻感受到,沈郁在商君凜心中的重量。

慕汐對時不時送來玉璋宮的賞賜已經麻木了,她家主子給陛下分了一半“贓物”,不到兩天,陛下送來了翻倍的賞賜。

與孟公公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腹诽:這難道就是皇室夫夫的秀恩愛方式?

不夠有權也不夠有錢的人着實無法理解。

“陛下。”

下朝後,商君凜回到玉璋宮,好似從沈郁進宮起,他就習慣了下朝直接回玉璋宮,剛跨進宮門,就見沈郁迎上來。

“這個點不是你的午睡時間麽?怎麽還在外面?”商君凜加快腳步,眉眼間不自覺帶上笑意。

“被陛下突如其來的賞賜吓到睡不着,”沈郁半真半假抱怨,“玉璋宮都快裝不下啦。”

“貴君不喜歡?”

沈郁誠實回答:“喜歡。”

“不過陛下怎麽又賞那麽多東西下來?”沈郁回想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也沒做什麽事啊。

“貴君送朕禮物,朕很歡喜,便想讓貴君也高興一點。”

沈郁确實挺高興的,只不過……

“我本意是想充實充實陛下的私庫,這下可好,不僅沒充實,還讓陛下又往外掏了一筆。”

“朕的不就是貴君的嗎?換個地方放罷了,若連阿郁都養不起,朕也別當這什麽大桓皇帝了。”

沈郁聽得心頭一熱,沒忍住環上男人的腰,将臉埋到商君凜肩膀處,暗道:果然,錢財迷人眼,若是商君凜現在提出什麽過分要求,指不定他腦子一熱就答應了。

商君凜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提到另一件事:“隐龍衛傳來消息,說越王打算私下見你那庶弟一面,時間是在藩王離京的第三天。”

“他們還沒斷聯系啊。”沈郁還以為經過這一番折騰,兩人會和前世有不一樣的發展呢。

“是你那庶弟給他傳了信,不知道寫的什麽,越王寧願冒着風險多待兩天也要見他一面。”

“陛下之前不是說,越王在京城隐瞞身份結識了不少官宦子弟嗎?甚至還有一些大臣家的女子,”不用問沈郁都知道越王打的什麽主意,“不如也給他們傳個信,同樣是離開前的最後一面,怎麽能厚此薄彼呢?”

沈郁伏在商君凜肩膀上直笑:“那場面一定很有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越王:山上的筍都被你兩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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