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屬（2）
“對，以前在通州的時候一起住過一段時間。”KT回答，呵呵一樂，介紹說，“後來他們幾個在北京混不下去，滾回武漢去了。”
“嗨嗨嗨，KT，怎麽說話呢？什麽叫滾回武漢？我們的基地一直在武漢成不？”
“小姑娘，別聽KT随便敗壞我們樂隊的形象，其實我們是非常親近友善的隊伍，旨在為歌迷創造一個激情美好的夜晚，他就是看不慣我們樂隊能拉起來全國巡演，他在通州組的樂隊早散了八輩子了，他這是赤裸裸地嫉妒！嫉妒！”
“王菁山！你敢揭我傷疤！皮癢了是嗎？”KT怒火缭亂，氣得跳腳。
“別吵了，別吵了，掐着點兒時間，小心耽誤正事。”看起來年紀最大的人發話，“再檢查一遍設備，提前把二樓給人家收拾幹淨，第一次過來，留下的印象別太差。”
“咱們老大發話了，哥兒幾個走起。”
看着幾位爺開始自己收拾屋子，姚婕瑩緩緩退出二樓。
此刻，門口已經排了蠻長等待進場的隊伍，姚婕瑩快速跑下樓梯，向着梅老板抱歉地點了點頭，從旁邊的小洞鑽進吧臺裏面，準備就位。
大約10分鐘後，歌迷們檢票入場，大多數喜歡金屬的都是爺們兒，不過其中也混雜着幾個外國友人以及外表看上去可愛羞澀的純妹子。随着人流進入演出場地，姚婕瑩的工作突然忙碌起來，大多數人會走到吧臺前，拿着門票換啤酒喝。
所以，姚婕瑩幾乎是在馬不停蹄地接門票，遞酒，接門票，遞酒。
伴随着周圍微雜的人聲，音箱裏随機播放的音樂，演出馬上就要開始。姚婕瑩心中充滿期待，在這之前，她身為學校的三好學生，從來沒有接觸過所謂的金屬樂，她相信，這一定會是一場完美的音樂之旅。
随着調音工作的正式結束，第一支樂隊匣樂隊登場。
姚婕瑩看着POGO池內熱情的歌迷們，就徹底崩潰了，誰能告訴我，為什麽在黑色金屬的火熱現場，岀現了這麽多非常6+1派來的間諜？話說，詠哥的勢力已經遍布全中國地下音樂界了嗎？
巨大的音箱震蕩着姚婕瑩的耳膜，強烈的鼓點敲擊着心底深處的律動，匣樂隊在臺上熱情演出，KT趁大部分人目光集中在臺上，從衆多的歌迷群中擠出來。
“喂，開個小竈呗。”
KT露出好看的笑容，将柔順的長發甩到身後，偷偷指了指酒架上的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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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跟你很熟嗎？店是老板的，我沒那個權利讓你随便喝。”
“那先欠着，我過幾天再還。”KT完全沒有正常人類該有的自覺。
看吧，這家夥不但經常憑人情混門票，還經常性習慣性賒賬，他用自身的行為充分驗證了“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人生準則。
姚婕瑩愁苦地揉了揉太陽穴，轉身從酒架上拿了一瓶德國柏龍。
“不用還了，僅此一次，算我請你的。”
“Thankyou。”KT興高采烈地拿着酒瓶跑開，活像一只得了便宜賣乖的樂不思鼠。
樂隊賣力演出，歌迷開心POGO，現場氣氛逐漸嗨起來。KT倒是沒跟着他們一起嗨，他的視線時而定在臺上，時而在人群中流竄。
KT仰頭喝了一口酒，站到一個長相妖媚的女人身邊。這個女人和上次的整形女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那種身材極好，皮膚白嫩，打扮風騷的女人，她半遮半掩地露着性感的水蛇小蠻腰，沖着自己的頭發又燙又卷，不廢了頭上這兩根自帶的黑毛根本停不下來。
“嗨，冒昧問一下，你是靈魂的樂迷？”KT随意向她搭話。
小蠻腰看到KT，盡管她極力掩飾，眼底還是忍不住露出了驚豔的神色，KT長得真心太帥了，烏黑的長發，一雙略帶憂郁的雙眼，魅力十足的微笑，絕大部分女人都會被這瞬間的氣質秒殺。
小蠻腰努力保持從容的微笑，“算是吧，我聽朋友說今天這兒有活動，過來看看。”
“喜歡黑金的演出？”KT随性地一笑，又仰頭喝了一口酒。
“還不錯，氛圍挺好。”小蠻腰從側臉掃了KT幾眼，“你是哪個樂隊的？”
“荼界樂隊，聽過嗎？”
“哦，那個樂隊，你們隊長是不是叫唐炜？我三年前在E調音樂酒吧看過你們樂隊的演出，不過當時臺上好像沒有你，你是最近才加入他們的？”小蠻腰笑顏如花。
“嗯，最近加入的，我跟唐炜特別熟……”
演出剛剛開始20分鐘，KT成功勾搭到一個漂亮妹子，抛下臺上傾情演出的知音，順理成章摟着小蠻腰走出店門。
姚婕瑩大白眼一翻，對着KT腹诽，你走就走，根本沒人攔你，能先把酒瓶還回來嗎？
從整形到蠻腰，這就是KT的品味，仗着自己有一張慘絕人寰的帥臉，沾花惹草，四處留情，真以為自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采花大盜嗎？
面對KT這種風塵男子，姚婕瑩唯一能做的就是敬而遠之！
匣樂隊演出結束後，拒絕樂隊很快上臺，拒絕樂隊的風格似乎和上兩個樂隊不大一樣，旋律聽起來具有很強烈的幻象，姚婕瑩忍不住拿出手機，從百度上查了一下這個樂隊，豆瓣小站上介紹，他們樂隊的風格是迷幻金屬，貌似粉絲還相當不少。
這時，門口出現一個男子，他穿着灰黑格子襯衫的男子，低頭進屋。
“炜哥。”售票的小仙兒笑着和他打招呼，沒有攔他。
男人個子很高，約莫1.85米以上，剔着利落的小平頭，眉眼開闊，笑容溫和。最讓姚婕瑩在意的是，他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痞氣，沒有刺青，不染發，沒有這裏其他青年的個性外露，仿佛他就是這樣幹幹淨淨，再正常不過的一個人。
“唐炜，你過來了？”梅老板站在姚婕瑩旁邊。
“好長時間沒見靈魂這群哥們兒，抽時間過來聚一聚。”唐炜撸了一把短平的頭發，靠在了吧臺前。他沒有看演出，反而和梅老板聊起天來。
“等演出結束吧，他們還沒上臺，拒絕樂隊演完他們上。”
唐炜的眼睛掃到姚婕瑩，象征性地問了一句，“這位小姐眼生，怎麽稱呼？”
“新來的店員，最近幾個月會幫我看店，叫她小瑩就行。”梅老板介紹說，“唐炜，荼界樂隊的隊長，不介意的話，可以叫他炜哥。”
唐炜擺手，“別別別，我介意！請叫我唐炜，炜哥容易産生聽覺誤差。”
梅老板和唐炜聊了幾分鐘，靈魂樂隊終于上臺。
這裏大部分樂迷都是沖着靈魂來的，因為靈魂的名氣比較大，多年的積澱攢了了不少樂迷。所以，他們剛上臺，就引起了POGO池裏樂迷的熱情迎接。
靈魂調音很順利，随着鼓手起拍子，整個樂隊瞬間投入演出狀态，臺下樂迷Happy地舉着雙手，雙腳離地跳起來。演出到高潮，主唱現場煽動樂迷POGO，一群熱血青年在場地中央撞來撞去，相互地感受彼此的力量。
10點10分，演出結束，前來看演出的樂迷陸陸續續離開Noise.
姚婕瑩幫襯着梅老板收拾殘局。吧臺上放着100多個嘉士伯空瓶，姚婕瑩将樂迷喝剩下的啤酒通通倒進塑料水桶，梅老板則把調音器上的電線逐個拔出，電腦裝進手提包裏。
“唐炜，你先上樓，我收拾完上去找你們。”
唐炜打了個OK的手勢，步伐沉穩地邁上舞臺，拉開右側的小門，直接走上二樓。
“梅哥，桶裏的啤酒怎麽辦？”姚婕瑩問。
梅老板正在收拾舞臺上雜亂的對錄線，轉過身來說，“別倒掉，留下澆花兒。”
姚婕瑩拿着掃帚把地面清掃一遍，擡頭時候，KT正插着褲兜，心滿意足地從門外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