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喂?路邊,我剛下飛機,你哪兒吶?”
“春哥店裏。”路邊把玩着李春雷新買的念珠,支棱着腦袋靠在窗邊,一副無聊的樣子,“你快過來吧,今天晚上搓一頓,這段時間真是太沒勁了。”
“得嘞!這就過去。”
路邊挂了電話,李春雷搭着毛巾就過來了,順便遞給他一個易拉罐。
“雪碧,謝謝。”路邊豎起了一根手指。
“喝你的吧。”李春雷拍了一下路邊的腦袋,“哪兒他媽那麽多破事兒。”
路邊十分委屈的打開了李春雷給他的七喜,說:“蒙蒙回來了,晚上一塊兒吃個飯吧,都多久沒見面了。”
“我怎麽覺得,好像他就走了一個月啊,還有……”李春雷往椅背上一靠,“你天天跟我這兒蹭空調冷飲蹭了一個夏天,現在跟我說好久沒見面了,你腦子是不是有坑?”
“嘿嘿嘿,這不是為了藝術創作嘛!”路邊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轉移了話題,“權當給蒙蒙接風,你下午還有活兒麽?”
“有個客人預約了下午四點……”
“我操不是吧,豈不是又得等到你大半夜了,那就真的只能去撸串了!蒙蒙嘴太刁,不行不行。”
“你讓我把話說完啊。”李春雷白了路邊一眼,“後來客人說臨時有事兒改時間了,這不下午就能劃水了麽。蒙蒙直接來這裏?”
“嗯,我叫他過來了,這會兒估計在出租車上跟司機師傅臭貧呢。”
“狗改不了吃丨屎。”李春雷暗罵了一句。
這裏是李春雷的紋身工作室,他和路邊是大學同學,大二的時候忽然就迷上了紋身,後來拜了師傅,畢業之後開了個工作室,也算入了行。因為李師傅人帥活兒好,所以小店開的也是有聲有色,時常會有人慕名而來,如今生意也邁入了第三個年頭。
路邊比起他來就顯得悲劇了很多,靠畫畫糊口,李春雷總是嘲笑他是無業游民社會青年,路邊表示反駁。但,反駁無效,因為事實就是,路邊經常窮困潦倒入不敷出以至于靠李春雷救濟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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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因為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拖欠房租,被房東掃地出門,幸得李師傅幫助,讓他暫時住在店裏,路小弟才不至于去睡天橋。
“你。”李春雷用手指了指路邊,“給我畫圖去。”
“啊?”路邊一頭霧水,“畫什麽?別鬧了春哥,就我這水平你能相信麽?”
“我記得大學的時候你圖案課都是高分通過啊,怎麽着你還想白嫖啊,昨天有個客人定了一副曼陀羅的花臂,去,給我畫三套方案出來。”
“曼陀羅?這什麽審美,肯定是個非主流腦殘妹。”路邊開始碎碎念,“紋這種死人花真的好麽,一定是什麽奇怪的三流小說看多了,李師傅你也不說勸勸,這弄身上可以是一輩子的事兒啊……”
“這種客人勸了都是沒用的。我曾經還見過在胸口上紋梵語經文的呢,你說這不神經病麽。”
“SO?”
“SO就是後來那人跟我說,他天天晚上覺得胸悶睡不着覺。”
“肯定是八字太輕壓不住。”
“我說你什麽時候還研究起生辰八字了,相信科學懂不懂?幹活兒去!”
“……好吧”路邊做到一邊兒的工作臺上,抽了張紙就開始畫。他有個毛病,就是畫畫的工具都要收全了,所以搬家的時候李春雷有點驚訝,家當就那麽點,畫具占了三分之二,李春雷說單看他的家夥事兒,怎麽看怎麽是富二代的标準,可本人怎麽就窮成這樣。
來這兒之後李春雷就給了他一張桌子,亂七八糟的東西放不下,路邊就給改了改,愣是把工作臺改的特別科幻,像是要搞發明創作了一般。
“要什麽顏色的啊?”
“紅的吧,我看那小姑娘确實挺非主流的,就紅色的吧。”
路邊無奈的聳了聳肩,“這簡直就是侮辱我的審美。”
李春雷笑道:“你的審美自從看上商晔之後就徹底喂了狗了。”
“打住打住。”路邊連忙筆畫了個暫停的手勢,“人不傻逼枉少年,早翻篇了啊。”
整個屋子裏忽然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安靜,有點尴尬有點奇怪,路邊不自在的搔了搔頭,妄圖找點話題,最後還是作罷,埋頭畫畫。李春雷則跑去一邊兒收拾他的工具,倆人就這麽默默無言了。
直到韓蒙的到來。
“哎喲小畜生們你們還好麽!”
李春雷和路邊在裏屋就聽到了來自前廳的韓蒙的呼喚,并在心裏同時默默的罵了一聲傻逼。
“蒙蒙,你回來的夠快的啊。”
“工作日下午路上又沒什麽車。”韓蒙把旅行袋往沙發上随便一扔,順道也把自己甩在沙發上,“累死哥了,昨兒晚上沒睡覺,一大早的飛機太他媽困了。”
“說的好像你剛從地球另一頭飛過來似的。”雖然覺得韓蒙很傻逼,可路邊還是本着人道主義精神給韓蒙倒了杯水,“怎麽樣,這一圈玩的爽麽?”
“爽的都快射了。”韓蒙哼唧了一聲,“有煙有酒有炮,哎,都不想回來了。”
“我操丨你們這群文藝狗。我瞅瞅,眼底發青一看就是縱欲過度,說好的西藏靈魂之旅呢?”
“靈肉不分家啊。”
“少貧。”李春雷也湊了過來,“你看你這打扮簡直就是拾荒的回來,就這還有炮打?野炮吧。诶,頭發長了不少啊,都夠編個髒辮兒了,怎麽着,來一個不?”
“不要。”韓蒙在沙發上翻了個身,“髒辮拆不開,我還不想變成光頭呢。”
“你也知道啊!”李春雷嘆了口氣,“趕緊樓上洗個澡去,要不晚上吃飯我才不和你同桌。”
“你就這麽嫌棄我啊!”韓蒙從沙發上滾起來,跟包裏淘了兩件衣服,又想起來好像都還沒洗,“我衣服沒洗,穿什麽啊。”
“上我屋裏拿去。”
“哦。”韓蒙塔拉着拖鞋就颠兒樓上去了,路邊目送他離開直至背影消失,神秘兮兮的跟李春雷說:“我怎麽覺得蒙蒙回來之後,腦子更不正常了。”
“他本來就神經,你是他發小兒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可是他原來挺正常的啊,小時候可漂亮了,跟個小姑娘一樣,那會兒沒少逗他。”
李春雷頭一歪,說:“還不是讓你們這群人慣的越來越嬌氣,還真當姑娘他啊?你看他那操行,哎我就不說什麽了。”
“那沒辦法啊,從小大家就是這麽長起來的,可能就是真習慣了吧,蒙蒙這樣也挺好的,尋歡作樂……也沒什麽不好的,你說是不是?”
“這我可不知道。”
晚上的時候,韓蒙點名要吃鹵煮,李春雷和路邊沒有別的想法,就跟着去了。
一進門就是撲面而來的濃郁的味道,韓蒙用力的呼吸了一下。
“舒坦!”韓蒙直接就跑到了櫃臺,“老板來碗二兩的順便加個菜底。”
看着韓蒙狼吞虎咽的樣子,路邊忍不住拍了拍他,“蒙蒙啊,你慢點,不夠再要,一碗鹵煮而已,哥哥還是請的起的。”
“沒……有……我……”韓蒙用力咽下了最後一口,“我就是餓的,昨天到現在還什麽都沒吃呢。”
韓蒙剛洗過澡,發尖還有些濕,低頭的時候微微垂下來,路邊替他別到了耳後,說:“大老遠的,沒給我們帶點說法回來麽?”
“別操貓了,我哪兒有錢帶說法回來。”說這話的時候,韓蒙認真的眨着大眼睛,表現的很無辜。
“呵呵呵呵。”路邊連續的呵呵了幾聲,表示對韓蒙的不滿。
旁邊的李春雷一直沒怎麽說話,就看着他倆一二來去二來三去。韓蒙是路邊介紹給他認識的,能瘋到一起,漸漸的就玩熟了。只不過這麽一年一年的,李春雷覺得自己心态有點老,慢慢兒也就收心了,路邊一直是個有賊心沒賊膽兒的,于是就剩下韓蒙一個人玩了。身邊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人也越來越不着調。其實他知道,韓蒙是個聰明人,但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作不着別人,後來就只能自己作賤自己了。
“對了!”韓蒙忽然撂下筷子,“邊兒,你知道麽,我在機場碰見商晔了!”
路邊一口北冰洋噴了出來,“還能不能行了!就不能翻篇麽!”
韓蒙好像沒聽見路邊的反抗一樣,繼續說道:“他身邊兒跟了個大蜜,那腿,特細特白特直!”
“蒙蒙,咱們還是絕交吧。”路邊認真的說。
“別啊,你不都說翻篇了麽,那還回避什麽啊。”
“那我也禁不住你們老說啊!”路邊無奈的支着頭,“今天說明天說一說說三年,真的不累麽我的好哥哥們。”
“也還行吧。”韓蒙咂麽着嘴嘟囔了一聲。
“阿西吧!”
李春雷忽然笑了一下,也插入到他們的話題:“你當年不是特牛逼特潇灑的說,即使你和商晔弄到最後老死不相往來了,你也不會因為他對你的不好而否定他當年對你的好麽?這些都是你說的啊,我以為你挺坦然的。”
“毛線啊!”路邊恨不得用筷子捅死他倆,“就不能讓我裝個逼麽!”
“邊兒,我跟你說個事兒呗。”韓蒙又眨着無辜的眼睛靠近了路邊。
“說。”
“其實我沒看見商晔身邊跟着個大蜜。”韓蒙搔了搔頭,然後又伸出了手,“我看見的是商晔身邊跟了仨大蜜,我怕你受不了,就删了倆。”
“蒙蒙,我們離婚吧,孩子歸你。”路邊說的特別鄭重,而李春雷已經笑的捶桌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