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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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重生了,蕭景芯都不知道原來宮中也有這麽多昭王的暗棋,難怪上輩子他逼宮造反完全沒有預兆。

事出突然,現在她只能用自己的幾個宮女了。

“冬妙,你去禦史臺看看,若有需要,可傳府兵衛應急。”蕭景芯取出兵衛玉符。

“公主,梧悅不在,若是婢子也不在,萬一有人對您不利怎麽辦?”

冬妙急了,當初就是因為她和梧悅被沖散了,公主才傷到手掌和膝蓋,她們現在還後怕,若是公主再有什麽閃失,她們誅九族都賠不起。

況且公主向來對她們親厚,從不輕看她們,梧悅出去之前還對她耳提面命,絕對不能離開公主半步。

“公主,讓我去。”年紀最小的秋思笑得溫柔,“我一定會好好保護驸馬爺,不會讓他少半根毫毛。”

“你?膽小鬼一個。”蕭景芯臉頰微紅,由着桐喜扶自己上肩辇,小聲嘀咕,“什麽驸馬爺,誰應他了。”

“公主,讓婢子去。”桐喜扶她坐穩之後扶着肩辇,“禁軍副統領是婢子的同鄉,多少能通融通融,至少陛下未下死令之前可保謝大人免去刑訊之苦。”

蕭景芯低頭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你去也好,也別急着動作,只要不傷着人,就靜觀其變,別莽撞。”

“是。”桐喜福了福身子,雙手接過玉牌,退出庭院。

今日蕭景芯本不打算去太後宮中請安,此時請安的時辰已經過了,太後正招呼宮女們整理佛經,庭院裏支了很多木架子,上面擺滿經書,幾個年紀幼小的皇子在其間奔跑玩耍嬉鬧,小公主們由嬷嬷帶着,在花圃邊上賞菊。

衛世子送進宮來的菊花很多,各宮都有送,太後喜歡色彩鮮豔的菊花,此時正盛開着,花團錦簇,漂亮得很。

幾個貴妃坐在廊下飲茶,邊上還有不少矮腳青玉案,上面擺放着文房四寶。

後宮的妃嫔們都練得一手好字,都是多年抄經抄出來的。

大概是因為佛經抄多了,勾心鬥角倒少了很多,至少謀害皇裔的事是沒有的。

争寵倒是常見,蕭景芯知道她父皇哄人的手段極多,後宮的女人被他哄得十分聽話,不知道今天是誰鼓動太後抄經。

蕭景芯不動聲色,由着內侍将她擡進殿中。

“哎喲,快過來讓哀家看看,你這傷可嚴重啊?”太後只聽說她傷着了,以為無甚大事,大家也不會在她跟前多嘴。

“皇祖母金安,祥京行不得禮啦。”蕭景芯由冬妙扶着站到太後跟前。

她的膝蓋勉強能站一會兒,緩緩走幾步,昨夜用了謝珀的藥,效果極好,今日已經消腫,比太醫院的藥管用多了。

想到這,她對謝珀又是擔心又是惱怒,這家夥,就該挨板子,反正他藥多。

請安之後,大家都坐在回廊裏的長案後,姜皇後關切道:“昨日聽說公主在東宮賞琴,還當公主好些了,怎知今日還這般嚴重,若陛下知道本宮提議今日為太後抄經祈福擾了公主養傷,這罪過可大了去了。”

“就你膽子小。”太後笑罵,指揮宮女淺蕪捧過去兩本薄薄的經書,“這是罰你的。”

蕭景芯愣了一下,怎麽會是姜皇後?

之前她一直以為是蘇貴妃,她朝南邊的廊子望了望,對面盛裝打扮的蘇貴妃朝她笑着點了點頭。

蘇貴妃長得嬌媚,很是得寵了好幾年。

“母妃母妃,你看看兒臣的字。”二皇子小小年紀已經開始抄經文了,這時手裏抓着一卷書跑到她跟前。

“哎喲,岱兒抄得這麽快,來來來,讓皇祖母瞧一瞧。”太後最喜歡孩子,孫子孫女一視同仁,慈祥得很。

“皇祖母請看,岱兒還為您寫了好多個壽字呢!比皇姐還多,今年已經寫滿一本冊子了。”二皇子朝蕭景芯揚起了驕傲的小下巴。

“得意什麽,就今年多了。”蕭景芯執筆,秋思幫她研墨。

安貴妃笑道:“難怪今日蘇姐姐要聚到這抄經,這是顯擺孩子吧?”

蕭景芯與她微笑着對視一眼。

蘇貴妃若有所思地低頭,少頃又笑了起來,“這怎能怪妹妹我?昨日二公主進宮說廟會就在這幾日。”

她不提,衆人都忘了過幾日是皇恩寺的廟會,蕭家祖上出了幾個出家的皇子,俱是九月底生辰,所以每年九月底十月初會有十日廟會。

太後有時會親自抄經供于寺中佛像前。

“對,廟會就要來啦,今年大旱,也不知道還熱不熱鬧。”太後憂心重重。

“自然是熱鬧的,陛下開了糧倉,就是太子沒辦好事,連累了公主。”姜皇後自責起來。

蕭景芯聽着這些人彎彎繞繞地講話,已經抄了好幾頁紙。

她一心二用,一邊抄經一邊給冬妙使眼色,對方點了點頭,行了一禮,轉身走下石階,正好将桐喜引進庭院。

“如何了?”蕭景芯放下筆。

桐喜跪坐到她身邊,輕聲回道:“還在保和殿。”

此時保和殿裏,滿殿朝臣面對皇帝的震怒。殿正中央擺放着兩個蓋着白布的架子,朝臣們跪了一地。

謝珀跪在最前面,低着頭,看着皇帝甩到他面前的一張泛黃的舊紙,薄唇翹起,彎起一個涼薄的弧度。

那是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婚書,他與沈薔的婚書。

皇帝對公主父女情深,能幹擾他心緒的只有祥京公主,這幕後之人極了解皇帝陛下。

“謝珀,你還有何話說?”

“微臣與沈家并無婚約。”謝珀不卑不亢地行了個大禮,舉止溫雅從容。

景嘉帝雖然震怒,但是理智還在,見他如此,想起了一個人,放在桌案上的手緊握成拳。

謝家父子都是倔脾氣!

此時,一個裴家子猛地膝行上前,重重磕了一個響頭,“陛下,這婚書豈是假的,連人證都有!”

“既有人證,陛下不如将相關人等宣來,一一問詢,也免有誤會。”太師謝琅平日裏總是在府中養病,極少上朝,今日難得上朝,本來與皇帝在禦書房弈棋,出了這事,他身為刑部尚書的直屬上司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只是他與謝珀說起來有些淵源。

兩人皆出自世家豪族謝氏,論起關系來,謝珀還得喚他一聲族叔,只不過謝珀的父親已被謝氏除名。

謝氏專出美男子,謝琅相貌俊美,不過而立之年,年紀輕輕已是三公之一,才能自然是有的。

景嘉帝看看他,又看看謝珀,比來比去發現兩人還有點像,氣消了一些。

“陛下,人證如今就在殿外,臣已将他們帶來了,還有昨夜天牢獄卒,事關公主名聲,臣等不敢怠慢。”

一直沒有開口的昭王景融越衆而出,再次提到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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