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郎君吃魚倒是聽文墨提過,沈公子似是……

郎君說話時嗓子都有些啞,那雙含羞帶怯的丹鳳眼一會瞥開,一會又瞧瞧上方的蘇錦。

覆過來的姑娘,眉目之間肅然端正,卻又好似熟透的柿子,沉甸甸地壓彎了樹枝,裹着一身甜美,惑人而不自知。

她這模樣,倒是與前世裏兩人第一次坦誠相見時,她紅着臉說要知行合一那會極為相似。

不過,如今他們還未成婚,以蘇錦知禮的性子,沈原也明白她還做不出解郎君腰帶的事。

總歸是她自己跌入了陷阱。

郎君壞心眼兒地眯起雙眼,如同狡黠的狐貍,含笑瞧着傻乎乎的獵人。

“阿姐,你不是要唐突我麽?”悄悄捏着她腰間的軟肉,沈原嘴角高高揚起,“你放心,我答應了就不會出爾反爾,更不會事後諸多要求。”

他重重咬在事後這二字,修長的手指借着巧力輕壓着她一點一點往下。

“沈公子。”

這會的蘇錦早就被湯藥裏熬制的一多半人參燒去了理智,哪裏還有素日的禮義廉恥,只本能道,“可不可以請你稍稍閉一會眼。”

啧,沈原偷偷樂在心中,腦海裏早就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需要閉上眼的親近之事。

可不論哪一件、哪一樁,到最後都化作了她口中的甘甜。

玉頸之上的喉結一動,郎君越發羞澀,說不定今日也能吃到甜甜的鮮活小笨魚。

可蘇錦畢竟內斂慣了,她既是有心,自己也不能歡喜的太過明顯。

是以,沈原體貼,稍微板起透粉的面容,那雙堪比夜星璀璨的丹鳳眼定定瞧了蘇錦片刻,這才閉上。

他神色平淡,唯有輕顫地長睫,透露出些許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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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蘇錦,郎君卻更能感受到她此刻隐藏的糾結與忐忑。

他知曉,這是蘇錦十餘年讀書明禮後留在骨子裏的教養。

便是人再糊塗,也不會遺忘。

“阿姐。”沈原放輕了聲,生怕驚到正在咬鈎的小笨魚,安撫道,“你做什麽都可以的。我不怕被你唐突。”

“況且你已經問過我,我也答應了不是麽?”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錦哪裏還能退縮。

“沈公子,那我開始了。”

小心地壓低了些身子,黛眉下的雙眸精神萬分,用右手隔着一點距離,細細丈量着沈原的薄唇,再時不時與自己的唇角比量一番。

好似是不太對。

再者,這壓上來的感覺也不像,所以那些琦念果然都是夢麽?

蘇錦松了口氣,一骨碌從他身上滑下,側着身歇了歇才道,“多謝沈公子為我解惑。”

她眉目真摯,還未再說些什麽場面話。搭在她腰間的手指一緊,郎君睜眼,咬牙含笑,“阿姐,這便結束了?”

蘇錦點頭,就聽那矜貴似仙的小郎君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不知阿姐剛剛解了什麽疑惑?”

那雙美極的丹鳳眼沉沉看了過來,與她面對面側躺在一處。

他翻身靠近,氣息纏繞。

蘇錦不比清醒時內斂,黛眉下的雙眸早就燒得通紅,說話也少了許多顧慮,“其實,是我在夢中夢見了公子。”

悄悄瞥了眼近在咫尺的薄唇,顴上的紅暈更深,“索性并未對公子做下不可饒恕之事。”

“不可饒恕之事?”沈原偷偷往前再挪了一寸,“阿姐,與我仔細說說。”

“這,不可說。”蘇錦下意識拒絕。

“那我挨個試試,阿姐只需說是與不是。”郎君笑得純真,“這樣阿姐既不必說,我也能解開好奇,可好?”

不等蘇錦反應。

修長的手指握住她的,掌心相貼,滾燙遇上火熱,也終不如郎君眼中那一抹得逞笑意,“是這個麽?”

蘇錦搖頭,總覺得哪裏不對,可如今她腦袋裏似有萬馬奔騰,又恍如百鳥齊鳴,方一細想,後腦勺就悶悶發疼,也只能由着沈原。

總歸他不是壞人,又只是個純真不知事的小郎君。

戀戀不舍地松開汗濕的手指,沈原面上紅豔,一如枝頭如火如荼開得正好的芙蓉,顏色傾城。

郎君虔誠,顫了聲輕道,“那......這會要阿姐閉上眼,為我解惑。”

“嗳?”蘇錦老實照辦。

心底卻不知為何有些生抖,似是有什麽即将破土而出。她越納悶,整顆心便猶如點了火的孔明燈,飄飄蕩蕩,堵在了嗓子眼。

悄悄睜開些眼縫。

入目便是郎君濃密似鴉羽的長睫,根根分明,像是一把把小扇子,遮住了平素總是亮閃閃的丹鳳眼。

他面上紅得出奇,喂在嘴邊的薄唇微張,溫柔仔細地貼在一起,只用溫熱的舌尖悄悄描摹着。

蘇錦不敢動,汗濕的手指無措又緊張,只得緊緊抓住郎君的肩頭。

“阿姐。”

沈原滿意地松開被吮得發亮的绛唇,“是這個麽?”

“......”蘇錦點頭也不是,搖頭更不是。

郎君早就料到她說不出口,當即很是為難地苦惱道,“啊,原來也不是這個。”

“那我再想想,阿姐不可說的夢還能是什麽。”須臾,沈原緊皺的眉頭一松,“阿姐,我想到了!”

“什......什麽?”

顧不上腰臀的傷,蘇錦手腳并用地往後一仰,就被修長的手指捧住她欲逃的臉,輕輕在黛眉間落下一吻,“必然是這個吧?”

芙蓉貼面,蘇錦的氣息早就亂成了一團,鼻子裏潤潤的,隐約又有血氣彌漫。

偏沈原不知,還在暗戳戳地準備繼續吃魚。

郎君挑眉,“啧,阿姐不說話,看來也不是。”

薄唇揚起,又要俯身,就被黛眉緊蹙的蘇錦一把捂住了嘴,“沈公子,我,我夢裏的便是這個。”

含星納辰的丹鳳眼彎成月牙,沈原拉下她的手指握在掌心,“我就說阿姐羨慕桑璃有幼弟親親吧。你瞧,夢裏都是這個。”

“阿姐。”得寸進尺的郎君與她有商有量,“別人家姐姐有的,我家阿姐也不能少,以後我每天都這樣與阿姐親......”

“每天?!”蘇錦怔愣,只覺內裏血氣翻騰。

頃刻間,溫熱的鼻血宛如雨季充沛時的小溪流,歡快地流淌不息,而剛剛還面紅耳赤的姑娘沒多會功夫就黃白了臉。

就連那雙水水潤潤的眼眸也沒了精神,萎靡困頓。好似被榨幹了最後的精氣神。

“蘇蘇!”用衣袖捏住她的鼻頭,沈原懊惱不已,急忙喚了門外的文墨進來幫忙。

好在大夫剛剛檢查了藥渣過來,蘇錦這鼻衄雖然來得兇猛,總歸還是止住了血,就是臉色難看了些,趴在床榻上恹恹的睡着。

“她剛剛才進補了人參,如今發熱鼻衄也是因為此。老生瞧這房裏備了冰塊,除此還需讓病患多多喝水才是。”

沈原一一記在心裏,又遣了其他婢子跟着大夫去抓新的藥方,這才松了口氣。

将将替她換了縛在額頭的冰袋。豆豆眼的小厮敲門進來,小心地提醒道,“公子,與劉禦史家公子約定的時辰就快到了。”

沈原嘆息,只得将手裏的幹淨棉布交給一旁候着的文墨,細細囑咐了許多,郎君面色微沉,離床榻遠了些才低道“那蠢人呢?”

“公子放心。萬事俱備,只待東風。”文墨斂眉,從袖中掏出一本手劄遞上,“潘大人那裏奴婢已經着人去盯了梢。這半月來,許大人應潘大人之邀去了春風閣五次,次次都喝得爛醉如泥,這裏面便是她回家的路線圖。”

“做得好,繼續盯着。”默默看了眼床榻上窩着的人影,沈原唇邊有了些許笑意,“好好照顧她。”

“是。”

躬身送了沈原離開,文墨這才挽起衣袖,準備替蘇錦換藥。

其實蘇姑娘一早醒的那會,她就已經備好了傷藥和棉布,哪料錦被一掀開,就瞧見裹得嚴實的腰臀處,其上的棉布被人用筆畫了好幾個小圓圈圈。

近日公子時時都守在客房,除了煎熬湯藥,無事可做的文墨便會與淮安坐在游廊下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着。

說得多了,便也知道了些小厮說漏嘴的事。

比如,這個小圓圈圈,那可是公子專屬的記號。

是以,當文墨瞧見那一排的小圓圈圈,腦海裏登時有了副場景。

她家清冷的公子拿着筆,悄悄在人姑娘的腰臀傷處,無聊畫圈圈解悶,“這是原原的,這也是原原的。”

這情形想想都刺激,更何況,蘇姑娘錦被下可是光溜溜的。

文墨忍不住面上一紅,輕手輕腳拆下那畫了圓圈圈的棉布,暗暗發笑。

聽淮安說,公子還有一本随身塞在荷包的吃魚手劄。看來,等蘇姑娘傷好,就算不開竅,怎麽得也要請公子吃頓魚才能謝了這人情。

**

晚霞映天。

沈原剛剛回府,便被溫容叫去了院裏。父子兩才說了幾句,郎君面上便有些沉不住氣,“爹,蘇姑娘她傷還沒好,您就這麽放她離開,可是不妥?”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剛剛書院來了教員,言明有學子在院前靜坐,說潤元在府內養傷是假,暗中套近乎尋內舍生公試之題是真。”

“你也知道,前陣子你娘被人連連參本,春試洩題雖無指向性證據,但人言可畏,便是你娘也要謹言慎行。更何況是潤元?”

“原兒,你也不想潤元之後的公試,因為這莫須有的污水之名而被人除名,對麽?”

“爹。”沈原垂眸,“她傷在腰臀,若無人照顧,換藥都是難事。”

“放心吧。”溫容含笑拍了拍他的攥緊衣袖的手背,“院中尚有她的兩位好友,剛剛便是她們一同來接的人。該拿的該用的,爹都叫人一并送了過去。”

沈原悶悶不樂地嘆了口氣。

總歸府內還會送藥過去,他掰着手指算了算,倒是能見着。

可這藥送到蘇錦傷好,沈原也沒能見上一面,郎君每每前去,不是她帶傷去練習射箭,便是正休息着。

接連多次,沈原這才品出些味來,他的小笨魚哪裏是忙得很,分明就是在躲着他。

偏他最近又忙着給許昌下套,一來二去,除了夢裏能吃到魚,連她瘦了還是胖了,都得通過文墨才知曉一二。

等料理了許昌,轉眼便到了內舍生公試出榜的日子。

這些日子沈原常來尋蘇錦,最初都是梁儒硬着頭皮騙他。到後來,還不等蘇錦拜托,她便主動去院門迎人。

梁儒的心思,桑璃可是瞧得清清楚楚。

如今三人榜上有名。

重重謝過蘇錦後,梁儒這才別別扭扭道,“蘇姑娘,你與沈公子當真是結義姐弟吧?”

杯裏的茶葉打着旋,緩緩落入水底。

似是沒料到她會這麽問,蘇錦愣了片刻,還未開口解釋,就聽桑璃大喇喇道,“這不廢話麽?”

伸手彈了梁儒一腦殼,桑璃有些嫌棄地啧了聲,“要不人沈公子能一口一個阿姐,你是不是高興傻了?瞧你問得這問題!”

“不對!”桑璃一頓,嘿嘿笑得不懷好意,“你這問題別有用心。老實交代,是不是瞧上了人沈公子?!”

蘇錦身子一僵,攏在袖中的手指攥緊,“梁儒,你......”

她一問,梁儒反倒不好意思,捧着杯子掩飾着面上的紅意。

桑璃轉過頭,與蘇錦笑道,“潤元你還不知道吧,這段時日,每每沈公子來送藥時,梁儒都穿得人模人樣的。那小春心跳來跳去,恨不能把一對招子都按在沈公子身上。”

“正好,你是沈公子的義姐。潤元,我替梁潤打聽打聽,沈公子他可有心儀的娘子?”

四雙眼睛齊齊看向蘇錦,她垂眸,有些黯然,“應是沒有吧。”

除去五皇女顧執,除了逗弄自己,她的确并未見過沈原與其他女子來往。

梁儒面上一喜,忙追問道,“對了,沈公子曾說會在放榜之時前來為我道賀。蘇姑娘,你可知沈公子喜歡吃什麽?”

壓住心頭的酸澀,蘇錦唇邊的笑意做苦,“倒是聽文墨提過,沈公子似是喜歡吃魚。”

“魚?”梁儒歡喜,“我恰好知道京都裏做擅長做魚的酒家,等一會沈公子來了,還請蘇姑娘與桑姑娘作陪,助我一臂之力。”

“你瞧你這話說得,就這麽篤定沈公子會應邀同去?”桑璃故意嗤道,“要我說,你還是先過了潤元這關比較好。”

“她可是沈公子的義姐,說起來,上個月你家不是才為你新買了一房小侍麽?”

手中的杯盞重重擱在桌案之上,蘇錦壓着心口的火氣,搖頭道,“沈公子乃太傅獨子,性子最是單純,你若真心相待,後院之中那些小侍就該先整理妥當,再登門拜訪,等太傅首肯再邀約與他。”

“可我那些小侍們都跟了我許多年。”梁儒輕道,“或許沈公子并不介意呢?”

首輔家的小夫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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