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約定夫郎他手下飛快,蘇錦整個人都懵……
“沈公子。”單手抵住不管不顧欺身過來的羞惱郎君,蘇錦低道,“你聽我慢慢說。”
比鴉羽濃密的長睫沁了酸澀,如同蝴蝶輕落花蕊,顫巍巍帶着淚意,沈原強忍難過,“妻主想說什麽?”
修長的手指緊緊攥住她的衣袖,小郎君将她看得緊,抓得牢。
黛眉下的雙眸躲閃,漲紅了臉,“事出有因,還請沈公子假扮我夫郎幾日。”
“咦?”抽噎的沈原一頓,緋紅的丹鳳眼倏地發亮,灼灼看着正經八百的蘇錦,“夫郎?”
“是,如今陰差陽錯之際,劉大人以為公子是我夫郎,且......”
蘇錦頓了頓,“穩妥起見,還是請公子暫與我扮成一對,不知公子可願意?”
她說得忐忑,生怕沈原究其緣由,偏郎君滿腦子都是她說要成一對。
管她什麽扮不扮的,哭紅的眼角染上歡喜的緋色,似是筆墨暈開,開出一朵又一朵小小芙蓉。
“願意!”
沈原眉開眼笑,倏地抱住蘇錦,與她親昵地蹭了蹭額頭,“假扮也是妻主。”
“幾日哪裏夠。”小心地避開她受傷的右臂,郎君面上羞怯,“妻主若是喜歡,扮多久都行。”
他大膽而熾熱,薄唇微張,笑得滿足。
“沈公子。”那雙美極的丹鳳眼似能醉人,蘇錦輕輕拍了拍激動開心的沈原,與其說是講給他聽,倒不如說是在警告自己,“只是假扮一段時日。”
他才不要聽,什麽假扮不假扮,郎君偷偷親了親她的發絲,又滿意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總之妻主就是妻主。
“沈公子,你……你先放開我。”蘇錦輕輕推他。
沈原乖順,修長的手指從她腰間挪開,捏在耳垂,也不知何時又換了地方。
捏住甚少說情話的朱唇。眼瞧她顴上的紅意越發明顯,黛眉下的雙眸愈加水潤,才不舍地松開。
蘇錦僵在原處,別說疼,就是心都叫他捏得發顫發軟。
偏那壞心眼兒的郎君還在偷笑,“妻主說要假扮,既然是做戲給外人看,哪裏有娘子稱自家夫郎是公子的?”
“這……”捉住沈原還要往下的手指,蘇錦蹙眉,一時還真不知該怎麽稱呼他。
啧,只差一點。
沈原不滿,捏着她的手揉了揉,好心提醒道,“妻主可以叫我原原,或者……”
如玉的面容早就透了粉,更別說那雙如墨似夜的丹鳳眼,其中溫情脈脈,恍若随風水波,漾出潋滟波光,“或者我看話本上,都是叫心肝兒的。”
他來的路上曾問淮安要過幾冊話本,書上說女子歡喜到極致時,別說心肝兒,就是更肉麻的也能叫得出。
可惜,還沒來得及多看幾頁。
沈原有些遺憾地瞧着面前的小笨魚,總歸鳳平也是個富饒之地,想來那種話本應該也會有的吧。
蘇錦被他看得後背一涼,艱難地撇開眼。
“妻主,你這樣旁人一看就知是假的。”郎君将她的左手放在自己腰間,認真教導道,“尋常人家的妻夫,哪裏會這麽疏離。”
“要想瞞天過海,就得以假亂真。”
“首先,妻主要習慣抱我。”沈原窩在她左肩頭,唇邊偷偷漾出一個得逞的笑,“不過妻主受了傷,換我抱妻主也是一樣的。”
修長的手臂小心翼翼圈住好不容易鑽進網裏的小笨魚,“妻主覺得怎麽樣?”
“嗯......”蘇錦面上燒得火紅,到底不會像剛剛那樣推開他,只如實地,小聲地道,“有些緊。”
稍稍卸下些力,沈原歡快地問道,“那這樣呢?”
“......好多了。”郎君身上還有沐浴後的清香,萦繞在鼻尖,腔子裏的心猶如素手輕撫的琵琶弦,只聽得到珠落玉盤的聲響。
咚,咚咚咚咚......
又快又急,熱得她心浮氣躁,只傻傻靠在他懷裏。
“第二步,妻主喊我一聲聽聽。”
沈原抱了一陣才滿足地松開蘇錦,與她面對面坐着,很是嚴肅道,“今天妻主在外,都還沒叫過我呢。”
郎君坐得板正,像是去學堂上課的先生。
如墨似夜的丹鳳眼微微眯起,心裏期盼萬分,又格外慶幸自己只是摔懵了一會。
“沈......”
公子二字習慣性就要脫口而出,蘇錦抿唇,默了片刻。
臨行前,恩師千叮萬囑,送沈原出京便是要避開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如今,提出與他假扮妻夫。卻不知她這一步棋,與面前記憶盡失的郎君,究竟是護還是毀。
“妻主,你發什麽呆?”沈原輕輕捏住她的面頰,催促道,“妻主若不适應,到時候被人看出來可怎麽辦?”
他心中喟嘆,從阿姐到妻主,也只在電光火石的那一瞬間。幸虧他腦子轉得快,不然這會怕是連她的衣袖也沾不到。
更別提......
唇邊的笑意漸大,郎君湊近了些,“妻主,還是叫不出麽?”
“沒有。”蘇錦矢口否認,不自在地偏過頭,聲線都低了幾分,“原......”
一口氣嘆出,方才把那兩字說得完整,“原原。”
“妻主!”郎君應得歡樂。
“你,你先寫封信,我想辦法送回京都。”
她右臂傷着,他也無妨,是該給恩師報聲平安。
墨香怡人。
小郎君趴在桌前,認認真真拿筆寫着要給娘與爹報平安的信。他寫得簡單直白,蘇錦粗粗看過,點頭道,“你我假扮之事,還需禀明。”
“妻主,之前陽姑娘說我們被人追趕才跌落山崖,我們的信能寄的出去麽?”
沈原憂心,“要是被人中途截取,假扮之事被拆穿,那可怎麽辦?”
“無妨。”蘇錦與他笑道,“恩師與我曾定下了暗語,至于這信,我們自己找人必然是行不通的,還需陽姑娘幫忙。”
“她?”郎君撇嘴,“她也是個內舍生,能有什麽門路。”
“妻主,莫不是找借口去瞧秉文的?”沈原暗搓搓咬牙,陽初身邊那小厮光是相貌就已經楚楚動人,更別提他還有副玲珑心。
早前那小倌不過柔弱了幾分,就得蘇錦親自攙扶,溫言軟語。
更何況是這樣溫柔的小厮。
郎君憤憤握筆,偏蘇錦就吃這套,今要不是他又哭又鬧,這妻主二字如何能讓她勉強應了。
他越想越氣,手中的筆一停,将手腕伸在蘇錦面前,“妻主,我腕子酸,要揉揉才行。”
信箋之上,不過一二十字。
哪裏會酸了手腕,累得寫不了字,分明就是撒嬌。
蘇錦無奈一笑,順着他揉了又揉,哄着人把信寫好,方才敲開了隔壁的大門。
似是早就料到她會來,陽初一點也不驚訝。
将懷裏的蠟封好的信遞給秉文,蘇錦道,“陽姑娘與蘇某有救命之恩,是以有件事蘇某并不想瞞着陽姑娘。”
“不知潤元說得是?”
“其實我與沈公子,還未正式拜堂。”
“怪不得。”陽初一笑,将秉文摟在自己腿上,“這小東西非說沈公子是個未嫁之身,原是這個緣故。”
“不錯。”蘇某面上無波,“原本此次沈公子只是前來相送,順便游玩一番,沒想到路遇兇險,混亂了記憶。事出突然,于情于理,都該與沈家報聲平安才是。”
“可如今兇徒尚未落網,蘇某擔心這份信還未到太傅之手,就已不知所蹤。思來想去,也只能借陽姑娘之手,将沈公子平安的消息遞出。”
“蘇姑娘便如此信我?”陽初淺笑,“你就不怕我是壞人?”
“陽姑娘說笑了,早在縣衙,姑娘并未在劉縣令面前提及我受傷的原委,足見姑娘是不願多事的。”蘇錦坦然,“況且,素不相識,也肯停車救助者,若非心善,以姑娘的性子又怎麽會蹚這趟渾水?”
“潤元果真通透。”陽初撫掌開懷,囑咐秉文重新泡了一壺好茶,“你既信我,我必不負所托。戌時之前,這信定然會交在沈府!”
“如此,便多謝陽姑娘相助。”蘇錦松了口氣,這一日折騰許久,如今稍有松懈,便渾身發疼。
陽初從袖中拿出一黑色瓷瓶放在桌上,“我看潤元這傷可不輕,恰好我這有從邊疆得來的安神散,只要含上一顆,保管你一夜好眠。”
“這等好物,蘇某怕是無福消受。”蘇錦苦笑,“此次出來帶的那點積蓄,丢得丢,花得花,眼下還有三月時日,實在沒有餘錢......”
“潤元客氣,你我之間倒不必如此在意。”
陽初面上笑容和煦,“左不過于我也無甚用處,你若是想用,拿去便是。”
“使不得。”蘇錦搖頭,“總歸也不過是些皮肉傷,哪裏需要如此貴重的藥丸。”
“如今時日不早,我便不多做打擾。原原今日受了驚訝,我不好留他單獨在家太久。”
她起身告辭,陽初低笑,“看來太傅這次當真是選對了人。瞧你疼人這勁,說出去不知要羨煞多少郎君。”
送人出門,陽初瞧了眼隔壁,方意味深長道,“怪不得沈公子便是記憶不複,也只認你。”
“不過,沈公子此舉倒也利于我們以後去銅爐循例監察。”陽初壓低了聲,“聽聞銅爐裏的銅官脾氣古怪,對自家夫郎卻是極好。正所謂愛屋及烏,只要他們男子之間有了說道,想來銅官也不會太過為難。”
她說得這事,蘇錦也聽慶郡王簡單提起過。
這些年,鳳平縣衙不知派了多少監察前去,偏每個都會與那銅官起争執,恰巧那銅官也姓劉,論輩分還是劉仲英嬸娘。
若想看到賬簿,打聽消息,銅爐必須得去。
這也是她順坡就驢,請沈原假扮夫郎的緣由。
“這樣說來,我也無需再與劉縣令解釋這其中關系。”蘇錦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
陽初颔首,“不錯,此事只你我知曉。況且那群歹人一時半會也進不了鳳平,從今日起他便是你的夫郎,而非什麽沈公子。”
目送蘇錦進了隔壁,秉文合上門,與陽初進了卧房解了衣才道,“還說什麽機敏聰慧,要小的看呀,這蘇娘子也就是個尋常讀書人。”
“你懂什麽。”陽初将他壓在身下,深深吸了口氣道,“只怕她早就猜出我的身份。”
“一會你讓老四将信帶去沈府。”
紗帳擺動,深深淺淺的聲響聽得人臉紅心跳,等秉文軟着腿出去送信,榻上的陽初方才有了絲晃神。
嘗多了楚楚可憐的小郎,也不知模樣似仙的清冷郎君,極致歡愉時又是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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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裏燈火溫暖。
沈原坐在榻上,細心擺弄着自己的衣領。開一分怕她瞧不出,開三分又怕她不敢瞧。
好在他留了心眼,只買了一床被褥。
郎君面上豔豔的紅,想了許久,這才選了靠裏的位置。
小笨魚傷在右後臂,若是入睡,也只能側躺。
他睡在裏頭,就能與她面對面躺在一處。
唇角悄悄翹起,如墨似夜的丹鳳眼巴巴望向房門。
剛剛蘇錦要去沐浴,沈原磨了半日,也只得了她一扇關的極為嚴實的木門。
一牆之隔,嘩啦啦的水聲,漸漸停歇。
早就躲進被裏的郎君想了又想,終是徹底解開了衣領,這才緊緊閉上眼。
蘇錦進來的時候,滴水的發絲早就濕了半邊脊背。
悄悄從衣櫃拿出幹淨的衣裙,一擡眸就見郎君阖眼卧榻,青絲規矩地攏在腦後,只衣領處敞開,露出一片月白的肌理。
他睡得正香,蹭開了中衣也尤不自知。
伸手合上他大開的衣領,蘇錦剛剛放下紗帳。
還未轉身,就被裝睡的郎君扯住衣袖,“妻主,這麽晚了,你還要去哪?”
他問得理直氣壯,蘇錦怔愣了片刻,有些結巴,“我,我只是想去那邊擦幹頭發。”
哼,小笨魚明明就是想跑!
郎君也不戳破。
含星納辰的丹鳳眼全是不滿,只接過她手中的帕子,細致地又絞了遍沁水的發絲,心念幾轉,一本正經道,“妻主,你衣裙都濕了,還是先脫了吧,免得傷口沁了水化膿。”
蘇錦正要推辭。
腰間的綢帶一松,修長的手指極為熟練地解開她的衣裙,三下五除二,便只剩一層中衣。
隐約還能瞧見裏面水紅的兜子。
他手下飛快,蘇錦整個人都懵了。
壓住唇邊得逞的笑,郎君面上嚴肅,“妻主若是早些脫了外面衣裙多好,你瞧,如今中衣也濕了一半。”
長指再度搭上她腰間的系繩,沈原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看來這中衣,也只能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