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話中啞謎她一猶豫,沈原心裏酸得直冒……

如鴉羽濃密的長睫輕輕蹭在她的手背,“妻主,你別與宋公子走得太近,好不好。”

“好。”蘇錦嘆息,有心想與他解釋其中原委,又怕郎君壓不住性子,只低低哄道,“後日我便要去縣衙,家中有宋公子陪你,我也放心些。”

總歸她還有用,那些人一時半會也不敢動傻乎乎的小郎君。

可她不過才提了宋公子。

手背瞬間就有溫熱貼上,蘇錦低頭一瞧,立馬紅透了臉,極快地抽回手,腰肢卻又被沈原緊緊抱住。

郎君蹭在她的脖頸處,很是不安道,“妻主,你跟原原說實話。留宋公子在家,抛開那些仁善的大道理,可是因為心悅他的緣故?”

他可瞧得真真的。

小笨魚看宋致的眼神明顯與看其他郎君是不一樣的,再加上她又冒着被宋家記恨的風險,收留一個與其退過親的男子。

若說沒點情意,鬼才相信。

“你,怎麽會這麽想?”蘇錦遲疑,心頭的疑惑在口邊轉了轉,硬是生生壓了下去。

她一猶豫,沈原心裏酸得直冒泡泡。

狠狠嘬住她露出衣領的脖頸,趁蘇錦渾身發顫的時機,小郎君護着心愛的妻主一下就側躺到了榻上。

青絲交纏鋪在紅帳之中,她手指剛剛抵上薄唇,就被輕輕啄吻了幾下。

一時之間,這手是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

黛眉緊蹙,粉透了的人窩在他懷中,水眸圓睜,“沈公子,我們,我們......”

沈原不樂,悶悶伏在她耳邊低道,“我知道妻主又要說我們不是真的,不必在房中也如此親密,可如今宋公子住進了院裏,保不齊這會就在窗外聽着。”

“妻主若是不想瞞他,也不會在門外承認我是你夫郎了,對不對?”

“其實。”蘇錦稍稍搖頭,略有緊張,“夫郎一事,我已......”

伸手捂上他肖想許久的朱唇櫻珠,沈原生怕她又說出什麽無情的話來,索性自己先開了口,堵住她的推脫,“總歸是做戲,都是假的。”

如玉的郎君似是惑人的妖,想盡了法子騙着老實巴交的姑娘,“到時候我會與娘和爹親自解釋,說妻主守禮有度,與我假扮皆為情勢所逼,就算真有了什麽,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算不得數。”

他說得認真,清冷的聲線裏沒有半分作假之意。那雙含星納辰的丹鳳眼更是肅然一片。

偏他說得每一句話都好似凜冬之風,刮得她心窩生疼。

明明她還與小郎君貼在一處,親密得如同一支并蒂蓮。水眸之中的瞳仁驟縮,剛剛還緊張害羞的女子登時白了臉,“宋公子不是會偷聽的無禮之輩。”

自宋致進門,她一張嘴便是宋公子,哪裏還有他這個夫郎的名諱。

郎君又起了醋,也沒注意蘇錦的神色,憤憤道,“宋公子什麽都好,人又柔弱可憐,妻主若是放心不下,這會趕緊過去瞧瞧。”

蘇錦心口難過的厲害,他既然這麽迫不及待地将她與宋致配在一處,“還請沈公子放......手。”

落下的話音發顫,似是受了不小的驚吓。

沈原說話趕人,手臂卻不曾松開,反而攬得更緊。

尤其瞥見紙窗上投過來的人影,當即将蘇錦壓在自己身上,雙腿勾住她的,如同黑夜覆蓋了天地,嚴絲合縫。

小郎君壓低了聲,示意她往窗邊瞧,“妻主看看,那可是你的宋公子?”

沈原瞧着清瘦,身子一點都不虛,她覆上去猶如壓住了一塊鐵,硬邦邦的。

蘇錦哪裏有心去看別的,匆匆瞥了一眼,就要掙開。

“妻主。”掐住她腰身的手指發顫,“你這會走了,宋公子可是要笑我的。”

“為什麽?”蘇錦不解。

沈原笑而不語,狠狠啵在她唇上,不等小笨魚反應,立即委屈十分,“他不知原委,必會以為我不能讓妻主滿意。”

稻谷成熟,早該豐收。

郎君松開蘇錦,雙手怕羞似的捂在眼上,大張的指縫處,如墨似夜的瞳仁亮晶晶的,緊緊盯着被他一語驚呆了的蘇錦。

她面上火紅一片,剛剛還掙紮着要與他分開些距離,這會他都松了手,也不見她再動。

傻乎乎的覆在自己身上,露出的脖頸上還有他早前羞惱時留下的一朵極為顯眼的梅花。

果真是條小笨魚。

俊俏的郎君唇角翹起,總歸是她自己忘了逃,再抱一會也不算什麽,更能叫窗外的那人知難而退。

“妻主。”清冷的聲線比昨夜還要軟,似是乏到了極致,“原原好累。”

只一句,窗外的身影便倏地沒了蹤跡。

沈原都能想到宋致落荒而逃的神情,

“抱歉。”慌亂地坐直身子,蘇錦耳朵都快要燒出了煙。伸手替他拉上被子,這才結結巴巴道,“那,那你先睡,我一會再來。”

匆匆打開房門,正對上打了清水過來的宋致。

“蘇姑娘。”他束高了發絲,眼神在她脖頸處一頓,繼而若無其事地移開,“小庫房我收拾的差不多了,還有些廢品,姑娘可要去看看?”

“也好。”蘇錦颔首,見面前的宋致面上也蒙了一層土,再想起這會還在卧房休息的沈原,心口軟了又軟,笑道,“公子先收拾一番,我這就去請隔壁的秉文。”

她說是要去請人,手指一推,卻又蹑手蹑腳地進了房。

沈原正豎着耳朵聽她們在說些什麽,房門一響,連忙竄回榻上,扯開些衣領,緊緊閉上眼裝睡。

放輕的腳步到榻前停下。

如玉的面容上還沾着煙灰,便是睡着的模樣,也像極了從竈臺下鑽出的小花貓。

蘇錦忍笑,用浸了水的帕子輕輕擦着他的臉。

看着看着,情苦便上了喉。

蘇錦悄悄嘆了口氣,誰能想到在鳳平縣兩日竟是她最快樂的時光。想要撫上心心念念的小郎君,可伸出的指尖終是停在了半空。

欺人懵懂而誘之,已是乘人之危。

更何況他還是恩師獨子。

蘇錦心中煎熬,盼他能早些想起往事,又盼他不要憶起的太早。

如今信已寄出,就看恩師的意思了。

咚咚——

房門被人輕輕敲響,蘇錦替他攏好衣領。這才又蹑手蹑腳地重新走出。

院牆另一側。

開門的仍是秉文。

陽初正倚在院中的躺椅上悠閑看書,見是蘇錦前來,忙起身相迎。

“潤元,你來的正好,這本《策論》我正有一處百思不得其解,想問問你的看法。”

“這位是?”

“陽姑娘,這是我為夫郎新招的小厮,順平。”蘇錦淺笑,“是以蘇某前來,便是想請秉文陪他去買些所需之物。”

“這又何難。”陽初爽朗叫過秉文,陪了宋致出門,自己攔下蘇錦,請她坐在院中才壓低聲道,“這郎君姿容美豔,潤元舍得只讓他做個小厮?”

“他也是清白人家的兒郎,生活所迫才出門謀生。”蘇錦肅然,“我又豈能做下豬狗不如之事。”

她說得一板一眼,陽初淺淺笑道,“早知潤元守禮,不然沈太傅也不能放心。”

茶香袅袅,透過溫溫水汽。

陽初瞥了幾眼蘇錦脖頸上的紅痕。

若說昨夜裏老四遞上的紙條,僅寥寥數語,那今日一瞧,就更讓人遐想連篇。

原來性子清冷的郎君也會在夜裏情熱似火。

也虧得是這古板的書生,換做是她,恐怕今日早就抱得郎君腿軟腰酸。

蘇錦不解其為何咬重守禮二字,只不過她既然能說出沈太傅三字,也就說明這院裏并未有暗樁盯梢。

“陽姑娘昨夜可曾發現不妥?”

從袖中遞出一封書信,陽初低道,“你也發現了?”

昨夜裏這兩處院落的屋檐上可謂熱鬧紛呈。

“只怕劉縣令此人,并非看上去那般謙和。”蘇錦将信收進懷中,“便是這西大街,也都處在嚴密監視之下。”

陽初皺眉,沉吟道,“剛剛我聽順平并非鳳平口音,他是?”

“是京都人士。”蘇錦接道。

“怪不得,養得那般俊秀姿容。”陽初颔首。

她撚了撚手指,意味深長道,“瞧潤元這傷,看來也是今日新得的吧。”

“夫郎清冷,小厮妖豔。潤元還真是好運氣,咱們既有同窗之誼,我便多提醒幾句,如此小厮放在身邊,只怕會使妻夫不和。”

蘇錦明白她言下之意,笑道,“妻夫之間講究一個信字,且順平就在眼皮底下,便當真有什麽心思,也能及時發現。”

“潤元有信心就好。”陽初和善,“你傷勢怎麽樣了?”

“還是老樣子。”蘇錦淡然。

陽初從懷中拿出上次的黑色藥瓶,笑道,“安神散,潤元不如試試。于止痛方面當有奇效。”

“還是算了。”蘇錦搖頭,“如今幾次三番叨擾陽姑娘,着實不敢再欠人情。”

“你瞧你客氣的模樣,說了不收你錢銀,拿去用便是。”陽初含笑,将瓷瓶推在他面前,“你若不用,倒顯得我有心藏私。”

“陽姑娘多慮了,親兄弟尚且要明算賬,蘇某并非貪圖便宜之輩,只是傷痛罷了,忍忍倒也無妨。”

蘇錦婉言拒了她的好意,陽初頗為遺憾地笑笑,“你呀,就是太過謹慎古板,不知變通。”

巷子外的青石板上,有車轱辘重重滾過的聲響。

“應是順平回來了。”蘇錦與陽初讓禮,“家中畢竟還有膽小夫郎,這麽多女子搬擡家具,怕是會吓到他,蘇某這就先行一步。”

陽初眉目溫和,也不知是不是無意,順手就拍在了她的右肩,“潤元性子溫柔又懂得疼人,也怪不得會有這麽多郎君惦念着。”

她輕輕一笑,“可別忘了初心才是。”

首輔家的小夫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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