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仙君獸奴對對碰(五)
玉冰湖的湖水飽含寒冰靈力, 對于向隕天這種沒有屬性偏向的修士來說是不小的阻力。
而且這次湖水中靈力比宗門典籍中記載的更加稠密而淩厲,向隕天潛游一會兒,不得不停下調息, 否則反會被湖水所傷。
這讓向隕天更加興奮。
正說明萬年難逢的冰髓泉就在不遠處!
想到拿到洗髓泉的好處, 向隕天眼神更加明亮,加把勁兒向前游去。
……
陸迦遙遙看着向隕天下了海,落在一處浮冰上,擡手捏碎一枚蠟丸, 一陣青煙閃過,退星一邊咳嗦一邊顯出身影。
“能躲過雲袖真人靈識的法器不多,委屈你了。”陸迦安慰道, “回去就不用這麽麻煩。”
退星被玉冰湖的寒氣凍得打哆嗦, 還沒開口, 一跳軟袍就落在他身上:“火鴉羽做的, 穿上。”
退星抿了抿唇, 受不了玉冰湖的寒氣, 還是沒有拒絕。
陸迦又道:“你的靈根受損, 補天丹也治愈不了, 想要徹底修複,剔除駁雜血脈, 沒有萬年冰髓肯定不行。”
退星沙啞着聲音道:“你解除那個法器,我就不會受損。”
“那可沒這麽簡單。”陸迦手指一點, 腳下浮冰上忽然綻開一個法陣, “要進冰髓泉, 靠我們肯定不夠, 還得借點東風。”
退星壓根不信陸迦會把萬年冰髓讓給他——他雖然出身低賤, 但萬年冰髓的珍稀程度也聽說過, 哪怕三大魔君都無法等閑視之。
陸迦不管他信不信,發動法陣将退星包裹住,對他微微一笑:“你且等着,我去喚東風。”
什麽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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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星迷茫地看着陸迦飛劍遁走,下意識伸出手,旋即快速收回,繃緊了雙唇。
他試着觸摸法陣,發現法陣和過去陸迦布下的一樣:溫和而霸道,不會對他造成傷害,卻也不肯放他出去。
退星有些氣餒地坐在浮冰上。
等了幾個時辰,只有一望無際的冰湖。
退星從一開始的無聊逐漸變得焦躁,最後甚至帶了一絲莫名而來的擔憂。
那個司白墨不會出事了吧?
想也知道,他說的借東風肯定是借助力量比他們強的多的人。這種游走在危險邊緣的事情,一不留神就會死于非命。
退星在魔域見過不少妄圖謀劃超越自己實力的計劃、最後魂飛魄散的不自量力的人。
難道司白墨也……
退星晃了晃頭,試圖甩掉內心油然而生的擔憂。
他告訴自己,擔憂司白墨只是因為擔心破不了這個法陣,自己也只能死在這裏,沒有別的緣故。
過了好久,退星忽然站起身,異色雙瞳中驟然發出亮光。
遠處一團狂風呼嘯襲來。
退星眨眼之前還只能看到一個黑點,眨眼之後黑色火焰席卷的龍卷風已經近在眼前!
退星瞳孔驟然收縮又放開。
重焰魔君!
這些日子在雲鶴宗常常聽到的一個名字!
這就是那人借的東風?!
他在哪裏?
眼看着黑焰席卷過來,退星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大腦一片空白地等着被黑焰燒成灰燼。
然而黑焰卷過,法陣和他都完好無損。
退星還沒回過神,一團雲氣再度襲來。
他不知道裏面是誰,但看這團雲的威能和黑焰不相上下,便猜到這應當就是雲鶴宗的雲袖真人。
——這次想來真的要死了。不知道那人回來看到他破碎的屍體會是什麽表情。
退星腦中閃過這個想法。
雲氣追逐着黑焰刮過。
……
陸迦引着雲袖真人潛入玉冰湖。
雲袖真人不愧是修仙界第一人,玉冰湖的湖水對他來說仿佛完全不存在。
陸迦受限于世界意志的約束,力量不敢太放開,一邊打一邊深潛,邊靈識傳訊過去:“雲袖真人何必對本座苦苦相逼?”
“潛入我雲鶴宗偷襲門下弟子,我若不能為弟子出氣,談什麽庇佑宗門?”
“不過是個丹境弟子,難道雲鶴宗缺這麽一個?”
“便是個聚氣弟子,也容不得魔族欺辱。”
“可惜,本座欺了,你又能如何?”
陸迦挑釁雲袖真人,加速深潛,等感覺到了差不多的地方忽然停下,收起大部分黑焰,只留下遮面蔽體的部分。
雲袖真人也停下來,手中雲氣缭繞凝成長劍,也不跟他廢話,只一劍劈了下來。
元神真人威能,移山填海。
整座玉冰湖驟然動蕩。
陸迦不閃不避硬接了這一劍,猛然吐了一口血。
雲袖真人擰眉,心中警惕,手中劍招愈發淩厲。
陸迦吐出的血忽然凝成一個玄妙的複雜法陣,風格詭異莫測,和雲袖真人過去知曉的任何法陣都不相同。
只看到那個法陣符號,雲袖真人冥冥中就産生強烈的危險預警,當即毫不猶豫後退!
“遲了!”
陸迦低喝一聲,血陣驟然炸開!
無盡的寒氣忽然從他們下方的玉冰湖中猛然蹿起!
“洗髓泉?!”
雲袖真人驚訝的聲音一閃即逝。
随後整個玉冰湖徹底被冰凍起來。
……
雲袖真人感覺自己仿佛在做夢。
他成為元神真人之後已不知多少年過去,早忘了自己的年齡和過去,只剩一顆執着的向道之心。
現在他面前的冰面上,卻在倒映着從少年踏上求仙問道之路時的點點滴滴。
志同道合的好友、兩情相遇的伴侶、激情心動的冒險,他曾經都有過。
只是長生之路注定是孤絕之路。
經歷過多少悲歡離合,他終究只剩下一人。
在漫長的修道歲月中,他也曾偶然興起過“若有人陪他一起走下去,這條路或許好熬一些”的想法。
或許就是這些想法,讓他近些年被心魔纏繞,修為不進反退。
——他想要的是什麽?
雲袖真人回望着過去的自己,看着少年時代因雙親病故産生的幼稚而純粹的求仙志向,忽然有所明悟。
修道太久,他竟忘了最重要的東西。
修道本是逆天而為,只能走上自己的道路。
他的道路本就孤絕。
雲袖真人閉眸。
一股宛若雨後春筍新生的氣勢從他體內迸發出來,帶着他的元神煉虛為實、邁上新的臺階。
……
陸迦伸出手又握回,滿意地感受着世界約束再次減少:“雲袖真人突破,我能用的力量也多了。”
這個小世界雖然高魔,但并沒有仙界的設定,世界的穩定性取決于最強者的境界。
雲袖真人是這個世界的力量上限,他的突破讓世界跟着提升了一層穩固性,陸迦也因此得了裨益。
【你怎麽知道他能突破的?】
“原著中的雲袖真人走的是斷情絕愛的無情道,被向隕天強行毀了道基,才境界跌落。”陸迦聳聳肩,“玉冰湖的‘問心’恰好能幫雲袖重歷一遍心境,以他的天分,重新堅固道心然後突破是很正常的事。”
當然,若非陸迦這個同級的“魔君”在一旁牽絆,雲袖真人大概率不會陷入問心的幻境。
只不過……陸迦感受着世界的意志,若有所思。
雲袖真人擺脫了心魔,按理來說,世界想要繼續晉升,将氣運彙聚到雲袖真人身上才是最好的。哪怕世界意志沒這個打算,單憑雲袖真人這第一個煉虛境的意義,也該額外享受世界的偏愛。
但陸迦依然能感到氣運全部凝聚在向隕天那邊。
這不合理。
但想想釘點的存在,似乎又很合理。
趁着雲袖陷入幻境突破,陸迦靠近,黑焰化做黑絲滲入雲袖體內,稍微探測立刻撤回。
煉虛境的修士果然強橫,已經完全找不到向隕天用來控制後宮的碧綠光點。
陸迦不信重新穩固道心、又突破到煉虛境的雲袖真人還會對向隕天有所庇佑。
“不過他突破與否只是額外收獲。”陸迦眸光向下,落在下方不斷散發寒氣的位置,“我本打算他沒能突破的話,就和他對轟炸開冰髓泉的寒冰。”
現在陸迦能用的力量水漲船高到了煉虛境,很輕松就能用黑焰融開寒冰。
“雲袖的突破恐怕還要一會。”陸迦身形向上,“先去帶退星進冰髓泉。”
……
陸迦破水而出的時候已經撤掉黑焰,清清白白的司仙君落在浮冰上,解開了法陣:“吓着了嗎?”
退星猛然向他走了一步,似乎想撲來又硬生生停住,別過頭去:“我還以為你死了。”
陸迦笑了起來:“你死了我都不會死。東風來了,我們也該走了。”
他伸手抱起退星的腰,“玉冰湖很冷,做好準備。”
說完壓根不給退星準備時間,直接躍入湖水中。
退星下意識屏住呼吸,随後才發現他周身覆蓋着一層薄薄的水膜,完全不影響呼吸。
只是水膜不能完全隔絕寒冷,退星下意識往身邊唯一的熱源縮了縮,反應過來之後又想往外挪,惹得陸迦一聲笑。
退星又惱怒地紅了臉。
玉冰湖下很安靜,退星能夠清晰地聽到陸迦的心跳聲。
這讓退星産生了一股詭異的安心感和……熟悉感。
退星下意識擡起頭,剛巧看到陸迦完美的側臉弧線。
他聽到自己胸口在不安分地加速,将又酸又暖的熱流灌輸到四肢百骸,讓他從內心油然而生一股沖動。
“到了。”
退星一晃神,才發現已經他們已經停在一處海底冰窟前面。
冰窟上已經融出了一個一人大小的洞,透過洞能看到裏面璀璨粘稠的流光液體,宛如融化的珍珠,即便在玉冰湖的湖水中也沒有任何消融的痕跡。
退星睜大眼睛。
這就是萬年才能生成一滴的洗髓泉,三大魔君都趨之若鹜的無雙瑰寶。
——這人不知道怎麽做到的,竟然能在雲袖真人和重焰魔君的手中得到這個機會……也不知道到底帶他來幹什麽,難道洗髓泉要先血祭一個人才能取?
退星正想着的時候,冷不防腰間一空,整個人被丢進了洗髓泉中!
他張嘴想說話,直接一口洗髓泉灌了進去。
如此珍貴的寶物,就這樣成了他的泡澡水。
退星震驚地看着外面的陸迦。
在冰湖中蕩漾的絕世道人對他微笑揮揮手:“全喝光,一滴都不許剩下,不然不放你出來。”
随後深藍色的冰凍結了入口。
……
“當啷!”
向隕天心疼地看着手中坑坑窪窪的法器長劍。
又報廢了一把。
玉冰湖異變之後,整座湖都結成一整塊寒冰,向隕天只能用法器一面劈開冰塊一面前進。
要不是他從白鴻那裏要來不少靈劍,現在或許還不夠用。
千辛萬苦終于抵達冰髓泉的入口,向隕天驚喜地看着萬年玄冰包裹着的深藍色液體,心頭火熱,毫不猶豫地用出曾經從雲袖真人那裏得到的法寶。
青蓮火在萬年玄冰上融出一個半人高的洞,随後消散虛無。
向隕天臉上肉疼地跳了跳。
青蓮碧心丸是他手上最強大的法寶,可惜就這樣用掉了。
不過沒關系,得了冰髓泉,他吸收一半、剩下帶走,拿出去交易足能讓其他修士打破頭。
向隕天迫不及待地鑽進冰髓泉,大口大口吞咽深藍液體,閉目感受寒氣滲透入體、伐毛洗髓的快感。
過了片刻,他忽然睜開眼皺皺眉。
似乎有點奇怪。
他确實能感覺到自己的靈根和靈力都在提升,但似乎提升得……有點緩慢?
和他想象中脫胎換骨的感覺截然不同?
難道冰髓泉作用于根基,所以實際不易察覺功效?
還是他喝得不夠多?
這麽一想,向隕天敞開了喝,把一池深藍液體喝得七七八八。
還不等他坐下調息,忽然感覺一陣猛烈的震動!
漆黑的火焰從冰髓泉下方湧起,直接将整塊萬年玄冰連同裏面的向隕天一起轟上了天!
向隕天還以為自己即将葬身黑焰,沒想到黑焰只将他推上半空,轟碎玄冰,之後便消失無蹤。
向隕天愣愣地飄在空中,旋即反應過來,連忙拿出玉瓶,将殘餘的深藍液體收起來。
這可是萬年冰髓泉!
等他收好,一轉頭,恰好對上一群聽到動靜前來查看的雲鶴宗弟子。
一個弟子盯着他手上的玉瓶,酸溜溜地道:“向師兄運氣真好,雲袖師祖在和重焰魔君打架,便宜了師兄獨吞了整個冰髓泉。”
向隕天平時聽這些弟子們吹捧慣了,一時聽到陰陽怪氣的話還沒反應過來,笑着拱手道:“多謝師弟,僥幸而已。”
那師弟氣得臉一青。
其他師兄弟互相交換了個眼色,彼此都看到了嫉妒,衡量着和向隕天的力量差距,最後還是壓下了不平。
……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向隕天拿走了所有冰髓泉。”
陸迦站在雲端,仰頭灌了一口青竹酒,笑眯眯地對身邊的退星道,“看仇人喝你洗澡水的感覺怎麽樣?”
那些可不單單是退星的洗澡水,還有退星洗髓之後排出的雜質,不知道會有多髒。
退星站在他身邊,整個人氣質都變得不同,少了幾分桀骜不馴,多了幾分冰質的梳理冷漠,周身萦繞着無法控制的冰風,将雲氣凍結成霜雪。
退星低頭打量着向隕天,沉默片刻,開口道:“我不懂。”
“不懂什麽?”
退星擡頭看着陸迦:“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整整一池萬年冰髓泉!
哪怕是雲鶴真人這種煉虛修士也不能等閑視之!這人竟然就這麽全都灌給了他?
為什麽?
尋常人不都想着先自己用嗎?
“我不需要。”陸迦晃了晃竹制酒壺,“冰髓泉于我只是錦上添花。而且我需要一個聽話的打手。”
退星茫然地看着陸迦。
陸迦轉過頭看着退星:“要不要做個交易?你替我做事十年,十年後我解開控制法器還你自由。那一池冰髓泉就當我給你的定金。”
退星更加無法理解:“交易?”
這人明明可以用控制法器強逼他做事,偏偏還要跟他交易?而且什麽人竟會拿一池冰髓泉做定金?
這個交易怎麽看退星都覺得自己占盡了好處,反而愈發覺得古怪。他何德何能讓陸迦如此青眼相待?
退星擡起頭,慎重地端詳着陸迦。
陸迦懶洋洋地坐在雲席上,眼神散漫随意,似乎壓根不擔心退星拒絕;他的唇邊還有方才溢出的酒液,順着陸迦的唇邊蜿蜒滑過下颌和脖頸,沒入純白的道袍中,洇出一道淺淺的印跡。
退星的目光追着那道印跡半晌,才猛然驚醒自己在看什麽,雙手握拳又松開,深吸了一口氣,打掉雜思:“我願意。”
哪怕陸迦有什麽陷阱在等他,他也只能義無反顧地跳下去。
陸迦滿意地将酒壺抛在一邊:“你見過向隕天出手嗎?”
退星神色變幻,咬了咬牙:“見過。”
“那便好。以你現在的能力,模仿向隕天兩三成相像做得到嗎?”
……
玉冰湖之行,雲鶴宗的收獲可謂盆滿缽滿。
雲袖真人突破境界,成為修仙界唯一一位煉虛強者,震驚了道魔兩界。
一時之間,別說雲鶴宗弟子,就連邊緣小門派的修士都孜孜不倦地讨論雲袖真人何時出征魔域,直接蕩平三大魔君,徹底滅絕魔族。
有見識多的長老搖頭打消他們的癡心妄想:“雲袖真人初突破,須得穩固了修為才好出手,免得根基不穩。”
“那也沒有幾日了吧?”
“煉虛大能的穩固修為,怕是頂得上普通人修道一生呢。只是有煉虛期這尊大神鎮着,魔域至少對雲鶴宗不會太敢放肆,否則雲袖真人破關出手一次,不過是後面再多花些時間彌補的問題,對魔域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弟子們頓時失望。
“你們啊,別想出征魔域這麽遙遠的事,不如好好抉擇一下該去哪裏歷練。”長老提點,“煉虛氣機牽引,無數秘境和險地都會浮現,若能得些機遇,豈不是原地飛升?像雲鶴宗的向隕天,獨吞了一池冰髓泉,将來恐怕也是一個煉虛強者呢。”
弟子們頓時有些嫉妒:“這向隕天的運勢委實太好了些。”
“聽說他手裏還有些冰髓泉,但連宗門長輩想交易都被他拒絕了。”
“哼,獨吞是要折運的。”
……
向隕天不是不想給,而是給不了。
回到雲鶴宗,藥峰峰主第一個找他,想用丹藥換些冰髓泉水研究。
雲鶴宗各峰之間亦有明争暗鬥,但所有人都一致對藥峰客客氣氣。一方面是藥峰峰主與世無争,另一方面更是更是因為誰還沒有個受傷受損的時候,都指望藥峰峰主将來能救人。
向隕天當即大方地給了陸峰主一小瓶冰髓泉。
但隔天陸峰主便不滿地找上門:“向師侄,你用吸納幹淨的冰髓泉給我,着實不厚道。”
向隕天吃驚:“吸納幹淨?”
“靈氣已幾近全無。”陸峰主很少和晚輩計較,但涉及藥理十分嚴肅,“向師侄可有吸納之前的?”
向隕天暗暗吃驚:難道他泡在冰髓泉裏那一小會,已經把冰髓泉的靈氣都吸幹了?
被人捷足先登這件事,向隕天也不是沒有想到過,但馬上就抛在了腦後。
有誰能當着煉虛期雲袖真人的面偷偷吸走冰髓泉呢?
拿不出冰髓泉,可拿了冰髓泉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天下。同門、長輩、好友,還有他有過各種情緣的人,全都找他明示暗示想分一杯羹。
向隕天解釋不清,幹脆不再解釋。
幸好他的道侶沒有找他要,反而很理解地寬慰他:“修道本就是一人之事,他們只想着借東風怎麽行?隕天不必理會他們。”
向隕天十分感動,握住道侶的手,心頭火熱剛想邀歡,又聽到道侶道,“說起來,師父從思過崖出來了,我們當初冤屈了師父,如今是否該去探望一番?”
向隕天臉上頓時閃過一絲不自然。
陸迦心中冷笑一聲。
他就說明明玄風進思過崖之後他去把玄風體內的碧綠光點掃除幹淨,今日見到又濃郁了不少。
想必是向隕天耐不住寂寞又去和玄風勾搭上,然後私下走動,将那時的事改為了玄風被重焰魔君操縱,實為冤屈,這才被放了出來。
向隕天簡直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狗,随地都要撒尿留痕。
陸迦心裏罵了他一句,和向隕天一起去見了一趟玄風。
玄風被幽禁這麽久,容色略帶憔悴,看着向隕天的表情依然欲語還休中帶點哀怨,看得向隕天心中直癢。奈何陸迦就在身邊,向隕天沒好放肆,只低頭喝茶。
各懷鬼胎的師徒三人聊了一會,玄風提起一事:“近日聽說南蠻有處美果林秘境出世,裏面長着能凝練陰神的斷壽果。”
向隕天眼前一亮。
他突破丹境有些時日,确實該考慮凝練陰神之事。斷壽果對于凝練陰神來說是最佳之物,只是之前一直尋不到。
玄風殷切地看着向隕天:“斷壽果的藤蔓有延壽的作用,不知隕天可願為師父取來?”
他天賦差,心思又不在修煉上,雖服了駐顏丹樣貌不變,但壽數已所剩無多。
向隕天毫不猶豫地道:“徒兒一定做到,屆時還請師父不要吝啬獎勵。”
玄風面色微紅:“那是自然。”
陸迦宛如透明人一般坐在一旁看得直惡心。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別居,陸迦叫來修煉中的退星:“有你的事做了。”
退星盤坐在地,周圍萦繞着收斂不住的冰氣。
若非陸迦的法陣拘束,這些冰氣足将整座青竹峰化作雪峰。
聽到陸迦的話,退星收起冰氣,低頭握了握狼爪一般的手。
吸收冰髓之後,他獸爪上的毛脫去斑駁雜色,變得純銀如冰雪。
退星能感受到體內的寒冰靈力一遍遍沖刷着靈根,讓他的修為日漸暴漲。
“南蠻美果林。”陸迦輕輕打了個響指,“他的目标是斷壽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