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蔔星自認為, 他不算是标準意義上的“霸道總裁”,告白遭拒就開始來“得不到就毀掉”那一套的偏執狂做法。
他自小衣食無憂,能力過人, 并且一直勤勤懇懇修道和學習, 自覺已經十分努力。
外界對他的認可亦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人無完人,整日不是捉鬼就是趕超gdp,蔔總到底還是有弱勢的……
比如,他是一個母胎單身。
頂着一個令人嫉妒的人生, 這輩子卻愣是沒嘗過半點愛情的苦。
尤其是在梅梵瑙那裏踢到了鐵板後, 之前二十七年來的平靜, 仿佛一夕之間成為了泡沫,他茶不思飯不想, 甚至為此偷偷郁悶酗酒了一次。
蔔星十分清楚自己如今的德行, 更是滿心費解和驚懼, 辦公時, 他偶然在企劃報告上看見了“梅”這個字眼, 腦袋裏更是開始異想天開。
他筆尖一頓, 開口問道:“李助理,如果……”
“我不是說我,我是說如果。”蔔星擡起了那張英俊的臉,凝眉詢問的樣子何其嚴肅,“如果你被你喜歡的人拒絕了,那麽你該怎麽做?”
李助理一推眼鏡, 從浩如煙海的文件裏擡起頭, 一根呆毛翹了起來。
“?”
他們家總裁,成天跟真的出家了一樣,從公司到蔔家, 所有人都擔心蔔星哪天撂挑子遠遁深山了。
她着實不敢相信,這是蔔總問的問題。
“既然已經被拒絕了,說明對方不喜歡‘如果’,‘如果’應該趁早放棄。”李助理不知蔔總又在隐喻哪個公司該收購了,只得老老實實按自己的想法回答。
蔔星一皺眉,鼻腔裏發出了一聲冷漠的悶哼,文件啪的便丢在了桌上。
李助理見狀,求生欲極強地改了口:“但是凡事都有可能,遇見喜歡的人當然不應該随便錯過,抓住機會,哄得芳心,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蔔星認真忖度了片刻:“你說得對。”
李助理看他突然起身披衣要走,連剩下的文件都還沒有處理完,不由目瞪口呆:“蔔總您這是做什麽去?”
“拿舌頭去舔。”
話音剛落,蔔星已經大步流星離開了辦公室。
二十分鐘後,老柳壽衣鋪。
梅梵瑙正百無聊賴地撐在簡易小櫃臺上,垂着眼扒拉着網絡小說《玄門世家:道士總裁的惡鬼嬌妻》,看得他面紅耳赤,罵罵咧咧:“這什麽瑪麗蘇破小說……寫得這麽有代入感!”
篤篤!
一只骨感修長的手叩了叩桌面。
“買花圈紙錢還是撞鬼了?老柳壽衣鋪竭誠為您服務!”梅梵瑙換了個姿勢,還在目不轉睛盯着那小說,一手翻了一下桌上的立牌,立牌上寫着“小梅業務”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來人似笑非笑,抽了一張梅梵瑙的名片揣進了兜裏:“道士?看來我們是同行。”
一大包打包好的餐盒和烤串撂在了桌上,誘人的香味兒立刻吸引住了梅梵瑙的目光,這是他是最喜歡的那家燒烤店!
“蔔星?”一瞧見來人,梅梵瑙愣了一下,慌慌張張關掉了手機屏幕。
蔔星瞥了一眼:“大白天看黃.色.網.站?”
“我才沒!”梅梵瑙臉一紅,皺眉道,“蔔總日理萬機,怎麽莅臨小店?”
蔔星将襯衫袖子卷了起來,開始分烤串,态度淡淡:“一起吃個午飯吧。”
“你不是不吃這些衛生不明的東西嗎?”梅梵瑙抱着胳膊,翹着二郎腿,瞧他很自來熟的在對面坐下,心底微微有些疑惑,但暗喜也偷偷溜上了眼角眉梢。
蔔星說:“我沒說過,你聽錯了。”
“那我勉強陪你吃兩口……”梅梵瑙哼哼了一聲,忍不住開始動手。
蔔星瞧他吃得津津有味,心知這僵硬的關系總算是緩過來了,忍不住說:“梅梵瑙,我認為西方的塔羅星座,與我國的星象八字十分相似,這幾天我從星座算到生辰八字,你猜怎麽着?”
“嗯?”梅梵瑙忙着撸串,不太有空理他。
蔔星仿佛在說集團收購了全國的小公司一般,揮斥方遒似的興奮道:“不管怎麽算,我倆都是正緣。”
“噗!咳咳咳!”梅梵瑙差點沒嗆個半死,“你堂堂總裁坐在辦公室裏成天研究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啊!?夠了啊啊啊——”
……
“我現在真是不知道娶你回來幹什麽的,孩子生不出,現在連辦事都不讓辦了!是真他媽晦氣!”
老舊小區裏,男人的怒罵聲響徹了整個樓棟,聲控燈都跟着震得亮了起來。
桌上的水果和茶點掀翻在地,淩亂不堪。
在一片可怕的低氣壓裏,坐在沙發裏的徐伊月正在捂臉痛哭,她嗓音沙啞柔弱:“我只是說我身體不舒服而已,你也不能勉強我吧?難道你娶我不是因為愛我,只是因為我是個女人能夠生孩子和……和……”
她抽泣得更甚,早已說不下去。
張濤氣得亂轉,光着上半身,肥肉也跟着亂顫。
他指着這女人罵道:“我告訴你,我不打你已經很男人了!服侍我,給我生孩子,那都是你應該履行的義務,你知道嗎?!”
徐伊月從小到大都是溫溫軟軟的性子,吵架愣是沒贏過一次,此時在張濤面前徹底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了。
她從高中就認識了張濤,大學也在一起念,畢業後更是一起工作。
但是學生時代的感情終歸是平淡且單純,等到結婚生活之後,她才發現,曾經幹淨清爽的少年開始發福油膩,他的思想也經常龌龊到自己難以想象,其美名曰“男人嘛都是這樣”。
愛情是愛情,婚姻是婚姻。
甜蜜的空空幻想與現實的滿地雞毛注定不同。
徐伊月哭得脫力,就聽見氣急敗壞的張濤說:“你哭吧,你自己坐在這裏哭吧,我要出去玩了!你以為我沒了你,就不能找別人?外面有的是身世清白還年輕貌美的!你就坐在這裏不改變吧!”
砰地一聲巨響,仿佛是一槍狠狠打在了徐伊月的心裏。
……
當天夜裏,酒吧裏。
穿着靓麗的年輕人四處可見,女孩子的各種風格的短裙也是十分賞心悅目。
而張濤和李科學就這樣色.迷.迷地盯着來來往往的女孩,目光就在她們大腿和胸口之間游走,一會兒評價這個白,一會兒又驚嘆那個大,頤指氣使,品頭論足,仿佛為陛下選妃的絕頂大太監。
“咱們都點了這麽多酒了,你去勾搭幾個小學生過來呗!”李科學撞了撞對方的肩膀,開始慫恿。
張濤早就喝得五迷三道,渾身燥熱了。
“好!沒問題!”
見狀,他立刻湧起了所有自信,推了推他的眼鏡框,擦了一下臉上因過度緊張而湧起的汗珠和油光,又拽了拽暴露了他所有身材短板的白色貼身半袖,踩着早已過時的運動鞋,向不遠處只有兩個姑娘的一桌走了過去。
周圍偶有擦肩而過的學生會側目看他,心說:“這大叔哪來的……”
殊不知這位大叔才三十歲不到,女孩兒也都對他退避三舍,全然沒有料想中的熱情似火。
“你好,我想……”
走到了那桌,張濤剛伸手要拍那女孩的肩膀,便見背影絕美的女孩子回過了頭來,一張慘白無比的臉上滿是猙獰抓痕,聽他說話,血淚便緩緩流了下來,一雙漆黑到沒有眼白的雙眼帶着幽怨地光。
“你在叫我?”
一張嘴,宛如黑洞,沒有舌頭,只有蛆蟲緩緩從她口中掉下來。
張濤頓時吓得媽呀一聲慘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衆人的奇怪眼神裏,拽着李科學便出了酒吧:“你怎麽還不信我?我都說了半天了,那女孩是個鬼!”
李科學賠了酒錢,很不爽:“我看她比天仙還貌美,你就是抽風了!”
張濤飽受驚吓,不說話了。
“我看啊,你是最近備孕的壓力太大了,連酒吧這種地方都不能讓你放松下來了,今天還他媽精神失常說自己撞鬼了,真稀奇!”李科學啧啧地說,“這樣吧,我告訴你一個偏方,保不齊就歪打正着讓你媳婦懷孕了!”
張濤酒醒了,也來了精神:“什麽方法?”
“那個方法,”李科學和他勾肩搭背,嘿嘿一笑,“叫……”
“老婆,我的朋友們說他們有懷孕的方法,是個民間偏方,咱們在這公園等等他們,碰頭了就告訴你!”隔日,張濤好說歹說,将徐伊月叫了出來。
這個公園是他們這裏的廢舊公園,周圍的居民樓也是空樓,人跡罕至。
徐伊月心裏發毛,但是她想,她老公再不喜歡她,也不至于将她害死了吧……
結果不知從哪裏突然蹿出來了幾個男人,開始拿着鐵鍬和棍子之類的,大叫了起來,對着徐伊月一通毒打!
徐伊月完全吓傻了,也疼傻了。
她邊跑邊哭喊:“老公快救我啊!”
誰知張濤絲毫沒管她,一個勁兒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花生和瓜子,追着徐伊月朝她身上砸去,嘴裏念念有詞:“早生貴子,早生貴子!”
徐伊月讓人追得簡直無路可逃,她認出來了,那幾個男人裏有張濤的朋友和同事。
頭昏眼花之下,她劇痛難當,尖叫道:“張濤你他媽不是人!!”
“什麽不是人?!這都是為了你好!你再忍一忍哈!”張濤繼續瘋狂撒瓜子和花生,念道,“早生貴子,早生貴子……老婆你不懂!”
“這叫拍喜!”
作者有話要說: 報告各位看官,今日更新over!請查收!
張濤坐等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