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罪寒冬終過去……

深夜,雲霧将明月的光芒遮去。

龐大的張家塢堡猶如沉默的巨獸,屹立在黑暗中,凝視着四面八方湧來的暗潮,巍然不動。

士兵已摸到牆角下,他們拿出随身攜帶的小鏟子,小心地挖着泥土,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将東西埋進去,覆上一層薄土後,便迅速撤退了回來。

黑火.藥引.爆并不需要引.爆藥。為了保證士兵的安全,楊瑛雖*然做了引線,但還是決定用火.箭來引.爆。

士兵退回來,騎兵也上了馬,她手一揮,一千人齊齊前進。馬蹄的震動聲自然驚醒了角樓的人。

火光立刻接連亮了起來。只是還未等這些人徹底反應過來,楊瑛已舉起手,喊道:“射!”

“嗖嗖嗖!”無數火.箭擦過天際,點亮了幽暗的黑夜。

“敵襲,敵襲!”

塢堡內傳來驚慌的聲音,而喊了沒幾聲,便見無數點燃的箭矢落到了牆角邊。

“轟!轟轟轟!”巨響接連而起,只見厚實的塢堡牆壁在漫天的火光四濺中,垮塌了下來。

楊瑛坐在車上,望着坍塌的牆壁,心裏無悲亦無喜。

她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豪族的倚仗在于他們的塢堡,一旦塢堡被攻破,便很難跟她的兵打。

畢竟,她的士兵裝備的可是真正的鋼制兵器,是這個時代難以匹敵的力量!

“順哥,俊哥,投降者不殺,抵抗者就地格殺。”

她平靜地吩咐着,“張碩能捉活口便捉活口,若不能便殺之。”

口氣淡淡,好似在談論天氣怎麽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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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順望着楊瑛,漫天的火光倒映在她宛若黑曜石一般的眼裏。

這一刻,曹順有點難過。

他知道,這世道又将一個人的天真給抹去了。

咬咬牙,用力揮鞭,道:“小妹放心,該活着的不會亂殺;該死的,一個都不放過!”

身着一身白色亵衣的張碩慌張地跑出房,驚恐地道:“怎,怎麽了?!”

“少君!不好了!不知是哪個妖人使了什麽妖法,将咱們的塢堡大門攻破了!現在那夥人已殺進來了,為首之人是曹順與衛俊!”

“什麽?!”

張碩驚呆了。

他知道他殺村民示|威定會引來曹肅的反彈,但他沒想到曹肅的反彈來得如此激勵,竟是直接殺到他家裏來了?

這,這怎麽可能?

他,他怎麽敢……

“曹肅親自來了?!”

“沒,沒有!小的在城頭仔細看了下,好似是楊瑛……”

“又是這賤婦!”

張碩回房抽出自己的刀,“随我去殺了那賤婦!”

“不,不好啦!”

話音落,外面又沖進來一個家仆,“少君,快走吧!那衛俊帶人殺進來了!天啊,他們的兵器不知怎麽回事,竟是連皮甲都能直接戳破,我們死了好多人了!”

“怎,怎麽可能?”

張碩身子晃了下,“殺進來了?我們有六百多人,他,他們殺進來了?用的武器能直接戳破我們的皮甲?那,那可是三層皮甲啊!”

“少君,別說了,快走吧!”

“不,不!”

張碩瘋狂地叫了起來,“走?往哪裏走?!我們的家業都在這裏!我父親呢?”

“家主和老夫人……”

奴仆哭了起來,“已被抓了。”

“怎,怎麽會?!”

張碩腳一軟,差點就摔了下去。

“父親與母親都住在內圍,怎會被抓?”

“人上年歲易驚醒,剛有動靜時,家主就出來瞧看。老夫人不放心,跟着*出來,結果就被那曹順抓了!”

“豈有此理!”

張碩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将攙扶自己的仆人推開,“爺娘都被抓了,你讓我跑?!我若跑了,以後還如何立足于這天下?!立刻召集內圍的人,随我殺出去!”

“是,是!”

張碩拿着佩劍,一步步走出閣樓,映入他眼簾的是漫天火光。

曾經美麗的張家塢堡此刻已如風中凋零的殘花敗葉,正門處已完全坍塌,無數個手從坍塌處伸出來,鮮血将青灰色的磚石染個鮮紅。

他目眦欲裂,怒吼道:“住手,都住手!”

糾纏在一起的兩波人馬停了下來,衛俊抹去臉上的血,問道:“張少君是要伏法嗎?”

“你,你……”

張碩指着衛俊的手不停顫着,“去叫楊瑛過來!”

“若是不伏法便無須叫先生了。”

衛俊淡淡道:“先生身份清貴,見不得這些腌臜。”

“你,你這賤民,安敢,安敢如此欺我?”

“為何不敢?”

楊瑛的聲音在衆人背後響起。

衛俊一驚,立刻回頭。

只見楊瑛帶着幾個侍從進來,身後跟着騎行營的人。這些人都不是空手進來的,他們都擡着一具屍體進來。

楊瑛走在前面,給了衛俊一個安定的眼神後,擡起手裏的強光手電,照向了張碩。

張碩何曾見過這樣強的燈光?頓時驚的直叫,“快,快保護我!”

“沒用的東西。”

楊瑛冷笑了下,“不過是盞燈也能讓你怕成這樣嗎?”

你在開什麽玩笑?

這是燈?!有這麽亮的燈?還不用吃油?!

“深夜造訪無甚事。”

楊瑛望着張碩,一字一頓地道:“聽說你殺了人,特來為這些村民讨個說法。”

說罷便是一揮手,一群士兵立刻跨過廢墟,将人擡了進來。

楊瑛一步步上前,腰間挂着曹肅的青釭劍。明明劍未出鞘,可此時她身上萦繞着的那股氣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陣膽寒。

太鎮定了。

就不像一個閨閣女子。

她身後的士兵也跟在她後面,排着隊,沉默着,向前。

風吹過被炸毀的牆,帶出陣陣呼嘯。

如泣如訴,仿似冤魂的哭泣。

“你,你是什麽意思?”

張碩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他想不通,為什麽一個女子身上能爆發出這樣駭人的氣息?那種氣息就像是從九天之上下凡來到人間的神一樣。

平靜之下,自有力量狂湧!

“這,這些人與我何關?就,就因為這個,你,你來我家殺人?”

“我看見你殺人了。”

楊瑛停下腳步,望着臺階上的張碩,聲音平淡地道:“他們也都看見了。你的人去了小豆莊、高家村、合口莊、劉家村,抓走了許多人,還殺了許多人。”

她話音落,身後的士兵便是上前,将屍體排開。

“一共六十二口,年齡最大的72,最小的六歲。”

楊瑛注視着張碩,“人過七十古來稀,天家降罪,稚子亦可免死。我就想問問你……”

她低沉的聲*音猛然拔高,“張碩,你怎麽下得去手?!”

“你莫要血口噴人!楊瑛,你這膽大妄為的賤婦,你可知我伯父官拜……”

“你伯父便是三公又如何?”

楊瑛笑了,“不一樣匍匐在董谏腳下為豬為狗嗎?只是……”

笑容散去,神色又變得陰冷了起來,手指向地上的村民,“我沒想到,你這樣的豚犬之徒竟敢殺人!我就直說了吧,今日你認罪也好,不認罪也好,都是一個死!你承認了,我就讓你死痛快點,你要是不承認……”

她掏出自己的手術刀,一把抓過就近的一個家仆,一把劃過他的手臂,慘叫聲響起,“看見了嗎?我這刀很快,破開一個人的皮膚根本不用花力氣。你聽過一個詞嗎?叫千刀萬剮。但今日即便将你剮了,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所以,我想了想,我不剮你了。這裏死了六十二個村民,我便劃你六十二刀,然後我會醫治好你。大兄那裏還缺個挖煤的,以後你便去那裏贖罪吧。”

頓了頓又道:“畢竟殺了你,他們也活不了。”

她口氣輕飄飄的,而那頭的張碩已暴跳了起來,“你們還愣着做什麽?!就由着這賤婦踐踏我?!都給我上,殺死楊瑛,賞金一千,不,一萬!”

“可,可少君,家主和老夫人還在他們手裏啊……”

“殺,殺!”

張碩像瘋了一般,完全沒了理智。

他剛剛感受到了,感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楊瑛真會這樣做。

她不是在恐吓他,她是真得恨他。恨到讓他死都覺是對他的寬恕。這樣的人懷着這樣的心情而來,今日無論說什麽都不能善了了。

既如此,還等什麽?自是殊死一搏,殺出一條血路來!

可這些家仆早就被衛俊殺得吓破了膽,哪裏敢上?握着刀的手都在顫着,猶猶豫豫的,就是不敢上前。

“啊,我忘了說了。”

楊瑛忽然道:“只要沒參與小豆莊、高家村、合口莊、劉家村屠殺的,都可以從輕發落。若是檢舉揭發,那便算立功,賞金分田,以後便是我曹家的人了。”

主家倒了,他們自也是沒好日子過了。但若是有人接手,還能活命地話……

諸家仆的腦子快速轉動了起來,張碩看得臉都白了,瘋狂叫罵道:“你們為什麽還不動手?難不成想背主?!背主的人豈有好下場?!不要被這妖女蠱惑了!只要你們今日保……”

“想好了嗎?”

衛俊打斷了張碩,提了提手裏的銀槍,“玉貞,許多人死于話多,口舌之争要不得。機會給了,還執迷不悟,便動手吧。”

“俊哥說得有道理。”

楊瑛點點頭,抽出了青釭劍,輕笑了下,“跟俊哥你也學了幾招,今日也試試?”

“噗通!”

話才說完,便見一群家仆跪下,磕頭如搗蒜,“玉貞姑娘饒命,我們交代,我們交代!“

“你,你們……”

張碩癱軟了下來,只覺血直往腦*門湧。憤怒、恐懼交織着,盤桓在他的心頭,這一刻,他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那些村民。

那時……

他們也是這樣絕望嗎?

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在場的曹軍都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一陣爆笑傳出!

“還以為是個什麽厲害人物,原來也跟咱們普通人一樣,也會怕啊!”

“怎麽就跟我們一樣了?你這話我不愛聽!咱們陳留的漢子可沒這麽慫!”

“對!這瓜慫竟是被吓暈過去了,呀呀呀,這下就好沒趣了。”

“打盆水,弄醒他。先生,您可別動手了,別髒了您的手。您那小刀借小的用用,小的來替你行刑。”

“你個殺千刀的也配拿先生的小刀?那小刀可是救人命的神器,你個腌臜貨哪配拿先生的刀?”

“是,是,是,哥哥說的是,倒是我孟浪了。不過主公給我們每人發了一把精鋼匕首,幹脆我們上去,一人捅他一刀,算替鄉親們報仇了。”

“你個瓜慫話憑得多!你咋越過祖先帶袍子?先生還沒說話,你自作什麽主張?!”

“那是越俎代庖……”

曹真忍不住糾正了下,“都給我安靜些!平日讓你們好好讀書,不好好讀!四個字都能給你們弄出這大串來,下去,下去,別在這丢人!”

說完,曹真便上前,問道:“小妹,現在怎麽辦?”

“把人都捆起來。還有……”

她指着地上的張碩,“弄醒他,這刑他必須受,不然怎麽對得起這些鄉民?!”

“是!”

冰冷讓張碩的意識逐漸蘇醒過來。他迷茫地望着四周,漸漸,意識完全清醒了過來。

“楊瑛!你要做什麽?!你為何将我捆起……你,你做什麽?你,你走開,你走開!”

精致小巧的手術刀在燈光裏閃耀着。小小的一把手術刀被握在芊芊素手,明明那刀與手看起來都毫無力量,可偏偏卻帶給人一種可怖的感覺。

楊瑛邊上的士兵手裏捧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個小碟,裏面放着止血藥。這止血藥的主要成分是系統獎勵的雲南白藥以及維生素K1和K4。

這都是很好的止血藥。

她并不想讓張碩死了。他死了并不能挽回村民的命,她要他活着贖罪。

楊瑛低頭凝視着自己手裏的手術刀久久。

良久才長長嘆出一口氣,道:“張碩,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你,你走開!你,你不能這樣對我!”

張碩吓得臉都青了。這女人來真的,她真要在他身上劃62刀!那是何等疼痛?還不如一刀殺了他算了!

楊瑛輕輕搖頭,伸出手,将張碩的衣襟解開,輕輕劃了一刀,不顧其慘叫,又從小碟子裏沾了藥給他抹上,輕聲道:“在我還年少的時候,有次在車上看見一個老人暈倒了。車上正好有個大夫,他将老人救了回來。從那以後,我便覺得這世上最好的職業便是當醫生。”

她擡頭望向張碩,手裏的手術刀又是輕*輕在他胸口劃過,“從那時起,我便立志要當一名大夫,救死扶傷。後來,我如願以償,終于當上了大夫。我本以為,我手裏這把刀以及我這雙手,這輩子只會用來救死扶傷。但是,張碩啊……”

又是輕輕一刀劃過,張碩凄厲的慘叫回旋在塢堡內。所有人都閉上了眼,不敢看這畫面。他們想不通,楊瑛一個嬌弱的女子,為何就能這麽狠?她持刀的手很穩,甚至傷口的大小都是一致的。

盡管不是致命傷,傷口也不是很深,可這一次次的痛苦疊加還是會讓人感到痛苦與恐懼的。

殺人誅心……

不知為何,這四個字從腦海裏冒起時,曹順等人心底顫了顫。

他們意識到,楊瑛的善良正直是只留給弱者的。在面對強權時,她并不害怕,也不膽怯,更不庸弱。

不能傷害平民……

這是楊瑛的底線……

“我要謝謝你。”

楊瑛還在繼續,“因為你讓我知道,在這人吃人的世界裏,你想要争得真理的話語權,我這雙手就不光光只能救人,還得能殺人……”

她的口氣漸低沉,手裏的手術刀輕輕一挑,道:“第三十七刀。”

沾了藥,輕輕抹着,“別怕……我是一個外科大夫,熟悉人體組織,這些都是皮外傷,不會讓你死的。”

“你,你,你……”

張碩疼得渾身哆嗦,顫着聲道:“什麽良善之名滿,滿天下,你,你就是個屠夫……”

“有62個人死了。”

楊瑛的手落在他面上,“我曾覺得你們的黥刑很殘忍,但我看看你做的事,便覺你這樣的禽獸正适合這樣的刑罰。”

“不,不,不……”

張碩徹底驚恐了起來,“你,你不能這樣做,不,不能……”

得知楊瑛不會殺他,只是折磨他一下,心理防線其實被鞏固起來了。但是現在楊瑛要在他臉上刺字,這如何能忍?!

被刺了面,還如何見人?一輩子要頂着自己所犯罪行過活,還不如死了算了!

想到這裏,他便是嘴巴一動,欲咬舌自盡。

哪知他才有動作,邊上的衛俊就捏住了他的下巴。

“我勸你還是老實點。”

衛俊冷聲道:“咬舌自盡純屬傳說,一個人是不可能自己咬舌自盡的。”

“俊哥說的是。”

楊瑛接話道:“即便你咬斷了,我也有辦法保你不死。”

“你,你,你殺人還要誅心!”

張碩面目猙獰,被衛俊捏着嘴巴,說話很艱難。

“你,你好生歹毒,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我若真歹毒就該請你父母來看了。”

楊瑛面無表情地道:“你在殺村民時,就沒想過自己歹毒不歹毒嗎?這都是人命,不是你家的豬狗貓羊!”

想起那些慘死的村民,她便不再猶豫,擡手便在他額頭刻下了“殺人犯”三字。想想又覺這樣還不夠,便又在他左右臉分別寫下“人命”、“六十二條”等字眼。

刻完後也不顧他的慘叫,從自己包裏掏*出現代帶來的泥印章,用手沾了給了他抹了上去。

抹完後,她望着鮮血淋漓的臉,冷笑了聲道:“血是紅的,你便永遠這樣紅下去吧。帶走!”

“是!”

張家一夜滅門了……

不,這樣說不準确,因為除了交戰時死掉的人,其他張家人包括奴仆都未死。他們只是被帶回了州郡府,在一個天氣晴朗的日子裏,曹肅宣布了他們的罪名!

當衆宣布完那一刻,無數民衆拍手叫好,亦有苦主上前訴苦。

曹肅安撫了這些人,沉聲道:“諸鄉鄰,殺一個人固然容易。但是一個死了的人是沒有價值的。所以,曹某不打算讓他們死。曹某打算讓他們做苦力,他們感受感受百姓的艱辛,以此來贖罪。”

百姓一聽這好啊!

高高在上的少君現在要做苦力了,要跟他們一樣了,怎麽不好?對,死了有什麽好的?他做了這麽多孽,就該活着受罪!

“曹吉祥……”

張碩的父親咬着牙道:“你倒行逆施,比那董谏還不如,你不得好死!”

“你怎麽說話的啊?!”

百姓一聽這老賊還罵自家太守,頓時怒了!

“我們太守愛民如子,你怎能将他與董賊相比?”

“老賊臨死還嘴硬,玉貞姑娘就是太心慈了!當時就應該手刃了這老賊!”

“玉貞姑娘神仙一般的人物,哪能髒了手?要我看,幹脆給這老賊也上個黥刑,就寫上豬狗之輩,讓他再嚣張!”

楊瑛站在州郡府大門內,目光幽幽穿過人群,望向天邊。

今日,天氣晴朗,陰冷了幾月的寒冬似要過去了。

她慢慢轉身,走向州郡府的深處。

這幾日,她睡得并不踏實。

一雙用來救死扶傷的手在這幾日犯了罪孽。但是,她并不後悔。她曾聽過“殺一人救千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話;也曾聽過諸多先賢為民族之存亡,為生民之安泰祥和而犧牲的故事……

她不敢拿自己與這些前輩聖賢比,但是在鄉民被殺那一刻,她終于記起了先輩們的那句話:各國變法無有不犧牲者。新種花變法,流血犧牲,自我輩始!(注1)

是了。

如果可以,誰想去犧牲?

如果可以,誰又想自己的雙手沾染鮮血?

她想回家,系統想繁榮,平民想活下去……

那麽就幹吧!

不要怕!也不要慫!沒什麽好後悔的!既然來了,事情已經攤在自己面前了,那麽就要敢于挑重擔!

楊瑛停下腳步,擡頭望天。

初春的陽光逐漸明豔了起來。

她眯起眼,嘴角慢慢綻出一個笑容。

張家倒了,其他世家也吓破了膽子。連夜用大車運來了無數糧草與布匹,并保證絕對不會外逃,會老實待在陳留,為陳留的建設發光發力……

終究是百姓獲利了啊!

陽光落下,将州郡府的陰霾驅散,各處都變得明亮了起來。

楊瑛低下頭,緩步前行。

陽光灑落,陰影于身後随行,可心間,已是一片清明!

第一*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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