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們結婚吧(完)

吃完飯,林皓在床上睡了一會兒。

Bill在床邊靜靜地看着他。

他們第一次之後的第二天,他也是這樣坐着,靜靜地看着他。

林皓的手仍如那次一樣平穩地放在被子上,手腕上的勒痕換成了擦傷。

他那次看了他一整天,心裏在笑,帶點嘲諷的意味。

他不知道這個一看就是在溫室中長大的少爺,為什麽會突然間去酒吧找到他,買下他。

他在喊出那句“一百萬夠不夠”時,并不是嘲笑的意味,只是一種得到他的勢在必得。

他猜測對方是一個突然無聊的富家子弟,想去酒吧找點新鮮感。或許哪一次曾見過他,一時被迷惑,陡然興起,就做出了一件自己覺得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沒有人喜歡自己的命運被握在別人手上。

他在綁上他的手時,心裏是帶着一點報複的。

看着他在受不了時哭泣着求饒,那種滿足感填平了他內心對命運的不滿。

他靜靜地看了他一整天,等着他清醒過來的反應。

等着他生氣,然後像丢掉一件花了大筆錢買來卻用得并不如意的物品,趕他離開。

或許還會給他一筆錢。

他靜靜地等待着,卻發現了他按時吃三餐的小習慣,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然後他終于醒來,嘶啞着嗓子咳了兩下,他甚至惡意地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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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的傭人被□□得真不錯啊,昨晚你叫得那麽大聲竟然都沒有人來問一下發生了什麽。”

可是他卻徑直走進浴室,一本正經地解釋着:

“這屋子裏裝了很不錯的隔音系統,門關了外面什麽聲音都聽不到。”

那一刻他突然屋子裏很暗。那種他一直習慣的陰暗,在那一刻,他突然覺得不能适應起來。

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讓光亮照滿整個屋子。

然後他帶他走遍整個宅子,交給他一串鑰匙。除了傭人卧室以外所有門的鑰匙。

那一刻他終于奇怪起來,問道:

“你不怕我走了嗎?”

可是他看着他,反問道:

“你會走嗎?”

他笑了笑,說道:

“把這屋子裏值錢的東西都偷出去賣掉再走。”

可是他卻說道:

“那我可就變成窮光蛋了,到時候就要你回到酒吧跳舞賺錢養我了。”

那一刻他終于愣住了,看着他和管家說話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溫暖起來。

他終于開始相信,他買下他,并不是一時興起的玩樂。

Bill靜靜地坐着,看着床上熟睡的林皓。

突然間記起前世的事情後,他終于明白過來,原來對方是在補償。

因為覺得愧疚,所以可以容忍他任何事。

屠蘇當初,是不是也因為感恩,覺得他對他太好,才和他在一起呢?

師兄在這裏。

他永遠會站在他旁邊,為他承擔任何事情。

他信屠蘇對他的感情是真的,感謝,或是依賴的感情。

不然為何最終會離去,卻再也沒有回來。

他想起漫長七十六年的等待,他站在天墉城,看着遠方。

可是那個人,卻一直不會來。

知道他終于百歲,離世之際,仍沒有回來。

并非情愛,終有一天會離去。

所以他始終覺得林皓也會離開,等到他覺得不再愧疚時,不再覺得虧欠,就沒有再和他在一起的必要。

可他想和他在一起,他再也不願放手,獨自承擔那漫長的等待。

他一定要綁着他,只有這樣,他才不會逃走。

可是他覺得很心痛。

Bill伸出手,輕輕地撫摸着林皓的手腕,在觸碰到擦傷邊緣時,對方的身體極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并沒有醒,只是身體自然的反應。

Bill深深地低下頭,只覺得無比地心痛,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只能坐在那裏,一直看着他。

林皓在五點鐘醒了過來。

Bill對着他笑了笑,問道:

“要起來嗎?”

林皓伸手抓了抓頭發,然後很快覺得手有點痛,一看,手腕上的擦傷十分明顯,說道:

“有點疼……要抹藥。”

“藥被Ben拿去了,還沒還過來,估計是忘記了。”

Bill解釋道,

“待會兒吃飯時找他要吧,他去簡溪學校了。”

“哦。”

林皓從床上爬起來,也不太在意,雖然确實有點疼,不過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穿好衣服兩人去花園裏坐了會兒,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Ben果然把簡溪帶回來了,剛好還帶回了藥。

簡溪的下巴和嘴唇已經基本看不出痕跡了。

吃完飯Ben又送簡溪回去,Bill和林皓回到房間。

洗完澡照例在沙發上坐着喝一杯,不過這次Bill拉着林皓靠在他懷裏。

紅酒的顏色很漂亮,香味很醉人。

Bill摸着林皓的下巴,看着他,問道:

“我還想做怎麽辦?”

林皓抱着他的脖子,笑道:

“那就這樣做好了。”

他坐在Bill身上,通常這樣的姿勢,Bill都不會綁着他,因為不扶着Bill的肩膀借力,他自己動不了。

“但我想去床上。”

Bill仍然看着他。

林皓狀似苦惱地想了想,然後做出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

“好吧,你綁吧!”

Bill将他抱到床上,束手繩就在枕頭旁邊。

林皓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藥已經抹過了,疼痛感已經很淡,但是痕跡還在。就算是收放自如的束手繩,再綁上一晚上估計還是會受傷。

不過他并不在意。

他将手舉到頭頂上,等待Bill的動作。

但是很久都沒有動靜。

Bill沒有動。

林皓擡眼看他,Bill正眼睛一下也不眨地看着他。

“Bill?”

林皓輕聲喚了一下,問道,

“你怎麽了?”

Bill緩緩俯下頭,埋在林皓頸邊。

過了一會兒,林皓感覺有一滴液體滴到了他脖子上,順着後頸滑了下去。

林皓愣住了,他收回舉高的手,慢慢拿下來,放到Bill的頭上,輕輕摸了摸。

Bill就那樣抱着他,埋在他頸邊,無聲地哭了。

林皓安靜地摸着他的頭發。

過了許久,Bill終于擡起頭來,看着他,說道:

“我不想綁住你。”

林皓抱着他的脖子,柔聲道:

“那我們今晚不做了吧。”

Bill搖搖頭,說道:

“我不想綁住你,以後也不想。可是——”

他看着林皓,目光十分隐含着痛苦,說道,

“我真的無法安心,你會一直一直呆在我身邊,再也不離開。”

林皓看着他,微微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什麽。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說道:

“我們結婚吧!”

Bill驚訝地看着他。

“我們結婚吧,Bill。”

林皓又重複了一遍,目光十分認真。

“結婚?”

Bill有些沒反應過來,重複道。

“嗯。”

林皓應道,然後開始考慮了起來,

“目前在丹麥、挪威、瑞典、冰島、荷蘭這些國家都可以結婚,不過我之前聽說丹麥的手續最簡單,并且是第一個承認的,法律完善得比較好。我們可以考慮去丹麥,你覺得怎麽樣?”

Bill愣愣地看着他。

林皓看着他,笑着說道:

“林悅先生,你願意嫁給林皓先生嗎?”

Bill終于反應過來,蹭了蹭他的鼻尖,笑道:

“為什麽是我嫁?不應該是你嫁給我嗎?”

“可是你說我上輩子穿的是嫁衣,說明上輩子就是我嫁給你了,我也是男人,所以這輩子你要嫁給我。”

“傻瓜,嫁衣只是我習慣的一種稱呼。前世我們是穿着同樣的禮服,以都是男子的身份,在師尊的見證下,正式成婚的。”

Bill笑着看他。

林皓撅了撅嘴,還是說道:

“可是我希望是你嫁給我,因為是我行俠仗義救了你。英雄救美,我是英雄,你是美人。”

Bill哈哈大笑起來。林皓見他終于笑了,也跟着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Bill終于停下來,看着他,目光溫柔而認真地問道:

“你真的願意和我結婚?有些國家結婚是不能離的,就像愛爾蘭。”

“愛爾蘭不支持同性婚姻吧?”

林皓想了想,很快又說道:

“不過不管在哪個國家結婚,我們都不會離婚。”

Bill将額頭抵着他的額頭,笑得十分真誠,他認真地說了一句:

“謝謝你。”

林皓仍舊摸着他的頭,溫柔地笑着,回答:

“不用謝。”

Bill湊過去吻住他。

夜很長,枕頭邊的束手繩一直靜靜地放在那裏,一晚上都沒有用過。

但是屋子裏的□□聲,一整晚都沒有停。

“你為何不回天墉城?”

風晴雪抱着懷裏的即将化為荒魂的屠蘇,目光十分悲痛。

屠蘇笑了笑,輕聲說道:

“若師兄知道我這樣,會非常難過的,我不願讓他難過。”

“可是大師兄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

屠蘇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一世是我欠了師兄了,來世我一定與他在一起,再也不分離。”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做這樣一個夢,夢裏的他是誰,和我又是什麽關系。”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找他,找到之後要做什麽,但我總覺得欠他很多很多,我必須要找到他。”

“我不知道前世我為何沒有回到你身邊,但這一世,我想永遠這樣抱着你,再也不會離開。”

這一世,我們将永遠在一起。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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