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叫來。”
不一會兒,幾個人便整齊的跪在遇頌淩面前。
“這個女人,你們認識麽?”遇頌淩指着那瘋女人問。
幾個侍衛圍着那個女人辨別了好一陣,其中一個人忽然叫道:“我想起來了!她是榮四的小妾!”
“果然……”遇頌淩心中暗想,“霍剛這個老狐貍竟然留了這一手!”
“你們将她獨自關入地牢,不許與任何人接觸,快!”遇頌淩喝道。
“是!”不明所以的侍衛們急忙将榮四的小妾壓了下去。
太子府寝園。
“你是說,城中人陸續病倒,是中了綿延蠱毒?”承影問。
“沒錯,霍剛那老狐貍有意留下幾人沒有醫治,現在将他們放到城中,傳染城中百姓。”遇頌淩說。
“他這麽做,是為了引起都城中的恐慌麽?”
“現在帝都疫情嚴重,百姓紛紛向城外逃去避難。”
“各大城門已經被你下令封死,這樣一來,豈不是會引起暴動?”承影擔心的問。
“唉~~是啊,直到昨日,已有數十名守城的士兵被企圖出城的百姓打死打傷,而且東面的城門已經被攻破,有大批的百姓已經逃出了城。”遇頌淩疲憊的說。
“這麽說來,霍剛一夥人很有可能在暴亂中渾水摸魚的逃出去。”
“嗯,我想他們現在有可能已經出城了。”遇頌淩狠狠的說道,“霍剛早就料到會有被發現的那天,所以提前就為自己鋪好了後路。将計就計,用我的蠱給我設下圈套,哈哈~~真是好計謀啊!”
“現下的當務之急是趕緊醫治城中百姓的綿延蠱。”承影提醒道。
遇頌淩拿起紙筆在紙上寫下幾個藥名,交給承影說:“讓風雅儒按照這個藥方熬好藥,分給百姓。”
“這個……不是你給榮四的藥方?”承影拿過一看,奇怪的問道。
“當然不是。霍剛雖然逃出了帝都,卻逃不出噩夢的糾纏。”遇頌淩冷冷的笑了一下,一掌排在桌上,“今日的這筆賬,我記下了,他日再交鋒,我定要将他碎!屍!萬!段!”
作者有話要說:
☆、攻城
“譽雅~~你別走~~你等等我~~~聽我說,譽雅~~~譽雅!!”
猛然睜開眼,霍剛已是一身冷汗,望着熟悉的房間,霍剛的意識漸漸恢複,明白自己是在做夢。擡起手無力的搭在額頭上,眼睛有些濕潤,他騙自己說那是汗水流入眼睛而已。霍剛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做到那個夢了,夢中自己被綁在河邊的一棵樹上,看到滿身是血的百裏譽雅,一步步的走向河水中央,他的前面有個小小的孩童在牽引着他,長得什麽樣子,霍剛看不清楚,但不管自己如何叫喊,百裏譽雅始終沒有向自己的方向看一眼,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河水一點點抹過百裏譽雅的頭,最後,他像浮屍一般從自己的面前飄過……
這個夢境太殘忍,霍剛不敢回想,但幾日以來做的相同的夢,又讓他對這個可怕的夢境記憶猶新。霍剛起身,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喃喃自語:“譽雅,這究竟是你在報複我,還是有人在算計我……”
太子府。
“淩,你說霍剛一夥逃離帝都後,會逃去哪兒呢?”承影看着地圖問。
“這裏。”遇頌淩用手指在地圖的一角處畫着圈,肯定的說。
“汴州?”承影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沒錯,東陽國若是要攻打元國,汴州是必經之路。”
“這麽說來……”承影若有所思的仔細看着地圖,“被害的朝廷命官所在的地方,正是東陽國入侵咱們元國的必經路線啊。”
“哼,是啊~~”遇頌淩冷笑道,“看來東陽國的這盤棋預謀已久了。呵~~還真是深藏不露。”
“要不要飛鴿傳書給汴州官府,讓他們嚴加搜查,抓捕霍剛等人?”承影問。
“不必。”遇頌淩無奈的搖了搖頭,“霍剛能逃到汴州的第二個理由,就是那裏對他造成不了威脅。”
“哦?此話怎講?”承影不解的問。
“唉~~說來全怪張泉那個蠢貨!”遇頌淩憤憤的說。
“張泉?你是說……汴州知州?”承影問。
“前任被滅門的汴州知州是他的表親,因為命案現場留下的證據顯示是鹽幫所謂,而且前任汴州知州與鹽幫的确有過過節,張泉上任後,立刻派兵鎮壓鹽幫,還濫用私刑。要知道,鹽幫的幫衆多是混跡江湖的草莽之輩,豈能乖乖就範。這樣,衙門與鹽幫間的矛盾日益加深。”
“霍剛正好能利用這一點,鹽幫中大多都是粗人。若是他能成功籠絡鹽幫,那麽東陽國大軍一到,攻下汴州,輕而易舉。”承影一貫平靜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了緊張的神色,“這個霍剛,還真是不簡單。”
“那是當然。”遇頌淩笑得釋懷,“在東陽國能以平民的出身坐上一品大将軍的位置,怎麽想也不能是個簡單的人物啊。”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承影問。
“當務之急……去汴州!”遇頌淩堅定地說。
“你去?不行!那裏太危險!”承影破天荒的對遇頌淩的決定一口拒絕,“你是太子,怎麽能去那麽危險的地方,萬一出了什麽差池……”
“承影,你聽我說,這次帝都蔓延蠱毒,都是我的失誤所致,我理應戴罪立功,捉拿霍剛。”
“這不是你的失誤!”承影為他辯解道,“只是……只是……”
“只是我技不如人,被那老賊下了套,算計了。”遇頌淩說的坦然,“所以啊,哪裏摔倒就要從哪裏爬起來。這次去汴州,我心意已決,定要将霍剛的項上人頭取下,承影你就不必在勸了。”
承影見遇頌淩态度堅決,明白多說無益,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動身?”
“今夜。”
深夜,伴着月光,安雅皇後緊緊握住遇頌淩的手不放開,雙眼含淚,一遍遍的囑咐道:“皇兒,你此去汴州,一定要多加小心,一定一定要平安回來。”
“母後放心,孩子自由分寸。”遇頌淩輕拍着安雅皇後的手背,一遍遍安慰道。
“太子,該啓程了。” 侍衛在一旁輕聲提醒。
遇頌淩沒有多做耽誤,向安雅皇後叩首行禮後,毅然轉身上了馬車,承影也跟随他登上馬車。
安雅皇後望着一隊人馬遠去的背影,暗暗抹淚。而樹後,一個人的目光也緊緊跟随着遇頌淩所乘的馬車,直至他消失在視線盡頭。
“能站在他身旁的,最終也不是我……”季禮苦笑着自言自語,“我……只能這樣遠遠地看着他了吧……”
經過幾日的趕路,遇頌淩終于到達了汴州。中了他最壞的設想,探子回報,汴州已經徹底被鹽幫控制了,衙門早已淪為階下囚。
“他們還真是迅速啊。”遇頌淩皺眉說道,“布置下去,準備攻城,一定要在東陽國援兵到達之前将汴州拿下!”
“屬下遵命!”
汴州城內。
“将軍,元兵已經在城外駐營了。”李将軍說。
“挺快的啊。”霍剛盯着面前擺放的一盤死棋,手中捏着一枚棋子猶豫不決遲遲不能放下,忽的眼睛一亮,将手中棋子擺放在棋盤中,一盤死棋,豁然開朗。
“就按原計劃去辦吧。”霍剛看似無意的說。
汴州城門,大敞四開,但門內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在城門處,堵住路的不是別的,而是将數千汴州百姓綁在一起,綁成的一道“人牆”。遇頌淩的隊伍若想進城,就必須想辦法移開這道“人牆”,如果挨個為他們松綁,拆散人牆,埋伏在周圍的東陽國士兵必會借機擊殺元兵,元兵定會傷亡慘重。那麽剩下的辦法,就只有讓元國的士兵從這些百姓的身體上踏過去,進入城內,而這些百姓,将會死在自己國家士兵的鐵騎之下。
失兵力或是失民心,擺在遇頌淩面前的是一道進退兩難的難題。
“先按兵不動!”遇頌淩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在營帳內來回踱步。
“竟然用這麽卑鄙的手段,那那兒是什麽大将軍啊,分明就是無恥小人!”華宇激動的罵道。
“兵不厭詐,不管他是什麽,這下,的确給我出了一個不小的難題。”遇頌淩一邊踱步一邊緊鎖眉頭的想着辦法。
“我看還是讓我偷偷溜進城,殺了霍剛,東陽國士兵群龍無首,也成不了什麽氣候。”一直沉默的承影忽然說道。
“不行!這樣太危險!”遇頌淩斷然拒絕。
“現在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方法麽?”承影反問。
“潛入汴州城暗殺的确是個好辦法。”遇頌淩說,“我會派人去行刺,不用你去。”
“別忘了……”承影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得意的笑容,“我才是你麾下的第一高手,還有誰比我更能勝任這項任務的麽?”
“可是……”遇頌淩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承影打斷。
“別在猶豫了。現在時間緊迫,東陽國大軍随時可能到達支援,若不能在此時奪回汴州,我們就是真的毫無勝算了!”
遇頌淩的眼中流轉過許多種情緒,終是無奈的垂下頭,悶聲說:“就依照你的意思,你親自挑選些人,同你潛入汴州城。”
作者有話要說:
☆、改變計劃
暗殺不同于行軍打仗,不是人越多勝算越大的,在精不在多。承影站在隊伍前面,謹慎的挑選着随自己一同去暗殺霍剛的士兵。
“你,出列~你,出列~”承影在隊伍前緩緩的走着,閃爍的目光可見他在不停的思考,每次都要停頓一段時間才擡起手指向一個士兵,用他一貫淡然的語氣堅定地毫不猶豫的說:“你,出列~”
挑了十幾個人,承影也走到了隊伍的末尾,一擡眼,正好與站在隊伍最末一個的嚴烈對視。或許因為他姐姐嚴冰的緣故,嚴烈看承影的眼神依舊帶着顯而易見的不滿。
“你~要去麽?”承影問道,因為他并不确定這個野性十足的嚴烈越不願意聽自己的命令,而多年的經驗告訴自己,在暗殺行動中,不聽從指揮無疑等于送命。
嚴烈悶哼了一聲,右腳向前邁出了一大步,和聽他所有被選中的士兵站在了一條線上。算是回答了承影的問題。
“好~就這些了。”承影對遇頌淩說。
“你就帶這麽少的人去?”遇頌淩不放心的說。
“人越多越容易引起注意,反而不利于暗殺成功。”承影很肯定的說。的确,對于暗殺這種事情來說,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行家。
“好了,你們下去準備一下,我們醜時出發。”承影說。
“是!”
“嚴大哥,你一會兒就要随公子一起去殺那個東陽國的大将軍了?”私底下,華宇走過去小聲問。
“是。”嚴烈回答。
“那……會不會很危險?”華宇擔心的問。
“或許吧。”嚴烈回答。
“那你為什麽剛剛還要出列啊!”華宇氣得原地打轉,“你知不知道,這一去,弄不好是要喪命的!”
“我不去也會有別人去。”嚴烈看着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華宇,平靜的說,“這件事總是要有人去做的。”
“我也知道,可是……”
“華宇。”嚴烈擡手,輕輕摸了摸華宇的頭,用一種平時絕不會用的溫柔語氣,微笑着說,“放心,我不會有事,我會活着回來的。”
“真的?”華宇擡頭看向他,含淚的大眼睛中滿是希冀。
“當然,我想來說到做到。”
“太好了!那可就這麽說定了,我可等着你回來。”華宇破涕為笑。
“好,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和你說。”嚴烈說。
“嗯!行!到時候我燙一壺就,準備幾個小菜,咱們邊吃邊聊。”華宇的眼睛彎的像個月牙,“我和你說,前陣子外邦進貢了一種新奇的酒,叫葡萄酒。和咱們這裏用高粱釀酒不同,那種酒是用葡萄釀的,紫紅的顏色,好看極了。我看爺喝的時候都是往酒裏放入冰塊的,等回到帝都,我從酒窖裏偷一點出來,咱們燙一下,嘗嘗味道好不好。”
華宇自顧自的憧憬着兩人回到帝都後,對面而坐,促膝長談,吃着小菜,小爐煮着葡萄美酒的美好場景。嚴烈則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他,看着他燦爛的笑靥,心中篤定:“有些話,是時候告訴他了。”
醜時,承影帶着他選出的十幾名士兵準時出發。天公作美,漫起薄霧,身穿夜行衣的他們順着城牆攀沿而上。成功進入汴州城後,發現那些城中百姓仍被綁成“人牆”堵在城門口。經過白天一天的暴曬,許多女人和年紀稍長的人已經不堪折磨甚至奄奄一息,而他們的周圍,并沒有見到官兵把手。
“我先去把他們放了。”承影低聲對身旁的士兵說,剛走出一步,卻被人扣住了肩膀。
“不要輕舉妄動!現在那些百姓驚恐之極,見你過去必定會大聲呼救,所以,并不是這裏沒有士兵把守,而是根本就不許要把守。他們一叫嚷,自然會把敵軍吸引過來,到時候将咱們團團圍住,咱們便只有坐以待斃的份了。”
這一番話分析的頭頭是道,很有道理,承影卻聽得幾乎要跳起來,若不是冷靜慣了,現在叫嚷的就應該是他自己了。
這個熟悉的聲音,即使蒙着臉,承影也能聽出,那是遇頌淩無疑。
“你怎麽跟來了?!”承影壓低聲音斥道。
“我從沒說過我不來啊。”遇頌淩回答得很狡猾。
一定是剛才進城的時候,霧太大看不清楚,他便渾水摸魚的跟了進來。承影心裏想着,嘴上急切的說:“這裏太危險,你快回去!”
“來都來了,怎麽能不做點什麽就回去呢。”遇頌淩不緊不慢的說,“走,我們還是先去看看我們的目标吧。”
“可是……”
“時間緊迫,不要浪費在說話上。”
遇頌淩說完徑直向前走去。承影無奈,只得跟了上去。
霍剛現在所住的地方正是邊汴州府衙。遇頌淩派人到衙門周圍打探了一圈,不禁皺起眉頭。整個衙門可以說被守衛圍得密不透風,連一只鳥恐怕都飛不進去,更不要說是他們這一群人了。
“這種情況,刺殺霍剛,勝算幾成?”遇頌淩問。
“不到五成。”承影坦言。
“那就不要冒這個險。”遇頌淩想了想,低聲在承影耳邊說,“承影,你看到那個染房了麽?”
“嗯。”
“咱們剛剛來的路上,有個馬廄,裏面至少二十多匹馬。”
“你要做什麽?”
“你身上帶火折子了麽?”
“火折子?”承影目光一轉,明白了遇頌淩的意思,将火折子遞給他,“這裏守衛衆多,現在鹽幫幫衆也聽霍剛調遣,要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不容易啊。”
“所以,需要先把那些人引開。”遇頌淩狡黠的一笑,“如果得知大将軍被刺,那些守衛會怎樣?”
“必定跑去保護大将軍,捉拿刺客。”承影說,随即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調虎離山?”
遇頌淩眯起眼睛,笑道:“承影就是聰明。我們兵分兩路,先派幾個人去霍剛下榻的衙門故弄玄虛。”
“我去。”
“不行!”
“現在争論這個的時候。”承影學着遇頌淩的語氣說,“時間緊迫,不要浪費在說話上。”
“你……”
承影帶着嚴烈和另一名士兵運起輕功向汴州府衙跑去,而遇頌淩則帶着剩餘的人向染房跑去。
作者有話要說:
☆、調虎離山
承影當然不會傻到帶着人從正門闖進去,他們沿着衙門轉了一圈,終于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一個狗洞。
爬過狗洞,撥開擋在洞口的堆積的落葉,正是衙門的小花園。承影指了指前面,對身旁的兩個人低聲說:“兵分三路,只将他們引過來即可,切勿正面交鋒。半個時候後我們還在這裏彙合。”
“是!”
分別行動後,承影沿着主路前行,看到來回巡視的守衛越來越多,猜想前面很可能就是霍剛的住處。霍剛本是他此行的目的,現在承影卻不想去招惹他,時間有限,他必須盡快引來守衛,為遇頌淩留出更多的時間,這一切必須在天亮前完成,否則他們就要成為真正的戰俘了。
承影從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握在手中,藏身于假山後面,緩緩拔出劍,用劍刃在石頭上輕輕一劃,鐵與石頭的摩擦,發出一聲輕微的讓人聽上去極不舒服的聲響。
“誰?!”一個巡邏到此的守衛猛然轉過身,摩擦的聲音雖小,但在寂靜的夜裏也顯得異常清晰。
“過去看看。”與他同行的守衛說。
幾個人拔出腰間佩刀,小心翼翼的向承影藏身的假山出走來。
承影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夾住一顆石子,向遠處用力一擲,撞到了柱子上的聲響立刻引起守衛的警覺。
“在那邊!快追!”
承影尾随在那幾人後面,在看到他們找了一陣無所收獲準備離開時,雙指捏住一枚較尖利的石子,向其中一個守衛後腦處的啞門穴彈去。
“呃!!”
一聲悶哼後,那個人頹然倒地。
“誰?!什麽人?!”其他守衛大驚,把刀護在身前,排成一個扇行。喊了幾聲,招來了附近巡邏的守衛。
“怎麽回事?”
“有人闖進來了!”
“快去通知其他人!一定要保護好大将軍的安全!”
承影再次向三個不同的方向投擲石子。
“這邊!在這邊!”
“那邊也有!”
“看來闖進來的人不止一個。快去喊人來幫忙,大将軍若有什麽閃失,咱們都得人頭落地!”
遇頌淩聽到前面的衙門隐約傳來喧鬧之聲,急忙帶人潛入染房,将未浸入染料的幹布抱了出來,有跑到馬廄,将裏面的馬匹盡數牽了出來。
“将這些馬匹背對着圍成一個圈,把布拴在馬尾處!”遇頌淩命令道。
待馬匹圍好後,遇頌淩拿出火折子,将布點燃,以腰中軟劍為鞭,狠狠的抽打着馬屁股。馬兒吃痛,均長嘶一聲,奮力的向前跑去。
“太子妃,我們來了。”兩個人準時的在狗洞旁和承影彙合。
“好,我們快離開這裏!”承影扒開了狗洞前擋着的枯葉,卻看到了隐約的火光。
“不好,外面有人!”承影阻止住了想要鑽進狗洞的士兵,“我們現在出去等于自投羅網。”
“那,那我們是不是就被困在這裏逃不出去了?”那是病絕望的問。
“也不見得,先躲起來不要被人發現,等待時機再逃出去。”承影冷靜的回答。
好在這個花園雖然不大,但做工精巧,假山水榭一樣不少,到處簇擁着花叢與灌木,給他們的藏身提供了不少的有利條件。
“這邊!這邊搜搜!”
躲在樹上的三人,看着樹下越來越聚集的火把,心中都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這邊,圍起來圍起來,仔細的搜,我就不信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
那士兵看着下面人的架勢,身上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他這一抖不要緊,身邊的樹葉也跟着沙沙作響起來。
“嗯?”樹下的一個守衛奇怪的向上看了一眼,從腰間抽出一條汗巾,伸直手臂,兩根手指捏住一角,讓它垂在半空中。汗巾靜靜的垂着,一動不動。
“沒有風,樹葉怎麽會動?”他擡頭看着樹,喃喃自語,随後冷冷一笑,喝道,“來人!派弓箭手來!”
弓箭手三字一出,樹上的士兵抖的更加厲害,承影急忙将他按住,以免再引起樹葉的顫動。眼見弓箭手已屈膝跪倒在地上,搭箭瞄準,那人雙手緊緊握拳,指甲陷入肉中,沁出血珠,雙眼含淚,驚恐而絕望的望着承影。
承影雖然面色如常,心中也是焦急萬分,這種情況如果在坐以待斃,很有可能就被亂箭射死,倒不如沖出去血戰一場,或許還有機會沖出重圍。
一直默不作聲的嚴烈瞥見樹上的一個鳥窩,裏面還有四顆尚未孵出的鳥蛋,腦中靈光一閃,一把抓過承影手中的石子,向遠處扔去,另一只手捂在嘴上,看不清他怎麽動作,只覺得想起一陣清脆的鳥鳴,漸行漸遠。
弓箭手看見有東西從樹葉中飛出,急忙瞄準射去,但天黑,那東西又小,誰也沒有看清究竟是什麽。耳邊聽得漸漸遠去的鳥叫聲,心中猜想可能是鳥從樹上飛起,沒有再射,而是轉頭望着發號施令的守衛,等着他的下一個命令。
“嘶~~難道是我聽錯了?樹上沒有人,只是幾只鳥?這麽說,那樹上好像是有個鳥窩來着。”
“趁現在,快跑!”樹上的承影低聲喝道,三人如離弦之箭迅速從樹上躍下。
“快看!有人!追!”
三人将弓箭手們引到池塘邊,承影再抓起一把石子扔進河裏。衆人到河邊查看,嚴烈鼓起嘴學起了蛤蟆叫。
“蛤蟆?又追錯了嗎?”
“不對啊……這事怎麽着都覺得有些蹊跷。”
正在衆人納悶之際,承影已偷偷潛入他們身後,一劍刺入一個弓箭手的後心。在他倒入池塘之時,又伸手抽下他的褲帶。褲帶一抖,浸入池水中,在一收一擰,褲帶浸了水,有了重量,承影以它為鞭,橫掃衆弓箭手的小腿。弓箭手們淬不及防,被他一掃之下,盡數落入池塘中。
“快快!這邊!在這邊!”
聚集而來的守衛越來越多,承影心中正愁着怎麽應付,互聽外面有人大喊:“不好了!糧倉失火了!”
話音未落,另一個方向傳來喊聲:“兵器庫,兵器庫也失火了!快來救火啊!”
“馬瘋了,都瘋了!”
守衛們聽着四面八方的喊聲,眼前又找不到溜進來的刺客,一時也是亂了陣腳,不知道應該繼續捉拿刺客還是先去幫忙救火。
“他們成功了,我們快逃。”
承影一行三人趁亂從衙門翻牆出來,果然看到馬匹橫沖直撞,他們的身後背着點燃的布條,引得許多地方都失了火。
“想走?沒那麽容易!”
一聲低喝從身後響起,霍剛手持一把烏色長刀,一臉狠戾的站在他們身後。
“敢壞老夫的事,就要付得起代價!”
嚴烈拔出長劍作勢沖上去,卻被承影攔下:“你不是他的對手!”
“沒試過怎麽知道。”嚴烈的眼中充滿了野獸般的殺意,不服氣的說。
“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承影冷冷的說,“你們快去找太子搬救兵。這裏我頂着。”
“你不是說你不是他的對手麽?”嚴烈問。
“所以你們要快去快回!”承影說,“否則就只能來為我收屍了!”
“那……活着等我們回來!”嚴烈說的簡練,然後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想跑?沒那麽容易!”霍剛一刀劈下,被承影的長劍所攔,“你的對手,是我!”
“呵呵~~小子,好狂妄的口氣,已經許多年沒有人敢做老夫的對手了。”霍剛笑得諷刺。
“你今天遇到了。”承影淡淡的說,手腕翻轉,向霍剛胸口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對決
霍剛橫刀相迎,刀劍還未相碰承影的手腕猛然一轉,長劍橫削霍剛腰跡,動作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承影黑布遮面,霍剛雖看不到他的樣貌,但這依照出手,他便看出眼前的黑衣人正是前幾日在福華布莊與李将軍比試的藍衣青年。霍剛知道他的劍很快,眼前這個年紀可以做自己兒子的年輕人的出劍速度和反應能力都是自己遠不能及的,所以必須揚長避短,利用自己內功渾厚的長處盡快将他擊倒。當下運足內力于掌心,緊握住刀柄向承影劈過去。
承影見霍剛來勢洶洶,急忙向後縱起躲避,他明白自己的內力不及對方,正面抗衡必然受壓制,于是采取迂回戰術,利用高超的輕功處處躲避,消耗霍剛的體力,同時也能拖延時間,等待遇頌淩的救兵。
“小子,既然想做老夫的對手,就別畏手畏腳的做縮頭烏龜啊!”霍剛諷刺道。
承影對霍剛的挑釁充耳不聞,繼續有條不紊的施行自己的戰術,閃到霍剛身後,作勢要刺,卻又在他轉身舉到相迎的瞬間向後退去,躲開他的攻勢。
“小子,你以為這樣就贏得了我麽?” 霍剛冷笑一聲,左手向腰間一探,一把銀亮的九節鞭握在手中。左手手腕急轉,揮舞着九節鞭,将自己與承影籠罩在鞭影之中。一時間飛沙走石,承影能感覺到鞭風似刀,向自己割來。
霍剛并沒有想讓承影死。他看得出,這個人與元國的太子遇頌淩交情匪淺。而這次來元國,他犯的最大錯誤便是小看了元國的這個太子爺。那樣風流不羁縱情享樂的外表下,竟是心思缜密深藏不露。
“現在元軍利用受驚的馬引得營中失火,我軍已然出于劣勢,必須活捉這個人為人質才行,這樣才能和元國太子談條件。”霍剛心想,手中也稍稍放緩了一些速度,一個死人對他來說是毫無用處的,他要活捉承影。
承影見他鞭勢減緩,急忙向後退去,霍剛見他又要躲閃急忙左手一揮,九節鞭向他的天靈蓋抽去。承影舉劍相抵,九節鞭卻靈活的将劍身纏住,右手鋼刀橫掃,向承影的雙腿劈來。
承影長劍被制,見霍剛已舉刀欺近到面前,正準備棄劍逃生,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陣破空之聲襲來,三支袖箭打向霍剛握刀的右手。
霍剛急忙改變刀勢将袖箭一一打掉,而此時左手力氣一滞,承影已成功将長劍從九節鞭中抽出。
霍剛轉頭一看,又一個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站在不遠處,看來是請來的救兵。承影卻從那個身影表一眼看出,來人正是遇頌淩。
“該死!他怎麽一個人就來了!”承影心中抱怨。
遇頌淩快步跑到霍剛和承影中間,劍指霍剛,眼神淩厲。
“哈哈~~兩個一起上,老夫也不怕!”霍剛左手九節鞭一甩,劈頭向兩人卷來。
遇頌淩避開長鞭一劍刺出,同時袖中又射出三支袖箭直奔霍剛面門。霍剛右手揮刀打下袖箭,左手一抽發現九節鞭紋絲不動,一看之下發現它已被承影牢牢踩在腳下。
遇頌淩足尖一點被拉得筆直的九節鞭,躍起在空中,長劍指向下,直戳霍剛腦頂,與此同時,袖箭連發。另一邊,承影也俯身奔向霍剛,直攻他的下盤。霍剛無奈,只得連退數步,避開二人的攻擊。
三人又你來我往的鬥了幾十招,霍剛左手用鞭右手用刀行雲流水,而遇頌淩與承影的雙劍合并也配合得天衣無縫。霍剛雖然內力雄厚,但既有遇頌淩與之正面交鋒,還是不是從袖中發出淬毒的暗器,又有承影時不時的偷襲,使一些陰損致命的招式,時間久了,也覺得體力漸漸不支。
承影逮住一個時機,在霍剛門戶大開時一劍刺入他的心髒,卻覺得衣服下一片堅定,劍竟然刺不進半分,心中暗道不妙,這老狐貍竟然帶了護心鏡。
霍剛在承影愣神之際,一個翻身雙腳直踢他的胸口,承影淬不及防受創,連着後退好幾步才勉強定住身形。霍剛一招得手,立刻左手一抖,九節鞭如靈蛇般探出,直卷承影的脖子。
遇頌淩見承影遇到危險急忙奔過來,一手拉過承影,一躍而起淩空雙腿夾住九節鞭硬生生改變了他的方向,另一只手則向霍剛一甩,射出了數支袖箭。
“噗”的一聲,霍剛的左肩被一根袖箭射中。而遇頌淩右腿的小腿,也被九節鞭上的倒鈎硬生生的鈎下一塊皮來。空氣中瞬間彌漫出鮮血的腥甜。
“淩!”承影大驚,急忙扶住遇頌淩,伸手疾點遇頌淩腿上的幾處穴道為他止血。
這時,馬蹄聲漸進。原來其餘士兵已經依照遇頌淩吩咐,為堵在城門口的“人牆”松綁,并打開城門,放元軍進城。
“屬下來遲,請太子、太子妃責罰!”衆人見遇頌淩的右褲腿已被血染紅一片,承影也似乎受了傷,急忙跪倒在地。
“哈哈~~原來是元國的太子和太子妃啊~~”霍剛捂着肩上的傷口大笑,“果然是青年才俊,老夫算是見識了。不過來日方長,老夫~會再來找你們的!”
說罷霍剛長嘯一聲,不知從哪裏飛過了兩只大雕,爪子同時抓住一根木棒的兩頭。霍剛一躍而上抓住木棒,雙雕長鳴一聲,振翅翺翔而去。
衆人想追,但這地上跑的終究是追不上那在天上飛的,況且太子和太子妃都受了傷,若是醫治得不及時,自己再有幾顆腦袋也不夠搬的。急忙背起遇頌淩和承影去找耿直。
“耿大夫,他的傷嚴不嚴重?”承影看着耿直一圈圈的為遇頌淩的腿上裹上紗布,擔心的問。
“公子放心,爺腿上的上是皮外傷,沒有毒,也沒有傷及筋骨。”耿直回答說。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待耿直包紮完傷口,遇頌淩擺擺手說。
“是。”
待衆人走後,遇頌淩伸出食指抵住承影緊皺的眉心,一臉嫌棄的說:“都說了沒事了,不要皺眉,很醜。”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