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度相見于小倌館

可魏櫻當然不會承認,于是皺起了眉頭,一言不發,過了一會兒才答道:“弟弟,你是男子,不該把一些男女之事拿出來說。”

見她這副樣子,魏勉仰起頭,随後站起來,迫使她與他直視,高聲道:“可當初爹爹怎麽教導的我們?無論男女,都該知恥懂禮,珍愛一心人。成親前不該恣意放縱,成親後也不該朝三暮四。”

魏櫻将眼睛虛虛地瞟去別處,道:“我……我知道的啊。”

一聲嘆息,魏勉不再說話了,而是轉身從桌上拿了一小塊油紙包,打了開來,拿出了一塊糕點,給魏櫻遞到了嘴邊,柔聲道:“給你留的。你的手帕我給你洗了,就放在桌上。”

這種感覺讓魏櫻以為她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弟弟也是這樣,明明吃喝不缺,可無論什麽東西他都要給她留一口。

而這糕點,這多半是娘親賞他的,魏櫻不想接,但怕他難過,就嘗了一塊。

絲絲甜甜的美好融化于她的唇齒間,她坐到了床上,笑道:“我不喜歡吃的,你吃吧。”

魏勉沒回答,等她吃完了這一塊,徑直再給她遞了過去。縱使她已将頭撇過去,但他還是倔強地舉着,她只好張嘴銜住。

待她都吃完了,他責怪道:“姐姐不該如此任性,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叫我還怎麽活?”

魏櫻皺眉糾正道:“弟弟,你不該這樣說。如果我死了,你難道就不活了嗎?”

“世上我唯一愛的只有姐姐,姐姐不在了,我自然也不活了。”

聽到他堅定的話語,她蹙眉嘆了口氣,道:“你不該這麽說。你正風華正茂,娘親對你又還不錯,何必想不開?”

魏勉心中閃過不被理解的哀傷,顫聲道:“可我寧可娘親讨厭的人是我。無論長相還是才學,我像她,而你像爹爹,她恨爹爹,才對你這麽糟的……”

“好了,別想那麽多了。”

魏櫻笑着打斷了他,雙手合十,以手臂當成枕頭墊着頭,躺下道:“弟弟回去吧,姐姐累了。雖然你我是親姐弟,但畢竟女男有別,不懷好意之人會造謠生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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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勉聽罷,才一邊說着“旁人心思龌龊,在她們眼裏什麽都是錯的”,一邊給她擦了擦鬓角的汗,又把藥膏放到了桌上,告訴她明天記得抹,這才走了。

而魏櫻則一夜無眠,望着月光,心多惆悵。一夜輾轉反側,痛的睡不着覺。

一會兒想到了弟弟,一會兒她又想到了煜恣風。

想到了他,又想到了他的家,她好奇煜恣風發生了什麽,更好奇她之前對煜恣風做了什麽。

第二天,在渡口做完苦力後,她領了錢,買了一壺好酒,就迫不及待地跑去了小倌館。

但很不巧,進了門後,老鸨翻着賬單,跟她道:“您要不換一位?煜恣風被人點了,上一個客人剛剛進去,估計得很久。”

魏櫻感到有些尴尬,她竟是忘了煜恣風是這樣的身份,畢竟是混風月之地的,身邊自然會流連着許多女子。

只是不知道那個時候,他會兇巴巴的,還是會于魚水之歡中溫柔下來呢?

這種想法的産生,讓魏櫻感到羞愧。她自己都不能明白,為什麽要對他的這種事情感到好奇。于是她結巴道:“無妨,我可以等,我只要他。”

讓她松一口氣的是,周圍人沉溺于縱情聲色,很少有看她的,她結巴道:“那個……請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看着賬本的老鸨擡起頭來,不解地道:“知道啊。您是魏櫻,誰人不知,怎麽了?”

這句“誰人不知”給魏櫻整不會了,于是她為難地道:“煜恣風就不知啊。”

老鸨放下了賬本,震驚地道:“啊?他不知啊?平時他不允許我們随意提起您來,說是會沖撞了您。他為了維護您,為此還和幾位小倌動過手,大家都知道他對您的愛慕之情,誰成想,他竟是沒見過你?”

頓了頓,她繼續道:“前幾日你來,我特意讓他伺候的您。我想着他愛慕您多年,平時冷面桀骜的,不願對其他客人溫存,可對您,肯定能伺候的好。您也覺得不錯吧?要不然肯定不會再來的。”

魏櫻尴尬地笑了笑,結巴道:“哈哈,是、是很不錯。”

無言兩行淚,她只想表示煜恣風根本都不相信她是魏櫻。

百無聊賴地扣着粗糙的手指,她看似無意地道:“但你們還是別向他提起這個事兒來了,他現在也不知道我是魏櫻。”

這回輪到老鸨愣住了,她“啊?”了一聲,差點驚掉了下巴,但仍知趣地點了點頭。畢竟賺錢要緊,其中的真僞或是故事,她可不在乎。

也不知怎的,魏櫻就是不想讓煜恣風知道,甚至還愈發好奇了起來。

如果煜恣風不知道她是魏櫻,接下來還會願意和她相處嗎?

更重要的是,她心裏隐隐地害怕:如果他知道了她現在如此不堪,會從維護轉為厭惡嗎?

思來想去,她覺得還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他相處比較好,這五年來她幾乎沒有朋友,她不想再失去個有可能做朋友的人。

過了會兒,老鸨見一個客人下樓,才對她道:“可以了,請您上樓吧,還是前幾天的那個房間。”

魏櫻踩着梨花木制階梯上了樓,那木板吱呀作響,就像她的心一樣煩。

到了門口,她發現門是虛掩着的,于是直接地推了開,結果卻發現,陽光充裕的房間內,煜恣風正□□着上半身坐在凳子前。

明明陽光是充足的,可他所坐的位置卻處于陰暗處。

殷紅的血液從他的脖頸流下,他出神地看着桌子,神情落寞,半側着的臉中有一剎那的靜默與沉思。

魏櫻沒來得及看,直接反應過來,就立刻用手捂住了眼睛,結巴道:“你……你……”

聽到她的聲音,煜恣風才像緩過神來了一般笑了出聲,轉頭道:“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一邊說着,一邊起身穿好衣服,走到她面前,調笑似地看着她,低沉地道:“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魏櫻這才敢把手掌移走,臉紅了一片。她的心跳的厲害,盡管她立刻捂上了眼,可還是看到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性的軀體,她感到很羞恥慚愧,因為她起了感受。

于是她試圖用話語來掩飾緊張,看着他衣衫松散淩亂的模樣,抿唇道:“你怎麽能不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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