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射箭給他求玩偶
盡管明顯能夠感到哥哥努力壓制聲線了,可那是從喉嚨裏發出的不自覺低喃,煜葂還是聽見了,只感到頭皮發麻,連忙跑遠了。
靠靠靠,他還說自己不是變态???這都多晚了,還沒結束?
而屋裏的煜恣風則絲毫不知情,他還在門口處死死地咬住唇,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原本,他呆呆地歪頭望着魏櫻,只覺越看越覺得歡喜,越看越覺得她可愛動人,于是就忍不住有了一些反應。
他只覺得自己實在太不知廉恥,竟然就這樣都沒有忍住。
可難受得極了,他又不能特意再把妹妹叫醒,到客廳解決了再進來吧?那樣豈不是太明顯了……
再說他也舍不得失去和魏櫻的獨處時間呢。
最後他選擇了折中,到門口背過身去自己解決,反正大半夜的嘛,他只要自己忍住聲線,沒人能發現的。
就算是魏櫻真的意外醒來了,黑燈瞎火的,她也看不見啊。
到時他離門口最近,他就直接開門跑出去,再把責任推給妹妹,說是妹妹也恰好起夜了,這樣不就行了嘛。
不得不說,這種又羞又緊張又爽的感覺真的十份刺激,特別是他剛剛趁着魏櫻睡着了,就偷親了她一下,簡直開心到忘我。
他已然把羞恥心抛到腦後了,滿腦子都是她真可愛。
死死地把住門框,他的耳朵豎起來聽着她的一舉一動,此刻的他臉色透紅,心思卻飄逸到不知哪裏去了。
而熟睡中的魏櫻則對此一無所知,翻了個身,夢裏褪去痛苦,就是無數的美食,睡夢中說了半宿想吃的菜譜,給煜恣風都聽麻了。
只不過,後半夜的時候,她竟然莫名其妙地做了春.夢。
第二天,魏櫻醒來,身下嘩啦嘩啦的觸感讓她吃驚不已,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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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房間內已經只有她一人了,煜恣風吸取了上次的經驗,買了好幾只雞,生怕自己沒提前醒來。
而此刻的魏櫻,則臉紅的要命,絲毫不知道是因為什麽而起的,還十分責怪自己太過重.欲,身為女子大夫人,竟然成天夢見這些東西,真是慚愧。
磨蹭着起來,她才發覺自己又沒帶別的衣物,竟是還得繼續貼身着這一套,不免有些別扭。
可又不想旁人發覺去了,她只得暫時強忍尴尬,然後挪步到了客廳。
洗漱完畢後,她看見煜父和煜葂已經坐于桌前了,于是便坐了過去,因為那些別扭的質感,所以她不安地眼觀鼻、鼻觀心,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飯香飄來,她的臉上止不住地露出了一點兒笑意,因為她驚奇地發現,今天煜恣風做的菜,竟然是昨晚她夢見的美食。
再看向煜恣風,她只覺看他都更覺得順眼了許多,只是他卻不知怎的,竟低着頭,不敢看她,臉還紅撲撲的,像水蜜桃一般水潤粉紅。
煜葂看着兩人微妙的表情,提醒道:“嫂嫂,注意身體啊。”
魏櫻還以為她說的是那鞭痕的事情,于是大手一揮,毫不在意地笑道:“沒關系的,我都習慣了。”
一聽這話,煜葂倒是愣了一下。
這做了半晚上都不睡覺的節奏,還能習慣?
魏櫻看着煜葂的神情,不免一個哆嗦,歪頭不解地看着她。
不知道為何,面前這人的臉色竟從驚訝轉為了……敬佩?
煜葂微微一笑,喝了一口水,道:“嫂嫂真乃身強力壯啊。”
而魏櫻只以為煜葂說的是她明明瘦弱,卻還能恢複得這樣快,于是也微微一笑,奉承道:“這都多虧了恣風的悉心照顧。”
沉默兩秒,煜葂點了點頭,只不過,她對這“照顧”的理解可和魏櫻不大一樣。
經過這番談話,她可以完全确定了某件事,于是她不免責怪地看了哥哥一眼。
做了就做了呗,今早委婉地提醒他注意身體,幹嘛還不承認。
一頓飯,四人聊天,卻心思各異。
吃過飯,魏櫻摸着自己鼓起來的小肚子,滿足地笑了,等他們也吃完,她就說要去學堂一趟,好歹和老師說一下她又沒考上。
煜恣風卻是急了,道:“你這麽多天沒去,晚一天也沒關系的吧?”
煜父則嘀咕道:“恣風,你怎麽找了個讀書人啊?”
魏櫻的臉紅了起來,她倒是明白煜父的顧忌的。
讀書意味着可能無法照顧家裏,還要花許多的錢,于是她斟酌地道:“我自己掙錢花的,您不要擔心。”
煜父則嘆了口氣,斑白的發絲顫顫巍巍,他輕輕捋了一下,對她說道:“我并非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心疼恣風,若你考不中他會受累,若你考中,卻是他不能與之相配了。”
聽到這話,她不免急得擰起眉來,道:“哪有受了人家恩惠,再抛棄他們的道理?別人給予我的,我永遠謹記心中,斷不敢忘。”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激動,這番話倒是下意識說出的。
而察覺出尴尬氣氛的煜恣風則怕她為難,立刻拍了拍她的肩膀,接口道:“你不是說要給我買衣裳嗎?走啦。”
抿了抿唇,她最終點了點頭。她倒是還有些餘錢,大概是夠的。
待出了院子,煜恣風扯了扯她的衣袖,立刻解釋道:“我爹爹是擔心我,你不要多想。”
魏櫻點了點頭,并未回話,只低頭朝腳尖望去。
山間小路有些泥濘潮濕,混合着清晨時節清爽新鮮的空氣,竟能探得些泥土與草的芬芳來。
通往集市的路上沒什麽人,大多都在田地種地,一時間孤男寡女的,氣氛有些尴尬與暧昧。
到了集市,才顯現出人的活力來,人聲鼎沸,兩人竟是貼近耳朵才能聽見彼此回話。
煜恣風抿着唇,心裏想着這是他展現柔弱的大好時機。
于是他還刻意和路上行人偶爾肩膀相撞,顯示出他被擠的樣子來,又默默伸出小手,扯了扯魏櫻的衣袖。
這次他勢在必得,如果魏櫻沒有理他,他就立刻牽住她的手。
沒想到,心有靈犀的,魏櫻一邊說着太擠了,然後一邊把手伸向了他。
心中一動,他已然神采飛揚,感慨果然情.動是需要氣氛烘托的。
他就說嘛,女子哪有不想親近男子的呢?
然後,在他的萬千期盼與主動貼近下,魏櫻把住了他……
他的手腕?
啊不,準确來講是,手腕旁的衣袖。
人流攢動,魏櫻下意識地想拉住煜恣風,但轉念一想他是男子,自是要避嫌的,于是最終保持了謙謙君女的作風,便如此做了。
煜恣風皺了眉,立刻啓動另一計劃:
他要裝一裝,她上鈎固然好,不上鈎他也得強制握住她的手。
于是他扶住自己的額頭,楚楚可憐地道:“我有點暈了,需要和你貼近一點。注意,是讓我無法掙紮的那種緊哦。”
沉默了兩秒,他感到魏櫻挪動了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貼緊了他,左手終于擡起,聽從他的指揮。
他不免心中一喜,眸光泛光,愛意涔涔流出,只見……
只見魏櫻把他的長擺衣袖攥啊攥,攥成了一個球,然後攥得更緊了?
很好,他又開始生氣了。
不得已,他準備強制拉住她的手,于是猛地擡起。
這次他一定會成功的!
但他發現,因為魏櫻十分聽話地捏緊了他的衣袖,所以他無法掙紮,因為他的左手已經被完全鎖死了。
此刻,他腦門上的青筋再一次暴起,滴滴汗液順勢落下,砸在地上。
爹的,她還真是聽話啊。
可用右手跨過身子去握住她的手,是不是有點奇怪?此刻,他只把牙咬得直打顫。
他不能理解,這人是個榆木腦袋嗎,竟然不懂他的暗示?
最終,他在心裏默念一萬遍千萬要忍住,于是準備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便笑着真的用右手跨過身子,然後朝左手邊探去,想與她的右手牽上手。
奈何她的手緊繃繃的,因害怕他暈過去而攥的太緊,他撬了半天,都無法完全撬開。
他最終只得握住她的手面,然後拍了拍她,腼腆一笑,故作矜持地道:“現在你懂了我的意思嗎?”
魏櫻恍然大悟,終于開了竅,點了點頭,連忙應聲。
然後她松開了手,跑到了他的右手邊,将汗水浸透的小手擡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的手邊探去。
微風拂過,吹過他的發梢,一切都是那樣自然而青澀,正是大好時節。
他不免被魏櫻的反應激動,淚水已然在眼眶裏打轉,畢竟這一次,可是有紀念意義的。
這是第一次,魏櫻執起手,然後……
攥緊了他的左邊衣角。
他發誓,他真的很想弄死她。
殺人誅心,她還不忘補一句:“是我太粗線條了,竟忘記了以左為尊。以後你我同處,我保證你站立于左邊,我站立于右邊。我今日只是忘了禮儀,絕沒有輕視你的意思。”
連她都覺得自己有些矛盾:
一方面她嚴守這些作為士大夫的規矩禮節,可一方面又與他這種士大夫不恥的小倌做了朋友。
煜恣風尴尬一笑:“哈、哈,你還真是……懂禮守節啊。”
去他爹的破禮儀,他是底層人民,哪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站位還有窮講究?
從前也只聽說過好像左丞相比右丞相官大一點,所以就左更稍微尊貴一點的意思呗?
可轉念一想,魏櫻願意考慮這些東西,不就證明了對他的重視與呵護嗎?
那麽,這是不是意味着,他是她的獨一份兒偏愛?
想到這,煜恣風總算開心了些,哼唧了一聲,眸中漾起笑意,戳了戳她的肩膀,撒嬌道:“沒關系~你和我去射箭那贏個娃娃吧。”
當然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更多的還是想知道,她到底還能不能百步穿楊了。
幾年沒見,他到底還是不肯相信,她竟能落魄堕落成面前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