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腳下,我們順利通了關,勾刑走下馬車拿行李的時候,他對我說道:“來幫忙,你都閑了一路了。”
這場冷戰,最後以我和勾刑拿着行李在前面開路,別雲州閑閑跟在後面而告終,我們在雲州城的管轄範圍內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租下三間上房,又聽說這家客棧難得一大清早便客滿,來往的人都長着大人物的臉,許是要發生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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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嗯。。。似乎進入正題了,也許。
于是。。。求撒花啊啊啊!!!
〇五
在我失憶以前,便明白一個真理,但凡身為女子都切忌鋒芒太露,若是美貌太露,男人們會有很多想法,若是身材太露,男人們也會有很多想法,若是思想太露,男人們便只會對你有很多想法,但就是沒有做法了。
我想,我只可能屬于後者,所以只要我将我的想法掩藏,我便連後者也不是,成為一個讓男人沒有任何想法的安全牌女人。這真是個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可悲的是,我想得到卻做不到。
就在入住客棧的第二日清晨,也不知道為什麽勾刑将我早早叫起,更不知道為什麽一樓大堂已經坐滿了人,于是情況發展的讓人毫無準備。
所有人擡頭望着我們三人,一動不動,別雲州噙着一成不變的笑容走在前頭,經由店小二的招呼先一步在事先空出來的位置上坐定,我看看面無表情的勾刑,便問他為什麽每桌桌邊都有人站着,這些站着的人卻不去坐那幾桌空出來的座位。
別雲州解釋說,那些站着的人是下人,哪有下人和主子共坐一桌的道理。
我立刻感到恐慌,于是拉扯着勾刑問,我們對于別雲州來說算不算下人。
勾刑還沒來得及回答我,店小二就端上了早點。
我擡頭朝他一笑,剛要表示感謝,餘光卻又瞄到周圍人的目光灼灼,想來,圍觀還在持續。
這是我頭一次被人圍觀,胸中小鹿碰碰亂撞。
我問勾刑,為什麽他們要盯着我看,難道就因為我是這裏面唯一一個女人麽?
勾刑說,他們看的是別雲州,因為他是在場唯一一個城主。
有女人不看,反而看城主,可見這個女人多麽不值得一看。
于是我轉頭看向別雲州,頓覺他周身纏繞着城主的光輝,趁着月牙白色的錦袍,特能彰顯城主的靈魂。
若你我什麽是城主的靈魂,我只能說就是在一群妖魔鬼怪各懷鬼胎的打量下還能保持鎮定自若的裝洋蒜精神,就是城主應有的靈魂。
俗話說的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擁有這樣靈魂的城主,實在不該再出現第二個。
但就在這時,也是一行三人邁進了客棧大堂的門口,為首的男人身穿一襲紫色長袍,綿密的玲珑刺繡點綴着袖口與領口,手中折扇輕輕一拂,鬓旁烏發随風擺動,這人踏着晨光而來,一瞬間就調走了所有圍觀人群的視線,想來,這也是一個有着城主靈魂的人。
三人走到唯二空出的桌邊坐下,店小二忙去招呼。他們在東,我們在西,于是圍觀群衆左顧右盼,普遍表示眼珠子很累。
我瞄了一眼唯三的空位,剛要詢問別雲州今天要舉辦的聚會是什麽名目,便見一個頗似大人物打扮的叔叔站起了身。
他說了很多,全是官腔,我只記住一句,便是“在下能有幸和二位城主共聚一堂,實在是……”說罷,那人先後向別雲州和紫衣男人致敬。
我扯了扯勾刑的袖子,道:“兩位城主?那邊那個是那個城的城管?”
勾刑先看了看袖子,又看了看我,方要啓口,被別雲州打斷:“這個劍眉星目的男人就是天啓城的城主,莫珩”
又一位叔叔站起了身,左右看看,然後提出一個引起滿堂振奮的政治話題:“敢問二位城主對啓城的将來有何見解?”
一個沒有歸屬和當政者的啓城,若由外人對它指手畫腳,那便會彰顯狼子野心。
我微微一皺眉,低頭吃飯。
兩位城主也在吃飯,都不答話,倒是另有人回應了。
那人也說了很多,中心思想便是當年若非三國不謀而合,一同孤立啓城,啓城才有今日的面貌,遙想當日啓城城主昏庸無道,高官夜夜笙歌,百姓不事生産,啓城已經腐朽不堪,但三國的當世明君皆不能出師無名,又不能因看不過眼而讨伐背負侵略者的罵名,唯有在啓城被天意所亡時,袖手旁觀,以期将來收拾殘局。這便是身為當世明君應有的氣度。
兩位城主依然不語,目光時不時瞟向空出的座位。
那個座位是為誰而留,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一個年僅七歲就被迫登上城主寶座的娃子,也不知道是他幸運,還是不幸。
若他能□的活到成年,中年,老年,并且将明日城治理的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那麽世人多半會贊他生來就是當城主的料,是百年難見的奇才,若他未到成年便夭折于政治內鬥中,這也是世人心目中最有可能發生的,除了唏噓短嘆幾句,也便無話可說了,畢竟要在一個七歲大的娃子身上找尋話題,本就是一場自尋煩惱。
勾刑撐着頭,專注地看我:“你怎麽看?”
于是別雲州也轉頭看我。
我成了他二人的焦點,頓覺受寵若驚,只好蹙眉反思剛才都想了些什麽,想來想去實在想不起來,只好硬掰道:“第三位城主還沒到,就開始讨論,看來這些大人物都沒将他放在眼裏。但其實吧,小孩子的模仿力是最強的,也是最記仇的,現在誰對他不好,他都記得住,将來長大了,會一一讨回來的。”
勾刑插嘴道:“這是你的經驗之談麽?”
我瞪了他一眼,說:“少年城主不得不防,在歲數上,他有的是謀略的時間,在心智上,他有的是待開發的空間,若從國家角度考慮,當權者的歲數并不代表國家的歲數,就算當權者更新換代,國家還是國家,并不會因為當權者年僅七歲就變得岌岌可危,他身後不是還有明月公主嘔心瀝血麽,他手下不是還有幾朝元老等着肝腦塗地麽,他具備這麽多硬件條件,只要軟件過的硬,将來一定會成為一代明君的……可是話說回來,上一任的明月城城主和夫人到底是怎麽被刺殺的?”
別雲州笑意不改,卻也不答,只是對我的見解表示玩味。
勾刑張了張嘴,嘆了一聲,忽而露出一臉不符合年歲的滄桑。于是在我的理解範圍內,他這是準備将那段往事掰開揉碎了和我分享的。
我掏了掏耳朵,洗耳恭聽,但是勾刑嘆氣之後什麽都沒說。
這時,現場的人已經争辯的如火如荼,正巧也有人提到了上一任的明日城城主,争論的話題立刻轉舵。
有人說:“明日城城主和明日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有個遠房親戚曾有幸應邀為夫人作畫,他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才能抓住夫人點滴神韻,那真是連筆墨都難以形容的絕世風華,只可惜,紅顏多薄命。”
在場人無不短嘆,我也只好短嘆,餘光瞄見別雲州也低垂了眼眉,一臉心事。我想,他們之所以都很惆悵,多半是惆悵這樣的佳人沒有在自己懷裏香消玉殒吧。思及此,我又嘆了一聲,為什麽同樣身為女人,人家絕代風華我卻要在此喝粥剔牙。
這時又有人說:“聽說明日城主和夫人是遭奸人所害,城主身中數箭,夫人也被逼跳崖,真是可惜可嘆……”
我一臉悲憤的看着勾刑:“為什麽自古美女多跳崖?”
勾刑一臉莫名道:“因為跳崖就屍首全無,屍首全無就是還有屍變的可能性,古來多少說書人都重視且聽下文分解。”
我還是感到疑惑,并且從自身出發:“那依你所見,我在失憶前遭受過什麽事?”
勾刑分析道:“多半是你爹欠了賭債把你變賣,你生性不為傳統禮教所束縛,于是逃跑,逃跑的途中又被人賣到花樓,可惜花樓老鸨眼光挑剔,就把你分配去夥房幫忙,你吃不飽穿不暖受盡□就偷了花樓裏的雞,然後再被花樓的打手追殺,被打得半死扔進河裏。”
勾刑分析的頭頭是道,有論點有論證,真是讓我無從置疑,但思想就如破閘猛獸真是關也關不住,始終想不透為什麽同樣身為女人,人家就是城主夫人可以日日宮鬥錦衣美食,我卻要偷雞摸狗還被毒打丢棄,真是令人沒奈。
“我娘不是被逼跳崖的,是寧死不屈!”
一道童聲轉移了面紅耳赤的群雄們,衆人紛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