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章
☆、42章
兩個人把陳春曉家統統打掃一遍,餓得饑腸辘辘躺在地板上等遲遲未到的披薩。時間已将近五點,廖莫莫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起來,廖莫莫爬過去拿起來看,是姚應森打來的。
廖莫莫嗯嗯啊啊敷衍着回答他,“晚上不回去”“你自己吃吧”“不用”。廖莫莫挂掉電話,陳春曉在地板上打滾指着廖莫莫笑,“明明就一副舍不得的樣子,廖莫莫,你就裝吧。”
“哪有,我只是在想十分鐘之內披薩還不到,我們考慮換一家。”廖莫莫站起來擺着胸脯宣布,“今晚上我是你的了。”
兩個加起來五十歲的女人并排躺在床上天南海北地亂聊,一會說到她們大學那會的宿舍,說到某某同學結婚生子,有此引申到現在婚嫁禮儀及聽來的八卦風俗習慣,到最後哪條路上最近發生的交通事故。
淩晨三點,大腦已經不甚靈光,廖莫莫和陳春曉還是不想睡覺,她們聊了很多,關于曾經的夢想,曾經關于生活關于幸福關于愛人的構想。曾經的曾經,我們很年輕,以為所有事情都能夠信手拈來,以為愛情只不過是幾十年的相守相愛,因為年輕所有無懼。在現在,兩個經歷過不同的人,經歷不同的愛之後,再提起愛這個字,竟然讓她們陌生。
“你還記得大學時候總喜歡坐第一排那個中分男嗎?”
“怎麽不記得,他還追過你。”陳春曉用手摸着廖莫莫的大腿,不時在光滑的皮膚上打着圈,“現在混得挺不錯,前段時間見到他時還提起你。”
“看吧,我也沒那麽差勁的,還是揉碎了一群少男心的。”廖莫莫得意地炫耀,上學時候不是沒有人追過她,只是那時候總覺得心裏面那個才是最好的,再看待周圍的人總忍不住把對方形象縮小三分。
“其實,廖莫莫你挺好的,人傻心粗,還愣頭青地熱心腸。”陳春曉和廖莫莫相識多年,她損過廖莫莫許多次,卻第一次這樣誇她。
“好的人總會遇到壞的人。”廖莫莫被陳春曉越來越惹火的手指惹得嗷嗷叫,“陳春曉,你不會受刺激連性取向都變了吧。”
“切,要找也找個36D的。”
“你身上的傷是他弄的?他打你?”下午時候廖莫莫就想問,擔心會觸碰到陳春曉的痛處,看她漸漸放松下來,忍不住擔憂地問。
陳春曉不複剛才的歡樂,臉上的笑容漸漸隐去,“是我先動手,他傷的不比我輕。”回想前幾天的那場惡戰,陳春曉竟然覺得生死相隔,激烈打鬥的男女,她甚至用刀在男人的身上劃出血痕。陳春曉以前甚至嘲諷過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沒想到她也這樣做了,她恨不得殺了他。
第二天是周六,兩個空閑的女人決定刷卡來平複被男人刺激的心髒,陳春曉家庭條件一向不錯,卻從不鋪張浪費,今天她卻開着那輛老爹送的貴重生日禮物上路,車速彪的極高,闖紅燈也不在乎,留下一串嚣張的笑聲。有稱羨的目光注視、有輕佻的口哨聲,陳春曉不予理會。
拉着廖莫莫非名牌店不進,看到順眼的就買,刷卡不手軟,買過之後就扔在跑車後座,轉戰下一處。一整天時間,廖莫莫累得腳軟,陳春曉還樂此不彼為廖莫莫做形象顧問,廖莫莫出門之前已經做好舍命陪君子的魄力,但是她快累死了君子還興致勃勃該怎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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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落西下夕陽斜照的時候,廖莫莫拉着陳春曉,“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走不動了。”她腳已經磨破,現在只想找張床躺下來好好休息。
陳春曉開車到一家酒吧,拉着廖莫莫走進去,在噪雜的環境中大聲說,“這是最後一站,過了今天我依舊是陳春曉,那個為愛情難受的陳春曉就停留在今天。”
喝酒、劃拳、喝酒,廖莫莫不知道喝了多少,她眼睛已經睜不開,腦袋混混沌沌,還記得要照顧陳春曉,拉着她的衣服以防陳春曉被人帶走。陳春曉看着趴在吧臺上已經喝高的廖莫莫,明明不能喝卻陪她一直喝,明明已經困得不行還記得要保護她。陳春曉抽出煙點燃一根,心底告訴自己,她一定不能對不起廖莫莫,這樣的廖莫莫讓人心疼,她不能成為下一個李若。
我不能對不起你,唯一能給你的就是這個了。
廖莫莫不知道自己怎麽到家的,不知道衣服是怎麽脫掉的,在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光,裸,裸躺在家裏面客廳的沙發上,廖莫莫突然坐起來,來不及問自己是怎麽回事,她首先問,“曉曉呢?”
“你們倒是姐妹情深。”姚應森坐在不遠處,身上穿着整齊的衣服,不知道是準備出門,還是昨天根本就沒脫衣服。
“你把我衣服脫掉的?”廖莫莫四處尋找能遮蔽,身,體的衣物,發現除了抱枕,她再找不出其他,有些惱怒地瞪着姚應森,他明明就在旁邊卻看着她挨凍。
“你自己脫的。”姚應森站起來去廚房把米粥端過來,放在廖莫莫面前的茶幾上,說,“吃吧,吃完我們談談。”
廖莫莫小口喝着爽口的稀粥,她用眼悄悄看姚應森,這樣嚴肅的姚應森是極少見的,以至于讓不,着,絲,縷的廖莫莫心裏有些沒底,不知道姚應森會和她說什麽。
一小碗粥很快吃完,姚應森掐斷手裏面的香煙,手肘支撐着膝蓋,似乎問題讓他苦惱很久,“廖莫莫,你對我有不滿?”
“沒沒……沒有。”當着臉色不算好的姚應森,廖莫莫怎麽能說出來,對,我有。
“對我說實話就這麽難嗎?”姚應森似乎很疲憊,他向後仰着身體靠在沙發上。
說實話很難嗎,一點都不難,廖莫莫只是害怕實話說出口之後要承擔的結果。“我騙過你嗎?姚應森,你騙過我嗎?”
“沒有。”
“這就夠了,我沒騙過你,你也沒騙過我,實話也沒那麽重要。”不知怎麽,廖莫莫不想繼續這樣的談話,尤其是在她頭疼的時候。
“你昨晚上讓我滾。”已經不是第一次,姚應森聽過廖莫莫說過幾次,以前是倆人關系剛好的時候,有時候夢裏面的廖莫莫會呓語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姚應森以為是廖莫莫惱恨他折騰得太過用力,并未在意。
一段時間她沒再說過那樣的夢話,直到前幾天夜裏,廖莫莫低語說,“姚應森,我們分手吧。”那時候姚應森正睡得模糊,沒聽清廖莫莫的話,追問她說什麽,陷在夢境中的廖莫莫竟然又重複一遍,說她很累。
當愛變成累,變成負擔,距離結束還有多遠。
姚應森也累,不僅是兩地往返的身體累,更是心累。廖莫莫清醒時候要麽裝楞充傻要麽逃避不談,只有在夢裏面她才敢說出來,說分手吧,說姚應森讓她累了。
“我沒有。”廖莫莫直覺否認,心裏卻是沒底的,這段時間她的确對姚應森頗有微詞,要是在不設防備的夢裏面真的說了什麽,是未嘗不可能的。
說出這樣的事實讓姚應森多麽難堪,同床異夢應該就是他們這樣,在他夢境中出現的永遠是怎麽惹惱了廖莫莫又怎麽哄她,甚至有那麽一兩次竟然夢到倆人結婚,而且生了個漂亮的女兒,粉嫩的小女孩坐在他膝頭,對着他流口水,姚應森的心要融化了,醒來看着躺在旁邊的廖莫莫,那刻他多麽滿足。不忍吻醒她,只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把她身子拖過來抱住。
“沒有就沒有吧。”姚應森突然不想較真這件事情,她讓他走,他為什麽就一定要走。
廖莫莫重新坐在沙發上,心裏卻驚濤駭浪不斷,難道她真的那樣說了?看姚應森的臉色不像是謊話,姚應森聽到那話的時候該怎麽傷心。廖莫莫恨不得在床邊放着錄音筆,好讓她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說。
廖莫莫溜進卧室換了衣服,摸出手機給陳春曉打電話,陳春曉似乎還未醒過來,确定她的安全廖莫莫就放心,陳春曉問廖莫莫,“昨晚上沒事兒吧?”
“我好好的能有什麽事?”廖莫莫不明白,難道還有她未知的事情?
陳春曉揉揉發痛的額角,“廖莫莫,勸你以後少喝酒,發起酒瘋幾個男人都拿你沒辦法。”
“幾個男人?除了姚應森還有誰?”廖莫莫腦袋當機。
“其他不認識,看起來是認識你的,你德行太差勁,對姚應森又抓又撓,在他朋友面前一點沒手下留情。”陳春曉痛苦回憶昨晚上的鬧劇,廖莫莫感覺身子被人抱起,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推開那人,壞蛋臭流氓地叫。
廖莫莫痛苦地回憶,卻什麽都想不起來,“我打他了?當着別人的面?”
“打了很多下,而且是打臉。”陳春曉善解人意地提醒,挂掉電話,陳春曉擁着被子躺好,昨晚上是她給姚應森打的電話,沒想到姚應森就在那附近,呼啦啦一大群人幾分鐘就到達眼前。
姚應森昨晚上的臉色就不好看,狠狠瞪着趴在吧臺上露出小截嫩白腰肢的廖莫莫。陳春曉推推廖莫莫讓她醒醒,廖莫莫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說什麽。姚應森上前要抱她走,廖莫莫卻突然撒潑,叫着姚應森的名字什麽髒話粗話不停往外蹦,姚應森的臉上幾乎結冰,又怕她失了力道傷了自己,姚應森盡量護着她,廖莫莫卻更來勁,對姚應森拳打腳踢好不折騰。
一幫子人傻眼看着甩着頭發撒潑的廖莫莫,還有狼狽躲閃廖莫莫狠手的姚應森。“滾滾,我不要你了,我要和你分手,我要找個更好的。”一句醉言醉語把氣氛降到最低,姚應森被當場甩了。
姚應森不知道昨晚上是怎麽度過的,他把廖莫莫帶回來,廖莫莫又是跳舞又是上桌子唱歌,後來又把自己脫得精,光,躺在沙發上嘴巴咬着手指,醉眼迷蒙地斜睨着姚應森,妖媚的像午夜精靈。
姚應森給她蓋被子,廖莫莫嘟着嘴巴揮開,就那麽讓自己無限,春,光大喇喇展現在男人面前。後來她突然就哭了,邊哭邊委屈地說,“你不關心我,我不要你了,我要和你分手。”
“這樣的話不準說第三遍。”姚應森掐着她的下巴,恨不得掐上她的脖子。廖莫莫依舊抽抽噎噎地說,“我累了,是你讓我變得這麽累,我變得不是我了,這樣的我讓人讨厭。”
姚應森就那麽在沙發上坐了一個晚上,想了很多,他讓廖莫莫變得這麽累,難道他對她還不夠好嗎?讓她不夠自由嗎?姚應森不知道,這是他意義上的第一次戀愛,遇到廖莫莫這樣看似簡單卻深不可測的女孩。
作者有話要說:裂痕,往往是從細小縫隙開始,漸漸破裂,直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