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蛇怪

在鄧布利多的推薦下,珀莉把桌上的茶點嘗了個遍。

她恰巧也偏好甜食。于是鄧布利多慷慨地示意她可以把那些檸檬雪寶和凍草莓軟糖裝一些回去。

她有些不好意思又很滿足地把它們塞進自己的大口袋裏,又想起來一件事:“斯萊特林的密室需要蛇佬腔才能打開。嗯……是對着洗手臺上一個有蛇标志的水龍頭用蛇語說‘打開’。蛇怪可能在管道裏,如果進去後沒看到它,要試着用蛇語請求密室裏的斯萊特林石雕像開口說話。”

鄧布利多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一些,但也可能是珀莉看錯了,因為他随即對她微笑起來:“我明白了,珀莉。”

被校長喊名字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珀莉摸了摸口袋裏的糖,然後站起身。她肩膀上的福克斯又溫柔地叫了一聲,震動翅膀飛起來。

“——最後一個問題,珀莉。”鄧布利多在她準備離開時叫住了她。

“如果有必要,你認為哪些人可以被告知你的秘密?”

珀莉愣了愣。

而後她綻開一個笑容:“您覺得值得信任的人,他們都值得信任。”

十四歲的姑娘離開了。校長室重新安靜下來。

福克斯回到自己鍍金栖枝上,垂下了眼睛,鄧布利多桌上的那些銀器的嗡鳴聲重新清晰起來。

“一個赫奇帕奇!”牆上的一位赫奇帕奇出身的校長自豪地說。

“我還記得她。”有個拉文克勞出身的校長說,“她是一年級時找回拉文克勞冠冕的那個孩子。真了不起!”

“你在想什麽,阿不思?”戴麗絲·德文特注意到了鄧布利多的神情。他這會兒的表情很嚴肅,像是在沉思什麽。

“我從沒見過這樣精确的預言。”鄧布利多說,他的手指撫摸着那些羊皮紙,臉上的皺紋看起來比平常要更深刻一些,“我有些擔心……”

戴麗絲曾經擔任過聖芒戈的治療師,她回憶着先前看到的景象:“我覺得那女孩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但你的懷疑沒有錯,我們很少能見到天賦如此特別的先知。”

“我曾見過泰科·多多納斯。”阿芒多·迪佩特說,“他說過他并不是不想給出更精确的預言,而是他本人無法清楚地看到一切,所以他用詩歌的方式記錄下了它們。但剛才的那姑娘說的每一條都清晰準确,阿不思……”

畫框裏的校長們表情都嚴肅了起來。尤普拉西娅·摩爾尖聲道:“阿不思,你準備怎麽做?”

“我們先得把蛇怪處理掉。”鄧布利多沉吟道,“把它放在學校裏對學生而言太過危險了。我想西弗勒斯會很樂意接手那些毒牙和蛇皮……”

他用魔杖輕輕敲擊桌面,那些羊皮紙立刻自己把自己卷起來,然後滾動着跳進一個抽屜裏。那抽屜随即猛地把自己合上了,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菲尼亞斯·布萊克惱怒地抱怨了一聲——他剛回到自己的畫框裏:“好了,我已經通知了我那愚蠢的玄孫,他開始和他的同伴破壞整個布萊克老宅了。”

鄧布利多為他的描述露出愉快的笑容:“聽起來很符合年輕人的行為。那麽……”

他點燃了邊上的壁爐,而後又呼喚家養小精靈給自己端上了新的茶。

這會是一個漫長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當學生們都在禮堂裏享用他們的早餐時,一樓西側的走廊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天啊!”伊芙琳尖叫了一聲,“發生什麽了?”

“聽起來像是什麽爆炸的咒語……”

“有壞人入侵了嗎?”

“救命!”

珀莉擡眼看向主賓席:這會兒鄧布利多不在,其他教授們看起來都很鎮定。麥格教授對着弗立維教授說了什麽,後者跳下他的椅子,快步朝爆炸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洛克特還在嗎?”

斯特賓斯的這個問題讓珀莉迷惑了一會兒,而後霍普金斯慎重的回答(“她在拉文克勞呢,社團的人都陪着她。”)讓她想起來這是今年特裏勞妮預言要出事的學生。

幾分鐘後,弗立維教授回到了禮堂,教授們随即對學生宣布,一樓西側的走廊因為皮皮鬼的破壞需要暫時被封起來,請學生們暫時不要進入那邊。

“一樓……女生的盥洗室是不是在那邊?”斯特賓斯問。

“是啊。”亞莉克希亞聳了聳肩,“但是沒人會去的。桃金娘整天在那兒發脾氣,把水潑得到處都是。”

男生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很難想象這件事:“桃金娘?”

“一個整天哭哭啼啼的幽靈。”伊芙琳說,“感謝梅林,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在一樓,我們需要使用盥洗室的時候可以回宿舍。”

“不過桃金娘也不是最糟糕的。”瑪德琳挑釁地看了珀莉一眼,“她至少也誇贊過洛哈特教授的英俊。”

珀莉:“……”

是嗎,那桃金娘還誇贊過湯姆·裏德爾的英俊呢——不過把洛哈特和伏地魔相提并論也太擡舉洛哈特了一些。伏地魔雖然是個徹頭徹尾的反派,但他至少在某種意義上有所成就了。

她這麽一想,心情更加平和了一些。餐盤裏的餡餅已經消失了,她裝作沒聽到瑪德琳的話,把餐叉放下,而後站起身來對亞莉克希亞和伊芙琳點點頭:“我早上第一節是古代魔文課,先走了。”

在有準備的時候,蛇怪會顯得很好對付。

麥格教授在哈利面前把一支羽毛筆變成了蛇,讓他嘗試對着蛇說話,說“打開”和“對我說話”。哈利雖然很驚訝自己的蛇佬腔是怎麽暴露的,但想到面前的人是鄧布利多教授,他又毫不意外了。

雖然不清楚自己這麽做有什麽用,但鄧布利多校長在之後确實對他表示了感謝,這就足夠了——他實在非常地感激鄧布利多校長:正是鄧布利多把小天狼星帶來見他,讓他感受到了有家人照顧的快樂。

海格一早就離開霍格沃茨去了市場,這會兒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許多公雞;凱特爾伯恩教授從禁林裏抓來了一籠蜘蛛,他們也許要借助這些蜘蛛來确認蛇怪的方位。

斯內普早上有兩節連堂的魔藥課,不得不黑着臉錯過了接觸活着的蛇怪的機會。但鄧布利多向他保證會把蛇怪的屍體留給他。

他們很快進入了那條粗大的、滑膩膩的水管,之後是一條相當泥濘的隧道。麥格教授踩到了小動物的骨頭,凱特爾伯恩教授蹲下來就着照明咒觀察了一番。

“這些骨頭看起來還很新。”凱特爾伯恩的聲音有些興奮,“看來蛇怪确實最近才出來游蕩過。”

教授們都沒有詢問鄧布利多是怎麽知道蛇怪的事情的。

他們很快轉過一個又一個彎道,最後到達一堵結結實實的牆面前。牆上刻着兩條互相纏繞的蛇,它們的眼睛裏鑲嵌着巨大的、閃閃發亮的綠寶石。

鄧布利多揮動魔杖,哈利先前盯着被變形的蛇說出來的嘶啞的低語再次回蕩在這地底的空間裏。

“打開。”

福克斯在他們頭頂盤旋着,它在石牆裂開的時候率先沖進了這個巨大的房間。

那籠蜘蛛躁動不安起來。

“看起來我們運氣不錯。”凱特爾伯恩教授說,“蛇怪在這兒,不在外頭——”

那些公雞先前都被施加了無聲咒:鄧布利多顯然不想太快地驚動這條已經存活了千年的蛇怪;但現在它們發揮作用的時候到了。“聲音洪亮”确實是相當合适的咒語,這個寂靜的房間中很快回蕩起了此起彼伏的公雞鳴叫聲。

“這恐怕是我聽過最難聽的交響樂。”鄧布利多開了一句玩笑,麥格教授為此板起了臉。她不覺得在這種環境下開玩笑是正确的事情。

房間的深處有什麽東西在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福克斯鳴叫了一聲,飛快地俯沖下去。

“那麽,我們的目标大概就在前面了。”

鳳凰開始和蛇怪厮殺。密室被震動地幾乎顫抖起來,裏頭傳來石塊的崩落聲,大約是一兩根刻着盤繞糾纏的大蛇的石柱被狂怒的蛇怪撞斷了。

教授們都謹慎起來。神奇動物的那些魔法有時候就是那麽不講道理,他們都必須避免直視蛇怪的眼睛。

他們慢慢地向前,而後——

“啊哈,看來我們運氣真的非常不錯。”

這是一條盤在地上至少有二十英尺長的巨蛇,它的雙眼都已經被福克斯啄瞎了,那兩只燈泡一樣巨大的黃色眼睛裏洶湧地噴出黑血來,疼痛讓它瘋狂地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并且憤怒地掙紮。

但它沒辦法給出有力的反擊。

“天哪,它在蛻皮。”

凱特爾伯恩教授着迷地看着眼前的那一幕:“通常健康的蛇類蛻皮是很輕松的;我想這條蛇怪可能沉睡了太久,沒有足夠的體力,所以它被自己的表皮困住了——看,它外頭的那層蛇蛻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

“多謝,西爾瓦努斯。”鄧布利多教授打斷了凱特爾伯恩教授繼續觀察的欲望,“但我們現在必須——”

公雞的鳴叫還在繼續,蛇怪瘋狂地在自己的蛇蛻裏掙紮,有幾塊蛻皮碎裂了,掉落在潮濕的地上。

“哦,當然——”凱特爾伯恩教授遺憾地說,“學生是最重要的……唉。”

鄧布利多教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頂皺巴巴的分院帽并把他戴在頭上。當那把巨大的寶劍要砸到他的腦袋時,他仿佛有預料似的,以和老年人不相符的身手抓住了它。

“格蘭芬多的寶劍。”麥格教授有些敬畏地贊嘆了一聲。

閃閃發亮的銀劍被鄧布利多握在手裏。他找準了蛇怪的腦袋,從那對已經被啄瞎的眼睛上方用力刺了下去。

“——哦。”

凱特爾伯恩教授輕輕叫了一聲。

蛇怪狂亂地扭動着,但這只是讓寶劍越發深地進入它的傷口,黑色的鮮血不斷湧出來,而後又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從鄧布利多身邊隔開。

麥格教授把地上那些碎裂的石塊變成了許多圓肚玻璃瓶:“好吧,既然西弗勒斯堅持……”

她和凱特爾伯恩教授一起裝了許多蛇怪的毒血。當蛇怪終于停止掙紮時,他們身邊已經漂浮了大概有三十多個大瓶子。

“這可憐的小家夥(麥格教授隐蔽地瞪過來一眼)……”凱特爾伯恩教授難過地說,“它餓着肚子,還沒蛻完皮——唉,它如果不在霍格沃茨就好了,那樣我一定想法子——”

“西爾瓦努斯,”麥格教授皺着眉,“這是一條成年的蛇怪,它對任何無防備的巫師而言都具備致命的危險。”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們也許可以找個蛇佬腔來看管它,蛇怪會聽從蛇佬腔的指揮不是嗎?”凱特爾伯恩教授悲傷地說,“或者是有足夠的親和性的,比如珀莉——”

“西爾瓦努斯。”鄧布利多一直看着蛇怪的腦袋,這會兒側頭看了過來,“福萊特小姐只是霍格沃茨的四年級學生,我希望你不要把過多的期望值放在她的身上,并給她帶去危險。”

凱特爾伯恩還想張口說什麽,但鄧布利多打斷了他。

“向我保證你不會在暑假邀請她去火龍、客邁拉獸以及任何XXX級危險度以上的神奇動物生存地。”

西爾瓦努斯·凱特爾伯恩張口結舌。

“阿不思,我只是——想想看,去年克裏斯蒂娜多麽想接觸她!羅馬尼亞那兒的養龍場也并不危險……”

“西爾瓦努斯。”鄧布利多略略提高了聲音,“福萊特小姐或許因為尚且年輕,對許多危險并沒有明确的認知;但你應該清楚有些傷害是聖芒戈最好的治療師也無法治愈的。”

“作為教師,我們應當把學生的身心安全放在第一位。”他的聲音并不嚴厲,卻讓凱特爾伯恩教授有些羞愧地低下頭,“我們應當更好地保護他們。”

“唉,好吧、好吧,既然你這麽說了……那麽我會取消今年的預定。”凱特爾伯恩教授無奈地說,“我會給凱斯勒寫信的。”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鄧布利多将格蘭芬多的寶劍拔了出來。這上面沾染了蛇怪的毒血,可能還有些毒液。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這把寶劍,輕輕甩動它,發現那些漆黑的痕跡仿佛已經永久地附着在劍刃上面了。

麥格教授微微抽了一口氣:“天哪,它該不會、該不會——”

“我想蛇怪的毒液沒有破壞它。”鄧布利多愉快地說,然後問掉在地上的分院帽,“你要把它收回去嗎?”

“不用啦。”分院帽哼哼唧唧地說。它先前一直在大聲抱怨鄧布利多把它丢在了地上。

“不管它被放在哪兒。真正的格蘭芬多總還能從我這兒拿到它。”它又補充說明了一句,“這不重要。阿不思,快把我撿起來,這地板髒兮兮的,我覺得可能有什麽黏液沾到我身上了……”

阿不思·鄧布利多欣然從命。他一只手提着寶劍,另一只手把帽子塞進自己的長袍口袋,而後低頭查看了一下自己随身攜帶的一只銅制懷表。

“啊哈,第一堂課甚至還沒結束。”他高興地說,“看來一樓的女盥洗室可以立刻被修好了。我想學生們和桃金娘都會為此高興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戴麗絲·德文特:她當過聖芒戈的治療師,随後當了霍格沃茨的校長。她的畫像也被挂在聖芒戈裏。

阿芒多·迪佩特:鄧布利多的前任校長。

泰科·多多納斯:一個寫了一本詩集的預言家。魔法界曾經認為克雷登斯對應了預言集的其中一條,這也促使他前往巴黎尋找自己的身世。

尤普拉西娅·摩爾:和皮皮鬼簽訂協議的那個校長。當年有一位學校管理員試圖給皮皮鬼設下圈套,但是不幸失敗了。皮皮鬼為了取樂開始大肆鬧騰,學校最後不得不和它簽訂協議,給了它很多特權,包括每個星期可以在一樓的男生盥洗室裏游一次泳、優先選擇廚房裏的發黴面包用來亂扔、得到一頂波納比勒女士為他專門訂制的新帽子。

哈利在最後前往密室時路過了一條“剛蛻下來的蛇皮”,我猜測蛇怪在這一年重新出來後有一個蛻皮期。

格蘭芬多的寶劍:不論它被放在哪兒,真正有需要的格蘭芬多總能從分院帽中得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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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補充說明一下,是隔日更,我現在用存稿箱設置了隔日的晚上六點整發布,如果沒有的話肯定就是沒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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