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斯萊特林的挂墜盒
這天上午，珀莉的第一堂課是古代魔文，第二堂課是魔藥。
當她抱着自己的書和坩埚走進教室時，她發現斯內普教授的表情不像早上在禮堂時那樣糟糕了。
“斯內普教授是不是剛剛笑了一下？”和她一樣選修了古代魔文的拉文克勞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對。他驚悚地看向珀莉。
珀莉擡眼看去，正好對上了魔藥課教授投擲過來的眼神。她一個激靈，立刻乖順地把坩埚和書本放在桌子邊，不敢回答那個拉文克勞的問題了。
但是斯內普教授的氣場确實比平常的魔藥課上要更平和一些。他剛剛居然沒有用“取笑教授”作為理由扣分！
而當他們終于走出魔藥課教室（兩個學院的學生都在為這堂課他們沒被扣分而驚詫）時，珀莉得知一樓的女盥洗室修好了。
“你還不知道嗎？”伊芙琳因為魔藥課上搭檔的關系，這會兒和珀莉并肩走在一塊兒，“我上完麻瓜研究課回去路過那兒，就看到麥格教授正在消除牆上那些警示的文字。她說他們已經處理好了皮皮鬼惹出來的麻煩。”
“哦，對了，還有。”她偷偷地告訴珀莉，“斯特賓斯他們早上還嘲笑女生，說他們的盥洗室沒有糟心的幽靈。但霍普金斯後來告訴我了，他們其實也不去一樓的男盥洗室，因為皮皮鬼會去那兒搗蛋。”
“哇哦。”珀莉忍不住叫了一聲，“桃金娘可比皮皮鬼好應付多了。”
“不過皮皮鬼既然有了東側的走廊，它來西側做什麽呢？”
“可能它覺得男生的反應已經不夠有趣了吧？”珀莉不能說她覺得皮皮鬼只是在替教授們背鍋，于是聳了聳肩，随意找了個理由。
“天哪。”伊芙琳抽了口氣，“它以後還會過來這兒嗎？那我以後都要繞着這邊走。桃金娘已經夠麻煩了，我可不想被皮皮鬼用發黴的面包砸到腦袋。”
午餐時分的禮堂裏只有寥寥幾位教授：古代魔文課的芭布玲教授、麻瓜研究課的布巴吉教授、天文課的辛尼斯塔教授等等；鄧布利多和四個學院的院長都不在，凱特爾伯恩教授也不在。
聯想到斯內普教授陰轉晴的态度，珀莉猜測他們已經搞定了那條蛇怪。
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後發現那只餐盤裏躺着一根深紅色的羽毛和一張羊皮紙。
沒有別的學生注意到它們。羊皮紙上是細長的、圈圈套圈圈的文字：請在下午的課程結束後來我的辦公室，口令是爆炸夾心軟糖。
落款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珀莉的心跳加快了少許，她緊張地左右看了看，然後把羊皮紙和福克斯的羽毛一起塞進了口袋。
她今天下午是一節魔法史。好不容易等到下課的時候，她已經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喬治·韋斯萊在不久之前把他們兄弟制作的一代速記羽毛筆送給了她，她立刻把它們用在了魔法史課堂上。
她檢查了一下這支羽毛筆記下來的內容，發現上面把對妖精叛亂的形容寫成了“布朗尼（brownie）、勝利（victory）”而不是“血淋淋的（bloody）、驚心動魄的（vicious）”。她被逗樂了，而後也完全清醒過來了。
“珀莉，你不回宿舍嗎？”塞德裏克問。
“哦，我還有事要找教授。”珀莉說。
她告別了自己的同學們（只有伊芙琳、亞莉克希亞和塞德裏克對她點了點頭），然後獨自順着樓梯向上。
她沒料到自己會在樓梯上被斯萊特林的學生堵個正着。
一共有四個。其中三個都很眼熟，正巧是今年和哈利一樣升入二年級的馬爾福三人組，另一個塊頭很大，一頭亂糟糟的黑發，這會兒正用灰色的眼睛不懷好意地打量着她：“福萊特？”
珀莉警惕地放慢了腳步：“有什麽事嗎，弗林特？”
“我聽說你曾對斯萊特林表示不屑。”馬庫斯·弗林特說，“我倒想看看赫奇帕奇的飯桶能做到什麽地步。”
珀莉注意到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都站在他背後，前兩者正對她露出輕蔑的笑容。
“走廊上不可以施魔法。”她把手插/進了口袋，握住了自己的魔杖。但她這會兒正背着巴希達·巴沙特那本可以用上七年的《魔法史》，難免會覺得行動不便。
四個斯萊特林都大笑起來。克拉布捏住鼻子拿腔拿調地說：“走廊上不可以施魔法！”
“有些泥巴種該學會怎麽擺正自己的态度。”馬爾福惡毒地說。
弗林特拔出了他的魔杖，珀莉也同時做了同樣的動作，但她遲疑了一瞬（按照墨菲定律，在走廊上惹事一般都會撞上教授）——
“除你武器！”她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珀莉驚訝地轉過頭。她看到小天狼星·布萊克正舉着魔杖大步朝這兒走過來。
弗林特的魔杖被擊飛了，他防備地看着這個明顯不是學校裏的教授的成年巫師：“你是——”
“斯萊特林的學生，一個個和鼻涕精一樣不幹好事。”小天狼星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又把腦袋轉向馬爾福，“啊，盧修斯的兒子，我倒不意外這是個能罵出這種髒話的小混蛋。有些東西可能就是天生的。”
馬爾福驚懼地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是——”
“可別以為我會看在納西莎的面子上放過你。”小天狼星龇牙一笑，眼底閃爍着躍躍欲試的光芒。
“布萊克先生。”
麥格教授的聲音從更遠一點的地方傳來，她怒氣沖沖地看着走廊上的情景：“阿不思邀請你來學校不是為了讓你惹事的！”
“麥格教授。”小天狼星迅速地收回了手，“我可不是先動手的那一方。這裏有四個小斯萊特林想惹麻煩呢。”
麥格教授将目光投向珀莉，後者鎮定地回答：“弗林特他們攔住了我，對我罵髒話，還說要教訓我。”
“好極了。”麥格教授的臉沉下來，“斯萊特林扣十五分，每個人！弗林特、馬爾福、克拉布、高爾，關禁閉！我會和費爾奇說的。”
四個斯萊特林的學生臉色都變白了：落到費爾奇手裏可不好受。
“好了，福萊特小姐，你可以離開了。布萊克，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珀莉遲疑了片刻，沒有在弗林特他們在場的時候說她也要去校長室，只是跟着兩個成年的巫師往上又爬了兩層樓梯後，才出示了鄧布利多給她的紙條。
麥格教授顯然很驚訝，但她沒有多問什麽，只是緊緊抿住了嘴，然後領着他們一起往上走，一路直達校長辦公室。
鄧布利多正在辦公室裏和斯內普說着什麽，看到他們進來，他露出一個笑容：“啊，你們提前碰上了嗎？”
珀莉點了點頭。她察覺到斯內普有如實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由得輕微地打了個哆嗦。
小天狼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他踏前一步，露出了某種威脅的表情：“鼻涕——”
“小天狼星。”鄧布利多息事寧人地說，“我想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一些事情。米勒娃，你介意——”
“哦，當然。”麥格教授趕緊說，“沒錯，我得找費爾奇說弗林特他們的禁閉……”
斯內普教授直到剛才還盯着珀莉，但這會兒他轉頭看向了麥格教授：“馬庫斯·弗林特？”
“是啊。”麥格教授說，“用侮辱性的語言和福萊特小姐說話，還試圖在走廊上攻擊她。”
斯內普教授的臉色很難看，他輕聲說：“斯萊特林的有些學生确實不懂得該怎麽做……也許你可以把他們的事交給我。”
“交給你？”小天狼星發出一聲誇張的大笑，“然後和你學學怎麽用更加惡毒的手段——”
“我想西弗勒斯會做好他應該做的事情的。”鄧布利多第二次打斷了小天狼星的挑釁。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揮動魔杖變出了三把舒适的靠背椅，珀莉注意到離她最近的那一張椅子上放着一個月癡獸形狀的抱枕。
“那麽——好吧。西弗勒斯，我希望他們四個能得到應有的懲罰：弗林特、馬爾福、克拉布、高爾。”麥格教授的目光在斯內普和珀莉之間來回打量着，最後板着臉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珀莉坐了下來。她沒忍住把背後的抱枕抱在了腿上，并無意識地捏着月癡獸長長的脖子。小天狼星和鄧布利多問了日安，然後有些遲疑地看向了珀莉。
“珀莉。”鄧布利多教授率先對年幼的小女巫開口，“你介意——”
“哦，當然不。”珀莉立刻理解了他要說的話，“我說過的：您覺得值得信任的人都值得信任。”
鄧布利多凝視了她一會兒，而後點點頭，看向剩餘兩位男巫：“西弗勒斯、小天狼星，接下來我告知你們的事情，希望你們不要外傳。雖然我已經使用赤膽忠心咒保證了這個秘密的安全，但我依舊希望你們能保持足夠的警惕。”
“西弗勒斯已經看過那些幾乎等同于預言的羊皮紙了；小天狼星，菲尼亞斯也和你提及了關于挂墜盒的信息來源。實際上，這些提醒都來自于珀莉，她是那個制作這些畫片、并且告知我了一些未來的先知。”
珀莉為了這個頭銜不安地扭動了一下，她可以感覺到兩個男巫正向她投以某種微妙的目光：“鄧布利多教授，我覺得我不能算先知。我只是正好看到了某種，呃……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關于這些，我想我們可以在之後單獨談談。”鄧布利多對她投以善意的笑容，而後表情又嚴肅起來，“小天狼星，我想你帶來了那個挂墜盒。”
“在這兒呢。”小天狼星看起來還為了珀莉的事情吃驚，但他迅速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個雞蛋大小的銀質挂墜盒，“我和萊姆斯本來想自己找的。但我們可能在一個小時內驚動了至少三個房間的狐媚子——最後我還是命令克利切把它交給我了。我想它這會兒大概拼命在撞牆來懲罰自己吧。”
他的表情鄭重起來：“這個就是據說和伏地魔有關聯的東西？”
“實際上，這應該就是薩拉查·斯萊特林傳承下來的挂墜盒。伏地魔本人拿到了他，并把它制作成了一個非常邪惡的黑魔法物品。它最後輾轉落到了布萊克老宅。”鄧布利多教授解釋。他還沒有向斯內普出示過最新的羊皮紙，也沒有告知小天狼星魂器的存在。
“我想也是。”小天狼星的表情陰沉下去，“我親愛的父母一直覺得伏地魔的主張是正确的；我的傻瓜弟弟性情軟弱，還相信了他們的話——”
“——不，雷古勒斯·布萊克是我所知道的最勇敢的斯萊特林之一。”珀莉猛地打斷了他的話。
她沒忍住站了起來，而後這會兒房間裏有不止三雙眼睛（還有牆上那些肖像畫）都看着她，好像她是個鑲着花邊的巨怪什麽的。
小天狼星茫然地看着她，看上去有些不理解：“鄧布利多說你預知到了一些東西，可是雷古勒斯已經死了——十多年前……而且他成為了食死徒。”
珀莉遲疑了片刻。
“珀莉，如果你不想說——”
鄧布利多教授的聲音幾乎是和她的同步響起的。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有些尴尬地抱着月癡獸的抱枕站在那兒：她要怎麽說？原作裏哈利發現真相的時候，小天狼星已經墜入了神秘事物司的帷幔之後，他永遠都沒機會知道真相了——他的弟弟，他一直認為軟弱無用的弟弟，曾經做出過這麽勇敢的事情……
“珀莉？”鄧布利多有些擔憂地看着她。
“抱歉。”珀莉才發現自己的臉上有些癢，有因為難過而湧出的淚水在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滑落。
她哽咽了一聲：“我只是、我只是……小天狼星，你應該知道這些事情的。不過我有些也不太清楚，克利切比我更清楚那些細節。”
她抓住鄧布利多漂浮過來的那只茶杯，啜飲了一口。香甜的熱巧克力讓她平複了一些心情。她總幻想着自己有一天會把這件事情講述出來，所以常常回憶那些細節，但沒有一次的回憶像是現在那樣清晰。
“雷古勒斯，哦，抱歉，我能這麽叫他嗎？”
小天狼星急切地點了點頭。
“他，呃 ，最開始是伏地魔問他要了一個家養小精靈。”珀莉說。
“克利切？”小天狼星問，“我那會兒家裏只有克利切了，剩餘的都被埃朵拉嬸嬸砍掉了腦袋——”
“伏地魔想把這個東西隐藏起來，”珀莉指着挂墜盒，她不确定斯內普教授和小天狼星是否知道魂器的事，便使用了含糊的詞語，“他想要把它藏在一盆只能被喝掉的絕望藥水裏（斯內普皺起了眉），周圍則是沉睡了許多陰屍的一個大湖。但他可能不太确定，于是他要一個家養小精靈來測試自己布置的那些陷阱。”
“伏地魔本以為克利切會死在那個測試裏，但他沒想到雷古勒斯當時無意中對克利切下了一個結束後回家的命令，”珀莉感覺自己的嗓子在敘述中又變得幹澀起來，她回想着那些文字的描述，回想起原作中克利切一邊發抖一邊敘述的那些文字，“于是家養小精靈的特殊魔法讓它脫離了那個困境。”
“克利切當然把這些事情都告知了雷古勒斯。”她停頓了一會兒，喝掉了半杯熱巧克力後繼續說，“而後有一天，雷古勒斯發現了那是什麽東西，他同時也發現，伏地魔所做的那些是錯誤的。”
小天狼星握緊了拳頭，他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張嘴想說什麽，又沒能說出來。
“他讓克利切帶他去那個岩洞。他們乘坐小船渡過大湖，到達盛放着魔藥的小島，”珀莉說，“然後他——”
“他讓克利切解開了那個陷阱？”小天狼星問。
“不，他——他——”珀莉的聲音有些發抖，“他讓克利切拿着僞造的挂墜盒，等石盆幹了之後換掉那個挂墜盒。”
一陣可怕的靜默。
“——他自己喝了絕望藥水？”斯內普教授問。
珀莉點了點頭，“他讓克利切拿着那個挂墜盒離開，瞞着布萊克夫人，并且想辦法銷毀這個挂墜盒。”
“那……雷爾呢？”小天狼星虛弱地問。
“那個湖裏有很多陰屍。”珀莉垂下頭。在敘述的過程中，她感覺淚水又湧了出來，她沒辦法克制住自己的抽泣，“他、他被拖下水了……”
“抱歉，我暑假裏想過要告訴你，但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努力地擡起頭看向小天狼星。
“不用對我道歉，我該……謝謝你的。”這個先前幫她用繳械咒擊退了斯萊特林學生的男巫靠在扶手椅上，勉強對她露出一個笑容，“不然我可能最後都不知道——”
他像是拼命忍住了一聲抽泣而發出了古怪的打嗝聲。
“——不知道雷爾是這麽勇敢的人。”
“媽媽是對的。”他喃喃道，“她一直覺得雷爾比我優秀。”
珀莉抓住了不知什麽時候被變出來的手帕，胡亂擦了擦臉，而後擡起頭。
畫框裏的菲尼亞斯·布萊克不知何時背過了身。許多肖像都看向這個方向，但他似乎鐵了心背對所有人，拒絕把自己的臉露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韋斯萊兄弟後來在他們的魔法把戲坊上架過一些特別品種的羽毛筆，包含機智搶答、自動噴墨和拼寫檢查等多個品種。
小天狼星應該可以使用無聲的繳械咒，他在這裏出聲是為了提醒珀莉。
月癡獸：XX級神奇動物。
小天狼星的嬸嬸埃朵拉：小天狼星在第五部時提及過，她喜歡把那些老得端不動盤子的家養小精靈的腦袋砍下來并它們都挂在牆上。
絕望藥水：實際上原作中并沒有提及石盆裏的藥水叫什麽名字，我也不清楚《魔法覺醒》是基于哪兒的設定給它取了這個名字，畢竟我也沒有讀過pottermore上的每一個片段設定。總之姑且當它是這個名字吧。
我知道我沒能寫出他們應有的反應來，但同人就是OOC對吧（我莊嚴地宣誓我沒幹好事.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