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詛咒

進入十二月後，風雪交加的日子就變多了。低年級的飛行課全部停了，連四個學院的球隊也減少了訓練。

赫奇帕奇在上個月底大比分打敗了拉文克勞，這意味着他們如果在之後一場比賽中輸給格蘭芬多也不是沒有挽救的機會。斯特賓斯為此高興得不得了，然後在之後的課堂上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而把一只施咒用的青蛙擊飛到了弗立維教授臉上，被狠狠扣了十分。

新生們終于記住了每個教室的位置，也學會了在糟糕的天氣留在城堡中。級長們的工作變得輕松起來，珀莉也得以騰出更多清閑的時間呆在圖書館。

和她一樣忙碌的還有赫敏。赫敏的脾氣最近變得暴躁了許多，大概是時間轉換器的負擔導致的結果。

“你知道，如果你想，可以退掉幾門課。”她悄悄告訴小女巫，“嗯，比如說占蔔。至于剩下的課程，其實不選修也可以看相關的書，對吧？”

赫敏緊張地從大部的書籍中擡起頭來：“珀莉，你在說什麽呀？”

但是珀莉已經眼尖地看到了她毛衣領口挂下來的金色鏈子。

“我什麽都沒說，”她咳嗽了一聲，不想讓赫敏太緊張，“但是哈利和羅恩都挺擔心你的。況且，你也不喜歡占蔔課吧？”

如果是那兩個男生來問，赫敏或許會把他們粗暴地噎回去，但珀莉是高她兩個年級的女生，又一直很照顧她，赫敏沒法這麽回應。

“等今年結束之後我會考慮的。”她咕哝道，“不過你怎麽——”

“我恰巧聽說過這個。”珀莉攤開手，“通常也沒人會選修這麽多課。”

赫敏看出珀莉是真的清楚時間轉換器的事，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而是沮喪地丢開筆。

“我只是想多學點東西。”她說，“霍格沃茨開設這些課總有原因，我想着萬一以後會用到……”

珀莉攤開手：“你該對自己更有自信一些的。即使以後要用到，你也可以通過自學來學好它們。看看洛哈特吧，有時候學校裏的老師可能也沒那麽靠譜。”

赫敏忍不住笑了。她的神情放松了許多：“你說的沒錯，我是該考慮這些問題了……噢，如果……我是說，我到時候能問你借筆記什麽的嗎？”

“可以。”珀莉一口應承下來，“我以前的筆記都還留着呢。”

她們在圖書館裏待了差不多有一整天，中途分食了珀莉從廚房拿來的一塊坩埚蛋糕。

“聖誕節快到了。”赫敏在間歇休息的時候說，“就在下次的霍格莫德日之後。哈利說小天狼星準備帶他去度假，羅恩也要回陋居……”

珀莉聽漏了後一句，她的腹部竄過一陣不安的扭曲感。“小天狼星準備帶着哈利去度假”，聽起來像是鄧布利多準備帶着哈利去拜訪尼可·勒梅似的。

“你有什麽打算？”

“可能留校吧。”赫敏聳聳肩，“爸爸和媽媽聖誕節要加班——天知道為什麽有這麽多人會在假期突然牙疼。羅恩要回家。他找不出理由，弗雷德和喬治強迫他回去一起對付那些花園地精。你呢？”

“呃。”珀莉遲疑了片刻。

她還沒确定自己的聖誕節要怎麽度過。據她所知，今年留校的學生特別少，赫奇帕奇除開她（還沒确定）之外一個也沒有。瑪德琳為此甚至詢問她要不要去她家玩。

她原本是想着回家的。然後可以通過壁爐去格裏莫廣場12號看夏洛克。未成年人不能拿到貓貍子許可證實在是個毫無道理且令人惱火的事情，但她只能接受魔法部這個愚蠢的規定。

但小天狼星毫無疑問是要跟着鄧布利多去見尼克·勒梅的，萊姆斯的變身又需要他留在學校裏以便服用剛出鍋的狼毒藥劑，聖誕節的布萊克宅很可能沒有人在。

“我想，我還是會回家吧。”她最後說，“畢竟我的貓貍子不在學校啊。”

赫敏大笑起來。

“我可以理解。”她帶着些許喜愛地說，“就像我也不想和克魯克山分開。”

她在今年開學前邂逅了自己那只姜黃色的扁臉大貓。沒了斑斑，羅恩對克魯克山也不太排斥了，最多偶爾嘀咕一句它的臉很醜。但克魯克山足夠聰明，能察覺到羅恩沒有惡意，所以他們相處得不錯。

“克魯克山不需要許可證。”珀莉嘆了口氣，又開始咬牙，“明年開學之前我一定要做出一個簡陋的箱子來。我不能忍受了。我需要我的貓貍子。”

赫敏有些猶豫地看着她。

“這違反校規嗎？雖然好像沒特別提過這一條……不過你一定能做到的。”

不管怎麽希望能夠迅速擁有一個能放進貓貍子的手提箱，珀莉在這個聖誕節還是得為了夏洛克回家過節。

格裏莫廣場12號空蕩蕩的。鄧布利多顯然急于解決哈利身上的問題，一放假就帶着小天狼星和哈利出發去了德文郡。臨行前，小天狼星留下口信要克利切熱情地招待珀莉，家養小精靈現在每天都保證客廳的壁爐燒得旺旺的。

但是布萊克家族的小精靈和麻瓜出身的小女巫沒什麽可聊的，整個大宅裏能和珀莉對話的除開咕咕叫的格爾曼和喵喵叫的夏洛克，只有偶爾來這裏看一眼的菲尼亞斯·奈傑勒斯。

珀莉倒是想現在就開始研究箱子，但她還有許多書沒看完。她嘴上說着對O.W.L.s很有把握，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沒底——這其中還有幾門課她沒上過呢，全靠看書指不定就會漏掉什麽。

她習慣蹲在壁爐邊看書。克利切會替她準備好很不錯的奶茶和小塊的點心，貓貍子會趴在她的腿邊，時不時發出咕嚕聲要求一些愛撫，格爾曼則習慣有空沒空飛出去玩。

因為沒什麽人在，所以珀莉堅持每天晚上回福萊特宅。但冰冷的、毫無聲息的麻瓜房屋和格裏莫廣場12號差別太大了，她每天和夏洛克告別的時候都戀戀不舍的。

“你完全可以就住在這兒。”菲尼亞斯曾經說，“我那個玄孫一直留着你們幾個的房間呢。”

他說的除了珀莉，還有羅恩和赫敏。

“唔，還是算了吧。”珀莉理智地說，“雖然不能用魔杖，但在家裏我可以更自在些。”

于是聖誕節這天早上，她也是在福萊特宅的卧室床頭發現的那些聖誕禮物。今年的東西當中依舊是書最多，但也有些別的。來自男生的食物她一律謹慎地放在一邊（尤其是喬治和弗雷德送來的那一包花花綠綠的糖果，上面貼了一張便條，潦草地寫着“韋斯萊多樣豆，每一顆都是一種冒險！”，珀莉深刻懷疑這些糖果的功效），不過也有些很合心意的東西。

瑪德琳送了一只能照着主人心意變色的發夾；伊芙琳的禮物是古怪姐妹的唱片（“雖然淘氣妖精那個你喜歡的架子鼓手出軌了，但是我們還有許多別的樂隊！”）；亞莉克希亞給她寄了一個鷹頭馬身有翼獸的模型。

最令她感到驚喜的是來自紐特·斯卡曼德的禮物。他把當初自己制作那只箱子的心得寫成了冊子寄給她，還在冊子裏添了許多自己的手繪神奇動物圖畫。

珀莉開心地在自己的卧室裏蹦跳了五分鐘，直到準備打盹的格爾曼沖她不滿地啼鳴才停下來。

她收拾了一會兒禮物，然後出門去确認有沒有郵差送信來——她的父母的朋友也會在聖誕節禮節性地寄一些東西過來。

走進客廳的時候，一只灰色的小貓頭鷹送來了今天的《預言家日報》。

“報紙在聖誕節也要加班。”她忍不住感慨了一聲，目送着小貓頭鷹飛遠，把地上的報紙撿起來。

頭版上是彩色的聖誕字樣，她粗略一掃，覺得沒看到什麽特別的新聞，就想放下報紙不管。

但是今天的報紙不太一樣。有一種奇異的魔力黏住了她。珀莉試圖移開自己的目光，卻發現身體一時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她着魔了似的盯着頭版上那個正在讀者們揮手的男巫的照片，越看越模糊……然後眼前的一切像是漩渦一樣轉動起來。

“嘭！”

當格爾曼憤怒于自己二次被驚醒而沖到一樓時，它看到自己的主人昏倒在冰冷的木質地板上，手裏牢牢地捏着一份報紙，臉上黑氣彌漫。它急切地飛過去，試圖用翅膀拍打珀莉的臉頰，但當它落在小女巫身上時，那些黑氣迅速地卷了上來。褐漁鸮掙紮着叫了一聲，也無力地摔在了一邊。

十分鐘後，收到了貓頭鷹而興奮地在聖誕節一大早就要飛路網過來道謝的羅恩的腦袋從壁爐裏探了出來。

“——珀莉，謝謝你的——珀莉？”

當亞瑟·韋斯萊憂心忡忡地帶着珀莉·福萊特來到聖芒戈時，他驚異地發現候診室的那些椅子都被變沒了。大廳裏堆滿了白色的墊子，匆匆走過來的治療師只瞥了一眼他身邊昏迷着的姑娘，就指了指那些墊子：“随便挑一個。”

亞瑟轉頭看過去，發覺那些墊子上的人都和珀莉一個模樣：昏迷不醒，臉上有黑氣，有幾個病人的手上還捏着《預言家日報》。

再擡頭一看，他看到了自己的同事。

“亞瑟？”他們看到他時也有些驚訝，“你也有熟人出事了？”

“這麽說這事鬧得很大？”

“是啊。”其中一個仍然盯着那些病人，心不在焉地回答，“這會兒差不多還有十來封吼叫信在部裏大喊大叫吧。你知道，百分之八十的家庭都會訂《預言家日報》，而我們現在只知道這是某種附着在報紙上的黑魔法詛咒，治療師們還沒研究出來要怎麽對付它。”

“這麽說，這事兒真的和《預言家日報》有關系？古費呢？”

“不知道逃去哪兒了。整個編輯部都沒人了，傲羅辦公室這會兒全員出動，但是找人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部長呢？”

“部長一刻鐘前剛離開霍格沃茨。他原本是打算去找鄧布利多的，但鄧布利多出門了，唉……什麽黑巫師會瘋狂到在聖誕節折騰這些事情啊？你這會兒有空嗎？”

“我得看着這姑娘。她是我兒子的同學和朋友。”

“你在這裏看着也沒用。”同事說，“治療師們都在呢。回部裏幫忙搭把手吧，我們接下來可有得忙了……”

作者有話要說：

韋斯萊多樣豆：我胡編的，設定喬治和弗雷德還沒想好名字于是随便抄襲了比比多味豆。

之前猜測“紙”是指“報紙”的答對啦，就是報紙。

珀莉接下來要下線一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