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0)
…不止如此,連皇上也一宿未眠,親自尋找君二公子。”
“君無晗到底有什麽魅力,值得皇上與睿王如此上心。”楚曼雅一臉氣憤,“除了本宮這兒,太後住的坤和宮搜過了嗎?”
“沒有。就差您的住所,與坤和宮尚未搜過。”
又一名侍衛前來禀報,說是君無晗一夜未離開太後卧房。楚曼雅唇角浮起奸滑的笑,“讓禦林軍進來搜,本宮身正不怕影子歪。”這裏找不出君無晗,馬上就到坤和宮了,原來還煩惱由誰去捅破這件事,現成的來了。
049 覺太後一晚
坤和宮太後寝居,君無菲躺在太後身邊,被外頭嘈雜的聲音吵醒,誇張地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起床。
從門縫瞧了下外頭的情況,搖着折扇,大擺大擺地走出太後的卧室,過了三十秒沒到,一批太監走了過來,為首的太監見到他,松了口氣,“哎喲,我的祖宗吔,總算找到您了。”指派了個小太監,“快,快去通知皇上、睿王爺,就說君二少爺找到了。”
小太監立即傳達命令去了,君無菲一臉莫明其妙,“找我?好端端地找我做什麽。”
“您還不知道呢吧,一夜無您的音訊,睿王爺先是帶人進宮找,然後皇上也沒睡,親自找起您了。”
君無菲聽罷沉默了少許。歐陽煊還真瞎操心。
“君二少,您可真是好命,皇上與睿王都如此關懷您,是前所未有的情況……”
不一會兒,皇帝歐陽澈、睿王歐陽煊同時到達,一見君無菲,歐陽澈露出關心的表情,“君……無晗,你沒事吧?”
“多謝皇上關心。”無菲搖首,“我沒事。”
歐陽煊黑着張臉,原本冷漠的面孔更森寒了,“一晚上不見,死哪兒去了?”凍得能結冰的語氣,吓得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君無菲沒一點懼色,“不就在坤和宮麽。”
“曼雅公主駕到!”太監一聲尖細的通報,楚曼雅踏着蓮步款款而來,但見她一襲青綠色的貴族式的仕女裝,長裙曳地,發髻高挽,妝容精典,明豔動人,可見是精心打扮過。
“外頭發生了什麽事?”寝房內的太後似乎也醒了,招了太監進去侍候梳洗。
“今天真熱鬧,”君無菲瞧了瞧正冉冉升起的太陽,“太陽還是打東邊升起啊,也沒從西邊出來,各個都圍着本少爺打轉。”
“君二少說笑了,太陽一直都是東方升起的。”曼雅朝歐陽澈與歐陽煊一福身,“見過皇上、睿王。”
歐陽澈一擡手,“平身。”
“謝皇上。”
曼雅自動解釋過來的原因,“本宮聽說醫治睿王爺的君大夫不見了,事關睿王的醫治,很是關心,聽宮人說君大夫在坤和宮找着了,特意過來看看可有需要幫助的地方。”
“那還真是謝過公主一番‘好意’了。”君無菲笑咧了一口燦爛的白牙,被陽光一照,閃着了楚曼雅的眼。
“君大夫不必客氣,應該的。”曼雅一臉落落大方,美眸卻含情脈脈地瞅了歐陽煊一眼,見歐陽煊一臉面無表情,又失落地撤回了目光,換上不解的神情,“只是君二少一個男子,大清早的,怎麽會出現在太後的寝宮?”
昨晚進太後寝居,順便下藥迷暈了太後,睡在太後邊上,太後什麽也不知道,他一覺醒來就到了現在。君無菲當然不可能這麽說,“曼雅公主很好奇嗎?”
楚曼雅一臉溫和巧笑,“不是本宮好奇,一男子在太後寝宮,傳出去對太後的聲名不利,你應該做出解釋。”只要認下,便是死罪。
太後在小太監的摻扶下從室內走出。“方才哀家已從宮人嘴裏知道昨晚全皇宮裏的人都在找君無晗的事了。君無晗,你倒說說,為何會在哀家的寝宮?”
“昨天夜裏,我看到一名可疑人物進了坤和宮,于是跟了進來。”她說。
曼雅問,“那你睡在哪兒?”
指了指房頂上,“為免賊人對太後不利,君某決定犧牲小我,全保太後,于是在房頂上守了一宿。太後,君某對您可是擁戴有加呀。”
“胡扯,太後寝宮守備森嚴,怎麽可能有賊人?”曼雅身邊的一名護衛說道,“小的明明見您進了太後的卧房。”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鴉雀無聲,靜得連自己的呼吸都能聽到。
君無菲一臉微笑着反問,“你在哪兒看到本公子進的太後卧室?是這個院子裏嗎?別告訴我,你擅闖太後寝宮,那可是殺頭大罪。哦,當然,你一個護衛,要是擅闖,也是受了主子的命令。你主子是何居心?”
“這……”那名護衛一時語塞。
楚曼雅提醒似地說,“怕是我的護衛也看到賊人,跟進了坤和宮,正好見到君二少進了太後寝室。”
那名護衛立即點頭稱是,“就是這樣。”
“太後,”君無晗一臉無奈地說,“君某明明睡在了房頂上,曼雅公主的侍衛硬是誣賴我睡在您房裏,居心叵測啊。”
“放肆!”太後怒喝一聲,“哀家的清譽豈能容人抵毀,把他給本宮拖下去斬了!”
那護衛吓得跪在地上,“太後饒命!是小的一時眼花了,胡言亂語,請太後放過小的……”
曼雅臉色發白,“太後恕罪,看在曼雅初到貴國,侍衛們也不了解皇宮地形的份上,饒了那不知死活的護衛。”
太後緩下面色,“既然公主開口求情了,就賣你個面子,這事兒,哀家就不追究了。”
“多謝太後。”楚曼雅一臉感激。
一求情就有面子,太後可真包庇公主。君無菲打了個呵欠,“沒什麽事了吧?那我先走了。”
“慢着,哀家只說不追究那護衛,可沒說不究你的責任。”太後一臉嚴肅,君無菲面色不佳,“太後,我可是勞心勞力‘守’了你一個晚上,深怕太後的安危有丁點兒損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太後總不能厚此薄彼,光治我的罪?再說了,睿王的病,還需要我的醫治呢。”不救是一回事,擡睿王的名號出來用用,不用白不用滴。
“宮裏禦醫那麽多,不差你一個……”
“睿王僻好特殊,就喜歡我調制的‘獨門秘藥’。”
太後瞥了歐陽煊一眼,“睿王覺得這事該怎麽辦?”
“母後,君無晗也是一片好心,擅闖坤和宮不對,守候您的安危有功,将功抵過,您就罷了吧。”說話的是皇帝歐陽澈,他瞧向君無菲時,清澈的眸子裏多了抹複雜。
太後思量了一下,擺擺手,“也罷,各自散了吧。”
“兒臣告退。”
“曼雅告退。”……
離開坤和宮,楚曼雅迷戀地望着歐陽煊遠去的俊逸背影,瞥到他身邊的君無晗時,美瞳裏閃過一道陰鸷。
------題外話------
咱家菲菲多可愛,親愛的們,将本書放入書架,疼愛菲菲撒~
050 戀君多年
待走到無人處,楚曼雅氣得渾身發抖,“氣死本宮了,君無晗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婢女竹香說道,“公主,宮人們找到君無晗時遲了,他已經走到院子裏了,若是昨夜當場撞破他與太後在床上……”
“本宮又豈會不清楚捉奸要捉雙。原打算君無晗昏睡在太後床上,本宮慫恿永太妃去揭穿這事,只是君無晗是清醒着進了太後的寝房,難保有詐,本宮也不能冒這個險。料到他能逃過一死,只是看他那副輕松自在的模樣,也未被傷及分毫,本宮實在不甘心!”
“來日方長,公主您保重鳳體,別被個平民百姓氣着。”
“哼,本宮不會放過他的,絕對不會!”咬牙切齒地說完,整理了下情緒,瞬間又恢複高雅大方的模樣。
睿王府大廳,君無菲用完早膳,扇子甩開,又準備走人,歐陽煊擋在她面前,“就這麽走了?”
她眉毛一挑,“王爺還有事?”
“昨晚的事,你應該給本王一個解釋。”
“有什麽好解釋的?”向他哭訴被曼雅公主視為眼中釘?她習慣自己的事情自個解決。
“本王昨夜回府後等了你很久。”
“我沒叫你等。”
他冷下面孔,凝視她美絕塵寰的臉,“你向來笑臉迎人,為何,心卻這般冷?”
“我的心熱乎着呢,看要對什麽人了。”比如說兒子君小寶,那是她的命根。
“你對本王可有不滿意的地方?”
她誇張地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仔細打量他一番,“沒有……”
“那為何……”他唇角不自覺勾起笑痕,她痞氣一笑,“王爺應該聽我把話說完,是沒有一個地方滿意。”
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正色道,“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她聳聳肩,毫不在意,“與我何幹?”
他突然轉移了話題,“昨夜聽到你與皇帝歐陽澈的談話,你不喜歡他。本王很高興。”
“我也不喜歡你啊。”她忽視他英俊的臉,除了他的相貌與黎煊長得像,給了她點興趣,別的還真沒讓她值得多看一眼的。
他冰冷的面色變了幾變,繼續說:“‘偶然間’聽完你與歐陽澈的話後,帶着還算不錯的心情回了睿王府,本王一直在等你,不見你回來,又進宮找你。本王發現,有點兒在乎你。”
“懷柔政策,對我,向來不管用。”她笑容可掬,“忘了通知王爺,我軟硬不吃。”
他一臉的失望,“本王的誠心,在你眼裏為何總會變得有目的?”
她冷嗤,“王爺能保證,你的病情,不用我過問?”
他沉默了少頃,眸色漆黑深邃,“本王要是說能呢?”
“不管你說、做什麽,都是徒勞無功,你的心是黑是白,自己清楚。”她微微嘆息,“有些時候,我寧可對方的做法直接單純一點,利用感情不擇手段,在心如明鏡的人面前,只會成為一個輸家。”
“你是在告訴本王,你已經沒有心了?”他玩味地勾起唇角,“還是你怕,你會愛上本王?”
“我像是在聽笑話。”被騙了心的女人,往往傻乎乎地願意為男人付出一切。睿王想騙得她的愛,她自然會醫治心愛的男人,她不是傻瓜。
“你曾說過,你看得上本王。”他靠近她身邊,語氣暧昧。
“看得上你的相貌、身份、地位、權勢、財産,看得上你所擁有的金、銀、銅、鐵……唯獨看不上你的心。”
他忽然笑了,笑容妖冶動人,如一朵帶着毒的曼陀羅花似來自地獄的蠱惑,“嫌本王的心肮髒?就算下地獄,本王也會拉着你一起!”
她不由打了個寒顫,“王爺,你搞清楚,你心裏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你喜歡的還是男人,我是個女的,品種相同,結構不同,千萬別搞錯了。”
他鼻子裏哼了哼氣,“本王決定的事情,不會改。”
她無語問蒼天,“碰到瘋子了?”
“本王就是瘋,也是被你逼瘋的。”
“別……”她連忙擺手,“本大少跟你不熟,別搞得好像我們關系有多麽不泠清。我還要養家糊口,忙生意去了,王爺您也忙您的政事,咱們井水不犯江水。白白!”小手揮揮,人已溜出睿王府大門。
什麽是白白?皮膚?她的肌膚倒是吹彈可破。歐陽煊看那消失在門外的身影,是越看越覺得可愛。
午後豔陽高照,陽光縷縷照耀着大地,天氣晴朗。一頂華美的轎子停在睿王府門口,歐陽煊在書房裏處理政務,下人前來通報,“王爺,曼雅公主來訪,人已在客廳等候。”
歐陽煊頭也沒擡,“讓她自便,就說本王沒空。”
“是。”
過了不知多久,歐陽煊走出書房,見院中一抹青綠色的身影在等候,佳人身影纖弱,手中拿着一方絹帕,婢女為她撐着遮陽傘,地上留着小小的影子,自有一番迷人風情。
曼雅公主,确實是個美人。
“王爺……”一襲青衣的楚曼雅徐徐啓唇,“王爺諸事繁忙,辛苦了。曼雅命人做了大宛國的特産糕點,不知合不合王爺的口味?”
歐陽煊臉色是一貫的冰冷,“過門是客,曼雅公主不必如此體恤本王。”
楚曼雅悠悠一嘆,“看王爺的反應,對曼雅這麽冷淡,怕是不記得曼雅了。”
“哦?”歐陽煊細睨她一眼,“照你的意思,本王同你以前相識?”
“差不多六年前的事了吧,”楚曼雅陷入回憶,“那時候,大皇兄前來天啓國訪問,本宮調皮,偷偷地跟着大皇兄前來,想不到在京城與大皇兄失散,被街頭地痞調戲,是王爺伸出援手,派人殺了那調戲本宮的賊人,本宮才得以逃出虎口。當時聽周圍的百姓說,您是大名鼎鼎的睿王,自此,睿王恩德,本宮銘記于心。”
歐陽煊皺眉想了想,是有那麽回事,他會出手救人,是因為一小女孩推開調戲她的痞子時,那痞子正好向他的方向撞過來,被他身邊的侍衛一刀當成刺客劈了。自然不會解釋那麽多,“陳年舊事,不說本王都忘了。”
“對于王爺來說,是往事,對曼雅來說,曼雅時時刻刻挂念着王爺……的恩德。”她嬌羞地垂下首。自那次起,他英俊冷酷的模樣就嵌在了她的腦海,越是想念,就越覺得他魅力不可擋。
“那個時候公主大約也就十二三歲吧,”歐陽煊掃了她一眼,“女大十八變,與如今是全然不同了。”
“嗯,那時曼雅十三歲,如今,已經十九了。”楚曼雅臉上的笑容有點兒辛酸,“十九之于姑娘家來說,早已過了出閣的年齡,世人只當父皇疼惜本宮,舍不得将本宮嫁人。無數年輕俊傑曾向父皇提親,本宮也變着法兒的拒絕,如今,是好不容易争取到與天啓國聯姻的機會。王爺,聰明如您,”她含淚楚楚地凝望住他,“一定知道,曼雅到現在還未嫁人,為的是什麽。”
051 花賊還沒死
水目含情,憐弱動人,泫然欲泣的模樣兒,饒是神仙也該動容了。歐陽煊明白她的情意,“公主定然知道,本王與君無晗的事,已經傳得整個京城沸沸揚揚。”
“謠言止于智者,曼雅不相信王爺真的與君無晗……”
“本王現在告訴你,是真的。”
曼雅臉色一白,“即便如此,曼雅不在意,願意常伴王爺左右。”睿王與一個男子,必不會長久,只要她生下繼承人,母憑子貴,有的是好日子過。
“公主是個聰明人,若是本王有心娶你,在大殿上就不會阻撓母妃定下你與本王的親事。”他俊美的面龐冷酷寒漠,沒有一絲屬于人的氣息。
她眼眶中似滴未滴的淚水終于落了下來,“王爺,是曼雅哪裏不夠好嗎?”
“公主色藝雙全,乃天下少有的美人,只不過……”歐陽煊冷然一笑,“并不是本王所需要的人。”
“王爺需要的是什麽人?本宮知道王爺身體有恙,本宮可以休書給父皇,讓他請盡天下最好的名醫,一定能将王爺的病治好……”
歐陽煊并不動容,“你父皇能做到的事,本王一樣能做到。有些事情,還真非君無晗不可。”
“王爺可曾想過,本宮是大宛國衆公主中,最得寵的一位,王爺娶本宮為妃,便能得大宛國相助,勢力更如虎添翼……”
歐陽煊冷下面孔,“公主以為,本王需要靠女人的裙帶關系鞏固江山?未免太看輕本王了!”
他生氣,整個人散發着一股從地獄裏襲來的惡寒,凍得曼雅牙齒打顫,心中害怕,卻越發覺得,他是個可敬可依托終身的男人。
“是本宮一時失言,還請王爺原諒。”曼雅退一步,溫柔地說,“本宮遠道而來,聽聞睿王府景致怡人,想在府上小住幾日,欣賞下府上的景致,還望睿王恩準。”
歐陽煊又豈會看不出她不放棄的緩兵之計,原想拒絕,轉念一想,或許可以借着她氣氣君無晗,“本王歡迎之至。來人,帶公主去客房安頓。”
“是。”一名下人領着楚曼雅主仆前往客房。
待一切安排妥當,房裏頭只剩曼雅公主與婢女竹香二人。
“睿王也真是的,公主您金枝玉葉,怎能住客房?”竹香為主子感到不值,“公主,我看睿王冷冰冰的,又喜好男色,可氣的是,不識相拒絕您一番深情,不如您另外挑選一個驸馬,朝中優秀的男子衆多,還怕找不出……”
“沒有一個比得上歐陽煊。”楚曼雅眼中升起勢在必得的光芒,“以本宮的才貌,有自信能贏得睿王的喜愛。本宮就不信,會輸給一個男人。”
“可睿王似乎并不将您放在眼裏……”
“一個不屑裙帶關系,卻有絕對實力的男子,別人已經輸了。”
“當今皇上還沒有後妃,您若是嫁給皇上……”
“天啓國的皇帝只是傀儡,天下人盡知,本宮怎麽會嫁給一個沒用、沒出息的男人。”楚曼雅堅定地道,“本宮要嫁,就嫁世上最強的男人,睿王權傾朝野,假以時日,會是天啓之主。跟了他,絕對是明智之舉。誰敢擋本宮的道,本宮就要誰死!”
美麗的眸子裏盈滿狠戾,竹香看得心驚肉跳,卻只能附和主子。
京城西郊一處不起眼、依山而建的民宅內,一名小厮背着包袱走進後院的柴房,在柴堆後的一處牆壁有序地三、二、三複敲叩了幾下,牆壁轟隆隆向旁側移開,一條暗道出現,小厮走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道,不一會兒,即到了一處三岔口,再挑其中一條道走入,到盡頭時,出現的是一堵封死的洞壁。
依舊叩了帶暗號的敲擊,洞壁如門一般再次打開,裏頭的地道兩側的壁上每隔不遠,嵌着一顆照明的夜明珠,照亮黑暗的地道,蜿蜒的地道逐漸進山地的深處。過了一會兒,又一扇石門打開,出現的是一間寬敞的石室,室內堆積了如山的冰塊,寒氣逼人,凍得人幾乎血液都會随時僵去。
一方巨大的石制冰床四平八穩地放于石室牆邊,一名身穿紫衣的男子盤腿坐于冰床之上,雙目緊閉,手心朝上至于膝蓋,頭頂冒着騰騰的熱氣,似正在運功修煉。
那英俊的眉目,緊抿的薄唇,赫然是魏子溪,确切來說,是假魏子溪。
“主子。”那小厮解下背上的包袱,攤放于室中央的冰桌上,盡是瓶瓶罐罐,各種珍奇毒藥,“您要的東西,小的都找齊了。”打開其中一個白玉小圓盒,裏頭赫然是一條通體黑紫、小指頭粗、類似蠶的蟲,蠶蟲還是活的,溫度太低,胖胖的蠶蟲蜷縮成了一個圓圈。
小厮将蠶蟲擰去頭部,蟲體紫黑的血全流放入碗裏,再将其餘幾種藥與蠶血混合,眼神有擔憂,“主子,這些藥本身都有巨毒,再參上血蠶的毒血,怕是您的身子承受不住這毒性。都是君無菲,居然銀針打進了您的死穴!可惡的是,那針上居然還有毒!歹毒的女人,屬下去殺了她!”
“你不是她的對手。”假魏子溪嗓音有些嘶啞,音調比室內的冰塊還寒惡。
“小的就是拼了命,也要為主子您報仇。”
“她還不能死。”假魏子溪唇角勾起嗜血的殘酷,“仇,我自己會報。我會讓她償到什麽是生不如死。不許動她,她的命,是我的。”
“是。”
“主子,都兩個月了,您什麽時候能下床?”
睜開眼睛,原本漆黑的瞳眸竟然變得詭異的豔紫,眸光裏散着驚人的寒氣,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等着飲生血。
饒是跟了主子這麽多年,仍沒見過主子這麽詭異的模樣,小厮心中升起驚懼。
假魏子溪凝運真氣,冰桌上那一碗巨毒血已然在手上,三兩口飲幹,他的唇頓時變成了妖異的紫黑色,再次運功,毒走全身,頭頂的煙氣也混着隐隐的暗紫。
小厮禀報另一事,“主子,君無菲派遣君府總管姜河要買一張人皮面具。”
“她想掀點風浪,賣給她。”假魏子溪一臉邪惡詭異的笑,黑紫的唇角泛開的笑容就像蔓延的毒血渲染開來,“她喜歡‘玩’。等我能離開這間冰室的那一天,我會好好陪她‘玩玩’。”
------題外話------
推薦一剪相思的作品《王牌庶女》簡介:一朝穿越,她發現自己居然是一出宅鬥大戲的配角?
這裏有出身尊貴教養良好手段狠辣的嫡女姐姐,
“才華”橫溢萬人迷的庶女姐姐,
心思陰毒擅長宅鬥的高貴嫡母,
奪嫡心思各異的皇子們,當然少不了各色癡情美少年。
一出戲,全了……
感興趣的親們可以去看看~
052 真的人皮
夜晚,君府書房。姜河領着一名年輕男子走入,君無菲坐于書桌後,審閱完最後一本帳,擡起首。
“二少,您要的人,小的給您帶來了。”姜河指了指旁側的年輕男子,“他擅長模仿、口技,任何聲音只要聽過一次,就能模仿得維妙維俏。”
年輕男子朝君無菲一拱手,“小的顧誠,見過君二少。”
君無菲微笑,“我倒想看看,你能仿出幾分像。”
瞧清她的臉,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二少好俊的相貌,二少看,小的有幾分像二少說話的聲音?”帶痞的笑容,說話的語調與動作,這番竟然同君無菲如出一轍。
君無菲有點滿意,“八分了。再練練,應該能達到十分。”
他自信地說道,“顧誠定不負二少所望。”
姜河取出一個小的方木盒子打開,盒中是一張精美的人皮面具,“少爺,小的買到了江湖上最具盛名的巧手鬼婆所制的人皮面具。”
君無菲拎起面具摸了摸,“薄、觸感真實,色澤潤滑,與人的皮膚一致,果真天下獨一無二。”哪怕是現代工藝,也沒有這麽精巧別致。
“聽說巧手鬼婆的易容術堪稱絕頂,已無人能識穿。”
“材質是真正的人皮所做的面具,”君無菲若有所思,“而且,用的是活人的皮。”
“真是殘忍,可惜,即使是活人的皮,也唯有巧手鬼婆有這樣的手藝。而且她退隐江湖多年,易容術絕了跡。小的這次也是動用了當年江湖上不少關系,才尋得她蹤跡,聽聞她投靠了遮月宮。遮月宮是江湖上最為詭異的門派,勢力強盛,滲透整個江湖,朝廷都忌憚三分,卻行蹤成迷,無人知曉現任宮主是誰。”姜河細思,“若是鬼婆投靠遮月宮屬實,那麽屬下能買出面皮,就是受了遮月宮許可。屬下自認為沒有那麽大的面子,不知遮月宮為何會賞此薄面。”
“不管對方是敵是友,”君無菲淡然一笑,“姜叔不必憂心,還沒有人能從我這兒讨到便宜。”
望了眼她和顏悅色的眉目,精明睿智隐藏于看似無害的外表下,姜河莫名的信服,“小的相信二少。”
君無菲一個手勢,顧誠帶上人皮面具,傾刻間,就變成了另一個與君無菲相貌相同的人。姜河繞着他觀察了半天,“确實毫無破綻。”
“好好學習觀摩本少的言行,随時能派上用場。”君無菲囑咐了顧誠一句,又交待姜河,“給他安排一份下人的差事,平常做些活計掩人耳目。”
“是。”姜河應聲,帶着顧誠退下。
此時,君小寶小小的身影跑了進來,“娘親!”
無菲将他一把抱起,“娘的小寶貝。”
“娘親,為什麽你晚上都不住在府裏了?”君小寶嘟起小嘴,“娘親不在,小寶會想你的。”
“吶,娘親給小寶講一個故事。”君無菲坐回桌前的椅子,讓小寶坐在自己大腿上,“從前呢,有一個國家,國家裏有三兄弟,大皇子是皇帝,二皇子是王爺,五皇子被派到邊疆去了。真正管理國家的是二皇子,估計是招人恨了,被人暗中下了六年慢性毒藥,二皇子就招集所有醫術高明的人給他解毒啊,結果都沒有一個醫生解得了他中的毒,後來呢,就找……”
“就找到娘親了,娘親不肯給他解毒,他就要求娘親住在他府裏。也不敢太逼迫娘親,免得惹急了你,你把他醫死了,或者就不解他的毒了。”小寶天真的邊接下故事,邊畫畫,宣紙上出現了一個又矮又胖又肥醜,滿臉麻子的卡通版醜人模樣,一點紙上人物,“就是他啦,歐陽煊。”
君無菲笑開了顏,“歐陽煊帥得很,沒有那麽難看。”
“他在小寶心裏就是這副樣子。”君小寶氣呼呼地說,“娘親,您千萬別治好他,小寶不喜歡他的做法。”
“好呢。”君無菲點頭,“娘親反正不救人。”
“娘親,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不然太被動了哦。”
“小寶放心,娘心裏有數。”
“小寶,魏公子前來求見。”丫鬟綠梅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君小寶皺着小小的眉頭,“他白天就來過了,我說娘您出門玩了,晚上又來了。”
“小寶不喜歡他?”
“有一點點。”
“只有一點點?”她挑眉。
小寶做了個可愛的鬼臉,“一點點喜歡他都不可能。”
“物以類聚,兒子,你說話的方式簡直跟我差不多。”她摸了摸小寶的頭,小寶接話,“娘親是想說,孺子可教也?”
“好吧,我的兒子确實可教。”
忽然想起什麽,小寶緊張地問,“娘親,你确定我親爹真的死了嗎?我沒有一絲絲可能是魏子溪的兒子吧?”
“魏子溪還沒有那麽優秀的基因生得出你個天才寶。”君無菲細想了下,“本來覺得你親爹肯定死了,娘沒有親眼見到他的屍體,他死亡的概律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
“還是有百分之零點零零一的可能性沒死噢。”
“對頭,是娘親大意了。”她微眯起眼,改天得讓派姜叔派人好好找找假的魏子溪。他若不死,就是個禍患。
“娘親,您要見魏子溪麽?”
“不見。”
“二少,魏公子朝書房來了。”丫鬟綠梅的聲音在庭院裏頭響起。
“遭了,娘親,您還沒換回女裝呢!”小寶粉嫩的小臉盈起急切。
053 收回休書
君無菲折扇一搖,潇灑自若,“換什麽女裝,你‘舅舅’不就這副模樣?”
附耳在小寶耳邊說上幾句,小寶會意地點頭。
過了大約三十秒,魏子溪走進書房,見那一大一小和諧的身影,大的風流倜傥,小的可愛之極,招招手,“小寶過來。”
“魏叔叔有事嗎?”小寶露出可愛的笑容,“我在跟舅舅陪養感情哦,舅舅很忙,經常都在睿王府,一會兒他又要走了,小寶舍不得呢。”
魏子溪明漆的瞳眸落在君無晗臉上,唇紅齒白,眉清目秀,臉上挂着溫文爾雅的笑容欺騙世人,眉宇間又有一股子靈動朝氣,活力四射,這樣一個男子,真真是讓人移不開眼。
“魏公子不是說到睿王那參我一本,好讓我遠離睿王府,”君無菲皮笑肉不笑,“你沒有做到。”
“也不知道你哪來的狐媚本事,竟然連睿王此等精明的人都被你迷住了。”魏子溪語氣有點酸,眼神是傷人的鄙夷,“出賣色相,必不長久。”
君無菲一副看傻瓜的眼神,瞄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賣色相?睿王才告訴我,他還是個處男。”言下之意,他跟睿王是清白的。
“呃……”魏子溪不太敢相信,“怎麽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他是這麽說的。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左擁右抱,風流又下流?”
“說到花心,本公子哪及得上你?”魏子溪嗤笑,“前來求親的女子,前陣子都差點踏破你家門檻了。”
“本少爺有這個魅力兼能力,你嫉妒都沒辦法。”
“誰嫉妒你?”
“不是妒忌,那就是愛上本少了?”君無菲笑得一口白牙燦亮燦亮。
魏子溪沒有反駁,心情頗為複雜,不知為何,就是想跟他鬥嘴,就是想看到他帶着痞氣卻美麗亮眼的笑容。
君無菲看出魏子溪的心态,将小寶放下地,“不跟你說笑了,本少爺的身體結構跟你一樣,你可千萬別癡心錯付,不然會很慘的。本少貴為睿王府首席大夫,我得去看那病殃子王爺了。”
“舅舅再見!”小寶禮貌地揮揮。
“小寶乖。”撫了撫兒子的頭,無菲出了書房。
魏子溪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低首問小寶,“你舅舅與娘親是同一個人嗎?”
君小寶水亮亮的大眼像盯怪物一樣瞅他,“魏叔叔,你發燒了?”
“沒有。”
“那為什麽問這麽笨的問題?娘親是女的,舅舅是男的,怎麽會是同一個人?”小寶嗓音天真無邪,心裏則想,娘親可別被拆穿了。
“是麽。”魏子溪打了一個手勢,外頭候着的小厮阿遠朝君無菲走的方向跟了過去。
君無菲又豈會不知後頭盯梢的?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在走過轉角時,顧誠易容成的君無晗與她對調,朝門外而去,君無菲瞄了眼阿遠尾随顧誠而去的身影,從後面繞回沉香榭廂房,換了身女裝。
“娘親!”此時房外正好響起小寶嫩嫩的童聲。在書房裏,娘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