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3)
,卻不會多看他一眼。
“魏公子,您是喜歡小姐的吧?”丫鬟綠梅小心翼翼地說道,“您方才的表情,真的是看得出整顆心都在小姐身上。”
“是麽。”魏子溪心思有點恍惚。
“若是您真那麽喜愛小姐,就依了小姐,不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綠梅把問題想得很簡單。
“本公子不願在世人面前永遠擡不起頭來。”自問為了一個女人,還沒有到連尊嚴都不要的地步。
“魏公子……”綠梅心酸地搖了搖頭,“可惜公子喜愛的女子不會是奴婢,奴婢也不配得到公子的愛。不然,奴婢願意嫁給公子,哪怕是為妾、為婢,只要能陪在公子身邊,奴婢都會很高興。”
魏子溪靈機一動,“既然你這麽愛本公子,那就替本公子辦點事。”
“公子請說。”
“以後關于君無菲的一舉一動,都幫我盯着,暗中向我報告。”
“這……要是給小姐知道,饒不了奴婢。”
“當心一點,就不會知道了。你說的愛本公子,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
“奴婢聽公子的就是了。”……
吃過了晚飯,君無菲換了身男裝又去了睿王府,經過王府大廳時,睿王歐陽煊正在用晚膳,陪同他一起進餐的,還有曼雅公主。
楚曼雅右頰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她正幫歐陽煊撥蝦殼,将蝦仁放到他碗裏,“王爺,請慢用。”
歐陽煊雖然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比起往常凍得死人的表情,還是柔和了許多,“有勞曼雅公主了。”
楚曼雅眉目含情,羞澀不已,“承蒙王爺不計前嫌,與本宮共進晚膳,本宮感激之至。”
“公主要是喜歡,以後本王都可以陪你一同進膳。”
“真的嗎?”楚曼雅雙眼雪亮,神色興奮,“王爺對本宮真好!”
你侬我侬,情素暗藏,濃情密意,一對狗男女。
當沒看到兩人,君無菲目不斜視地走過,歐陽煊喚住她,“站住。”
無菲停步,沒有轉身,“睿王有事?”
“見到本王,禮數呢?”面色有點臭。
“王爺你好。總行了吧?”話音方落,人已沒了影子。
“王爺,君二少大約還有事,走得急了點,他一時無禮,還請王爺不要放在心上。”曼雅溫柔地幫着君無晗說話。
“到睿王府,他能有什麽事。”歐陽煊薄唇微抿,“是公主太善解人意,還幫襯着他。”
要的就是歐陽煊贊賞的效果,何必與君無晗明面上對着幹?“以前是本宮的錯,本宮已經悔改了,敬王爺一杯。”方舉杯,歐陽煊人已起身,“晚膳用得差不多了,本王先行一步。”
“王爺……”不甘心他就這麽走了,起身跟上。
夜幕深濃,像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星星光閃爍,月兒斜挂在天空,皎潔的月光給大地披了一層銀白。
君無菲在卧房裏方準備就寝,院子裏傳來一陣嬌笑聲,“王爺好壞,都取笑人家。”
“何謂取笑,你不是一直想嫁給本王?”
“曼雅願時刻都陪着王爺,只是怕君二少不同意…”
“他是什麽身份,你心裏有數。不必理會。”
談笑間,歐陽煊攜着曼雅公主一道進門。楚曼雅的身軀像沒骨頭一樣癱軟,幾乎是挂在歐陽煊身上。
059 玩三披
環顧一眼雅致的房內,偌大的房間裏只有一張床,說明歐陽煊與君無晗每晚都同榻共寝,一抹嫉妒劃過楚曼雅眼底,面上客氣地向君無菲說,“君二少還沒睡呀。”
君無菲當沒聽到,也不理會。
楚曼雅面露尴尬,将臉貼靠在歐陽煊的胸膛,“王爺,這麽遲了,會不會打擾君二少?”
“不會的。”歐陽煊坐于連着卧房廳中的桌前,長臂一伸,一把撈過楚曼雅的細腰,曼雅一屁股跌坐在他大腿上,“王爺,您的動作好粗魯,吓着曼雅了。”
“幫本王倒杯茶。”薄唇微動,歐陽煊面無表情。
“是,王爺。”動作優柔地斟了杯水,遞到歐陽煊面前,“王爺請用。”
“喂本王。”
曼雅臉頰盈起一抹嬌羞,“是……”将杯沿湊到他嘴邊,他泯了一口,漆黑深邃的視線透過垂簾,不着痕跡地瞟向卧室內的大床。
君無菲剛剛躺下,根本沒朝廳裏瞅半眼。
他目光閃了閃,“時辰不早,是時候歇着了。”
“那,曼雅先行告退?”凝視着歐陽煊英俊非凡的面孔,目光有點留戀不舍。
“本王沒讓你走。”
“房裏只有一張床,曼雅沒地方睡。”
“本王睡哪,你就睡哪。”
美麗的臉蛋羞澀不已,身子更湊近他,高聳的胸脯似不經意在他平坦的胸前磨蹭,隐隐地勾引。
歐陽煊身子一僵,臉色有點發白。
她沒注意到他異樣的反應,嬌嗲地問,“王爺,您今晚準備睡哪?”
指了指君無菲躺的床。
她臉色微變,“君二少已經睡在那了。”
“床夠寬,睡三個人沒事。”
“這……”楚曼雅臉露為難,要她一個女子同兩個男人睡一塊兒……心裏有點承受不住。
“怎麽?不願意?”他一把推開她。
她沒站穩,跌倒在地上,神情難堪委屈,嘤嘤地哭了起來,“王爺,曼雅……曼雅只是心儀王爺,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又豈能同君二少同床共枕?”
“不願意就滾!”他神情冰冷,妖冶的眸子一片涼薄,看不出一絲情份。
當今三國鼎立,分別為天啓國、洛月國、大宛國。其餘國家皆是附屬小國。她要嫁的男人是得完全有能力保護她,出身皇家貴胄,将來能繼承大統。洛月國帝君已屆老年,就算嫁去洛月國,也不會有前途,且洛月國的繼承人局勢尚不明朗。而自己身處的大宛國,一個她恨不得永遠逃離的地方。
去處,只有天啓。天啓皇帝是廢物,睿王實權在握,推翻傀儡皇帝指日可待。天下間的男子,唯有睿王歐陽煊是最好的選擇。
何況,歐陽煊曾有恩于她,又是她的心上人。
就不信,憑她的美貌智慧,會得不到歐陽煊的心。
萬不願惹惱歐陽煊,曼雅眸眶中的淚滑落,“曼雅……願了。有個不情之請。”
“說。”歐陽煊走到床邊,坐于床沿。
“曼雅睡在王爺身側,君二少睡在王爺的另一側。”這樣,她就不必睡在君無晗旁邊了。
君無菲笑着坐起了身,“公主真是大度,連睿王想玩三P,你也肯?”
“何謂三……披?”歐陽煊冷冰的眸子泛着不解。
“就是三個人脫了衣服亂‘搞’。”她很好心地解釋,食指劃了個‘P’的形狀。
歐陽煊一挑眉,“真新奇的詞兒,本王倒是想。今晚就來個三P吧。”
“以王爺的身份地位,別說3P、只要你吃得消,10P、100P都沒問題。”她很理解。
他臉色不好看,漆深的眸子裏盈起不悅,“你就那麽要将本王推到別的女人懷裏?”
“你的女人來了。”指了下走過來的楚曼雅。
歐陽煊一把扯過曼雅的胳膊,與她一同倒在床上。
“哎呀!”曼雅嬌呼一聲,面色羞得嫣紅。比他們快二秒,君無菲站起身,轉瞬間已坐在了五步開外的椅子上。
無菲本來就是和衣躺着的,衣着整齊,未有一絲淩亂,搖開折扇,潇灑自若。
歐陽煊面色冰冷地瞄向他,“君無晗你什麽意思?不是玩三P嗎?”
他點點頭,“好的,我幫王爺再叫一個人來,沒說要親自上陣。”
“本王就要你。”
“我嫌髒。忘了跟王爺說,我有感情潔癖。”她面色浮起淺淺的微笑,“但是,看別人的活春宮,還是滿養眼的。君某就坐這兒觀賞。”笑容和悅,眸光如碧波般清澈,似是完全不在意現下發生的事兒。
歐陽煊的心猛地下沉,雖然她表面不在意,他卻有一種,離她越來越遠的感覺。不相信她會完全無動于衷,“既然你想看,本王就讓你看看!”
大掌在曼雅嬌軀上粗暴地游移,沒有一點憐憫,是狠勁地搓揉,曼雅疼得擰起了秀眉,“啊……王爺輕點……好疼……”
嘴裏喊着疼,小手卻環住他的背部,在他背上輕磨。
君無菲津津有味地欣賞着,吹起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啊噢……還不夠精彩,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哧啦一聲,楚曼雅身上的衣服被撕開,暴露出如雪白的肌膚,玲珑有致的嬌軀不斷扭動,春光乍洩,誘人的風情無限,“王爺……”嬌音呢喃,款款侬情。
歐陽煊手下的力道更重,面色卻開始發白,隐隐的冷汗冒出。
“王爺不要!”楚曼雅被弄得身上一塊青、一塊紫,疼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兒,她願意委身給他,卻不願意在外人面前。多感覺羞恥,最主要的是,有人盯着,不方便僞造落紅。
歐陽煊不顧楚曼雅的哀求,将她的衣服退盡,看到她裸軀的那一霎,明明是一副嬌美的女性軀體,窈窕有致,前凸後翹,他胃裏卻升騰起一股惡心,反胃。快受不了了!
再觀一眼君無菲,只見她饒富興致地在欣賞,完全沒有一絲吃醋的表情,歐陽煊不由深感挫敗。寒着臉對楚曼雅說,“你先走吧。”
曼雅也覺得歐陽煊今晚的反應有點反常,猶豫了下,拉籠衣服,又不甘心,又似松一口氣般離開房間。
“惡……”歐陽煊拿起角架上的花瓶,吐進瓶裏,額際冷汗滴落。
君無菲訝異地看着他,“你……怕女人?”
“不是怕。是讨厭。”他袖袋裏掏出一方白絹帕擦了擦嘴角。
她覺得好笑,“既然讨厭,幹嘛還跟曼雅公主親密無間?”果然是喜好男色的的主,碰個絕色美女,居然會吐。
“你真不明白?”他俊龐怒氣正盛,“你就那麽不在乎本王?”
“敢情王爺是為了讓我吃醋,故意與曼雅公主親密來刺激我?”
“哼哼。”他鼻子裏哼了聲氣,那表情是一副你才知道的模樣。
“幼稚!”她冷嗤。
“你說什麽!”他欺近她,他站,她坐,他居高臨下,眸蘊森森的寒氣,臉上的憤怒像是要将她撕成碎片,“你敢說本王幼稚?”
“不然為什麽會做這麽白癡的事?”她一嘆,“我又不喜歡你。”
“你說過看得上本王。”
她擡首,這個角度要仰視人,不舒服,身影只是閃了下,就走到了他後頭。他驚異于她身手的敏捷,按剛才那麽近的距離,她站起身肯定要碰到他,她動作又快又柔韌,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
“王爺倒是把這句話記得很牢。”是看得上他,看得上的是他與黎煊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長相。她不是個鑽牛角尖的人,既然決定忘記黎煊,那麽,就不會停留在過去。
七年了。活在失去黎煊的陰霾中七年,是時候走出來,早就該解放自己的心。
“本王很生氣。”他的語氣很沉重,“準确來說,是深深的失望。看到本王與楚曼雅言行親密,你沒有一絲嫉妒、沒有一點不開心,像一個旁觀者。你的心裏真的沒有本王。”
“看得上是一回事,愛與不愛,又是另一回事。”
“本王說過要你的心。”他面色凝重,“何時,你才會愛上本王?”
“王爺真的很可笑。”她覺得他不可理喻,“我得到的消息,你愛的人是洛月國雲府世子——雲漓。你已經有了深愛的人,應該想辦法讓你愛的人愛上你。何必糾結于我這個不相幹的人心屬誰?”
“好個不相幹!”他冷冷地笑了起來,瞅住她的眸光複雜萬分,像是盈了深深的情意,“你就真的一點兒都感受不到本王的心意?”
“沒有。”她無所謂地攤攤手。
他不再說話,身上的冷汗越冒越多,幾乎汗濕了衣裳。步履有些虛浮,俊美的五官因過度隐忍痛楚而變得有些扭曲,“你走。”從牙縫裏擠出的聲音。
紊亂的氣息,面色蒼白中泛着紫氣。君無菲當然清楚,他毒發了。他身上的毒每隔半個月就會發作一次。她到君府的時候老早過了半個月,他應該毒發過好幾次了,只是毒發時沒有在她面前而已。
她轉身往外走。毫不留戀。
他頹然地倒在椅子上,手抓握着椅把手,‘咯嚓’一聲,連椅把都不自覺捏斷。身體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抽搐的痛苦幾乎要将他的身體狠狠撕碎。骨頭咯咯作響,像要斷截分裂。
“唔……”他隐忍不住,發出野獸般低吼的shen吟聲。
劈哩嗙啷一陣聲響,君無菲站在院外,不用看也知道,房裏的家具盡毀。
別的下人被吩咐過不得進院,歐陽煊的貼身小厮守在房外頭。
楚曼雅回自己房間換了身整齊的衣衫,聽到響動趕緊出來,“發生了什麽事?”
小厮說道,“王爺身子不适,還請公主回避。”
世人只知道歐陽煊身體不太好,給他看過病的大夫全被悄悄滅了口,以防洩露他中了無解之毒的消息而引起人心渙散,權位不穩。
“王爺究竟是患了何病?”楚曼雅一臉關心,“為何不馬上去請禦醫?”見那小厮長得眉清目秀、斯文白淨,不由多看了兩眼,“你是何人?”
“小的是睿王爺的貼身小厮宋亭雪。”
“一個小厮名字倒是不錯。”
“謝公主贊賞。”
宋亭雪态度很恭敬,“明天王爺就沒事了,王爺若需要大夫,自然會命人去請。曼雅公主無需操心。”
“本宮怎能不操心呢。”楚曼雅向歐陽煊所在的卧房走去,“這種時候,本宮應該陪在王爺身邊。”
“公主,王爺此時身子不适,脾氣也不太好,以前有次,一名仆人剛開門,就被王爺錯手殺了。公主真當要冒此險?”
楚曼雅躊躇了,看向一旁的君無菲,“君二少,你是大夫,為何不去為王爺看診?”
“不關你事。”她淡然賞月,心情甚好,“閑事少管,命都會長點。”歐陽煊痛苦,她覺得舒暢,快樂淩駕在他人的苦痛之上,不曉得算不算變态?
“你……”楚曼雅氣不打一處來,“本宮看,你是治不好睿王爺吧?要是你醫術不行,本宮大可以禀報我父皇,讓父皇從大宛國派最好的禦醫過來。”
“随便。”無關痛癢。
楚曼雅凝起了眉,“君二少,王爺對你恩寵有加,你怎麽如此不在意的态度?”
“我在意啊。”她微笑,“在意也沒辦法。”不想管嘛。
“是不是……”楚曼雅心生疑窦,“是不是睿王爺得的不是什麽小病,而是不治之症?”若真如此,她的算盤可就要重新撥兩下了。
“公主多慮了。”宋亭雪馬上接話,“王爺身體健康得很,不過是偶有不适。公主此言,讓有心人聽了,還以為是詛咒王爺。”
“本宮怎麽會詛咒王爺?”楚曼雅趕忙打圓場,“本宮希望睿王爺長命百歲還來不及。”
“那請公主回房。”
“好吧。”一臉為難狀,楚曼雅還是回了房裏。睿王冷冰冰的,不發火都像個冰雕一樣,現在身體不舒服肯定脾氣也不好,沒必要自讨苦吃。
宋亭雪自發守到了房門口。
好一會兒後,房裏的動靜總算停下。歐陽煊走出房間,臉色蒼白,“君無晗呢?”
“在另一間客房睡了。”宋亭雪恭敬地回答。
“完全不理會本王,她的心可真夠狠。”歐陽煊一拂袖擺離去,宋亭雪跟上,命人收拾房間,換上同樣的家具,不久,房間恢複原樣。
不遠處的廂房裏,楚曼雅不緩不慢地問,“睿王情況怎麽樣?”
一名方才在院裏盯梢的婢女回答,“除了臉色有點蒼白,奴婢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楚曼雅若有所思,“整個睿王府裏就君無晗一個大夫,一個男寵而已,本宮不信,他能有什麽過人的醫術。睿王身子有恙,也是本宮要來天啓國才傳出來的,沒多久,歐陽煊又找了男寵。也許歐陽煊身體不适,不過是裝出來的,或者小題大做,為的是逃避迎娶本宮。”
“公主長得國色天香,才貌雙全,是個男人都會為您心動。怎麽會呢?”
“歐陽煊就會。聽聞他喜歡的是男人,若許因為這點,本宮才不得他的心。”楚曼雅眸中浮現惱色,“若是歐陽煊願意娶本宮,本宮剛到天啓國那天,婚事就由永太妃定下了。”
“是睿王爺不懂公主的好。”
楚曼雅神情堅定,“歐陽煊——本宮是勢在必得。沒有人可以與本宮搶,沒有人能與本宮争!”
夜色靜谧,月兒躲到了雲層後,大地一片漆黑。後半夜,歐陽煊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起身推開窗戶,走到院子裏。今晚他住回了自己的院落——麒麟居。
守在門外的小厮宋亭雪擔憂地問,“王爺睡不着?往常王爺毒發過後,都特別疲憊,很快就會進入睡眠。”
亭雪是歐陽煊的心腹,幾次刺客闖入睿王府,他都護駕有功。歐陽煊待他,也不同于別的下人,“本王身體累,心卻很空蕩。”
“王爺可是有了心上人?”宋亭雪并不知道君無菲是女的,“是不是君家二少?”
歐陽煊一愣,俊美冷肅的面龐掠過複雜,然後是沉思,“本王只要碰觸女人就想吐,唯獨君無晗,抱着她好多個晚上,都不曾有過排拒的感覺,甚至……覺得很适應,喜歡擁着她的感覺。”
“君二少品行獨特,相貌過于俊美,雖然很吸引人,他終究是男的,王爺不能喜歡他啊。”真愁人。
“喜歡又如何?”歐陽煊不在意地說,“喜歡,不是愛。君無晗纨绔不羁,品格頑劣,本王不過是想馴服他罷了。”走回房裏,望着空蕩蕩的大床,腦海中不由想起抱着君無菲時的舒适滿足,心頭又升起煩躁。不知睡在客房的君無菲可會想起他?
宋亭雪憂郁了整張俊秀的臉,王爺為何想馴服的是男人呢?
客房裏的君無菲睡得香甜,一夜無夢。
隔天清晨,歐陽煊剛出麒麟居,見楚曼雅已率着侍婢守候在院外,侍婢手裏還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兩個瓷盅。
“王爺早安。”楚曼雅端莊得體地一欠身,“曼雅命人頓了一盅補湯,給您補補身子。”
跟在歐陽煊身後的小厮亭雪說,“曼雅公主天還沒亮就來了,一直站在門外候着,本來小的想通知王爺您,公主說不想打攪您休息,她等着就行了,小的才沒去禀報您。”
仔細瞅了眼歐陽煊,見他面色正常,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異樣,楚曼雅心中被拒絕的痛升起,臉上卻浮着溫柔的笑,“王爺身子還好吧?”
“本王很好。”歐陽煊并不領楚曼雅的情,“本王的飲食起居自有專人照顧,不勞公主費心。補湯你自己喝吧,以後也不必送湯藥來了。”從她側邊走過,頭也沒回。
瞪着他走遠了的背影,楚曼雅臉色大變,惱火地道,“聽說睿王半夜裏還專程等着君無晗吃烤肉,可惜君無晗不賞他面子。本宮對他百般奉承,他不當回事,非要去貼君無晗的冷屁股。本宮真想不通,君無晗到底有什麽好!”
侍婢端着托盤瑟瑟發抖,不敢發一言。她是大宛國跟來的侍婢。公主表面上溫柔,私下裏脾氣暴躁,根本不把奴仆當人,難免害怕。
“你發什麽抖?”一巴掌朝侍婢臉上甩過去,侍婢被打得跌趴在地,端着的湯藥也灑了。
“公主恕罪……”侍婢顫抖着求饒。
“本宮會吃人嗎?”楚曼雅忍着怒火,“跟來。”外頭人多眼雜,不是發洩的地方。侍婢面色灰敗地跟上,吓得牙齒不停打架。
回到房裏,楚曼雅手拿皮鞭,一步一步逼近她。侍婢一步步後退,退無可退地跪下,“公主……公主饒命!”
“本宮又不是要殺你,你求什麽饒!”腳踩在她身上,用盡全力,猛踹、狠踹,又用鞭子狠抽,一臉陰毒,“那麽怕本宮。叫你怕、叫你怕!”
侍婢痛得慘叫。旁邊另一名婢女用布團塞進她嘴裏,她不出來,只能發出唔唔地痛哼。
看着侍婢驚恐害怕的表情,楚曼雅腦海中浮起自己梨花帶淚的臉,也是那麽驚懼、害怕,楚楚可憐,美麗的眸子倏地陷入瘋狂,鞭子抽甩得更兇。
一個時辰後,侍婢的屍體被楚曼雅帶進睿王府的其他兩名下人悄悄用麻袋偷裝出府。楚曼雅甚至不知道那名侍婢叫什麽名字。對她而言,草菅人命習已為常。
折騰得有點疲憊了,楚曼雅休息了一陣,一名下人匆匆走進來,“公主,您要查的事情都清楚了。君家只欠了魏子溪的十萬兩未還,其餘債務已還清,君無晗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一姐名為君無菲,是京城首富魏子溪休棄的下堂婦。母早逝,父親君佑廷,尚在。君無菲帶了一個兒……”
“這些本宮早就知道了。”楚曼雅眼中升起不耐煩,“挑重點,本宮要知道君無晗的致命弱點!”
------題外話------
親們跟緊訂閱哦,涵需要你們的支持,群麽麽~
060 血本
“未……未發現君無晗有什麽特殊的弱點,”下人抖了身子,“只是,前段時間,去君府求親想嫁給君無晗的女眷無數,君家的門檻都給踏破了好幾條,聽聞君無晗出了一道題難住了衆求親的人,至今無人能解。”
“什麽題?”
“‘拿雞蛋撞石頭,雞蛋為什麽不會破。’”
“真是俗而不堪的題目……”楚曼雅嗤之以鼻,念着卻發現她也解不出來。
“京城裏都傳君無晗聰穎過人,俊美無雙,為人又和善,短短數日就挽救了面臨破産、負債累累的君家。其風頭已蓋過天下第一公子魏子溪,俘獲了不知多少名門閨秀的芳心。只是可惜了這樣一個人,竟然成了睿王的男寵,聽說很多心碎了的女子接受不了,日日以淚洗面。真要挑君無晗的缺點,聽聞他很好色。別的,小的實在查不出來……”
“廢物!”楚曼雅怒喝一聲,下人吓得跪在地,“小的已經盡力了。”
“好色?”楚曼雅心頭升起惱火,勾引君無晗那一招已經用過了,還是她親自上陣,結果呢?睿王歐陽煊過于包庇他,她若非使出了懷柔政策,尊嚴盡失地跪地求饒,根本脫不了身!君無晗吶君無晗,原本也是個人物,害她尊嚴盡失,人格盡喪,還搶了她要的男人,她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君無晗為人太精明,想扳倒他不容易。”楚曼雅想了想,眸裏蘊起陰毒,“就從他身邊的人下手。他姐君無菲一個被休離的女人,終日躲在君府不見天日,不敢視人,也沒什麽利用價值。就君佑廷吧,那個老家夥能敗了君府祖上的基業,一個敗家貨,肯定有不少缺點。”
“君佑廷為人頭腦簡單,易輕信于人,還有點好賭。賭輸了君府不少財産,只是前段時間歷經瀕臨破産,還不出債差點上吊死了的大難後,已經不再管事,收斂了許多,現今只是偶爾小賭幾手,整天沒事溜溜鳥、喝茶養生。”
“愛賭就好辦了。一個好賭之人,太久沒賭,潛在的賭瘾被壓抑,暴發出來只會更加強烈。”楚曼雅滿臉的算計,“命陳堅出馬。本宮要整垮君府,讓君無晗賣身都不夠錢還債!”
“是。”
……
早晨,吃過早飯後,太陽已經高挂于天空,金光萬縷。京城的街上熙來人往,熱鬧非凡,君佑廷吃飯午飯出來閑逛街。
“包子……熱騰騰的包子……”“上好的布匹綢段,虧本降價賣了……”各類攤販高聲吆喝着,過往的行人時不時駐足購買。
君佑廷走在街上感覺很是無聊。府裏的鎖事都有管家姜河操持,生意上的事又不需要他過問,小寶忙于學習醫術、練武,甚至五歲稚齡連做生意也在學,時間上排得滿滿的,他總是站在一邊陪着小寶,小寶相當自覺,根本不需要大人督促,他樂得清閑。
“喲!”一名中年男子向他走了過來,“這不是佑廷兄嘛?”
“你是……劉長海。”君佑廷記起了他,“好久不見,劉兄近來可好?”以前的親戚朋友因為君家落難,避之唯恐不及,他也都疏遠了。劉長海是幾年前有過生意上往來的朋友,人還算實誠,只是沒打多久交道,劉長海就離京去外地做生意了。
“唉,說來話長,我去了戊城做布匹的買賣,到那裏賺了不少錢,這不,還是思鄉心切,又回來了。幾年發生的事情,還真是說來話長。”劉長海打量了君佑廷一翻,“瞧君兄衣着光鮮,榮光煥發,日子過得不錯啊。”
“劉兄不知,我君府幾個月前才遭了大難。”君佑廷嘆息一聲,“若不是小女……小犬無晗,君家肯定徹底完了,我也因為還不出債,被逼死了……”
“佑廷兄家的事,我也聽說了些。走,上茶館,我們慢慢聊……”兩人進茶館聊了很久,越聊越投機,又一起吃了午飯,下午又一起到街上散步。
“來嘞!押大小!”一名攤販高聲吆喝着,“各位走過路過,不妨試試賭運,不買吃虧嘞……”
一大堆人聚在攤子前,君佑廷停下腳步擠進人群裏,掏出幾錠銀子,連買幾把,都贏了。
攤主一拱手,“爺,請您別再下注了,您今兒個運氣這麽好,再押下去,我賠不起,可就得回家吃自己了,我家上有老、下有小要養,還請您高擡貴手。”
君佑廷滿臉歡樂地收了銀子,意猶未盡,劉長海跟着他押了幾把,也贏了點錢,“佑廷兄手氣真好,只是這小攤小地的,贏得太少了,走,咱們自己去開賭局!”
“可是……”他手癢,想再賭幾局,想起以前輸了不少家産,又不太敢去。
“可是什麽?就玩個一小會,咱不賭大的。”拉着他就走,“都老朋友了,還會騙你不成。小賭怡情,打發些時間。”
“好吧。”君佑廷去了劉長海家,高門闊院,也算得上有錢人家。在劉長海家裏,君佑廷認識了另幾個賭友。連着幾天,君佑廷手氣特別好,總是贏錢,越賭越大,越贏越多。
前前後後贏了數萬兩,每天過得那叫開心、那叫樂。以前總是輸錢,這回算是揚眉吐氣了。加上劉長海等人一個勁的拍他馬屁,說他以前走黴運,現在是否極泰來,他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贏了那麽多錢,君佑廷原本幾次想告訴君無菲,但女兒嚴禁他賭注過大,女兒雖然看起來很好說話,實則有一股說不出的迫力,違背她的意思,有點怕。贏得忘乎所以,想把幾十年來輸出了的錢全部贏回來,到時候一定金盆洗手,不賭了。
君家院子裏,君無菲正在教小寶習醫,小寶自己複習了一個時辰,君無菲坐在一旁的椅子陪他。
時間到了,小寶放下手頭的醫書,走到她身邊,“娘親……”
一把抱過兒子,在他嫩嘟嘟的小臉親了親,“兒子,辛苦嗎?”
“不苦。”小寶将臉窩在君無菲懷裏,“小寶想多學些東西,長大了好好照顧娘親。”
君無菲心裏盈起一抹感動,“真不愧是娘親的好兒子。”
“娘親,”小寶從她懷裏擡起頭,“這段時間娘親不在的時候,都是外公陪着我,外公都好幾天沒來陪小寶了。是不是外公不喜歡小寶了?”
“外公怎麽會不喜歡小寶呢?小寶是我們家唯一的香火,是君府裏的小寶貝,不喜歡你,喜歡誰。”
“那外公為什麽不來了?早上來了一下下,又走了。”
“這種情況幾天了?”
小寶想了下,“五天。”
君無菲若有所思,“爹爹好像是比較反常。”吩咐一旁候着的丫鬟綠梅,“去,讓姜叔查一下,爹爹最近怎麽一回事。”
“是。”綠梅領命而去。
下午,姜河将查到的事前來禀報一遍,“小姐,老爺這五天,全都在劉長海的家裏與一群賭徒聚賭,贏了總共十餘萬兩了。老爺這手氣也真當是好。咱們府上,可謂錦上添花。”
“嘩……十萬兩!”綠梅瞪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那可是天文數字呢!老爺的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
“跟爹一起聚賭的都是些什麽人?”
“劉長海是老爺幾年前認識的商人,與君府泛泛之交,幾年前去了戊城做生意,賺到錢又回京定居了。至餘其他人,小的尚不清楚。”
“十萬兩可不是什麽小數目。普通一個家庭一個月也不過賺六十兩銀子。”君無菲伸手理了理垂落鬓邊的發絲,眸生疑窦,“哪怕是一幫子有家底的人加起來,五天輸那麽多錢,也不正常。去,把那一幫賭徒的底細一個不落,以最快的時間查清楚。”
“小的馬上就去。”
“等等。”君無菲眸光微冷,“對方很快就會收網了。你去查太慢,來不及了,向遮月宮買消息吧。”
遮月宮的人行蹤詭異,不僅勢力滲透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