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雲漓求婚

魏子溪遙望着君無菲,她專注望着雲漓的表情,長長的睫毛像把美麗的扇子,小巧的鼻梁挺直,齒如瓠犀,螓首蛾眉,說不出的美豔動人。

一股驚濤駭浪在胸腔中翻滾,是心動的震憾,亦是嫉妒的酸溜。太妒忌為何她的目光看的是雲漓。她是他的妻,不是嗎?

妻……一個休棄的前妻。

她與雲漓站在一起,實在礙眼,拳頭緊握,差點就要沖過去,硬生生将雲漓與她扯開十萬八千裏距離。

“今天,你似乎一直都比較主動。”君無菲沒有接下海誓山盟,只覺得他的行為有些反常。

“小寶說不能站在原地。”雲漓清潤若水的眼簾裏除了柔情,還有些歉疚,“不想給你壓力,卻更不想失去你。”

“原來是小寶教你主動的。”她轉身望着圓臺,不再言語。

雲漓一時無言,有些小心翼翼地瞥着她,生怕她生了氣。

曾之誠聽到雲漓與君無菲報了名姓後,先是僵了下,笑說,“原來是雲世子與君姑娘,真是一對碧人。”手勢一揚,兩名小厮分別将二盞花燈送入雲漓與君無菲手中,又道,“君姑娘能再獲得幸福,想必我家老板也會感到欣慰。”還替老板祝福前妻,他這個掌櫃的做得厚道吧?

“謝過曾掌櫃。”君無菲客套一笑,絕色的身影沒入人群,雲漓自是跟上。

“君姑娘慢走。”曾之誠多看了佳人的背影幾眼,一轉身,才發現魏子溪人不知何時旁在了旁邊,“少爺?”

“雲世子與君無菲般配吧?”魏子溪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

“般配般配。”曾之誠一下沒注意魏子溪的臉色,掏心掏肺地說道,“君小姐這麽美的姑娘,才華出衆,少爺您居然舍得休了。小的都替您可惜。”

“你明天不用來上工了。”魏子溪氣憤的一拂袖,紫色的身影消失在人群裏。

曾之誠反應過來,“少爺您啥意思?”

邊上與魏子溪一道來的小厮阿遠好心地提醒,“就是曾掌櫃的您被解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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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曾之誠急得跳腳,“少爺與君姑娘有那麽大的仇啊,提到她就生氣,早知道我就不說少爺休了她可惜,而是說休得好。”

阿遠搖頭,少爺哪是生這種氣,是氣他說雲世子與君無菲是一對。少爺都不把話說清楚,他也不便解釋,免得被世人說少爺又想吃回頭花,拍了拍曾之誠的肩,“曾掌櫃,你時運不好,就認了吧。以你的資歷,改明兒個到別家店鋪再找份差事不難。”

“哎……”曾之誠還沒搞清楚為什麽被解雇,阿遠也開溜了。

一家當鋪門口,魏子溪見君無菲與雲漓拿着花燈進去了,又空着手回來。進當鋪一問,才知道君無菲竟然将手裏的花燈換了十兩黃金。

當鋪正好也是魏子溪開的,夥計見老板黑着臉色,顫抖地說,“少爺,小的知道花燈一盞價值三十五兩黃金,本來開價一兩黃金的,君小姐說少于十兩不賣,要去別家,我只好收下了。君小姐問旁邊的公子要不要也當了花燈,那位公子就也将花燈當了十兩黃金。”

“将那對花燈砸了。”魏子溪俊美的臉色鐵青。

“是小的收得太貴了?”夥計還不明所以。

“叫你砸,你就砸!”魏子溪怒吼。

“是……是……”夥計不敢違命,只得對兩盞精美的花燈又砸又踹,心裏直犯嘀咕,是不是收上來的價格太貴了?

小厮阿遠在門口嘆氣,少爺醋也吃得太酸了。

街上人流熙熙攘攘,一對對的非常多,很多人都在尋覓對像,就盼七夕夜晚能找到屬于自己的緣份。

逛了會兒街,君無菲瞅了眼安靜跟在一旁的雲漓,“你有話要說?”

他想了想,清越的眉宇間隐了絲憂愁,“沒……”

“別騙我。”

他澀然,“君兒,我想帶你去湖邊。”

“好。”她點頭。

“乘轎吧,離湖邊還比較遠。”

“恩。”她點頭。

他帶着她走了幾步,路旁已停了一頂雅致的轎子,擡手掀開轎簾,微笑望着她。

君無菲覺得他的笑容非常好看,喜歡他體貼的舉動,卻不知道雲漓是第一次幫人掀轎簾。

四名轎夫擡着轎子走在路上,步子相當安穩,以致于君無菲坐在轎子裏并不覺得颠簸,同乘的還有雲漓。

轎內很靜,兩人的呼吸聲,都可辨別。

仔看之下,雲漓面頰稍紅,清逸的瞳仁中浮了些許的緊張。

轎子停在了小橋上,雲漓先出來,再次為她掀起轎簾,出轎的那一刻,君無菲愣住了。

皓月當空,明淨皎潔。

寬廣的湖面上,一盞盞花燈幾乎占據了整座碧湖,每盞花燈都是不同的花兒造型,燈裏點了支粗短的蠟燭,照得整盞燈的色彩明豔,美觀極了。

所有的燈盞漂在湖面上,随波蕩漾,色彩斑斓,風兒一吹,燭火忽明忽暗,美不勝收,浪漫到了極點。

癡癡地走了幾步,她徐徐出聲,“是小寶教你的嗎?”

雲漓搖首,“不是。小寶只是說我不該只像一道影子,得主動些。是我自己想出來的主意。看到了麽?”

“嗯?”她輕應。

他指了指滿湖的花燈,目光溫柔如水,“一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盞花燈,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我便吩咐人做出來。本想親自動手,卻怕僅一人之力,到老也做不完。我不怕紮着花燈到老,卻怕這段時間內,給了別人可趁之機,怕失去你。于是,我便寫下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張紙箋,放在每一盞花燈裏。點亮我的心,只希望你能拆開其中一張。”

嗓音清潤若水,就像清風拂過般清逸,無波無痕,賽過天籁,讓人回味無窮。

君無菲的心在顫抖。本來還有些失望,這段日子,她不主動,他便不來見她。原來,他一直暗中在寫紙箋。差一張就一萬,即便每張紙上只寫一句話,也是不同尋常的費心費力。

“如果,我不拆呢?”

“沒有關系,”他說,“我會用一生的時間去等待。”

她的眼眶裏浮了隐隐的淚光。曾經,黎煊也做過很浪漫的事,卻沒有這麽浪漫。想拒絕,動了動唇,望着雲漓如畫的俊顏,說不出口。

“君兒,”他深情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漫天的煙花爆響在空中,五彩絢爛、斑斓閃耀。

夜幕中不斷燃放的煙花如星如雨,一剎那燃盡繁華。

浮華之下,一襲白衣,絕俊出塵的男子,如詩如畫,深情不移。

在君無菲心上添了永恒的一筆。

“君兒,嫁給我!”微帶磁性的男性嗓音平靜中飽含深情,微顫的尾音洩露了些許緊張。

近處被清了場,沒有人。遠處,盡是圍觀的人群,豔羨的目光,在見證一場前所未有的愛情。

所有的人都跟着齊聲吶喊,“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震耳欲聾的喊聲,震痛了君無菲的肺腑。震懾了魏子溪的心魂。站在人潮中,望着小橋之上,君無菲絕美的身影,長發飄飄,裙裾飛揚,似欲乘風歸去的仙子。本不屬于任何人的仙子,此刻已有了守護神。

心,痛得像被人活生生剜了一道口子,若是站在她身邊的是自己,多好?明明可以是自己的!

魏子溪猛然醒悟。

菲兒給他的機會,只要向世人說是娶她的丫鬟,實則是與她成親,不就能與她雙宿雙栖?

面子,那是個什麽東西?只要能與她在一起,就是死都願意,別說面子。

可笑他還一直等她沒人要了自動回到他身邊,以為她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雲漓的出現,給了他深深的威脅壓迫感,現在,雲漓的表白,更是讓他如臨大敵。

“菲兒,只要你回來,我願意付出一切。”子溪眼裏盈滿了痛楚。人們的吶喊聲蓋過了他沉重的嗓音。

被喊聲影響了決定,女人又是感性的動物,君無菲差一點就忍不住點頭。

“小晗,你不可以嫁給別人,只可以嫁給我。”黎煊霸道的攬着她,漆黑深邃的眸光裏盛滿了占有欲。

“要是我嫁給別人了呢?”她笑眯眯地反問。

“我就殺了那個男人,把你搶回來。”

“殺人是犯法的。”

“我犯的法還少麽。為了你,別說犯法,就是自殺,我都肯。”

“好啦,跟你開個玩笑,除了你,我怎麽會嫁給別人?”

思緒一閃,君無菲想起了曾經。“除了你,我怎麽會嫁給別人……”這句話飄蕩在腦海。七年,即便決定塵封了至愛的黎煊,卻放不下許過的誓言。

環顧四周,也許是知道她已經有了決定,周遭靜了下來。

“對不起!”三個清清揚揚的字,灑在了風裏。

清晰的飄進每個人的耳朵。無比的惋惜在衆人臉上,卻沒有人出口說一個字,像是會驚着了橋上的那一對絕色碧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歐陽澈就站在人群裏。眼裏盡是癡迷,心沉沉地在痛。如玉的女子,雲漓天下無雙。這一刻,他分不清,心,究竟是為了雲漓,抑或是君無菲而痛?

小橋之上,女子絕色的身影已沒了影子,只餘那一襲白色的身影,寧靜清越,孤獨地站着,任苦澀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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