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古怪的笑

“是!”侍衛立即應聲。

林鳳儀沒有求饒,約莫是知道求也沒用,在被侍衛拖下去時一路瘋狂悲凄的笑震顫人心。

“徐将軍,這麽多年你卧底在外,對朕忠心耿耿。朕深表感激。”歐陽澈握住徐淵的手。

“能為皇上效勞,是末将的福氣。”徐淵一臉誠懇。

歐陽澈一個手勢,身旁的太監立即攤開早已備好的聖旨,說道,“徐淵接旨。”

“末将在。”

太監高亢尖細的聲音念,“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徐淵将軍功在社稷,為國為民。賜威遠大将軍封號,良田千頃、绫羅綢緞百匹、将軍府一座、黃金萬兩。欽此!”

“末将謝主龍恩!”徐淵恭謹地接下聖旨。

歐陽澈的目光看向君無菲,“菲兒……你可願做朕的皇後?”

“不願。”拒絕得很幹脆。

“朕不再是以前那個懦弱無能之輩,已經奪回了該屬于朕的權力。朕相信自己有能力給你幸福。”

“如果你不免強我,再見還可以是朋友。就算你下了聖旨,也不會改變什麽。”她已經安排君佑廷悄悄離京,以她的能力,找個機會帶小寶逃走,不是什麽難事。

歐陽澈的眼光瞥向一直安靜的君小寶,似在衡量着什麽。

君無菲微眯起眼,看出他想用小寶來威脅她。只要他有這個想法,那麽,三步之內她可以要他的命。

氣氛變得凝重,似乎有一觸即發的威險。

少頃,歐陽澈笑了,“也罷。若是将來你改變主意,朕的皇後之位,永遠為你而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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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此一舉。”君無菲并不領情,牽着君小寶的手往外走。

“你去哪?”歐陽澈心思一緊。

“與你無關。”

歐陽澈沒有挽留,“要不要朕派馬車送你?”

“不用了。”

望着一大一小漸行漸遠的背影,歐陽澈眼中閃過留戀。

徐淵試探性地問,“皇上,要不要末将攔下她?”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讓她去吧。”歐陽澈眼神有些迷離,“朕十五歲登基,做了十三年的傀儡皇帝,無時不刻不在想着翻身,能自主江山。如今,朕做到了,為何,仍不開心?”

徐淵無言以對。

另一名太監進來禀報,“皇上,雲世子已不在暫居的院落。”

“君無菲走了,自然留不住雲漓。”歐陽澈苦笑,“朕這一生都得不到所愛的人,也許只能做一個好皇帝。傳令下去,減免賦稅二年,讓百姓修養生息。”

“是,皇上。”

……

出了皇宮之後,君無菲買了一輛馬車,雇傭了一名車夫,與小寶乘着馬車離開天啓國京城。

“娘親,我們去哪?”小寶擡首,嗓音嫩嫩地詢問。

“去跟外公會合。”君無菲低首,摸了摸小寶的腦袋。

“外公在哪?”

“在洛月國的一個城裏的一所房子裏。”

“娘親提前就買好了房子嗎?”

“嗯。做每一件重大點的事情前,都要為下一步或者說将來打算。”

“小寶明白了。娘親耍了魏子溪與歐陽煊,所以,我們就不能呆在京城了。”

“恩。”

“小寶知道洛月國,天啓、洛月、大宛國互相毗鄰。聽外公說,外公的故鄉在洛月國。小寶知道外公其實很想家鄉,娘親孝順,所以想帶外公回家鄉定居。”

君無菲忍不住在君小寶可愛的小臉親了口,“娘親的寶貝真乖,真聰明。”感謝上天給了她這麽個天才寶貝。

“籲……”馬車夫拉穩缰繩,停住了馬車。

“發生了什麽事?”君無菲出聲問。

前方傳來魏子溪飽含情素的聲音,“菲兒……是我。”

“魏公子有何事?”

“我想你留下來。”頓了頓,他說了目的。

“不可能。”

“你若肯,我願将魏府資産悉數相贈。”他痛楚地開口。

“你是睿王歐陽煊的爪牙,如今歐陽煊倒臺,皇帝歐陽澈也不會待見你,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我暗中轉移了部份錢財,足夠一生花銷。”

“我連皇後都不肯做,還會在乎你那點家産?”

魏子溪語塞。

小道的另一邊,一名白衣男子站在樹旁,聞言清淡的目光中多了絲憂慮。

君無菲吩咐車夫,“繼續前行。”

魏子溪騎着馬看着從跟前越過。

“少爺,要不要屬下攔住馬車?”旁側另一匹馬上的阿遠建意道。

“歐陽澈都留不住她,你以為我能嗎?”

“這……”阿遠不說話。似乎确實不可能。

魏子溪盯着漸行漸遠的馬車,嘴裏呢喃,“其實,我只想再見她一眼。可惜,她連馬車簾都不曾撩起。”

“少爺,雖然話很殘忍,小的還是忍不住要說,君姑娘心中沒有您。”

“她的心裏曾經有我。”

“小的覺得不太可能……”

“閉嘴!你忘了她曾經為了我自殺,為了我苦苦守候在魏府門外?”

阿遠不敢再多言。覺得他家少爺真可憐,以前不知道珍惜,直到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魏子溪目光裏充滿了留戀,直到馬車再也看不見,想策馬跟上去,卻被一行從天而降的黑衣人阻攔。

黑衣人目光冰冷,各個看起來訓練有素,滿臉殺氣。

阿遠瑟縮了下,厲問,“你等何人?”

其中一名黑衣人出示了一塊牌子,魏子溪認出,“你們是遮月宮的人?”

“宮主有令,魏子溪不得糾纏君無菲,否則——殺無赦!”黑衣人冰冷地啓唇,言下之意默認了魏子溪的猜測。

魏子溪面色蒼白,心頭又一次升起無力感。不管是睿王、皇帝歐陽澈,或是大宛國的雲世子,喜歡君無菲的男人太多,現在又多了個遮月宮主,他一個不是他們的競争對手。而他,曾經是君無菲的夫君,是自己親手甩給她休書,悔恨吶!

黑衣人看魏子溪的反應就知道他妥協了,一個眼神,瞬間全數撤離。

另一名男子騎着快馬來報,“公子,不好了,皇帝歐陽澈下旨,說您謀反,帶人封了魏府,要抓您,您快走吧。”

“料到了。朝堂之事瞬息萬變,我魏某富甲天下,如今居然成了逃犯。”魏子溪感慨凄涼地嘆了一聲,遙看了眼京城的方向,帶着小厮阿遠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官道上,馬車悠載地行駛着,君無菲掀開車簾,看着外頭的情形。

無數路人拿着包袱都或走或騎馬往京城的方向。

“娘親,為什麽外頭那麽多人都回城?”小寶圓亮的眼裏充滿好奇,“這麽亂的時候,還有人擺攤呢。”

“因為仗打完了,很多出城避難的行人往回趕。小販在路邊擺攤也是想趁機賺點錢銀。”

“哦。”小寶點頭。

見外頭時不時有人看進馬車,全是驚豔的目光。君無菲放下簾子,世道現在挺亂,安全為上。

走了半天,在官道上岔了幾條道,路面變得小了很多,但馬車還是能通行。道路兩邊群山碧翠,草木青青,時不時有鳥兒從枝啞飛過,頗有山間小道的韻味。

“君姑娘,前邊不遠有家客棧,天也快黑了,您看,要不要打個尖兒?”馬車夫阿福詢問的聲音響起。

“就住前邊的客棧吧。”君無菲點了點頭。

那是一家叫平和的客棧,挺普通,也沒什麽特別。君無菲要了兩間房,她與小寶一間,阿福一間,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繼續趕路。

馬車依舊走得很慢,君無菲時常叫車夫停下來,帶小寶四處看風景。

“娘親,你看,那顆樹上是不是紅棗?”小寶指着車窗外的一株大樹。

“是呢,還結滿了果實。”

“娘親,我想吃棗子。”

“娘親去給你摘。”叫車夫停下,她走向數十米開外的大棗樹,君小寶也跳下馬車一道前往。

母子倆仰望那棵高大的樹,小寶說,“娘親,我用輕功飛上去。”

“飛吧。”無菲擺擺手。

君小寶一運真氣,小小的身子如羽毛般騰空而起,平穩地站在了樹上,“娘親,兒子上樹的動作帥吧?”

“帥。”君無菲笑道,“快點給我丢幾個棗子下來。”

“是。”君小寶抱着其中一枝啞猛搖,晃得整株大樹沙沙作響。

“兒子,你做什麽?”君無菲趕緊走到一邊,免得被零零落落掉下來的棗子砸到。

“這樣晃的話,棗子掉下來得快點,免得一個個摘嘛。”

“笨蛋,這些果子還沒太熟,長得很牢,不太晃得下來的。”伸手接住一顆掉落的果子,“看吧,你晃這麽久,才掉了一個。”塞進嘴裏。

“好吃嗎?”小寶發問。

君無菲微笑着品了品,“真甜。寶貝多吃幾個。”

“好的。”君小寶累得坐樹叉上,“娘親,你也上來玩哦?”

“沒問題。”君無菲雖然不會輕功,但身手很靈活,三兩下上了樹。

“娘親真了不得,穿着裙子上樹還這麽溜。”君小寶随手摘了顆棗子往嘴裏咬一口,小眉小眼兒都皺到了一塊兒,“好酸!娘親騙人,剛才還說好甜……呸呸呸……”咬進的果肉全吐出來了。

“這是野棗,個頭又小,當然滋味不同一般。”君無菲滿不在意地說,“我覺得甜,你說酸,那是味口不一樣,哪叫騙你。”

“呼呼!”君小寶嘟起嘴,“娘親就會把死的說成活的。”

“不信你再償償?”丢了一顆果子給小寶。

小寶又咬一口,“好澀!”

“小小年紀,好什麽色?”君無菲猛翻白眼。

“娘親再翻白眼,小心眼珠子掉出來。”

“你個小逆種,生你出來氣我的是吧?”摘起果子丢向小寶,小寶翻個跟頭,到另一樹樹上坐着。

“臭小子,就不信打不中你。”君無菲又摘了幾個棗子扔過去,小寶做個鬼臉,繼續躲。

馬車夫阿福站在不遠處,見着母子倆在樹上鬥嘴嘻玩,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極具活力,大的美絕塵寰,小的可愛之極,他眼裏不由閃過一道連自己也無法察覺的柔情。

“娘親,你後面!”君小寶不由驚叫一聲。

君無菲被他吓着,一時沒站穩,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筝,從樹上摔了下去。原本以為會摔得屁股開花,哪知馬車夫阿福突然跑過來接住她,但沖擊力太大,連帶被她壓翻在地上。

“唔……”阿福痛哼一聲,忙問,“君姑娘你沒事吧?”

君無菲身體被砸得有點頭昏目眩,“無傷大雅……多謝你救命之恩。”

“是小的應該做的。”阿福腼腆地說。感受着她壓在他身上的重量,她太輕了!那兩團峰丘渾圓飽滿,隔着衣服磨蹭着他的胸,他立即就起了反應。

君無菲感覺下身有什麽東西頂着她,明白那是什麽,立即紅了臉爬起來,背過身,“以後若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阿福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痕,“小的會記得的。”語氣卻很是憨厚。

君無菲由于沒看他,自是沒瞧見他古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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