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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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無菲站在一邊,覺得有點奇跡的味道。老王爺不但醒了,還似乎想跟小寶交流呢。
雲漓也收到消息,站在門口,觀注着房裏的情景。
小寶的小手把上老王爺的脈門,小小的表情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爺爺,你的脈像很弱,需要好好靜養,不過你睡過頭了,睡了十七年,快發黴了。明天要是天氣好,小寶帶你出門曬太陽。現在,你需要吃點流質的食物,硬的你咬不動,粥吧,小寶命人幫你做了肉粥。先喝點水。”
小身子跳下床,去倒了杯水折回,一手吃力地扶起老王爺,一手把水端到他面前,“爺爺喝水。”
下人本來想過去幫忙,君無菲擺了下手,下人會意地退到一邊。
聽小寶叫爺爺,短短時間不下五十次,小子倒是叫得挺歡的。
小寶悉心地喂老王爺喝了着水,老王爺一時吞咽不慎,嗆着了。
君無菲自然地接過小寶手中的水杯,小寶伸出小手輕輕拍着老王爺的胸口,“爺爺好瘦,只有點兒皮包骨了,真可憐,小寶心疼呢。爺爺要多吃點東西,長肥一點好不好?”
老王爺點着頭,小寶又繼續喂他喝水,等他喝完了水,小寶又喂他吃下人端上來的粥,邊喂還邊将粥吹吹,免得燙。
很佩合小寶的動作,老王爺的目光一刻都沒離開過小寶粉嫩精致的小臉,“漓……漓兒……”沙嘎蒼老的聲音。
雲漓面色變了變。知道他将君小寶誤認成了自己。
“唉。”小寶大嘆一聲,“爺爺,我都叫你八十八遍爺爺了,你還把我當成爹爹。爹爹有我這麽小麽?爹爹有我這麽可愛嗎?爺爺真是老糊塗了……”
老王爺想說什麽,累得靠在床沿又睡着了。
君無菲扶老王爺躺下,替他蓋好被子,順便把脈,“他的脈像比之前強多了。剛才他的意識也還清晰,有了求生的意志。等他睡醒了,好好調理,就會逐漸康複的。”
“你們先走吧,我在房裏陪爺爺一會兒。”君小寶搬了張凳子坐在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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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無菲與雲漓出了房間。
這個院子還是一點兒落雪也沒有,一下雪,待雪停,下人就會将積雪清除掉。
君無菲瞄了眼雲漓的神色,“你父王醒了,開心嗎?”
他面龐淡逸無波,“說不清什麽情緒。”
“他醒了,你肯來看他,說明你還是在意他。”
“不。”雲漓搖頭,“我不是來看他,是因你在這,來找你。過去十年,他有醒,我從不見他。”
“為什麽?”
“他不配做一個父親。”語氣毫無起伏,就像說着一件不相幹的事。
君無菲覺得雲漓身上隐藏着很多秘密,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晚上,雲漓在房中翻閱各類帳冊,雲家家大業大,控制了大宛國大部份經濟,生意遍布其它國家,是以,帳目也特別繁多。
君無菲坐在床沿,小等了會兒,見他沒過來,心裏小小郁悶。
“君兒……”雲漓從帳目中擡首看她。
“嗯?”
“我打算明天讓小寶開始學習管帳。過段時間,慢慢将帳目移交一部份給他。”
“随你。”她忽然說,“看你管帳這麽溜,一目十行啊。”
他似想起什麽,絕俊的面龐微微發白。
曉得他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了。
等了少頃,她沒有先開口,他終是咬了下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君兒……”
“幹嘛?”
“對不起。”誠摯道歉。
“為什麽道歉?”
“在天啓國的時候,我不會做生意,是故意的。”他鼓起勇氣說。
她聽着。他繼續說下去,“那個時候,我對你傾心不已,不知用何理由來接近你。還好小寶認了我做師父。教小寶不過是順便,我只想多與你接觸,卻找不到機會,只得蓄意在生意上虧得很慘,好引起你的注意。”
她淡然問道,“是真的虧了錢?”
“嗯。”
“花那麽多錢買我的注意,值得?”
“值。”見她并不詫異,他問,“你早猜到了?”
“開始沒有,後來想到了。”
“你不生我氣?”清越的眸子微微閃爍,冒似她敢說生氣,他就會慌亂。
“有什麽好生氣的。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那……”他欲言又止。
“什麽?”
“沒什麽。”他又埋首翻閱帳目。
君無菲有點失望,還以為他會坦承玄溟的身份一事。
上床睡覺,直到她睡着了,雲漓才躺到她身邊。然後第二天又是她先起來,雲漓跟着她起床。
接下來兩天又是這樣。
第四天中午,楚辄登門。雲漓在書房會見了他。
“雲世子,你說楚昱過不過份?居然将那天來參加你婚宴的大臣整掉了大半,不是撤官,就是找理由降職。擺明了與您做對。”楚辄陰柔的臉上滿是憤憤不平,“他妄圖以權壓力,沒人敢幫你。再這樣下去,恐怕對世子不利……”
“誰說那天參宴的大臣是幫本世子的?”雲漓淡無表情。
“世子的意思是?”楚辄瞪大眼,“那些不是您的黨羽。”
“料到楚昱有此一着。那幫臣子都是剛正不阿,效忠皇帝的,本世子收買不了,客氣地請他們喝喜酒,他們不想得罪,就前來參宴。”
“世子真是高明。”楚辄臉上浮現佩服,“老……父皇立楚昱為太子。那幫老匹夫自然是聽從父皇的。借楚昱之手除去他們,誓必會影響其餘效忠父皇的臣子,認為父皇做錯了決定。”
“你明白就好。”雲漓點頭。
楚辄瞥了眼雲漓寧靜的身影,站在書房的窗邊,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人,偏偏,他的行事又高明得令人恐怖。
七年多的實踐證明,他楚辄輸給了楚昱。如今,整個大宛國能與楚昱相抗衡的,唯有雲漓了。
萬蛇草,算是送對了。想起雲漓答應拉楚昱下臺那麽快,他與楚昱是情敵,就算不說,雲漓應該也會這麽做。
早知道就直接叫雲漓捧自己為太子。有點後悔,楚辄補充,“雲世子,若是楚昱垮臺,能否助為兄成為太子?”
雲漓清越的瞳裏閃過不悅,“我沒答應過你這事。”
“是是是,”楚辄自打了下嘴巴,“雲堂弟……雲世子莫生氣,只要楚昱下臺,為兄感激不盡。”
“記住,本世子不喜歡人得寸進尺。”
“是。”楚辄點頭如蔥蒜,像一條只會搖尾的狗。
小厮雲初進房禀報,“世子,太子楚昱求見世子妃。”
雲漓還未說話,楚辄開始抱不平,“好個楚昱,已經娶了丞相千金,竟然還打世子妃的主意,真是不知好歹。憑他也配與雲世子你争。”
雲漓不在意楚辄的話,淡然啓唇,“通知君兒了嗎?”
“通知了。世子妃拒不見面。”雲初答道。
楚辄又說,“世子妃不敢見楚昱,搞不好她與楚昱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原本想好好挑撥離間,見雲漓投來警告的眼神,頓時不敢再往下說。
“再聽見你說君兒不是,明天的太陽大皇兄就不必見了。”淡若清水的聲音清雅絕俗。
看他依舊無瀾的面色,表面上看起來沒動怒,楚辄卻感覺到了莫名的寒意,不敢測試他說的是真是假。惱火被他所威脅,不能與他敵對,只好窩囊地說,“為兄說笑罷了。世子拜堂那天,世子妃與楚昱說得很清楚,他們是清白的,整個天下都曉得。”
“送客。”無情緒的聲音。
“為兄告辭了。”楚辄誇張一揖,在小厮雲初的帶領下離去,轉身的瞬間,陰柔的面孔劃過陰鸷。
雲漓來到與君無菲所居的院落,見原本無字的院門匾額上已刻了三個字——雲闕居。
字體龍飛鳳舞,豪邁中不失優雅,宛轉曲折,肆意潇灑。
院門左右豎的木制匾聯各有一闕字,左邊: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右側:煙水蒼茫瞬凝望,無盡相思。
匾上的字是筆墨寫上去的,字跡工整清秀,如清清潺潺的泉水,似字跡的主人,清澈中透着靈動高雅。
“好字。好聯!”雲漓忍不住稱贊。
君無菲站在院中淡然一笑,“你喜歡?”
“誰寫的?”
“我寫的。”君無菲眼裏有着驕傲,被夫君誇贊了呢。
雲漓皺了下眉,無菲不高興地問,“你覺得不像?”
“小寶寫不出這樣一手好字句,在我們所居的院子,也沒人敢落院名,除了你所書,不作第二人想。”雲漓道。
“那你為什麽皺眉?”
“你臉都凍紅了……”他心疼地撫上她的頰。
她不在意地說,“臉的溫度熱的吧?我是熱紅的。”
“怎麽?”
她抽出長劍,“我在練武。”自從這具身體沒再被玄溟碰過,她體內的內力日益增厚。
“你喜歡武功?”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嗓音很平靜。
“當然。”誰不喜歡武功?作為現代人,她還是很羨慕那些高手飛來飛去。
他沉默了下,心頭溢起苦澀,“我教你?”
“有你這個師父指點,那就事半功倍了。”她颔首,并不知他心裏的苦處。
“練好武功,先需要紮實的馬步。”他探手觸了下她的脈博,“雖然我不是醫者,基本的醫術還是懂。你的內功相當深厚。不需要練馬步了,直接練習控制內功,再習招式。”
其實他所說的這兩樣,她都會了。事實上,一直以來,只要有時間,她都在偷偷練武,有深厚的內力做基礎,進步神速,她本來身手敏捷,有一身好的現代武術,加上內功,就算在古代,也排得上高手了。
就連小寶,普通的江湖人物也不是他的對手。至于在楚昱面前只顯示花拳繡腿,不過是交待了小寶故意為之,不想鋒芒太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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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的話:結局還得稍等幾天。親們先去看涵別的書吧,在本書的作品簡介頁面右上方有涵的其它作品。力推涵的另兩本書《寶寶他爹是哪位》《驚世傻棄妃》。
100大結局
雲漓沒問她為什麽會有內功一事,她定定瞧着他絕色若仙的面龐,更加确定他是玄溟了。
她水漾的眸光幾乎将他看透,他不自在地問,“為什麽這麽看着我?”
“你好看呗。”她微笑,咧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
明眸皓齒,膚如凝脂,巧笑倩兮,她是微仰着首的,從下巴到頸項構成一條優美的曲線,格外誘人,他清越的視線升騰起了隐隐的灼熱。
她察覺他的異樣,壞壞地用小舌舔了下有點幹燥的紅唇,他頓時心頭一酥麻,待自己反應過來時,已經擮住了她櫻內的紅唇。
他的氣息很清雅,灑在她鼻間,溫溫熱熱,攪動着她一顆早就火熱的心。
迎着他的吻,啓了貝齒,任他試探性地伸出舌頭與她相交。
她火熱地回應,他受到了鼓舞,一顆平靜淡然的心被激起了千層浪滔,渴望着她、吸吮着她的芬芳,幾乎想将她狠狠揉入骨頭裏。
就像久旱逢幹露,幹柴欲烈火,激情一發不可收拾,他的大掌不知不覺探入她的衣襟裏。
她承受着他的吻,任他在自己身上撩起一觸觸火花,眼角的餘光瞄到院外的一名下人,那下人見此場面,看愣了。
被人盯着看,她覺得不好意思,輕推了他一下。
他以為她不願意,心頭的火熱立即如被澆了一盆水般熄滅,身上想要她而引起的灼熱卻緩不下來。
顧及她的感受,即便再不情願,也得放開她。
他可以逼迫別人,卻絕不逼她!
心頭浮現失落,但他的神色淡若清水,掩飾得太好,以致她一下沒看出來。她的目光朝院外站着的下人看去,“什麽事?”
下人回話,“老王爺醒了,正在房裏跟小世子玩。老王爺說,想見一見世子與世子妃。”
雲漓面無表情地說,“不了。”
君無菲瞥了眼雲漓的面色,“我去見。你不想見他,就暫時不去吧。”
“嗯。”他點頭。
踏雪無痕院的其中一間廂房裏,老王爺坐在床上,背後墊着個枕頭,雖然仍是一副病怏虛弱,骨瘦如柴的樣子,但比起前幾天,氣色是好多了。
君小寶正在喂老王爺吃飯,因為個頭不高,老王爺即使吃他喂的飯時,還得低一下頭。
“爺爺,你可得好好養病。孫子這樣喂你飯,你吃着都累。”小寶邊喂邊說,“可就爺爺一個人有這樣的待遇哦,我都不給娘親喂飯的……”
老王爺滿是皺紋的臉上盈着笑意,“好……好……”
“好什麽?”小寶生氣地嘟了嘴,“爺爺一睡就是好幾天,還記得你睡前叫我什麽不?居然叫我漓兒。都說了我是小寶了,君小寶!”義正嚴詞的強調,因嗓音太過生嫩,聽起來就像在撒嬌,格外惹人喜歡。
“爺爺知道你是小寶,上次爺爺說漓兒,不是把你當雲漓了,而是想說你是漓兒的兒子……”老王爺誇張地嘆口氣,“哪曉得才說了兩個字,就沒力氣繼續說了。”
“原來是這樣。”小寶點頭,水亮亮的眼瞳裏滿是理解,“小寶不怪你。不過爺爺要多吃點飯哦,老大不小了,還沒力氣說話,羞羞……”
老王爺又張開笑臉,“好,小寶這麽可愛,爺爺還得看着小寶長大。”
小寶伸出一根手指頭,“拉勾勾。”
老王爺勾住他嫩嫩的小指,“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騙人,騙人就是汪汪狗。”
“好,騙人就是汪汪狗。”老王爺一把想将小寶抱起,愣是沒力氣,“爺爺身子不好,連孫子都抱不動。”
“沒事,娘親說爺爺沒病,多吃點飯,好好休養,過幾天爺爺就抱得動小寶了。”小寶将碗筷放在一邊的凳子上,爬上床抱住他,“現在小寶先抱爺爺。”
“哎,真是本王的乖孫!”雲老王爺樂得合不攏嘴,“不過,小寶不是君小寶,是楚小寶。爺爺姓楚,你也得跟着姓楚。”老王爺笑着說。
“這個要跟娘親商量的。”小寶想了下說。
老王爺不在意地說,“連你爹當初都跟我姓楚,是楚宏那個混小子擅自把你爹改姓雲。我是因為太愛你奶奶,所以才算了。”提到過世的愛妃雲若雪,臉上浮現深深的傷痛。
君小寶伸手摸着老王爺的臉,“爺爺你別傷心,奶奶死了那麽久了,你也為她渾渾噩噩了十七年,你現在有小寶了,不該再傷心了。”
“好,爺爺聽你的。”老王爺眼睛裏閃過淚花,“是爺爺不好,錯過了你爹娶妻,也錯過了你的出生。”
“沒關系。”君小寶搖首,“我真的很想是爺爺的親孫子,可惜的是,雲漓爹爹只是我的繼父。”
老王爺拉下臉,“誰說的!誰說漓兒只是你的繼父!你長得跟漓兒小時候一模一樣,幾乎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你不是漓兒的兒子,就沒人是了!爺爺說你是,你就是,爺爺不會看錯的。誰敢說你不是漓兒的親兒子,爺爺就把他殺了!”
“真的嗎?”君小寶不太相信。
“當然真的。爺爺說了不騙你。別看爺爺昏睡了那麽久,意識清醒着呢。”老王爺在君小寶臉上猛親,“本王的寶貝金孫,摁蟆!摁蟆!……”捉着小寶一頓猛親。
“爺爺,你親得人家滿臉口水也……”
“爺爺是太高興有你了,都舍不得死了……”
君無菲站在門邊,看着爺孫倆互動,心裏有點感動。更震驚于雲老王爺的話。
小寶長得真的跟雲漓小時候一個模樣?
那麽,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了,只差雲漓親口承認是玄溟。
才注意到君無菲站在門口,雲老王爺朝君無菲招手,“媳……媳婦……”老臉有點僵硬,倒不是不喜歡這個媳婦,實在是……他的記憶中一直停留在雲漓十歲那一年,那年他的愛妃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漓兒突然二十七歲了,還娶了妻,生了子。就像一場夢,一場沉睡了太久太久的夢。
君無菲走過去,在床邊三步欠了下身,“兒媳君無菲見過父王。”
雲老王爺趕緊比了下手勢,“免禮免禮。”
“謝父王。”君無菲站在一旁,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老王爺率先開口,“以後本王叫你菲兒,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你與漓兒的事,你的過去,及漓兒這麽些年來的事情,漓兒的小厮雲初都跟本王大致說了。”雲老王爺蒼老的眼裏浮現深深的歉疚,“本王錯過了太多。太對不起漓兒,這麽多年來,雲王府的事都靠他撐着,着實不易。當年本王在他十歲時就撒手不管……”頓了下,又道,“本王對漓兒的虧欠,也不知如何彌補。好在有小寶,本王見到小寶稚氣的小臉,初時以為又回到了漓兒年僅五六歲時。那時,本王與若雪愛妃,與漓兒一家三人其樂融融。想不到,轉眼,漓兒已快二十八歲,連本王的愛孫都這麽大了。”
君無菲靜靜地聽着,不能代表雲漓說什麽。
看了眼門外,雲漓沒有來,雲老王爺苦澀地笑笑,“漓兒不來看本王,也正常。當年,是本王抛棄他在先。”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未來的生活還要繼續。父王只有保重自己,才能有朝一日求得雲漓的諒解。”
“菲兒說的是。”老王爺點點頭。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雲老王爺的身體越來越好,過了十幾天,就能下床走動了。
雲王府裏到處可見祖孫兩開懷大笑的樣子。
雲老王爺不斷對外稱病,外頭的人只以為他的病情時好時壞,只是雲老王爺徹底康複的消息傳開,不時有人登門拜訪。老王爺倒也挑了些以前關系好的部屬、友人接見。
老王爺楚雲昊是先皇長子,先皇臨終前曾有遺诏傳位給楚雲昊,當初因為楚雲昊帶重病的妃子雲若雪四處求醫,連江山也不要,才把帝位讓給了其弟楚宏,也就是現在的大宛國皇帝。
楚宏一直都知道楚雲昊昏迷不醒,原以為他再也振作不過來,消息傳入宮,身患重病的楚宏急了。
已經是現任太子的楚昱與大皇子楚辄也有了危機感。
雲老王爺清醒的第二十天,在書房裏,召了小寶、君無菲與雲漓前來。
前兩個來了,雲漓沒到。
“爺爺!”君小寶一把撲入老王爺懷裏,小腦袋在他身上蹭,“爺爺爺爺!”
“乖孫子!”老王爺樂得合不攏嘴,“這麽大了還這麽會撒嬌。”
“小寶還小,離長大還很久呢。”
“呵呵,乖孫不長大好點,不然爺爺怕抱不動你了。”
“到時爺爺抱不動小寶,換小寶抱爺爺。”
“好嘞!”老王爺滿意地說,“小寶真是比漓兒小時候可愛多了。漓兒像他娘,性子清清淡淡的,不太好接觸,連我這個親爹也不太搭理。還是本王的寶貝金孫好……”對着小寶一長串猛誇。
君無菲就在一邊站着,對于老王爺這麽喜歡小寶,自然是開心的。
“咳……”老王爺清了清喉嚨,總算看向君無菲,“那個,菲兒,本王有事跟你商量。”
“父王請說。”
“就是小寶改姓楚一事。本王派人問過漓兒了,漓兒說以你的意見為準。你的意思呢?”問是在問,又加了句,“你不會反對吧?”
如果雲漓不是玄溟,能真心接納小寶,可貴。古人講究姓氏祖宗,也需要一個男丁傳承香火。小寶改姓楚,絕對必要。
若是雲漓與玄溟是同一人,小寶姓楚更沒問題。
于是,君無菲颔首。
雲老王爺滿意地說,“你同意就好。”
當天,雲老王爺寫了封親筆告示,蓋了像征其身份的印鑒,昭告天下:君小寶乃雲漓世子在外的親生子,為雲王府嫡長孫,特改名楚小寶。
告示貼滿了各處官榜,連大宛國其它洲縣也陸續拓印了告示張貼。
此一消息沸京了整個大宛國,乃至天下。
曾經世人都以為君無菲私下生的兒子是魏子溪的,直到魏子溪休妻,并說那是個野種,世人才恍然,君無菲給魏子溪扣了綠帽。
後來的君無菲化名君無晗拯救了瀕臨破産的君家,驚才絕豔、颠倒衆生,成為天啓國傳奇女子,引得無數男子競相追逐,其中就包括了前睿王、雲王府世子、甚至大宛國太子。
早就有人猜測,君小寶到底是誰的兒子,衆說紛雲,也沒人猜個準。
初時多數人以為是天啓國的哪位人傑,随着君無菲嫁給世子雲漓,又有人猜君小寶乃雲世子的親子,不然以雲世子的身份,哪會娶個帶別人孩子的女子為正妃?
現今答案揭曉了,還真是雲世子!
如今,大宛城裏,要見到楚小寶是相當的容易,因為雲老王爺隔三差五地帶小寶招搖過市,命護衛開道,祖孫倆經常一起逛街。雲老王爺四處炫耀可愛的寶貝金孫,生怕別人不知道,而楚小寶親切可愛的笑容、俊俏絕倫的小模樣兒,也贏得了幾乎全宛城男女老少的喜歡,來前雲王府替自家小閨女兒提前的絡繹不絕。
雲王府這段時間是相當的熱鬧,對于前來提親的,雲老王爺來者都好言推脫,說等小寶大點兒了,自己決擇。
雲闕居倒是很清靜。雲老王爺怎麽折騰,君無菲與雲漓也不管。
皇宮泰和殿,老皇帝楚宏在太監米公公的摻扶下想下床,哪知全身無力,連動一下的力氣也沒有,只得有氣無力地繼續倒在床上,“昱……昱兒呢?”
米公公回話,“奴才已經命人前去請太子了。這會兒也該到了。”話才說完,門口果然傳來一陳高亢的通報聲,“太子到!”
楚昱一襲明黃色蟒袍,走入寝居,恭敬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平身。”
“謝父皇。”
老皇帝摒退左右,看着楚昱氣宇軒昂,斯文儒雅的俊臉,越看,泛黃的眼珠裏那光芒是越滿意,“昱兒啊,父皇近段時間老是夢到駕鶴西歸,怕是命不久矣了。”
“父皇切莫這麽說,父皇一定會長命百歲。”
“朕的手腳都已經開始不聽使喚了,這把老骨頭是不中用了。”楚宏感慨,“朕的身體自小就沒有皇兄楚雲昊好,不管朕怎麽努力,在先皇眼裏,只有楚雲昊,沒有朕。”
“其實雲老王爺前些日子進宮看過您了,只是您當時在昏迷中。”
“這點朕知道。”楚宏說,“皇兄昏迷了十七年,朕早年也曾去看過他二回。原以為皇兄是挺不過來了,畢竟,為了雲若雪,一個女人,連江山都不要的男人,那個女人死了,他的精神支柱也垮了。”
“如今雲老王爺活蹦亂跳,精神抖擻。”
“朕雖然重病,但該知道的都知道。這就是變數啊。”楚宏若有所思,“依你看,皇兄有何想法?”
“他給君小寶正了雲王府嫡孫的名,怕是有野心。”楚宏道,“當年雖說是皇兄将帝位讓給了朕,但江山已歸朕所有。朕也是怕他反悔,才賜楚雲漓随母姓雲。原本,只要皇兄一病不起,死了。雲漓姓雲,也無權再繼承江山,這麽多年雲漓掌握了大宛國經濟命脈,也沒看出竄位之心,原本,朕以為他這一輩子就是雲世子了。如今皇兄大病痊愈,又為其孫改名楚小寶,而非雲小寶,其心昭然若揭。”
“父皇的意思是雲老王爺想奪回帝位?”
楚宏老臉上滿是擔憂,“朕确實有此猜測。先皇曾有遺诏命楚雲昊繼承大統,楚雲昊雖然當着朕的面把遺诏扔進火盆裏燒了,但,朕還是懸着個心病。”
楚昱也說,“兒臣的想法與父皇雷同。整個雲王府一手遮天,已經收買了朝廷半數官員,其財力為天下首富,大宛國臣民莫不以雲王府馬首是瞻。甚至有部份百姓乃至官員私下議論,說……”掂量了下,沒有說下去。
“這裏沒有外人,朕立你為太子,也就是将大宛國的江山交予你。有話但說無妨。”
楚昱這才放心地說,“部份人私下在議論,當年并非雲老王爺将皇位讓給您,而是您設計毒害雲老王爺,致使雲老王爺一病就是十七年。還有人說是君無菲妙手回春,救了雲老王爺,老王爺這才得以根除了早年所中的毒。”
“咳咳……”楚宏氣得老臉發白,“胡……胡說!是他将位置讓給朕的,朕當年沒害他!”
“父皇息怒。兒臣絕對相信父皇。再說了,一個為了女人不顧江山的男人,也不配擁有江山。這話是您對兒臣說的,兒臣覺得甚為有理。”
“也罷。”楚宏緩過氣,“不論當年如何,都過去了。起初朕以為皇兄昏迷不醒,只剩一個雲姓世子,成不了氣候。不知何時,雲王府挂着楚雲昊的名義在幕後指揮,逐漸座大,朕開始以為雲漓不過是為自保,也不太當回事,一直以為雲王府只是個空殼子,豈知不知何時就慢慢發展起來了。等朕發現時,已無法拔除。”
“雲府王牽連甚廣,不止是明面上在做生意買賣,幕後有不知明的力量在維護。兒臣試着調了幾個心腹官員在重要崗位上任,都不知明就死了。新上任的,兒臣無法信任。”
“連你都莫可奈何。”楚宏老眼微眯了起來,“雲王府,是一定要拔除!”
“兒臣謹遵父皇教悔。”楚昱看似溫和的眼裏閃過陰狠的光芒,“不管如何,兒臣也不會讓雲王府動了父皇的江山。”
“放手去做吧。朕的身體不行了,将來,江山社稷,就靠你了。”
“是,父皇。”
無力地揮揮手,“下去吧,朕疲乏了,想歇下了。”
“是。”
……
接下來的幾個月大宛國朝廷并不安寧,官員們明争暗鬥,楚昱與雲漓在幕後操縱,并不直接出面。
太子與雲世子各不相讓,暗中敵對,已成為公然的秘密。只是越來越多的人訝異雲世子竟然有能力與太子相抗衡,還似乎游刃有餘?
時間在流逝,朝廷官員幾乎成了兩大派,太子黨與世子黨。朝廷的大皇子楚辄被皇帝剝奪了實權,幾乎被人遺忘,終日在府裏閉不出戶。
楚曼雅公主在大皇子府上居住了很多天,也不知道是哪個下人嘴碎,把這事說了出去。
有關公主與大皇子淫luan的事漸漸傳開。
老皇帝病重。也沒人向老皇帝禀報,說了這事搞不好會被皇帝賜死,說是污蔑公主與皇子就不好了。
太子楚昱與雲世子又不過問此事。
大皇子與公主的事就是有閑言碎語,也沒人管,就那麽着了。
春暖花開,天氣沒了冬日的嚴寒料峭,豔陽高照,大地籠罩在一片金光中,春的氣息已經很濃。
此刻,大皇子宮外的府邸裏,在府裏另一處小院落,侍衛在五十米開外看守,未得大皇子允許,不許人靠近。
小院內百花齊放,池塘裏蓄滿了水,游魚自在地穿梭,池中央有一處不大不小的平臺,與水平面。
一名女子赤身裸體跪在池水中的平臺上,身體彎成一個極致的拱形,頭高昂着,手撐着地,胸前的風光無限好。
楚辄一襲整齊的紫色錦衣,手中拿着折扇走到了池邊,站定,掀開折扇搖啊搖,陰柔的臉怎麽看,怎麽怪裏怪氣。
“本皇子像不像楚昱?”他說話了。
女子見到他,顫抖起來,那張絕色的面孔赫然是名滿天下的第一美人——楚曼雅。
曼雅露出讨好的笑容,“像。像極了……”
“賤人!”楚辄大怒,“竟敢說本皇子像楚昱!”
是你自己說的。曼雅臉色發白,“不像……”
把玩着手中的玉扇,楚辄說,“這把扇子很名貴,本皇子花了重金請宮廷禦師搞了把與楚昱一模一樣的扇子。扇子好看嗎?”
“好……不好……”她猶豫着,怕說錯話。
“女人不懂欣賞,本皇子就不問你了。”楚辄笑了下,笑容裏有一種暴戾的味道。
曼雅頭皮發麻,咬着下唇不敢吭一聲。
“對你現在的姿勢有意見嗎?”他似關心地問。
“沒……沒有。”曼雅羞恥地搖頭。
楚辄繞着池子走了半圈,望過去正好是曼雅開跪着的兩腿。
那等嬌俏的身體,那等誘人的姿勢,即使被曬得皮膚發紅仍然引起了他一陣渴望。
可惜,這副身子,他已玩爛了。興趣不是特別濃厚。
“大皇兄……”曼雅顫顫道,“我跪了一個時辰了,請皇兄讓我休息休息。”
“太陽這麽曬,是不是有點熱?”楚辄一個手勢,三名壯漢悄悄潛下了水。
“是,曼雅支撐不住了。”楚曼雅回頭望他,“求求皇兄……”
話未說完被他接了過去,“不用求的,你想休息而已。下水休息?”
“好。”她松了口氣,總算能小歇一下了,試了下水溫,很涼,總比跪着好,膝蓋皮都磨破了。楚辄這個變态,經常找各種各樣的方式折磨她,還為巴結官員,經常将她送給別的官員陪寝。
她已經受不了這種日子了。沒有人是她的靠山,自她從天啓國回來,父皇認為她為國蒙羞,已下令不再見她,母妃又早死了,想借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