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

昱的幫助嫁給雲漓,卻又被君無菲搶了去。

她已經沒有指望了。都是因君無菲,不然不會落得這個下場!本該羞憤自殺,但她不想死,她要留着命殺了君無菲那個賤人,殺了楚辄這個從她十二歲就破了她身的禽獸!

無盡的恨意在胸腔沸騰。

腳剛伸下水,突然被人捉住腳往下扯,她一下跌入水裏,只來得極發出“啊”一聲。

咕嚕咕嚕咕嚕……她不會游泳,連嗆了幾口水,身子被男人從被後抱住。

水裏多出了三個男人,她吓得睜大眼,還來不及呼救,就在水裏被人扯虐了起來。

激情四射的一幕在水裏上演。

淚水在曼雅眼裏打轉,她慘白着小臉,又是驚慌,又是不甘心,“不……”

楚辄饒富興味的在岸上看戲,“知道為什麽嗎?”

她承受着激烈無法言語。無聲地詢問,為何将她送給官員也就罷了,還讓這三名下人……

楚辄卻陰狠地笑了,“你背叛了本皇子。叫你陪的重要人物,明明已經在你的奉獻下投靠本皇子。結果,全轉投楚昱了。本皇子查到你後面又去陪他們時,勸他們投向楚昱。你說,你該不該死?”

楚曼雅面頰血色盡失,三名男子暴着她,水面激蕩翻騰。她還能解釋什麽?楚昱是太子,将來會登上皇位,他答案過她,等他做了皇帝,就讓她手刃楚辄!還有将君無菲交由她處置。

屆時,她要君無菲也償償她受過的辱與痛!

洗了一個月的馬尿、吃了半個月的狗屎炒雞蛋,為了恨,她忍辱負重受了。

原以為那一個月楚辄會放過她,因為馬尿那麽臭,想不到楚辄依舊不顧臭味侵犯她,現在又嫌她臭,讓她在太陽下暴曬,在池子裏清洗。

清洗也就罷,還派三個男人強暴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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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痛得麻木,水太冷,她昏了過去。

楚辄無動于衷,只交待一句,“別弄死了,盡興再上岸。”

“謝大皇子。”水裏傳來三名男子異口同聲的興奮聲音。

半天過去,當楚曼雅還有一口氣的時候,終于被送上岸救治。

迷蒙中,楚曼雅被下人穿上衣服、擦幹頭,睜開眼簾,見楚辄還在眼前,她驚吓得像被迫害的小鹿。

“放心,本皇子很有情。”楚辄動作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面龐,“你知道不?本皇子很喜歡你,你小時候是那麽的美麗,到你長大了,整個大宛國都找不出比你更美的女子。你想想,你從十二歲跟了本皇子,本皇子都是獨享你,可有讓別人碰過你一根汗毛?要不是你向父皇請旨想嫁去天啓國,想脫離我的掌控,我會一直寵你一生。是你毀了自己,毀了我對你的信任。後來你狼狽地回了大宛,你借的那一身債不都是我幫你還的?你不配本皇子的寵了,我才将你送給官員大将。而你呢?竟然背叛了我,倒向了楚昱的一邊!”

聽了他的話,她是又氣自己當初不該去天啓,還看上睿王那個沒前途的男人,又覺得如果不背叛他或許會過得好些。最可恨的是君無菲!本來她只要嫁給雲漓就能脫離苦海,都是君無菲搶了她的男人!曼雅心中升起濃濃的恨意。面對最恨的楚辄不敢表現出來,恨君無菲,又沒能力傷她。

恨吶!除了恨,還是恨!

“說不出話?”楚辄一把捏住楚曼雅的下腭,“看你現在的醜樣。你知不知道你連個妓女也不如?本皇子喜愛你,對你觀察甚細,你變了,走路時腿往外開,被人玩多了。你喜歡被人玩?”

她想搖頭,他卻将她的頭往下按,她只好點頭,“喜……喜歡。”

“乖。既然你那麽想投靠楚昱,你就去他身邊呆一段時間吧。看他收不收留你,是他對你好,還是本皇子對你好。”

楚曼雅聽了,心頭有絲松懈,在太子府,至少不用受虐。相比于楚辄對她非人的折磨,待遇上好多了。

“但你也別太開心了,你擺脫不了本皇子的。本皇子會一輩子纏着你。你逃不開,絕對不!”

她瑟瑟發顫,只是看着他的腳尖,都恐懼得無以複加。

“找機會殺了楚昱。”楚辄陰柔的臉上很和氣,“知道麽?”

她抖着身子點了頭。

楚辄派了一名太監及幾名下人送楚曼雅前去太子府。

她已經沒有自己的人手,行蹤都在楚辄的監控之下。

太子府大廳,美麗溫婉的太子妃彥可卿熱情地接待了她。

“曼雅見過太子妃……”楚曼雅一福身,整個人直接軟倒。她是強撐着一口氣到這兒的,再也堅持不住。

“哎呀,曼雅公主昏過去了,來人,準備廂房,傳太醫!”彥可卿吩咐。

下人立即去着手準備。

半夜裏,當楚曼雅醒來時,一雙男性的大手正在觸摸她的全身,她一個激靈,還以為又是在陪哪個重要人物。這次是楚昱要她陪誰?

不敢作聲,不敢反抗,只有默默承受。

那雙大手有點顫抖,卻很溫柔地摸觸着她的各處,手所到之處,上頭沾着粘粘的東西,很清涼,也不那麽痛了。

等等,似乎不是在侵犯她,是幫她上藥?

“公主醒了?”男人低柔地說,“小的楊飛。您的身體被折磨得……慘不忍睹。小的幫您上藥。”

借着燭光,楚曼雅看到男人穿着太監袍,是楚辄派來監視她的人之一。

“太監還叫楊飛這麽男人的名字?”楚曼雅唇角微諷。

“小的不是太監,是大皇子身邊的護衛。公主的貼身随從是男人不太好,太監則無妨。是以,叫小的做太監裝扮掩人耳目。”

她眸中閃過訝異,“跟我說這些,不怕楚辄怪罪于你?”

楊飛忽然腼腆地說,“其實自從三年前小的進大皇子府,見到公主第一面起,就仰慕公主了。”

她諷刺地笑,“我現在的破爛身子,你想要,就上吧。本宮不會叫人的。在楚辄府上呆了三年,你應該知道本宮的‘風流事’。”

“公主切莫這麽說。”楊飛嚴肅地道,“小的知道你是受了大皇子脅迫,逼不得已的。”

“那又如何?本宮還不是擺不脫。”

“若是……”楊飛遲疑了下,終究什麽也沒說,“您的身體各處都上過藥了,唯有那裏。”

“裏頭很痛,上藥吧。”她說。她不想痛死。

他手沾了藥進去。

她閉上眼睛,嘤咛一聲。

他幾乎把持不住,還是堅持着給她上完藥,又幫她穿衣服。

她意外地瞧他,見他五官長得還算英俊,是那種易親近的類型,“真的不碰我?”

他搖首,“公主已經夠可憐了。小的沒能力幫你。至少能做到不傷害你。”

多久了?似乎是十二歲之後,她再也感受不到這樣的溫暖,這樣純粹的關心。曼雅心頭升起感動,“說吧,本宮想知道你之前沒說完的話。”

他盯着她美麗的臉,“小的唐突了,既然公主要小的說,小的便說。即便明知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也是實情。若是公主願意,小的願意帶公主遠走高飛。”

她笑了起來,笑出了眼淚,“果然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本宮過習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連公主的俸祿都不夠花銷,你一個小小的護衛,拿什麽養我?”

他不出聲,只是簡單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她也不語了。

他就在房裏陪着她到黎明。

她很困地又睡着了,醒來時,已經中午了,正好太子楚昱來看她。

楚曼雅趕緊迎了過去,“曼雅見過二皇兄。”

“十一皇妹免禮。”楚昱扶她一把,“你肚子裏有了孩子,應當注意歇息才是。”

楚曼雅石化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神情痛苦而悲憤,“你說臣妹懷孕了?”

楚昱肯定地點頭,“昨天你昏倒後,太醫來看過了。你身子虛,胎位不穩,孩子差點沒保住。”

“怎麽會沒滑胎?”楚曼雅一拳往自己肚子上打,“我昨天差點被弄死,小孩居然沒掉,太沒天理了!”

楚昱捉住她的手,“皇妹切勿激動,不要傷了孩子,也不要傷了自己。你的身體狀況太醫跟本殿下說過。如此情況還保得住胎,說明孩子命不該絕,說明你與孩子緣份極深。”

“本宮不要!不要這個孽種!”楚曼雅有點歇斯底裏。

楚昱溫和的面色沉了些許。

她不敢胡鬧了,二皇兄看起來斯斯文文,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實際上他有多黑,她是明白的。

楚昱摻着她走到床沿坐下,“十一皇妹,你安心養胎。”

“生了這個孽種,本宮哪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楚曼雅滿臉憤怨,皮膚又被曬黑,活像個醜陋的怨婦。

“給孩子找個父親不就行了。”楚昱覺得不是什麽問題。

“談何容易?”楚曼雅苦惱地說,“楚辄說了,本宮敢嫁人,他會殺了我。”

“若是嫁給雲漓呢?”楚昱若有所思,“楚辄不是雲漓的對手。”

“雲漓已經有妃了,如何嫁?”楚曼雅覺得不可能,“何況,我還懷了別人的孽種。”陪了太多個男人,一個連她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的野種。

“過幾天本殿下會安排你與雲漓同寝,一個月後,你再找上門,說懷了他的孩子。你腹中的胎兒才一個月,再過一個月,也不過二月,看不出來的。等将來臨産時,說早産就行了。”

曼雅有點心動,“我怕瞞不住。”

“瞞不住也得瞞。你有了孩子,到時進了雲王府大門,即便是妾,也比現在的處境好。”

“你真的願意幫我?”曼雅眼裏充滿希望。

“當然。”楚昱撫了下她的頭發,“本殿下已經下令讓知道你懷孕的幾個人保守秘密。你就放心吧。”

“那多謝二皇兄了。”曼雅臉上露出感激。

“好好歇息,有什麽需要跟鄭總管說一聲就行了。”

“謝二皇兄。”

等楚昱走了,一身太監袍的楊飛走了進來,“公主,您想吃點什麽?”

“本宮什麽也不想吃。”楚曼雅盯着他算得上英俊的臉,“你可知本宮懷孕一事?”

“昨天太醫替您看診時,小的在一旁,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昨晚本宮醒了,為何不說這事?”

“小的以為公主不會喜腹中的孩子,是以能晚說一時,便是一時,免得公主傷心。”

“不需要你假好心。”楚曼雅諷刺地說,“本宮懷了野種,你還想帶我私奔?”

“小的不介意您腹中的孩子,只要公主願……”楊飛真誠地說,“小的會把您腹中的胎兒當成自己的……”

“夠了!”楚曼雅喝一聲,“本宮即将成為雲漓的女人,将來,這個孩子的父親會是雲漓。”

“小的方才在外頭聽到了您與太子殿下的談話。”楊飛皺眉說,“容小的直言,雲世子不是普通人,您懷的不是他的孩子,恐怕瞞不住,試想,你進了世子府,随便哪個禦醫都能瞧出你懷胎幾月,何況,傳聞雲世子妃醫術可媲美華佗。小的也聽聞太子殿下偶爾會去世子府,想見世子妃,每次遭拒。小的覺得太子殿下忘不了世子妃,只不過想借您拆散雲世子與世子妃……”

“不要說了!”楚曼雅捂住耳朵,“那又如何?為什麽你一定要點破?就不能讓本宮做做嫁給雲漓的夢,讓本宮幸福一點?”

“即便以這種情況進了雲王府,公主就真的會開心嗎?”

“有什麽不開心的。”楚曼雅表情恢複正常,“只要能報複君無菲,讓她痛苦。不管二皇兄報着什麽目的,本宮都願意做。何況,不就陪男人睡覺,不差雲漓一個。就算東窗事發,以本宮的身份,也不至于有多嚴重的後果。”

“公主太妄自菲薄了。”楊飛臉上浮起沉重,“小的真不願意公主如此堕落。”

“哼,堕落?”楚曼雅一點也不在意,“要不是看中本宮的身子,你會對本宮這麽好?”

楊飛沉下臉色,“小的雖然身份卑微,對公主卻是一片真心。若真的想得到公主的身體,昨晚公主獻身時,就受了。請公主自重!”恭敬地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楚曼雅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裏湧起羞愧,見楊飛生氣的樣子,她的心也莫名地難受。

雲王府雲闕居,鵝卵石小道旁是一大片青翠的草地,草地旁種了幾株花兒,沒有豔麗的百花齊放,倒是十分的清靜雅致。

草坪上,雲漓坐在琴案前,修長的手指游覽于琴弦之上,一串串優美的音符自指下傳出,如小弦絲切切私語,溪水潺潺铮铮,清澈悅耳,幽幽揚揚。

君無菲在他旁邊的躺椅上懶洋洋地睡着,享受着太陽照耀在身上的舒适感。

喜歡聽雲漓彈琴,自嫁給他之後,他經常會彈給她聽。

平視過去正好看到他的後腦,如絲般的頭發绾成男子流行的束發,在頭頂用玉環圈住,一支玉釵穿過玉環,整潔高貴,他穿着一襲白色的衣衫,配清透白紗,顯得不食人間煙火,無形中也有一種清冷的高貴。

傾負韶華,說的便是他吧。

雲老王爺不說她還不覺得,總覺得雲漓對她很好,不難親近。現在想想,也僅只對她與小寶。對于別人,她從沒看他給過多餘的表情,他總是淡然得似什麽都不在意。

從不同的角度想,他淡逸得讓人猜不出心思,換句話叫深不可測。

他是危險的。

想起玄溟曾經強暴真正的君無菲時的粗暴,若他是玄溟,對待一個女子毫不憐香惜玉,甚至連親骨肉也不管。

那麽,他是冰冷無情的。

他的行為除了一個沒有心、沒有情的人能做到,一般人根本沒他狠。

就連她,也沒有。至少,她無法抛下小寶。

但他,又是致命的。致命地吸引着她。

要不是他的出現,她也不會看清自己的心,原來,她根本不愛曾經的黎煊,更不愛成了楚昱的黎煊。

玄溟的真面目她從沒見過,只是見雲漓的第一眼,她就深深的喜歡。

那是一種不同于青梅竹馬的感情,不同于以前在現代二十年的理所當然以為只能愛黎煊的那種日久生情?生的情是習慣,是依賴,是好感,是喜歡,她以為是愛。

卻真的不是愛。

幽揚的琴聲回旋在院子裏,四處散去,帶着不知明的愁緒,卻又淡然若水,如平湖上的剪影,清靜寧和。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她輕吟出口。

他背影僵了下,知悉,她知道他在琴聲裏透露出的情緒。試着調整音符,那股淡淡的念想,仍然泠泠洩出。

她是懂他的。

做了世子妃快四個月了。

她與雲漓睡在一張床上,他卻沒有碰過她。就算他有時候摟抱着她,以為她睡着了會摸她,卻沒有侵犯她的身體。

她與雲漓是清白的夫妻。

覺得有點好笑。也覺得生氣,郁悶他為什麽不主動碰她?開始以為他好心地與她培養感情。久了,她甚至有時候覺得她吸引不了他。

本來可以主動誘惑他的。開始幾天她是害羞,畢竟嫁了個真心愛的人。過了幾天就不了,她本來就不是什麽聖母,現代時A片也看了不少。

連表哥梁少華都敢調戲,還有什麽是她不敢的?

她也忍着。

她要看看,雲漓要瞞着遮月宮主的身份多久?

算算時間,只要再過半個月,離玄溟強暴真的君無菲的時間滿了一年。半個月後的月圓,玄溟體內極陰的真氣就會亂竄引發身體寒凍,不跟她合歡,玄溟就會活活凍僵而死。

仰頭看着天上的太陽,晃得刺人的眼睛。

想起一個很蠢的問題,現代的太陽圓,還是古代的?

都圓,都曬。

不知在現代的爸媽還好不?一年多過去了,表哥梁少華好麽?希望表哥不要被爸媽埋怨,畢竟她是從表哥的辦公室摔下去的。

真想跟爸媽說聲,別怪表哥,是她自找的。

“唉……”不知不覺,她嘆息了聲。

雲漓停了彈琴,側首看她,清越的目光裏蘊着關心,“怎麽了?”

“沒事。”她搖頭,“就是有點想念家裏人了。”

小寶一直與她一起,唯有君佑廷回了洛月國。他神色劃過幽邃,總覺得她說想的家人不是君佑廷,還是問,“是想念你父親了麽?”

“是。”她不想解釋她是來自一千多年後,幹脆就讓他誤會吧。

“我派人去将你爹接來,以後就讓他在雲王府頤養天年。”

“過段時間再說吧。”她搖首。與雲漓之間還有點隔閡,她希望更穩定之後。

“嗯。”他心頭升起淡淡的無力感。

雲老王爺牽着小寶的手走進院子,小寶朝君無菲撲過來,“娘親……”

君無菲站起身,摸了摸小寶的腦袋,朝雲老王爺微福身,“父王。”

雲漓則對老王爺視而不見。

老王爺神色有點無奈與歉疚,“漓兒……”

雲漓淡然的目光清逸若水,并未開口。

幾個月來,雲老王爺偶爾會來雲闕居,為的也只是見雲漓一面,只是雲漓始終不理他,連一句話也沒說過。也沒給不好的臉色,仿若老王爺只是個不相幹的人。

君無菲也不相勸什麽畢竟是你爹之類的,雲漓這樣,總有他的理由。

“都是父王不好。”老王爺嘆息着說,“多說亦無益。只談以後吧。如今雲王府的形勢,朝廷必然容不下。”

“父王打算如何?”問話的是君無菲。

“雲王府的財勢出乎了本王的意料,足以颠覆朝廷。朝廷是不會容許這樣的力量存在。即便雲王府暗中撤離,放棄財富,朝廷也不會安心。不是雲王府滅,就是朝廷亡。”

“父王的意思是打算滅了朝廷?”君無菲問得直接。

老王爺點頭,老臉充滿嚴肅,“近幾月,本王帶小寶出去玩時被幾批殺手埋伏,經查,是太子楚昱手底下一名大臣所派,顯然楚昱是主謀。”見君無菲沒什麽表情,又問,“你不生氣?”

“有什麽好生氣的。這事小寶已經告訴我了。”剛知道時是有點惋惜。惋惜楚昱一點兒也不顧念以往的情份。轉念一想,一個心系江山的男人,連她都可以不要,何況殺個她與別的男人的兒子?她正色道,“雖然我與楚昱是舊識,那不過是過去。父王放心,兒媳心中已放下過去。今後的事,該如何,便如何。”

“本王等的就是這句話。”老王爺說,“本王,本王還念着舊情,江山是本王送給楚宏的。也未曾想奪楚宏的江山,但楚昱近來的行為越來越猖狂,處處針對雲王府,顯然是楚宏受意。既然楚宏要滅我雲王府,要滅雲王府唯一的嫡孫,本王自不會坐以待斃。本王打算奪了江山。”

“兒媳同意父王的決定。”

“漓兒呢?”老王爺看向雲漓。

他總算不輕不重地開口,“我不想當皇帝。”

老王爺也說,“本王同樣的想法。”

君無菲皺眉,“不當皇帝搶江山做什麽。”

一老一少的目光同時往楚小寶望去,小寶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爺爺,爹爹,你們要我做皇帝?”

無菲問,“小寶也不願意?”

“剛好相反。”楚小寶站得筆直,負手而立,像個小大人,目光堅定,“男兒志在四方,而四方天下萬裏疆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若能指點江山、造福黎明百姓,小寶自當竭盡全力。”

“今天才覺得兒子這麽有志向。”君無菲感嘆,“我一直都以為小寶是個小屁孩。”

小寶不悅地垮下小臉,“娘親,小寶過了六周歲生辰了,你不是說按智商測算,小寶的心智都十六七歲了,娘親怎能那麽說。”

“好好好,是你娘親錯。”說話的是老王爺,“乖孫,你可真讓爺爺刮目相看。大宛國的江山,非你莫屬。”

雲漓淡逸的面龐也露出滿意之色。

老王爺一把抱起小寶猛親,“孫子,近幾個月我看你處理雲王府的帳目得心應手。想必日後也是個好皇帝。”

“爺爺親得人家滿臉口水。”楚小寶抱怨。

“爺爺是太喜歡你了。”老王爺眼眶冒起淚光,“我與你爹爹都無心執撐江山,總算出了個小寶肯擔大梁。”

“爺爺先把江山拿下再說。”

“小寶放心,拿不下江山,我們一家要下黃泉,爺爺怎麽舍得我的乖孫受傷害。”

“小寶也舍不得爺爺。”

“乖……”老王爺抱着小寶越走越遠。

夜裏,君無菲側躺在床上,看着卧房中央的桌前,正在閱帳目的雲漓。

他全神貫注的模樣很吸引人,長長的睫毛,漆黑深邃的眼瞳,白皙的肌膚,寧靜清越的氣質不染纖塵。

幾乎每晚都是他看帳目,等她睡着了,不知什麽時候他才上床。

說實在的,她也有欲望。

沒有哪個女人嫁了四個多月,還跟老公是清白的吧?

只要他主動一點,她是很樂意配合的。

他是不是不想要她?

以前玩了六年膩了?

“該死!”她憤憤地咒道。

雲漓不解地擡起首,清雅的目光朝她望過來。

一副茫然無辜的表情。

好像她不對一樣,真氣人!她豁地起身,滿腔怒氣地道,“你,給我起來!”

他乖乖地站起身。

她指向門外,“出去。”

他剛要順着她的話走,走了一步又頓住,不解的眸光加深。

“我叫你出去!”她語調揚高八度。

愛妃發飙,雲漓雖不明所以,也不敢違抗,擡腳剛走出門,君無菲就一把将門關了。

雲漓站在門口,清俊的面龐浮起無措,輕叩了下門,“君兒……”

房門打開,君無菲塞了套枕頭被子到雲漓懷裏,“從今晚開始,你去書房睡。”

砰!又關了門。

雲漓真是雲裏霧裏,好好的,為何要去書房睡?她厭倦他了?她為何生氣?

傻站着,不知道怎麽辦。

“唉!”楚小寶站在院子裏大聲嘆息,“爹爹,你被娘親趕出來了?”

雲漓沒答話,表情上寫着,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你惹娘親生氣了?”小寶問。

他搖頭,又點頭。

“到底怎麽回事?”

“不知道。”老實地答道。

“娘親說更年期的女人容易無原無故發火,可娘親還很年輕,才二十二歲嘛。”楚小寶敲門。

裏頭丢出來一句,“別吵!”

“娘親,你怎麽可以把爹爹趕出來?”小寶嗓音稚氣未脫。

“要你管。”裏頭又傳來三字。

“可這是爹爹的府裏嘢,要趕也是他趕你,怎麽反而倒一頭了?”楚小寶才說完,雲漓不贊同地道,“不許這麽說,雲王府大小所有事務,都由你娘親作主。”

小寶可憐地解釋,“我只是看爹爹可憐,想騙娘親開門,不這麽說,娘親哪會把門打開?”

“臭小子,就算你這麽說,我還是不開門,叫你爹滾去書房,你再羅嗦也滾。”君無菲像吃了炸藥一樣重火氣。

“娘親,你真是越來越極品了也,一點道理也不講。”楚小寶抱怨,“還想跟娘親聊聊天來着,改天吧。”

雲漓疑惑地問,“什麽是極品?”

“就是娘親這樣的。”楚小寶大嘆一聲,“爹爹,你自求多福喽。”說完就蹦跳着跑路了。

雲漓抱着被子站在門口好一會兒。

當君無菲打開門時,雲漓已經不見了。

失望,他幹嘛不多站會?本來還打算讓他進房來着。

書房裏,雲漓默默在卧榻上鋪好被褥,伸手撫過被面,像是感受着她的味道。

睡書房也好。夜夜抱着她無法入眠,每到後半夜,就克制不住欲火,只好悄悄去沖涼水澡。

或許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心甘情願接受他了。

只要能在她身邊,就算一生不碰她,他亦甘願,只要看着她就好。

不該奢求太多,卻又忍不住想要她的心。

躺在床上,雲漓怎麽也睡不着,滿腦子都是君無菲的倩影,以及抱着她睡時的溫暖舒适感覺。

不知不覺,原來抱着她睡已經成了習慣,怕是再也戒不掉了。

君無菲在廂房裏同樣睡不着,腦子裏總是想到一伸手就碰到了雲漓的身體,被他擁着的安心。早知道就不趕他走了,後悔也沒藥吃。

第二天醒來,君無菲習慣性地伸了下手,沒摸到雲漓,心裏升起失落,嘆了口氣。

雲漓是在床上呆坐了一夜,真是一刻也受不了她不在身邊。

白天君無菲避着她,他只好靜靜地站在遠處看。

漫長的一天過去,又到了晚上。

雲漓很想她叫他回房睡,又知道不可能。想了想,他出了雲王府,準備親自去給君無菲挑一樣禮物賠罪。盡管他不知道她為何生氣。

時辰比較晚了,街上很多店鋪都已經關門。

雲漓站在街上,一時也不知買什麽。

“雲堂兄!”一道驚喜的女聲。

轉過身,見是楚曼雅。

她上身穿着紅色抹胸,露出一半飽滿得欲炸開的胸脯,下身是同色的長裙,配黃色繡花曳地外衫,一頭長發作貴族式的環髻,額前吊着水晶花钿,五官上着精致的妝,看起來豔光照人,又無比性感。

曼雅對于他的打量,心升滿意,至少他的目光肯為她停留。望着眼前絕色若仙的男子,僅是站在那裏,就有一種清雅得不落凡俗的氣質,若是能與他親近,就是要了她的命,她都甘願。心頭的小鹿撞了起來。

雲漓是意外她的穿着,才多看了一眼。畢竟她貴為公主穿得如此暴露,與妓女何區別?

楚曼雅身後還站着一名太監,太監手裏拿着一匹布與幾個盒子,她說,“堂兄這麽晚還在外面。本宮出來逛逛,想親自買點兒東西。想不到能遇見你。”

“嗯。”雲漓微點個頭,擡步就要走。

曼雅跟上他,“剛才看堂兄站着發呆,似有什麽心事,能有曼雅幫得上忙的地方麽?”

“沒有。”雲漓面色淡然。

突然,幾名黑衣人從天而降,将雲漓與楚曼雅包圍了起來。

“雲世子,你的死期到了!”幾名黑衣人不由分說舉劍朝雲漓确。

“堂兄,我好怕!”楚曼雅躲到雲漓身後,雲漓卻不理會她,輕松周旋在幾名黑衣人之間。

黑衣人與一襲白衣的雲漓成為明顯對比。黑衣人殺氣騰騰,雲漓招式若行雲流水,從容不迫,即使是身處險境,仍然無比優雅。

楚曼雅訝異于雲漓的武功如此之高,這幾名黑衣人是太子手下屬一屬二的高手,竟然傷不了雲漓分毫。

那名跟着曼雅的太監也加入站局。

忽然,“啊!”一聲,楚曼雅故意中了一劍,劍傷在手臂,趁踉跄之際,抓住了雲漓的手。

一瞬間,其中一名黑衣人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另幾名黑衣人則數劍刺來。

雲漓一手發出幾格暗器隔開數劍,另一手原想去擋粉末,卻因被楚曼雅抓着臂膀,而一下動不了。使力一甩,楚曼雅被他扔飛出去,手獲自由,但不小心吸入了些許白色粉末。

“啊!”楚曼雅尖叫一聲,等着被活活摔死。

小太監躍身而起,在空中接住她的身子,穩穩落地。

幾名黑衣人手中的劍紛紛被暗器擊斷,其中一人還因被暗器打中身亡。不敵雲漓,其中一名黑衣人喊了聲“撤!”瞬間向四面八方散開遁隐。

雲漓沒有追。指尖點了下鼻上的粉末,臉色一變,“野火燒不盡!”

那是一種春藥,一旦中此藥粉,若是女性,放蕩狂浪,沒十個男人,根本滿足不了。

若為男性,經久不洩,長達十二個時辰,能将女人活活弄死。

此乃當今最強悍的淫毒,除了男女交歡,沒有辦法解此毒。不解毒,要不了幾個時辰,就會血脈暴烈而死。

如果一男一女中毒,兩人交配,倒是正好互相解除淫毒。

身體立即開始灼熱,熱氣像暴炸了一般上湧。

曼雅也中了此淫毒。

太監方将她放下在地上站穩,她便熱得想脫衣服,“好熱……”還是堅持着問雲漓,“雲堂兄,你沒事吧?”

雲漓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清越的瞳仁裏盈滿了殺氣,“最好不要是你設計我。否則……”

月光下,他的身影正好被旁側房屋的陰影籠罩,清雅全無,邪氣莫測。

她突然就覺得他不若外表般是天上的仙,而是地底爬起來的惡鬼!

惹不起。

他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看穿了什麽?

恐懼……

“堂……堂兄……”楚曼雅嗓音結巴了。

雲漓一拂袖擺,人已沒了蹤影。

“他去哪了?”曼雅問旁邊的假太監楊飛。

楊飛指了下邊上的客棧,“他進去了。應該是馬上想辦法找女人解毒。”

楚曼雅趕緊跟了上去。丢下一錠金元寶,掌櫃的說雲漓在天字一號房。

楊飛站在原地,想讓她別去,卻又無可奈何,只餘一腔心痛。

客房裏,雲漓盤腿坐于床上,雙手置于膝蓋,掌心向上,凝運真氣,原想自身內功屬寒,想靠極陰的內功壓制淫毒,豈料被淫毒反抓,下身脹得發痛,全身的血脈都沸騰了起來。

忽然,楚曼雅闖入房裏,嬌軀直撲雲漓,“堂兄……我要……”嗓音嬌媚入骨。

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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