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7)

雲漓欲念更深,袍擺一掀,将她撲過來的身子打飛出去。

咚一聲,她的身子撞到了牆上。

“嘔……”吐出一口鮮血,因為痛,她的意識清醒了些,美麗的雙目被欲火折磨得通紅,淚流下雙頰,“堂兄就這麽嫌棄我?可是不碰我,你會死。你也可以找別的女人,但我是現成的。”

“除了君無菲,本世子誰也不要!”雲漓嫌惡地別開眼。

“呵呵呵……”楚曼雅突然凄慘地笑了起來,淚眼蒙胧地瞧着雲漓絕色的面龐,“雲漓,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不求別的,只求這一宿……”

“再不滾,我就要你的命。”他身上的淡雅之氣已消失,餘的是如鬼魅般的邪氣。

體內的火焰明明在燒,她卻備覺得寒冷,知道他是認真的,為了性命着想,還是連滾帶爬地出了客棧。

楊飛見到她,驚喜盈上眼簾,“公主!”

楚曼雅緊抱住他,“楊飛,本宮受不了了!我要!我好難受!”

楊飛抱着她,使用輕功消失在街上。

君無菲從屋子轉角走出來,微嘆一聲。還以為雲漓多厲害,也會中招。

本來是想去書房偷看雲漓在做什麽的,哪知正好見他出府上街,她好奇,就悄悄跟着了。

然後就看到了方才的一切。

不是雲漓被人拿劍砍她不幫,而是她知道對付剛才的幾個黑衣人,雲漓不會費吹灰之力。

在他吸進粉末時她本想出來,可聽見他說是……野火燒不盡。

這個時代最烈的春藥啊。她又止步了。想看看他會怎麽辦,結果他進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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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曼雅送上門,又滾出來了,應該是被他驅趕走的。

雲漓不肯碰楚曼雅,還是別的女人他也不要?

試試就知道了。

君無菲走進客棧,一張五千兩的銀票給客棧掌櫃,掌櫃眼都瞪直了,“姑娘,您這是?”

“包下客棧兩天。”

“沒問題,沒問題。”掌櫃笑嘻嘻地收了銀票,“小的馬上給您清場,讓別的客人退房。”

“剛才的白衣男子在哪個房?他不必退。”

“天字一號房。”

君無菲又拿出兩錠銀子,“去,找幾個姑娘過來,服侍天字一號房的公子。”

“好嘞!”

“馬上。”

“是。”

……

客房裏,雲漓已經無法保持清醒的神智,欲火折磨得他整個人像被火燒。

有一瞬間的沖動,想回雲王府,想找君無菲。

可是,這裏離雲王府太遠,用走的,他肯定堅持不到回府,就會失去理智了。若使用輕功,只會讓淫毒竄得更快,出不了客棧就會狂亂。

他不想像個瘋子一樣在街上抓女人,也沒想過找別的女人,只是咬牙死忍着。

血管已經一點點暴了起來,難道今天要死在這裏?

不想死!

他還有好多話沒有告訴君兒!

他要回府!

強撐着站起身走到門邊,剛打開房門,見外頭站着三個妙齡女子,三名女子雖然不是絕色,也稱得上好看。

“怎麽會有女人?”他眨了下眼,這三名女子竟然沒消失。

三名女子呆了下,眼裏滿是驚豔的光芒。天吶,這男子是天仙下凡嗎?竟然如此的俊逸!

別說給她們錢,要她們倒貼都願意。

“是一位姑娘叫掌櫃給了錢,叫我們侍候你。”三名女子裏有人這麽說,三個人六只手同時朝雲漓摸去。

一股濃濃的脂粉味撲鼻,雲漓厭惡,但她們的小手在他身上撩起的觸感,又讓他覺得難耐,舒服。

“公子,你長得真俊,先跟我做吧……”一名女子開始脫他的衣服,另一女子自行解衣,“公子,還是我的功夫好,公子先跟我……”

理智已經在崩潰的邊緣。雲漓的身體狂猛地想要女人,理智卻極度抗拒。

不碰女人會死。

君無菲絕色的面孔閃入腦海。

楚昱與她有着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應該是戀人。因為楚昱在外養了別的女人,要娶別的女子,所以,她斷然嫁給了自己,再不理楚昱。

也就是說,她受不了戀人的變心,或觸碰別的女子。

若是他也碰了別的女子,她就再也不會給他機會了吧?

想到要失去君無菲,那他寧可死。

“滾!”冷魅帶着殺氣的一個字,昔日雲淡風輕的雲漓已不複見,取而代之的邪氣狂亂的面孔。

同樣一個人,怎麽剛才還像仙,現在卻似鬼魅?

三名女子吓呆了,一時不知所措。

內功一運,三名纏着雲漓像八爪魚的女子被甩出門口,紛紛撞到牆吐血。

砰一聲,房門自動關上。

再次動了內功,淫毒上腦,雲漓已經失了理智。

門外,君無菲讓掌櫃與店小二将三名女子扶走,又給了錢給她們看病。

而此刻一處不起眼的民房裏,楊飛将楚曼雅帶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內。

楚曼雅早已受不了地自行扯開衣裳,整個人像八爪章魚一樣攀附在楊飛身上。

“給本宮……給本宮……”她下意識地喃着,扯開他的褲頭,自己就迎了上去。

楊飛舒服地輕哼一聲,與楚曼雅共赴巫山雲雨……

客棧門外,君無菲推開房門進去,又将門關上。

環顧了下房內,居然沒人?

難道雲漓從窗戶跑了?

窗子是關着的,以他的狀态,不可能從窗戶走了還記得關窗。

剛要找他,突然,一雙鐵臂從背後抱住她,大掌在她身上重重的摸虐。

她吃痛,還來不及說話,就被他壓倒在地。

借着隐隐透進來的月光,她看清了他。

他身上的皮膚已呈赤紅色,眼珠也因充血而泛着血絲,筋脈一根根地自皮膚底下暴跳起,像是随時要暴炸血管。

她的手撫上他,感受到他的血液在沸騰。

嘶嘶嘶……

三兩下,她的衣服盡數被撕裂,身上被抓出一道道血印子。

擡首望他,他已沒了理智,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早就撕盡,就像一頭瘋狂的野獸!準備活生生将她撕裂!

她害怕得顫抖,卻沒想過抗拒。

他為了她,連命也不顧,趕走了別的女人。

沒有絲毫準備。

他已攻入。

殘暴、無情、瘋狂、淩虐。

她痛得掉眼淚。

十二個時辰不會停。

想到都讓她恐懼的數字。

他越是暴虐,她越是溫柔,心底滿腔愛意,紅唇喃喚,“雲漓……”

狂暴的他似乎聽進了,稍稍溫柔下來,很快又不敵沸騰的淫毒,陷入更野的風暴。

野火燒不盡……

民房內,楊飛已經精疲力盡,幾個時辰了,再也不能滿足她,而楚曼雅早已瘋了,不斷地向他索要。

她的下身流着血,腹中的胎兒已流産,但她似渾然未覺,整個人被欲望支配空制,嘴裏嚷着要,得不到整個人越來越瘋狂。

楊飛很懊惱,為何他沒有中淫毒。如今,沒十個八個男人,根本滿足不了楚曼雅。

“男人……我要男人……”楚曼雅瘋了,将自己的身軀挖得出血,“我要死了……給我男人……”撿起一根木頭往自己身上捅。

楊飛攔住她,滿臉的痛苦,“公主,不要這樣!”

她瘋了,身體除了淫熱,灼燒,想要,已經感受不到痛。

“小的是真的很愛公主。”楊飛痛苦地道,“小的不願意也不能去叫別的男人來碰你。卻又救不了你。你說,小的該怎麽辦?”

楚曼雅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掙開他,整個人像瘋子般往柱子上又撞又磨。

“這樣下去,你會活活自虐死。”楊飛抽出匕首,朝楚曼雅走近。

楚曼雅回過身一把想抱纏他,豈知一靠過去就被他手中的刀捅穿了小腹。

巨痛自刀口襲來,曼雅終于有一瞬的清醒,瞪大了一雙美目看他,“你……”

他麻木地接住她軟倒的嬌軀,喃喃地道,“公主放心,楊飛會一直相伴,不會讓公主寂寞的。”

她似乎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唇角挂着凄美的笑容,“也好。本宮……活得太辛苦。”

“解脫了。”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公主以後都不會再受苦。”

她吃力地擡起沾滿了鮮血的手,顫抖地撫上他的面頰,在他英俊的臉頰上摸出半個血手印,“黃泉路上……本宮……等你。”

手無力地垂下,曼雅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楊飛不會讓公主走得這麽狼狽。”楊飛将她放到床上,打了水,擦幹淨她赤luo的身體,為她穿好衣衫,又替她梳發、化妝、收拾屋子……

等一切弄妥,他換了一身平常穿的衣服,在她身邊躺下來,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拿着先前那把匕首,一寸寸捅進自己的心髒,鮮紅的血液不斷湧冒,他的神色雖痛苦,卻很安祥,“公主,我來了……”

君無菲在客房內承受雲漓激烈的暴虐歡愛,已一夜又一天,又到了夜裏,一切才停了下來。她受不住已經過數次的昏醒。

整個人像被拆散了架,全身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嬌軀由外到裏痛穿。

呼了口氣,謝天謝天,她還沒死。

幾次以為會在他的殘暴中痛死去。

看了眼躺在身邊的雲漓,他已極度疲憊地睡着。

他的五官極其的好看,睫毛長翹,高挺的鼻,唇形絕美,眉毛濃黑如墨,組成一副無可挑剔的絕色俊顏。

睡着了的他還有一絲人氣,不像醒時像仙人一樣遙不可及。

她在他頰上印一吻,再也克制不住昏睡了過去。

兩個時辰後,約莫四更天。

房內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雲漓睜開了漆亮的雙眼。

殘暴的歡愛浮現在腦海,他猛地瞪大眼,他碰了別的女子!

當時已經失去了理智,只憑着本能虐要身下的女軀,根本不知道別的。

根本沒想到與他合歡的女子是君無菲,他瞄了眼旁邊的女子,是背着對他側身睡的,身上蓋着被子,只有腦袋露在外。

他也沒有心思轉頭看她的臉。

心裏慌亂。

淫毒得十二個時辰才解得了。他這麽久沒回去,君兒該着急了吧?

他對不起君兒!

起身抓起已經破爛不堪的衣衫穿在身上,他直接離去。

聽到房門響,君無菲醒了,伸手一探床邊,瞌睡蟲頓時跑光。

雲漓呢?

該死的男人就這麽走了?

君無菲給氣着,想下床,身子動都動不了。

痛痛痛!全身都痛!

頹然倒回床上,過了一會兒,才又掙紮着爬起來,見地上有一個瓶子,是她衣服裏掉出來的,瓶裏頭是補氣養身的藥,她拿起瓶子,吃了兩顆藥,又躺回床上,實在是又累又痛。

雲漓的體力未免太好了,才睡了多久就醒了?

不放心雲漓,稍作歇息後君無菲強撐着起身,一看地上,她的衣服給雲漓撕得稀巴爛,根本穿不了了。

只得用棉被将自己包得秘不透風,想叫掌櫃,發現嗓音破碎得嘶啞。

只好将房中牆角架邊的一個大花瓶往樓下扔,“哐啷”一聲,驚醒了掌櫃。

等掌櫃來問話,她隔着門交談,“給我買一身女裝。”很窘,聲音沙嘎得像鴨子叫。

掌櫃的早就明白她與那白衣男子在房中的動靜,那個動靜想不聽到都難。只是太激烈、太久了。一天一夜啊!

難怪她要包下整間客棧。

“姑娘,這大半夜的,買不到新衣。我有個女兒與你差不多大,身材也差不多,要不先穿小女的衣服?”掌櫃的聲音挺客氣。這客倌出手闊綽,非富則貴,只是這聲音都快說不出話了。那男客倌整得她夠嗆。

“好。”君無菲同意。

等掌櫃送來了衣服,君無菲門縫裏接過穿上,又簡單地梳洗了下,半夜裏燒飯菜麻煩,吃了個昨天剩下的餅與喝了

水,才讓掌櫃找人用轎子将她擡離客棧。

雲王府書房,雲漓沒有直接回與君無菲的廂房,而是先悄悄到書房換了身衣服。

又覺得不妥,洗了個澡,才衣着整齊地到廂房門口。

站着,不敢進去。

過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敲門。

叩叩叩。

“君兒……”雲漓的嗓音盡量保持鎮靜。該死的,做了虧心事,他的心都是懸的。

敲了幾次門都沒回應,雲漓仔細聆聽,發現房裏靜得無一絲人氣,才推門而入。

果然,房裏一個人也沒有。

“君兒!”雲漓大聲的喚。真怕她是不是生氣他兩天不回來,走了?還是她知道什麽了?

此時,天已黎明,鳥兒在枝頭吱吱喳喳,東方露出一片魚肚白,旭日冒出了頭。

雲漓喝一聲,“來人!”

一名下人匆匆走過來,“世子有何吩咐?”

“世子妃呢?”

“世子妃前天晚上就出門了,到現在還未回來。”

“前晚就出門?”雲漓皺了下眉,“她去哪了?”

“世子妃沒說,只是前天晚上派人送了口信說今天早上會回來。”

“這麽急着找我?”君無菲的身影出現在院外。

雲漓像一陣風一樣奔了過去,将她擁入懷裏,“君兒!”

她輕哼一聲,發出痛苦的聲音。

他低頭看她,見她絕美的面龐蒼白得毫無血色,氣色也格外憔悴,連衣服都是穿着別人的,“君兒你怎麽了?”

“還問。”她抱怨了問,看他的樣子,好像并不知道她被他暴虐了一天一夜。

對哦,他連她的樣子都沒看就走了,搞不準真不知道是她,幹脆逗逗他,“沒什麽。你呢?兩天不見,你都幹了些什麽?”

他欲言又止。

君無菲陡然沉下臉色,“說!”

望着她絕色的小臉,那眸中的怒氣,似是知道他做了什麽,可他萬不敢承認。

相信她絕不能接受他與另一個女子合歡,哪怕是為了解淫毒。

絕不能失去她。

亦不想欺騙她。

瞞着她的事已太多,豈能再加一件?

“對不起!”歉疚的三個字,他絕俊的面龐浮着愧疚。

她雙目一閉,腿一軟,昏倒了。乘轎子到院外頭,才讓轎夫擡轎折返。

她四肢無一點力氣,又痛又疲乏,全身沒有處不重傷。

根本就走不動路,只能被擡回。

現在,她再也堅持不住了。

“君兒!”雲漓驚慌地喚了一聲,接住她軟倒的身子,視線觸及她脖子上的淤痕時,眼睛一眯,那是吻痕、掐痕、傷痕……

滔天的怒意醋意将他淹沒。

淡逸的眸光瞬間變得邪魅寒冰,怒得想殺人!

單手打了個手勢,一名黑衣人從暗處現身,“宮主有何吩咐?”

“去把世子妃這兩天的行蹤查個一清二楚。”

“是。”黑衣人縱身一躍,沒了蹤影。

“就算你不愛我,我也不相信你會背叛我。”雲漓邪氣的眸光裏盡是痛苦。

探上她的脈門,虛弱得幾乎斷氣。

他趕緊抱着她進房,将她放躺在床上,解開她的衣襟,當看到她潔白的玉體上那青紫交錯、人為的各類傷痕,重傷、輕傷……根本是體無完膚!

天,她到底經受了怎樣的暴虐,是哪個畜生、哪個野獸這麽傷害她!

心疼而顫抖地撫着她的身子,他的心痛到無以複加。

因心痛,理智回籠。

下人說她前天晚上出府。她是在他後面才回來的,顯然剛回到府裏。

想起暴虐那副女性的身軀,只覺得好軟,好嫩,好舒服,讓本就沒理智的他更瘋狂。

“雲漓……”

他又記起了那女子溫柔深情的呼喚。他以為是君兒,他也曾動容,只是敵不過淫毒的控制。

等清醒了,根本就沒想到被他虐的女子會是君兒。

他怕失去君兒,逃避,連那女子臉都沒看就走了。

想起在客棧房中撿自己衣服時,邊上那碎得成了破布的女衫,是君兒前晚穿的衣服,還有,走前瞄過她一前,她雖然蓋着被子,身材卻格外嬌好,還有,她的頭發,那麽柔長地披在枕上,身材與秀發,即使沒有正面,都應該能看出來是他的君兒。

可他做了什麽?暴虐了她之後,丢下她一人不管,還懷疑她的忠誠!

啪!一巴掌雲漓重重地煽在自己臉上。

喉嚨裏湧起一股腥甜。

鮮血自他嘴角慢慢流下。

神色又恢複平靜,只是臉上的表情沉痛不已。

淚水自他清越的瞳仁裏滴落,一滴一滴,滴在了她的身軀上。

她在昏睡中蹙了下眉,似乎忍受着極大的痛楚。

他拉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吮,“寧可死,我都不願傷害你,我的君兒!”

“雲漓……”她嗓音嘶啞。

他聽得心像被刀剜,想起她在他身下無助痛苦地承受,嬌甜的嗓音由痛苦變得啞得出不了聲。

慢慢地,更多暴虐她的行為躍入腦海。

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滴落。

“爹爹,你為什麽哭了?”楚小寶站在門口。

雲漓馬上拉過被子,将君無菲的身體裹得密不透風。君兒的身體是他的,就算是兒子也不能看!

“出去。”嗓音淡然,卻不怒自威。

“娘親怎麽了?”小寶問。方才震驚于一向沒什麽表情,天塌下來都似乎不會在意的爹爹居然掉眼淚,他沒看清床上是什麽情景。

“她會沒事。”是保證,是堅定,也是自我安慰。

“我想看娘親……”小寶不死心。

“我說了,她會沒事。”雲漓冷森地掃了楚小寶一眼,目光邪魅詭異,小寶不由瑟瑟發抖。

爹爹似乎變了一個人,變得像……真正的爹爹?

真爹爹戴着面具,冷酷得不得了,會是清雅若仙的繼父嗎?

小寶頭一次疑惑了。

能為娘親掉眼淚,不管什麽事,小寶都相信爹爹不會傷害娘親。小寶默默地退了出去。

雲漓讓下人送來最好的金創藥,親自為君無菲上藥。

沾着膏藥的手撫過她滿是傷痕的嬌軀,手顫抖着,臉上是滿滿的愧疚。

像是在撫觸一件極其昂貴的珍寶,他的動作是那麽的小心翼翼,加倍呵疼。

上了藥,又從櫃子裏拿了身幹淨的衣裳為她穿好,他就坐在床邊,握着她的手,癡癡盯着她絕色的容顏,清越的瞳眸中滿是愛意,靜靜守候。

黑衣人來回報君無菲這兩天發生的事,雲漓面無表情地聽着,越聽越內疚。

擺了擺手,黑衣人退下。

雲漓的視線一直沒離開她的臉龐,心疼極了。她連平時與他圓房都不願,這次卻為了救他,差點被虐死。

她在與他纏綿前叫了三個妓女服侍他,是不願意用身子救他的吧?

他把那三個妓女趕走了,她不忍見他死,才被迫相救?

想到這個可能,他的心狠狠地悶痛,早知道就碰那三個女的……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又搖首。他不想碰別的女人,盡管傷害了她,還是只想要她的身體。

昏睡了兩天,君無菲醒了。

睜開眼,望着粉紅的床帳頂部,體會着手被大掌包裹的溫暖,微側首,望進雲漓擔憂的眸子。

他的眼中布滿疲憊的血絲,整個人憔悴不堪,下腭處冒起了胡渣,臉色蒼白之極,顯然好幾天沒睡好了。

“你醒了!”雲漓面色閃過驚喜。

“嗯……”她輕咛一聲,想起身,他趕緊将她扶坐起。

身上還是很痛,不過是那種隐隐作痛,在能承受的範圍。她的目光落在他臉上,“雖然很憔悴,看起來又老了幾歲,不過,這樣比較像人。”

“君兒若是喜歡,我天天這樣。”他馬上承諾。

她搖頭,“傻瓜,我當然希望你健康精神好。你這樣,我會心疼。”

他心頭一喜,“真的?”

“騙你做什麽。”

“我信。”

“我睡了幾天了。”

“兩天。”

她伸手摸着他絕俊的面龐,“看你的樣子,是守了我兩天沒睡?”

“是哦。”回話的是楚小寶。小寶走入房裏,身後的兩名下人端來了梳洗的水與吃的食物,“爹爹守在娘親的床邊,不止不眠不休,東西也沒吃,水也沒喝。小寶勸他,他也不聽。娘親要是再不醒,我怕你沒事,爹爹反而倒下了。”

君無菲眼裏滿是心疼,反握住被雲漓握着的手,“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他喜歡她現在的目光,像是很愛他。

她起身,腳落地,腿間太過酸痛,差點站不穩,他幹脆将她打橫抱起,“君兒要做什麽,我來幫你。”

“梳洗,然後跟你一塊吃飯。”

“好。”他坐于桌前,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楚小寶擰了毛巾,遞給君無菲,“娘親,先擦把臉。”

君無菲洗完臉,想将帕子丢回水裏,卻被雲漓率先接過也擦起臉。

用她用過的帕子?她覺得沒什麽,只是當着兒子的面,不太好意思。

小寶命人将飯菜端到桌子上,說道,“飯菜是二個人的份,爹娘慢用,兒子告退了。”說罷帶着下人離開。

房裏只剩君無菲與雲漓二人,雲漓為她盛飯夾菜,她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抱着吃不方便。”

“可是……我想抱着你。”難得的,他說出自己的想法。

“雲漓乖,等你吃完了飯,再好好睡覺,你想怎麽抱,就怎麽抱。”一副對待小孩子的語氣。

他怎麽覺得她拿自己當小寶對待,但是好幸福,有一種甜滋滋的感覺劃過平靜的心田。她的意思是,他可以跟她做夫妻間的事?

想問明白,又怕唐突了,動了動唇,終是什麽也沒說。

君無菲覺得他有話想說,又沒說。總覺得與雲漓這樣下去不行,有想法也不說出來。

看來得坦誠布公跟他談一次。

但是,不是現在。先等他吃飯睡覺,醒了再說。

看他現在疲憊的樣子,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太心疼。

關上房門,君無菲走到院子裏,在小亭裏等候的小寶朝她跑過來,“娘親。”

“小寶這幾天乖不乖?”她伸手摸着他的腦袋,比了下他的身高,“兒子又長高一點了。”

“小寶很乖。”小寶說,“這些天練武的時間減少了,多數在管理雲王府的生意。”

“嗯。”

“爺爺說颠覆朝廷的日子近了。”

無菲還是點頭。

楚小寶擡首,看着娘親美麗的臉,“娘親的精神挺好。前幾天發生了什麽事?”

“就是身體不舒服。現在沒事了。”

“那就好。”小寶說道,“娘親可得好好照顧自己,不然,爹爹會心疼死。小寶也會心疼的。”

君無菲點頭,“小寶也要照顧好自己。”

“兒子會的。”小寶精致絕倫的小臉浮起憂慮。

無菲俯下身,伸手輕撫着他的小臉,“兒子有心事?”

“娘親,兒子想問……”

“有什麽話,直接問就行,對于娘親,別藏在心裏。對別人,要懂得說該說的話。”

“是。”小寶點頭,疑惑地說,“玄溟爹爹與雲漓爹爹是同一個人嗎?”

她怔了下,“為什麽這麽說。”連小寶也看出來了?

“兒子有時候覺得兩個爹爹很像。”

“這個問題,等你爹爹睡醒了,我找他核實了,再回答你。”她說,“因為現在,我也不知道。”不能再等雲漓主動向她說明了。等了這麽久,怕是繼續等下去,還會是老樣子。

“好的。”小寶颔首,“希望是同一個人。”

其實,連她也這麽希望。畢竟,雲漓就是對小寶再好,如果小寶不是他親生的,總歸有點遺憾。她仔細地瞧着兒子稚氣的臉,“以前小寶都不會在意這個問題,現在為什麽這麽說。”

“爺爺與爹爹對小寶太好了。”小寶說,“若是小寶是他們的親孫親兒,一切才顯得理所當然。”

“是啊。”她微笑,“不過,就算不是,小寶也無須介意。因為你永遠是娘親最愛的兒子。娘親的丈夫,必需是與娘親一樣疼愛小寶的人。”

“小寶明白了。”楚小寶懂事地點頭,想起什麽,又說道,“娘親,你知道不?今天早上在一間民宅發現了十一公主楚曼雅的屍首,在她旁邊的還有一具男屍,經查,那男屍生前是大皇子楚辄的護衛楊飛。驗屍官查驗到兩人死了四天了,屍體已開始腐爛。是民宅的房主上門收租時發現的,通知了官府。”

楚曼雅也中了淫毒,這麽說來,那晚她就死了。君無菲點頭,“楚曼雅與楚辄的護衛一起死的,楚昱一定會咬住這點大作文章。”

“娘親英明。”小寶又道,“兩人死亡現場淩亂,公主躺在地上,衣衫不整,手裏握刀正刺楊飛。公主的屍身下體與身上都損傷嚴重,生前肯定被暴力侵害。負責辦此案的官員認定是楊飛奸殺曼雅公主,公主反抗時,将楊飛殺死。”

“內幕呢?”

“娘親猜猜。”

“護衛楊飛是自殺的?”如果沒估計錯,四天前的夜晚帶楚曼雅走的那太監就是楊飛。

“娘親真神,兒子佩服。”小寶說,“兒子查到的內幕是楊飛生前受大皇子楚辄之命裝扮成太監侍候在公主旁側。曼雅公主與楊飛日久生情通奸。而非奸殺,因為楚曼雅身上的傷經比對,都是她自己弄的。然後不知名原因,楊飛殺了曼雅公主再自殺。而且在楊飛死前,還将公主好好打扮了一番,自己也衣着整潔,連房子都收拾幹淨了。可惜,一切都被抹去,整潔的現場被重新搞得淩亂。原本躺在床上的兩具屍體也被擺成互殺的姿勢。這一切都被推到大皇子楚辄身上,認定楊飛奸殺公主是楚辄主謀。幕後操縱這一切的,是太子楚昱。”

“哦。符合楚昱的作風。”她覺得,“這才像楚昱,陰險惡毒,肯定會利用這個機會拔掉楚辄這個眼中釘。”

“這麽壞的太子是娘親的故人,娘親當年是不是喜歡他?”

“當年娘親瞎了眼。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大皇子楚辄現在已經在大牢裏了。”小寶說,“娘親以後可得擦亮眼睛。”

“放心。”君無菲點頭,“娘親不是傻子,不是把楚昱甩了麽。他大婚之日想陷害我,反而中了我的計中計。現在他成了全天下的笑柄,我也算出了口惡氣。所以,兒子,哪怕再有感情,也要懂得保護自己,報複敵人。”

小寶虛心地道,“兒子謹聽娘親教誨。”

“估計過不了多久,大皇子楚辄就會暴斃在大牢裏,不會有機會出來了。”

“兒子也這麽覺得。”

一名下人走過來,朝君無菲與小寶行禮,“世子妃、小世子。”

“什麽事?”無菲問。

“太子楚昱要見您。”

“不是說過,只要是楚昱來,直接回絕。”

“太子讓小的給您帶一張字條。”遞上字條。

君無菲攤開一看,上頭寫着:雲漓有另一層身份,你絕對會震驚。

已猜到楚昱要說的是什麽。

想側面證實一下。于是,說道,“太子人呢?”

“在正廳。”

君無菲将字條給了小寶,自己朝正廳而去,見廳裏,楚昱悠閑地站着,着一襲黃色金絲線繡蟒紋太子專用錦袍,金冠結頂,兩條絲帶自金冠左右均勻垂下到肩的位置,同色的錦紋腰帶配着一枚昂貴的玉扣,華貴而又內斂。

他的五官非常的英俊,整個人散發着一種相當溫和儒雅的氣質,手持折扇,又覺十分的潇灑。

毫無疑問,楚昱的外表是相當出色的。對她來說,也沒什麽。

他同樣望着她,眉似遠山抹黛,五官精致絕倫,眼如秋波,氣質超凡脫俗,像九天玄女下凡,美得讓人只消一眼,便終身難忘。

她穿着一襲淺綠色的羅裙,配清透綠紗,一半發髻高绾,多數披散在肩後,一根發釵插在發間,吊着精美的釵钿,風姿綽約,高貴清雅得讓人不敢亵渎。

越是看她,越是着迷。

多少個日日夜夜都思念着她,根本無法忘懷。

“小晗。”他啓唇。

她淡然說,“小晗早就死了。現在活着的是君無菲。”

“你是小晗。我的小晗。”依舊固執地說,毫不掩飾,也不在意廳裏還有別的下人。

“請太子殿下放尊重。”君無菲面色冷淡,“我早就是雲漓的妃子。今生不可能屬于別人,唯有他。說正事吧。”

楚昱掃了眼廳中的下人,君無菲明白他的意思,擺有擺手,所有的下人退下,只餘她與楚昱。

楚昱上前一步,“小晗,我想你。”

她目光裏盈起冷凝,似乎他敢再走一步,她就不客氣。

明白她不止醫術過人,更能使毒于無形,他止了步,“就這麽恨我?我所犯下的錯,你已經報複回去了,現在全天下人都嘲笑我連個你一個女人都得不到,嘲笑我無能。還不夠?”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

“在世人面前,我是尊貴的太子,在你面前,我從來都以‘我’自稱。你難道不懂,在我心裏,你不同于一般女人,與我是平等的?”

雲漓在她面前也從來只自稱‘我’。可沒見雲漓拿這點跟她說什麽。她說,“不需要太子纡尊降貴。”

“雖然我娶了正妃彥可卿,可我一點不喜歡她。只免強碰過她一次。碰她也是不想她去彥丞相那多生事端。”楚昱一臉的認真,“我心裏除了你,沒有別的女人,如果你願意,等我登上皇位,我可以廢了彥可卿,封你為皇後。”

她譏诮地笑了,“我突然覺得很好笑。”

“理由?”

“看來,你從來不曾了解過我。”

“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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