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姚岸摸着門鎖,警惕蔣拿的動作,只要蔣拿再次鎖門,她就馬上把車門打開。

她見蔣拿面色冷峻,未提一絲嘴角,心頭有些發憷。蔣拿笑時瘆人,不笑時駭人,她受不住密閉空間裏源源不斷的壓迫感,惴惴不安開口:“我媽是一時糊塗,我回去會勸她的,你們只要負責原先答應的費用就行。”

蔣拿笑了笑,瞥她一眼:“你們家你做主?”

姚岸蹙了蹙眉,蔣拿又說:“營養費我會給足,但到不了三萬,分錢不均就去找你姑姑。”

姚岸“嗯”了一聲,見蔣拿并未因此動怒,她轉頭問道:“你帶我去哪兒?”

蔣拿看向前方,“醫院。”他今天只是抽空出來,手頭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若不是姚母找來讨要賠償,他也不會忍不住去找姚岸。

車子駛進住院部後門的小山腳,姚岸剛要下車,蔣拿拽過她的肩阻道:“急什麽。”

他奪過姚岸的小包,翻出手機看了看,挑眉笑問:“哪兒壞了?砸了它重新買一部吧!”

姚岸一愣,幹巴巴道:“有時候信號不好。”

蔣拿撐着姚岸的椅背,斂笑貼近:“那我以後不給你電話,直接上你家找你!”

姚岸心頭一慌,蔣拿又說:“要麽乖乖接電話,要麽我就每次都上你家。”

姚岸緊擰着眉微微撇頭,不甘不願的應了一句,躲着蔣拿越來越近的呼吸,目光搜尋車外,随時準備呼救。

蔣拿掐住她的雙頰,将姚岸的視線強行拉回。姚岸悶叫一聲,才剛瞧清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立刻就被蔣拿嘬了一口。

她擡手抵着他的胸口,再次撇頭躲閃,低喊着“走開”,頰上吃痛。

蔣拿稍稍用力,尋着姚岸的唇輕輕含住,一邊勾勒一邊低語:“走哪兒去,這是我的車。”

姚岸努力阖緊雙唇,無奈被蔣拿脅迫着怎樣都阖不住。舌尖已沿着縫隙緩緩挑弄,姚岸使勁兒推他,急急喊道:“我對你沒興趣!”聲音含含糊糊,卻也能聽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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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拿動作一滞,擡起身盯着姚岸。

姚岸惱羞成怒,咬牙說:“我對你沒興趣,你沒權強迫我!”

蔣拿嗤笑,撫上她的額頭,将垂挂下來的發絲重重捋到後面,又按着她的額将她扣壓下來,沉聲道:“老子對你有興趣就行了!”他逼近幾分,“在我對你沒興趣前,你可以試試看我有沒有權利強迫你!”說着,他再次掐住姚岸的雙頰,狠狠覆了下去。

姚岸悶哼一聲,努力躲着在自己嘴中肆意掃蕩的大舌。她抵着蔣拿的胸口又推又捶,喉中不斷悶叫,每一個毛孔都在抗拒。

蔣拿享受着她的“親密”捶打,饑渴品嘗她的誘人小嘴。耳邊是她弱小的反抗聲,細細軟軟猶如羽毛掠撫。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他難得的舒心時光,蔣拿皺了皺眉,退出舌去掏手機。

姚岸雙目赤紅,狠狠盯着蔣拿,千刀萬剮都不夠洩憤。蔣拿看她一眼,箍住她的雙腕不讓她逃。

接起電話聽了幾句,蔣拿面色微變,“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他松開手,率先下車,匆匆撂話:“過兩天再找你!”

姚岸怒火中,朝吉普車狠狠踹了幾腳,拿出自行車才走。

蔣拿匆匆趕到重症監護室門口,陳立一臉頹敗,枯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語。

蔣拿拍了拍他的肩:“你爸會沒事的。”

陳立恍若失魂,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半響才啞聲開口:“你們之前,是不是去過南江?小許的傷是在南江弄上的?”

蔣拿頓了頓,才道:“嗯,你爸讓我們去砸了一個場子,先前品汁的合夥人突然撤資,你爸迫不得已賣了兩條生産線出去才能攏回錢,他氣不過,就去報複了一下。”

陳立苦笑:“所以現在,是不是那個合夥人報複回來了?”

“有可能。”蔣拿坐到一邊,嘆氣說,“你可別倒下,要是你爸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公司裏的事情還要你來處理。”

陳敏發只有陳立這一個獨子,無論能否挺過這一關,百年後總是要陳立繼承家業的。

民警在開發區內盤查了兩天,目擊者的證詞不依,肇事轎車的顏色和車型有多種說法,附近又沒有監控,他們難以取證。

公司裏制服民警進進出出,閑時便少不了話題,也有不少人擔憂沒有陳敏發主持,企業如何經營。

這一問題在第三日得到了答案,陳立臨時上陣,一旁立着身着西裝的蔣拿,中規中矩站在左首的位置,不茍言笑,厲眸掃過會議室內一幹高層,與平日判若兩人。

姚岸不可思議,她将研發室的文件遞給經理,小心翼翼繞行出去,蔣拿對她視而不見。

返回樓上,同事們擠到她身邊問長問短:“聽說小老板很年輕很帥?”

又有人說:“他們說還是蔣老板更俊一點兒,不過一個醫生,一個撈偏門的,相比之下還是小老板勝出!”

姚岸強顏歡笑:“也就那樣,你們一會兒算準散會時間,下去看看不就行了。”

她開始擔憂,又想總歸避無可避,在醫院也總有碰頭的機會,如今除了盡量避開那些蔣拿經常會去的地方,再無它策。

沈綸立在辦公室窗口,遠處一行人從主樓裏走出,個個西裝筆挺,不一會兒就駕車離去,樓前的停車場一時空蕩。

電話裏的聲音還在繼續:“跟他一起服刑的幾個人,看過照片後說沒錯,蔣楠是傷人進去的,出來後收斂了很多,他媽在他放出來沒多久的時候就死了,蔣楠後來到處結識人做生意,慢慢的就把生意做到了這裏。”

沈綸挑挑眉:“可信?”

那人猶豫道:“應該可信吧,不過就是一個想賺錢想瘋了的人。”

沈綸一笑:“我每個月就那麽幾車飲料,他跑這個長途能賺多少?”

那人啞然,又思忖道:“難道……”

主樓裏又走出一人,捧着紙箱往廠房走去,馬尾辮随着腳步晃悠,節奏舒緩,帶着夏日的明媚活力。沈綸打斷他,“我心裏有數。”

他挂斷電話,拎起外套走出辦公室。

姚岸将紙箱裏的東西交給了工人,車間裏水汽騰騰,她被幾個阿姨拉住,問東問西打聽起了小老板的事情。

姚岸失笑:“我哪裏知道這個,不過小老板确實長得不錯,你們家要是有女兒,可以把她介紹過來。”

那幾人哄笑,又有人問:“聽說那個蔣老板也進來了,他也懂這個?不是跑運輸嗎?”

姚岸嘴角一僵,答不上話。後頭有人出聲:“在聊什麽?”

阿姨們招呼道:“沈老板!”

姚岸轉頭看去,颔首道:“沈總。”

沈綸點點頭,笑問:“還在這裏幫忙?”

姚岸笑道:“不是,行政人員都不用呆這兒了,人事部已經招到了新員工,我剛才拿點兒東西下來。”

“那要回去了?一起走吧。”沈綸邁步朝門口走去,姚岸趕緊跟上。

屋外熾陽淺燃,鼻尖總有淡淡的焦味,酷熱不過被催趕了幾日,又在不知不覺中偷偷溜回,一絲絲的滲入空氣。

沈綸問道:“天氣這麽熱,你們還在小學門口擺攤?”

姚岸搖搖頭:“現在補習都結束了,再過半個月他們開學後我們再去那兒,最近我們都去小河公園。”

沈綸回憶片刻,“就是街背後的那條路?”

姚岸笑道:“對,我們鎮上就那一個公園,說是公園,其實更像人行道。”

沈綸笑了笑,又與她随意聊了些其他的,行至主樓門前他突然說:“有空請你吃飯吧。”

姚岸一愣,只當他在客氣,便順勢應下了。

下班後她買菜回家,才進門就發現氣氛不對。

姚母悶聲不響的坐在沙發上,姚燕瑾在餐桌旁正襟危坐,見到姚岸後也不敢開口。

姚岸奇怪道:“怎麽了?”

姚母起身走來,接過姚岸手中的菜步去廚房,淡淡開口:“你姐把殘疾證取出來了。”

姚岸怔了怔,訝異道:“什麽?”

姚母放下菜出來,有氣無力:“我還當你姐這幾天懂事了,一回頭才知道她居然鬧到了工廠,取了殘疾證。”

姚燕瑾趕緊争辯:“那裏工資太低了,我想換個廠,有些人能有五百呢!”

姚岸深深吸氣,語重心長:“姐,你從來不去工廠做事,他們已經是白給你工資了,這還是看在我們家裏困難。你去哪裏找這麽好的工廠,五百?”她比了比手,“哪家工廠這麽好,我跟你一起去。”

姚燕瑾忙道:“有的,他說泸川有很多工廠都給這個工資,我們這兒是最少的。”

姚岸一愣:“誰說的?”

姚燕瑾還未答話,姚母已怒氣沖沖開口:“還能是哪個他,隔壁的已經跟我說了,前段時間好幾次看到燕燕和一個老男人從舞廳裏出來,除了那老男人,還能是誰!”

紙總包不住火,姚岸尚在猶豫是否該告知父母實情,姚母卻已從旁人的口中得知了細節。

那頭蔣拿正和陳立商量公事,別墅裏靜悄悄的,只有鐘點工在清掃。

陳立收拾了一些清潔用品,打算一會兒帶去醫院,門口有人按鈴,鐘點工急匆匆跑去開門。

兩人轉頭看去,門口赫然立着幾個男人,為首那人說:“我們是南江公安的,想問一點兒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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