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班時間,人來人往,大家頻頻側頭,竊竊私語幾句又遠遠繞行。眼前的狀況像是情侶間的打鬧,誰也不願英雄救美,惹禍上身,畢竟蔣拿的身份又另賦了一層。

姚岸踢着腿胡亂喊,馬尾辮倒垂擋目,她盯着蔣拿的腳後跟,黑色的皮鞋塗着一層淡灰,每一步都跨得極大,落地沉穩有力,寸寸規勻,仿佛篤定一切,誰也無法撼動。

姚岸卯足了勁兒捶打:“你放我下來,救命!”

蔣拿緊箍着她的腿窩,面無表情的将她扔進了車後座,司機惶惶的轉身,蔣拿瞥他一眼,他又受驚般縮了回去。

姚岸頭暈目眩,發絲散亂。皮圈險險的松了環,束在裏頭的長發不聽話的亂了秩序,光潔的額頭上遮了幾撮,因倒垂缺氧而染紅的雙頰透着粉白,嬌豔欲滴。

她拉着門把向司機求救:“你開開門!”聲音顫抖,已然驚慌失措。

司機識得姚岸的身份,前幾日才送過他二人去餐館,他看了眼後視鏡,發動車子小心翼翼問:“蔣老板,去哪裏?”

姚岸見司機無動于衷,撲向駕駛座拍了幾下:“師傅,你放我下車,他不是好人,師傅!”

蔣拿冷眼旁觀,枕臂墊在腦後,漫不經心說:“回李山。”

司機将後視鏡掰到看不見後座的角度,啓步往前,盡力隐形自己。

姚岸又狠拍了幾下,見得不到絲毫回應,她終于氣餒,咬牙倒向了椅背。

蔣拿這才有了動作,捏指緩緩扯落姚岸的皮圈,黑絲柔順披肩,姚岸立刻甩頭貼緊車門。

“雙休日過得怎麽樣?”蔣拿悠悠問。

姚岸一愣,做賊心虛的瞟了一眼,并不答話,只說:“我不去李山。”

蔣拿笑了笑,貼緊她低低道:“我什麽時候由過你了?”他輕輕撚起姚岸的下巴,四目相對,另一只手沿額捋發,遮頰的黑絲回了位置,剪水雙瞳再無遮擋。“雙休日累不累?”

姚岸緊張的咽了咽喉,此刻她終于确定蔣拿已經知情,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神通廣大的探得她的動作,但事實如此,她難以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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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拿見她不吭聲,拇指搓了搓她有些幹裂的嘴唇,冷冷一笑:“看來你真沒把我的話聽進去,我蔣拿你也敢耍?”

今日一大早,貨運公司便迎來了各路機構,平日私下的勾當再也上不得臺面,媒體的力量有時勝過任何政府強壓,為今之計他們只能偃旗息鼓,老實的跑運輸,暫避風頭。

蔣拿盯着這張漂亮的小臉蛋兒,恨得牙癢癢。

半小時後回到貨運公司,蔣拿将姚岸拽下車。道路滿是泥沙,姚岸做着無用的掙紮,在棕黃的泥地上留了一路的痕跡,蔣拿緊箍着她的雙腕,發狠的往裏拖去,對她的徒勞叫喊充耳不聞。

樓下大廳支了張小桌煮火鍋,光膀的壯漢們圍成一團,汗流浃背狼吞虎咽。有人嚼着一片沾着血絲的牛肉,舉筷高喊:“拿哥!”

衆人紛紛轉頭,湯水食物嗆在喉間,赤紅着臉招呼:“拿哥!”好奇的視線卻緊盯着被蔣拿拖拽的小姑娘,白花花的大腿勝過在鍋裏沸滾的鹌鹑蛋,拖曳間露了一小段蠻腰,白皙纖細,引人生津。

一路拖行至二樓,蔣拿踢開一道門将她甩了進去。姚岸踉跄着跌倒在地,手肘立刻抵扶,膝蓋處傳來刺痛,她倒吸了一口氣,咬牙撐地想要起來。

蔣拿蹙了蹙眉,彎身扶住她的腰,輕輕松松将她舉了起來,姚岸又是一聲尖叫,下一瞬便被扔到了沙發上。

蔣拿随即蹲在一邊,手臂壓制着她掙紮想起的身子,冷冷道:“像素挺高的,拍的不錯。”

姚岸趴俯着擡頭,沙發扶手的縫隙裏插着一張彩色圖片,還有一些胡亂的散在軟墊上,俨然就是她周六午時抓拍到的畫面。長長的車流延伸一路,數名痞子模樣的人又是舉本子又是收錢,連五官都拍得清清楚楚。

姚岸被蔣拿強行抓到了這裏,樓下坐着一群人高馬大的壯漢,貨運公司外頭又是荒無人煙,只有零星幾輛車子穿行而過,她求救無門,終于心驚膽顫的否認:“不是我拍的……”

蔣拿猛得将她翻身,挑眉俯下:“不是你?”

姚岸驚慌搖頭,抓着靠墊撐坐起來。蔣拿笑了笑:“可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是你拍的?”

姚岸一愣,又縮着腿往後挪,左膝蓋蹭破了皮,泛紅的傷口上印着一些灰塵,在藕嫩的腿間格外醒目。蔣拿一把箍住她的腿,俯唇往紅印上親了一口,擡眸低問:“怎麽擦開了?”

姚岸怵怵輕顫,“沒事……”才剛說完,溫熱的舌尖已覆了上去,姚岸瞠目,聲音戛然而止。

蔣拿細細舔舐,水漬立時沾上了傷口,灰塵轉眼消失,只留了脆弱的血紅。他邊吮邊說:“昨晚我這兒上電視了,你看了沒?”唇漸漸往大腿內側移去,滾燙的呼吸噴在皮膚上,驚得姚岸毛骨悚然。蔣拿又說:“我蔣拿最恨對不起我的人,敢暗地裏耍花招兒,我第二天就弄死他。”

他緩緩擡起頭,撫上姚岸留有吻痕的膝蓋,傾身說:“還有我這人沒什麽耐性,我喜歡這件兒,人家最好能上趕着送給我,等我哪天火氣上來了,別怪我把東西摔碎了!”他拍了拍姚岸的臉蛋兒,突然笑問,“晚飯想吃什麽,我讓他們叫外賣。”

姚岸見他迅速變臉,愈發駭恐不安,戰戰兢兢的說了聲“随便”。蔣拿斂了笑,撥通電話說了幾句,片刻便有人拎着塑料袋上樓,快餐盒裏菜品精致,花菇石雞、生爆鳝片、油爆蝦、黃豆焖豬蹄,各色葷菜散着濃郁香味,只有一道桂花糯米藕稍顯清爽。

蔣拿将食物攤上茶幾,夾起一片藕遞到姚岸嘴邊,面無表情說:“吃!”

姚岸怔了幾秒,張嘴咬了一小口,藕絲纖長,随着她的動作慢慢挂落,沿着她的下巴,沾到了她的脖頸。

蔣拿将剩下的那瓣藕塞進嘴裏,沉眸盯着姚岸脆弱的脖子,随着她喉間微弱的下咽動作,他也終于嚼盡。

樓下的火鍋已消滅幹淨,許周為拿着姚岸的小包進來,兄弟們問他:“哎,剛才拿哥帶回來一小妹妹,哪兒搶來的?夠水靈啊!”

又有人說:“就是那個姚家的,我見過!”

許周為笑道:“留口水了吧?我看拿哥對她喜歡的緊,你們可別亂來。”

幾人笑說了幾句,小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許周為拿出瞟了瞟,見到是姚母來電,他立刻掐斷,又以姚岸的口吻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樓上的飯菜仍冒着熱氣,蔣拿埋在姚岸的頸間又吮又舔,大掌已隔衣裹住了她的渾圓,不分輕重的抓捏。

姚岸咬着唇,眼中噙淚,拽着靠墊不讓自己倒下。

房門并未阖緊,樓下的喧鬧聲時不時的就能傳進,她甚至聽見有人喊:“這妹妹,嫩的能滴出汁兒來,胸上有料啊!”還有人哄笑:“你去吸一口嘗嘗味道啊,跟拿哥一人一邊兒!”

姚岸的眼角終于劃過一道水痕,牙齒一松,唇上已被她咬出了血絲。

蔣拿眸色一沉,終于緩緩擡頭,低低道:“能滴出汁兒來?”他冷笑一聲,睨見姚岸淚眼朦胧,蔣拿放開已被他抓了許久的渾圓,捧起姚岸的臉問,“哭什麽?是氣他們亂說,還是氣我摸你?”

姚岸恨恨得瞪着他,抿唇不語。

蔣拿低笑,嘬了她一口:“這麽甜的小姑娘,味道一定好,我怎麽舍得讓別人嘗你?”

姚岸終于忍不住開口:“我不該這麽做,你到底想怎麽樣?”

蔣拿斂笑,仍捧着她的臉,“不該做什麽?”

姚岸努力逼退眼淚,“不該對付你,不該拍照,不該找電視臺。”

蔣拿笑了笑,松開手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眸中卻無一絲笑意:“還有,你不該忘了自己的身份。”他重重揉了揉姚岸的腦袋,淡淡道,“在我還把你當成我女人的時候,你應該安分點兒,以為我喜歡你,就不會對你怎麽樣?”

姚岸往後蹭去,蔣拿又俯身說:“我就當你這次不懂事兒,再有下次,我就真讓你滴出汁兒來。”說罷,他撂下一句“把飯吃完”,轉身就走。

房門“嘭”的一聲重新阖上,姚岸立刻沖去拉開,蔣拿并未落鎖。她扒着門縫往外瞄,走廊上空空蕩蕩,樓梯口就在十步遠的地方,樓下人影憧憧,竟也能看清幾分。

她心跳如鼓,正猶豫着是否要不管不顧的沖出去,就聽樓下傳來一聲嚎叫,有人撞翻桌椅倒地。

火鍋殘骸散在水泥地上,油紅的一片立刻将地面染成了深灰。一名壯漢倒在滾燙的湯汁中,驚恐喊:“拿哥……”

邊上有人去扯蔣拿,蔣拿狠狠揮開,猛地将他也踢倒,灰撲撲的皮鞋踩在那人胸口。

四下再無人敢說話,瞠目看着面前突如其來的巨變。

蔣拿沉聲開口:“你讓我跟他一人一邊兒?”腳下用力撚踩,他發狠道,“我的女人,你們兩個也敢在背後狗吠?”

空曠的大廳裏寂靜無聲,夜色覆蓋薄沙,朦朦胧胧像是掩了灰,兩盞小燈一左一右的泛着幽光,蜘蛛網纏在牆角,緊鄰燈前撲火的飛蛾。

深黃的翅膀撲閃掙紮,在最耀眼的地方自投羅網。飛蛾終于熬不過炙烤,奄奄一息掉落下來,頹敗在倒地的兩人中間。蔣拿瞥去一眼,慢慢擡眸,沉沉的看向扶着欄杆,目瞪口呆的姚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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