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7)

木板上。兩人喘着氣看向突然坍塌的床鋪,半響才回神。蔣拿沙啞道:“沒事兒,我早就打算換床了。”說着,便不顧姚岸的掙紮,将她放躺到沙發上繼續動作。

晨光漸濃,熱氣再次覆來,随着驕陽的挪位愈來愈烈。

不遠處的小飯館開始升起炊煙,長途車輛停靠路邊,人聲漸漸喧嘩。

二樓的屋子終于打開房門,姚岸黑着臉,被蔣拿強摟着出來,大廳裏空空蕩蕩的沒有人,蔣拿奇怪嘀咕:“都跑哪兒去了,大中午的還不起床?”

姚岸沒好氣的推開他,邁步往樓下跑,無奈腿間疼痛,才走了兩步她便倒抽了氣。蔣拿悠哉游哉的又将她撈了回來,視而不見她的黑臉,徑自拖她上車。

李山鎮上的家具店新開半年,款式老舊,蔣拿晃了一圈,問姚岸意見,姚岸忍了半天,終于憋話:“你別問我!”

“怎麽能不問你!”蔣拿看向她,“能把床做塌的,也就我倆了,我力道大,萬一下次摔着你怎麽辦!”

姚岸血液上湧,滿臉通紅,氣急敗壞的輕斥:“你不要臉!”

蔣拿滿不在乎:“我要你,不要臉!”說着,便往裏頭走去,擇了幾個款式開始問價。

姚岸站在原地呆愣半響,說不出心裏頭什麽滋味兒,怪異的瞅着蔣拿高大的背影,眉頭緊緊蹙起。

買完床,蔣拿又帶着姚岸去鎮上吃飯。姚岸也确實餓了,不再同他鬧別扭,抓了筷子就開始吃。誰知才夾了幾道菜,盤子便一片狼藉,蔣拿一邊嚼咽一邊招來服務生,又點了兩葷兩素,這才對姚岸說:“昨兒一整天沒吃過東西,餓得慌!”

姚岸攪了攪米飯,終于問道:“那些人,後來怎麽樣了?”

蔣拿瞥她一眼:“女人少管事兒,吃飯!”

姚岸手上一頓,暗自翻了翻白眼。

她不知經過一夜該如何與蔣拿相處,蔣拿卻似乎不見任何尴尬,開着吉普車帶姚岸在李山鎮轉悠,介紹了幾家菜色地道的飯館,又沿着李山中路往回走。

兩米的新床已經送來,許周為和兄弟們指揮着送貨員将床擡上二樓,遠遠見到蔣拿牽着姚岸走來,他們偷笑兩聲,又神情自若的幹起了自個兒的事,仿佛全然不知二樓的滿地木頭是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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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将碎裂的木板床擡了出來,姚岸心虛得撇開視線,又聽蔣拿朝許周為喊:“哎,找人給我打掃一下屋子,還有,以後別沒事兒杵在這兒,都回後頭的樓裏去!”

姚岸聞言,立時漲紅了臉,對蔣拿昭然天下的話語咬牙切齒。

熬到傍晚,蔣拿仍是不放行,姚岸有些着急:“我真要回去了!”

蔣拿拍了拍新床,又坐下壓了壓,招姚岸過來:“來試試,看會不會不舒服。”

姚岸蹙眉:“蔣拿,你怎麽回事兒,我要回去!”

蔣拿這才回應:“回哪兒去,明天我陪你回家搬行李。”

姚岸一怔,蔣拿起身朝她走去,将她垂耳的頭發捋到後面,“現在你是我的人了,就老實的呆我這兒。”

姚岸撇開頭,“你開什麽玩笑,我真要回家了。”說着,她便站了起來。

蔣拿不悅:“你當我逗你玩兒的?”他扯住姚岸,“咱們現在的關系怎麽就開玩笑了?”

姚岸甩了甩胳膊,無奈道:“我有爸媽,還有姐姐,怎麽可能住你這兒,再說了——”她蹙眉遲疑,“我們……我們當初不是那樣說的,我們……”

蔣拿低笑一聲,掐着她的小臉晃了晃,“姚姚,你猶豫了,是不是喜歡我了,嗯?”他貼近姚岸,對着她的小嘴吹氣。

姚岸微向後仰,脫口否認:“你瞎說什麽!”

蔣拿也不逼她,逗了她幾句,他瞄了眼挂鐘,拿起車鑰匙往外走,姚岸趕緊跟上。

車子開至弄堂口,蔣拿攔住急着下車的姚岸:“我再給你點兒時間,你跟家裏頭說清楚,然後搬來我這兒。”

姚岸敷衍着點頭,又聽蔣拿說:“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叫人來接你。”說罷,他才開了車門放姚岸出去,目送她急匆匆的消失在路口。

返回貨運公司,蔣拿才打電話給楊光。楊光說道:“今天就一間會所出了點兒事,其他沒大礙。”

蔣拿擰了擰眉心,褪去在姚岸面前的惬意,疲憊說:“對不住了,昨天害你場子被砸。”

楊光笑道:“我跟老黑遲早得幹上,跟你沒關系。”頓了頓,他又說,“不過嫂子你得注意點兒,老黑的喉嚨被咬破了,現在還出不了聲,他不會這麽輕易就算了的。”

蔣拿這才有了笑臉,低念道:“那丫頭,也夠狠。”

那頭沈綸的司機終于從泸川返回,急急得找到沈綸。

龍泉山莊的照片已經洗出,沈綸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翻着彩照。翻到姚岸和他的合影時,他才停下動作,揀出照片近前端看。

精致的臉蛋兒似是無暇,一身淺色長裙襯托的她愈發窈窕。沈綸輕輕撫了撫她的面頰,聽司機道:“黑老大還在住院,他和南區那頭對上了。”

沈綸點點頭,漫不經心:“挺好的,看他有多少本事。”

司機又蹙眉說:“還有蔣老板,蔣拿……”他猶疑道,“他好像跟幾年前的白老大有關系。”

☆、39征奪戰

沈綸這才将視線投向司機,司機說道:“黑老大一夥兒被南區的砸了場子,這兩天一直在報複南區。我聽說很多年前整個地界都歸一個叫白老大的,現在南區的老大姓楊,以前就是白老大的手下,蔣老板跟他似乎是兄弟,我打聽了一陣,黑老大的一個手下說瞅着蔣老板有些面熟,但又不是很确定。”

沈綸挑了挑眉:“說。”

司機猶豫道:“白老大出事那陣兒,聽說是被一個親信出賣的,那親信後來被道上的人揪了出來,砍死了。”

沈綸蹙眉:“你不會是想說,這個被砍死的親信就是蔣拿?”

司機點點頭:“黑老大的手下在泸川混了七八年,當年也跟過白老大,他覺得那人面熟,不過以前他只是個小弟,見不着白老大的身邊人,只見過那親信幾次,到底是不是,還不一定。”

沈綸聞言,饒有興趣的笑了笑。

傍晚的弄堂喧鬧無比,母雞啄米“咯咯”奔足,幾戶人家敞着大門炒菜,兇巴巴的喊自家孩子回來吃飯,油煙濃濃彌漫。

姚岸坐在客廳裏看電視,姚燕瑾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她這兩日寡言少語,時常唉聲嘆氣。姚母雖然并未開口責怪她,但家中氣壓低靡,遲遲恢複不到過去的歡聲笑語。

姚岸振作精神,收拾石膏玩偶,扯着姚母和姚燕瑾一起去擺攤。

家中生意落下許多,姚母一直沒有心思,如今存款所剩無幾,她嘆了口氣,強顏歡笑随姚岸一同過去。

不一會兒攤位上便聚集了一圈熟客,關心的問她們為何這麽多天都沒來擺攤,還有小孩兒吵吵鬧鬧的争搶漂亮玩偶,姚母兩邊應酬,不知不覺便有了笑。姚燕瑾興高采烈,幹活兒麻利,又舉着一張紙幣偷偷問姚岸:“姚姚,這個是二十塊錢吧?我要怎麽找錢?”

姚岸喜道:“找給他一張十塊,一張五塊。”她翻了翻零錢盒,又說,“我們有三張五塊,也可以找這三張。”

姚燕瑾不解,拽着錢一動不動,姚岸心知自己有些急于求成,笑道:“我回家教你認錢,很好認的,你手機拍照也會,認錢這麽簡單的事情,一定也一學就會!”

姚燕瑾這才展顏,接過姚岸遞來的三張紙幣,交給蹲在一旁的小孩兒。

收攤回家算賬,姚岸将紙幣一張一張疊整齊,姚母在旁看了眼數目,眉開眼笑:“還成,攢兩年也能攢回點兒。”

姚燕瑾興致勃勃的将這堆紙幣捋到面前,口中自言自語,姚岸豎耳細聽,才知道她在做加法,不由得笑了笑。

三人輪流洗漱,姚岸揀出幹淨衣物走進浴室,褪去衣裳對鏡自照,看着身上斑斑的痕跡,臉上又燒了起來。強忍一天的酸痛終于不用藏藏掩掩,她無力的躺進浴缸,昏昏沉沉的漫入水中。

吹幹頭發後她又推着自行車出門,找了離家較遠的藥店買了事後藥,想了想,她又多買了一盒其他的。剛吞下事後藥就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路邊,沈綸摁下車窗笑看她:“這麽晚還在外面?”

姚岸一愣,藥丸卡在了喉中,她咳了幾聲才緩過氣兒,漲紅着臉說:“我就回家了,沈總也這麽晚?”

沈綸走下轎車,立到她面前:“一直忙到現在,剛打算去吃點兒東西,一起去?”

姚岸握着車把,笑道:“不了,我要趕回家了。”

說着,她便踢起自行車撐架,沈綸突然覆上她的手,微微用力便固住了車頭。

“最近每次找你,你都找借口推了,怎麽了?”沈綸盯着她,“我沒做錯什麽事吧?”

姚岸抽了抽手,無奈沈綸絲毫不動,她幹巴巴道:“沈總,我是真有事兒,而且我們……你是上司。”

沈綸輕笑,轉覆為握。掌中的小手似是浸了涼水,又溫又軟,只是此刻有些僵硬,在努力的往外抽。沈綸用力捏了捏:“星期六的照片洗出來了,我放在了辦公室,周一上班再給你。”他凝着姚岸,又說,“下次你總會有空,我再約你。回去好好休息,別讓我擔心。”說罷,他才松手。

姚岸忙不疊的跨上自行車,捏了捏車把笑道:“多謝沈總關心。”話語客氣疏遠,未待沈綸再開口,她便急急的沖進了夜幕。

沈綸盯着姚岸消失,沉着臉返回轎車,問司機:“她沒被老黑欺負?”

司機愣了愣:“沒有啊,那天我打電話告訴你之後,沒一會兒蔣老板他們就沖進來了。”

沈綸沉眸看向路邊的垃圾箱,一旁的地上躺着未扔進去的藥盒。

第二天蔣拿派許周為來接姚岸,姚岸才收攤回家,晚飯做了一半,她捂着手機阖上廚房門,說道:“今天不去了,禮拜六生意很鬧,我要幫忙。”

蔣拿直接道:“那我找人去幫你媽,找兩個換你一個,你過來!”

姚岸蹙了蹙眉,莫名想到昨日的畫面,她紅着臉拒絕:“怎麽可能讓你的人來幫忙,我真不去,我很忙!”

蔣拿頓了頓,突然問道:“是不是下面還痛?”

姚岸臉上立時着火,羞憤道:“你在說什麽!”

蔣拿低低一笑:“那是我不好,沒顧慮到你,允許你休息一晚。”他放低聲音,“明天應該可以了吧,我已經把房間收拾幹淨了,新床牢的很,那群小子也被我趕到了後頭。”

姚岸再也聽不下去,氣急敗壞的狠狠挂斷電話,她捂了捂臉想要撞牆,心跳蹿出了喉。

路燈盞盞開啓,姚岸照例在固定的位置擺攤,周六晚上人流湧動,小河公園裏擺了兩個燒烤攤,孩子們一手抓着流油的烤串,一手擺弄石膏玩偶,姚岸牢牢緊盯,一有狀況便馬上擡起油膩膩的小手,搶救石膏不遭禍害。

孩子家長在旁還價:“都是老顧客了,這個便宜點嘛,你們成本一兩塊就足夠了吧,十塊錢太貴了!”

姚岸說得口幹舌燥,笑道:“真不行,大姐,這個是新款,我們光買模型就很貴了。”

家長撇了撇嘴,不屑道:“這種能值幾個錢,我又不是不知道,我……”

她還沒說完,旁邊突然走近一個男人,橫眉冷眼:“要買就買,不買就滾!”說着,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石膏玩偶,喊道,“我要了,多少錢!”

姚岸蹙眉看了看許周為,又擡頭看向候在一旁的另外兩個壯漢,幹幹的報了價錢。待那家長扯着孩子走了,許周為才小聲道:“嫂子,我們陪你擺攤!”

姚岸側眼看向姚母,見她并未注意這頭,姚岸不悅道:“你們跑這裏來幹什麽,別呆這兒!”

許周為笑道:“這大晚上的多不安全,拿哥不放心你,他說了,要麽你住到他那兒去,要麽咱們就每天陪着你,安全第一!”

姚岸氣沖沖道:“你給我走開,別呆這兒!”

許周為聽話起身,姚岸不意他如此老實,才松了口氣,便見他往一旁的燒烤攤走去,叫了兩罐啤酒坐了下來,視線緊盯這頭,時不時的朝姚岸咧嘴嬉笑。

姚岸提心吊膽的熬到收攤,立刻将石膏收拾妥當,挽着姚母便回家。誰知許周為三人緊随其後,說說笑笑的跟到了弄堂口,姚母有所察覺,加快步伐對姚岸說:“後面是不是有人跟着?快走!”

走進弄堂,家家戶戶都點着燈,後頭的三人止了步,姚母怯怯的轉頭看去,叮囑姚岸:“以後你晚上別太晚回來,剛才後面一定有人跟着,你要留個心眼兒!”

姚岸連連點頭。

可第二天下午又出現了相同的狀況,白日裏沒有燒烤攤,許周為便頂着大太陽坐到了一旁的石椅上,太陽越來越烈,他又挪了位置,跑到了石膏小攤旁,嬉皮笑臉的沖姚岸吹了聲口哨。

姚燕瑾昨晚肚子痛沒來幫忙,今天蒼白着臉,強撐着不适非要過來,姚岸哄她在旁休息,姚燕瑾嘀嘀咕咕,瞥見許周為後愣了愣,奇怪道:“那個人不是上次幫我們的那個?”

姚岸一愣,趕緊道:“你別跟爸媽說!”

姚燕瑾點點頭:“我知道的,我什麽都不會說,你快做生意!”

傍晚收攤回家,姚岸找了借口出門,板着臉坐到了許周為的車裏。許周為舒了口氣:“總算能回去吹空調了!”

他将車中冷氣開到最大,疾馳駛往李山中路。

到達貨運公司,姚岸連打兩個噴嚏,搓着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随許周為往樓裏走去,才走到門口許周為就止了步,拽着門把說:“我們兄弟都在外頭尋樂子,嫂子,有需要直接叫我啊!”說着,便将大門阖上了。

姚岸下意識的去拉門,蔣拿從廚房出來,直接從後摟住她,搓了搓她的胳膊不悅道:“你病了?怎麽這麽冰?”

姚岸撤回手,順勢打了個噴嚏,點頭說:“有點兒感冒。”她看向蔣拿,又說,“你別讓許周為再來騷擾我家!”

蔣拿不理會她,擎着她的下巴,大掌往她額頭探去,又以唇試溫,觸了觸她的額,姚岸別扭得撇開頭,聽蔣拿道:“沒發燒。”

蔣拿拽着姚岸往樓上走去,這才說道:“你搬來我這兒不就成了,你當我閑得慌,這麽喜歡找人看着你?”

姚岸憋話:“你幹嘛要看着我?”

蔣拿似笑非笑:“我怕你紅杏出牆!”

姚岸噎語,甩開他的手:“你不能這樣,我怎麽可能搬到你這兒,我們的關系還沒到那種地步,你把我當什麽人?”

蔣拿挑了挑眉:“我們什麽關系?”

姚岸愣了愣,蔣拿貼近她,又問:“那我們到什麽地步了,你就能搬來我這兒?”

姚岸張了張嘴,臉上漸紅,蔣拿低笑,将她抱進懷中,“嘴巴硬,比驢還倔,我看你倔到什麽時候!”說着,便俯頭去親她。

姚岸蹙眉抿唇,抵着他的胸口躲了幾下,蔣拿幹脆掰住她的腦袋,将她往辦公桌推去,兩人你追我跑似的,不一會兒姚岸便被制住,被蔣拿抱坐到辦公椅上。

兩人氣喘籲籲,蔣拿食髓知味的又連啄幾口,才從抽屜裏拿出一串銀手鏈,往她腕上戴去:“我管你喜不喜歡,反正給你買了,上回我就買了,不過放在車裏回來就不見了,估計被那夥兒人拿去了。”

細鏈子戴上,蔣拿舉着她的手腕端看,問道:“喜不喜歡?”

姚岸瞥了一眼,輕輕點頭,挪了挪臀想要離開,蔣拿将她箍住,正色道:“泸川那邊兒還有點兒小麻煩,我怕有人來搗亂,許周為跟着你我放心點兒。”

姚岸一怔,稍一思索便明白過來,詫異道:“他們會報複?”

蔣拿往她唇上嘬了一口:“他們敢!”

說着,他又将姚岸往大床抱去。姚岸捶了捶他,慌慌張張踢腿下地,蔣拿将她往床上一抛,又趕緊覆下鎖住她,“我們試試這床!”

姚岸漲紅着臉往外躲,被蔣拿輕而易舉拽回。蔣拿從後頭箍着她的脖子,雙腿壓制着她,又尋着她的唇覆了上去。

姚岸低喊:“我感冒了!”

蔣拿“嗯”了一聲,含含糊糊道:“出點兒汗就好了,包治百病!”

姚岸欲哭無淚,被他壓着親了一陣,片刻便軟了下來。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起,蔣拿摟着姚岸往那側傾去,撈過手機看了眼號碼,他抱着姚岸靠坐起來,雙腿仍牽制着她,不讓她逃脫。

話筒音量調得有些大,姚岸漲紅着臉去拽胸前的大掌,聽見那頭說:“他跟李中貴說了,不過暫時還沒什麽動靜。”

蔣拿應了一聲,那頭又踟蹰道:“拿哥,我覺得這方法太冒險,以前那些人雖然跑的跑,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可還有不少人見過你。咱們找人故意說出這事兒,我怕到時候以前的兄弟會發現你。”

蔣拿笑了笑:“跟他利益無關的事兒,他不會捅出去,我就等着他來找我!”

那頭頓了頓:“成,不過我不沾這東西,只能幫你到這兒!”

蔣拿心中有數,又說了幾句才挂斷電話。

他見姚岸安安靜靜的靠在他懷裏,笑道:“怎麽了?”

姚岸拉了拉扯塌下來的袖子,擡眸問他:“你到底是誰?”她撐着床從蔣拿懷裏掙出,定定看着他,“現在,還不能告訴我第三個問題的答案?”

蔣拿斂了笑,不答反問:“知道以後又怎麽樣?”

姚岸抿了抿唇,半響才回答:“跟你在一起,或者不跟你在一起。”

蔣拿沉眸看她,低低道:“你還沒弄清狀況。”他拽住姚岸的胳膊,“你以為你有的選擇?”

姚岸被他強拖回來,蹙眉仰頭。蔣拿俯視片刻,又說:“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是了。”他将姚岸摟進懷中,繼續道,“不光不會害你,我還對你喜歡的緊,男人的事兒你別管,從現在開始,你只要乖乖聽我的話,呆在我身邊就成!”

☆、40征奪戰

姚岸無話可說,直直得瞪着蔣拿。

蔣拿默默看了她半響,才笑着掐了掐姚岸的臉蛋兒,架起她的胳肢窩,将她放下床,“再讓你休息一天,養好身子!”

可卻也不願放姚岸回去,硬是帶她去附近的小飯館吃飯。

蔣拿是熟客,剛進門就有老板娘迎上來,清了一張幹淨的位子給他們,又好奇的看向姚岸,笑道:“我這小地方還頭一次招待這麽水靈的姑娘。”

蔣拿箍了箍姚岸的肩膀,頗為得意:“我的!”

簡簡單單兩個字,聽在姚岸耳中,讓她心頭微顫。老板娘大笑着又贊了幾句,才拿着菜單回到廚房。

飯後蔣拿又壓着姚岸往回走,大馬路上車來車往,蔣拿緊箍着她,時不時的擡起她的下巴往她嘴上親去,光天化日動手動腳,臊得姚岸對他又推又打。蔣拿卻樂在其中,長笑一聲,扣住她的後腦勺硬覆了下去,幾秒後立刻撤離,将她又哄又拽的拖回。

臨山的那側馬路上,一輛藍色大貨急打了一個彎兒,車子“吱”的一聲才矯正方向,晃晃得重回直線。

姚岸姑姑撐着車門碎罵:“你腦袋混了?開車打瞌睡?”

姑父瞟了一眼後視鏡,見到那兩人愈行愈遠,這才松了口氣讪笑:“沒留神。”

姑姑沒好氣的瞪了瞪他,“我看你是之前在泸川被人打傻了,腦震蕩了!”視線轉向前方,她又說道,“哎,對了,咱們得給鄰居買點兒東西吧,那面包車被我們借了這麽多天,總要意思意思!”

姑父悻悻點頭,心思卻還惶惶的留在剛才無意瞥見的畫面中。

天黑時蔣拿才将姚岸送回,盯着她消失在弄堂口,他才重新駛離。

姚岸回到家中,将門口裝石膏玩偶的袋子拎進去,問道:“怎麽這麽早回來了?”

姚母從廚房端出西瓜,說道:“明天他們都要上學,今天晚上生意不怎麽樣,我看燕燕的肚子還是有點痛,幹脆就早點收攤。”

姚岸點點頭,洗了手出來吃西瓜。姚燕瑾将幾張數值相異的紙鈔攤在茶幾上,邊嚼西瓜邊讓姚岸教她認錢,相同的數目反複記了幾次,她才堪堪有了印象。

第二天回到品汁,同事們都關心的聚在姚岸身旁,姚岸幹笑道:“身體沒什麽事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同事擔憂道:“我看你是太拼了,之前下車間的時候就是,人家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也不知道偷個懶!現在還要在東樓那裏兼職,你身體哪裏吃的消。”

另一人問道:“對了,你東樓那裏還沒有辭職吧?”她小聲說,“上個禮拜,小陳總已經跟東樓那邊一起吃過飯了,就算我們以後是要合作的,關系也還是要撇清。”

姚岸應道:“我明白的,我再去找吳主任問問。”

中午姚岸來到東樓,吳主任正在辦公室裏忙活。

吳主任笑着招她近前:“小姚啊,你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們這邊的福利待遇并不比那頭差。”他從抽屜裏取出一疊考核表,又拿出公司這半年的計劃,“你看,大家工作分工明确,其實沒有表面上這麽累。我們是要将飲料做大的,過幾年還會找代言,前途一定不用說!”

姚岸敷衍着點頭,勉強看向那堆紙張,有些尴尬。吳主任還在勸說,姚岸擡了擡眸,無意瞄見桌上的日歷,十號的日期被圈了起來,邊上标注了“泸川”二字,姚岸蹙了蹙眉,對這兩個字變得極為敏感。

吳主任勸得口幹舌燥,見姚岸不為所動,又道:“哦對了,沈總說你來了就先上去一趟,你先過去吧,辭職的事待會兒再跟你說。”

姚岸無可奈何,只好又往樓上走去。

沈綸正在批閱文件,手邊是一疊彩色照片,見到姚岸出現,他将照片遞給她:“你看看,我們的合照。”

姚岸接過看了一眼,笑道:“謝謝沈總。”

沈綸起身繞過辦公桌,走近姚岸:“我前天晚上回去想了想,你對我有些疏遠了,并不是我的錯覺,是不是?”

姚岸一愣,又見沈綸笑道:“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什麽時候嗎?”

他定定注視姚岸,緩緩道:“我剛來中隽的那天,司機繞錯了路,車子開到了小學門口,你剛好站在那裏做生意。”他不自禁的拈起姚岸頰邊的碎發,姚岸立刻撇了撇頭,沈綸幹舉着手,又說,“那麽大的太陽,你滿頭大汗,可笑起來的樣子很漂亮。後來再遇見你,我其實已經記不清了,司機說起我才想到,你的樣子又一點一點印了出來,不過那并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姚岸不解的看向他,沈綸悠悠回憶:“我四年前剛來到南江市,去南大找我的一個長輩,走進實驗室的時候,你剛好在那裏打掃衛生,他們說你在利用課餘時間勤工儉學。”姚岸驚訝的張大了嘴,沈綸輕笑,“我也是前段時間剛剛想起來,你越看越面熟。”

姚岸對他實在毫無印象,忍不住好奇:“你找的那個長輩是誰?”

沈綸笑道:“徐英徐老師,她在進南大之前,是在濱州教書的,我們在濱州認識。”

姚岸一怔,顫了顫唇沒有吭聲,沈綸突然道:“其實我們四年前就該認識,姚姚——”他終于撚住了姚岸的碎發,低低道,“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疏遠我?我不想在還沒争取的時候,就失去了争取的機會。”

姚岸終于回神,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被撚着的碎發扯直了些,頭皮微痛,她皺了皺眉,擡手拽下沈綸手中的碎發,正色道:“沈總,抱歉,我對你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頓了頓,又說,“我已經向吳主任辭職了,晚一點就會把手頭上的工作交接。”

沈綸斂色不語,半響才又問:“那……我能追求你嗎?”

姚岸笑了笑:“沈總,您說笑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沈綸一愣:“男朋友?”

姚岸點點頭,“嗯,就是……蔣拿。”

窗外滲進幾縷微風,姚岸頰邊的碎發輕擺了兩下,又慢慢垂落。辦公室大門“吱呀”一聲,敞開的縫隙緩緩合攏。

門外走廊裏空無一人,光滑的瓷磚上只有陽光映射窗棱的痕跡,陰影處突然步出了一只黑色皮鞋,蒙着淺淺的灰塵,從大門外的牆邊走到了光線覆蓋的地面。

蔣拿側頭瞥了一眼遠處的窗戶,刺眼的光線咄咄逼人,今年的夏季格外漫長,丹桂飄香遲遲不見。可此刻他仿佛聞到了清甜的花香,好似他的女人在畔輕語。蔣拿低低一笑,眉眼間是驚詫弟兄們的愉悅表情。

姚岸在東樓這邊辦理了離職,順利交接,同事們依依不舍,與她相約有空出來聚會,姚岸笑着應下,最後回看了一眼大門緊阖的主任辦公室,她突然問道:“對了,吳主任平常都不怎麽呆在研發室,他在哪兒啊?”

同事聳聳肩:“誰知道啊,他就是一馬屁精,就算不上班也沒關系,跑到沈總面前叫兩聲就什麽事兒都不會有。”

姚岸讪笑一聲,這才告辭離去。

忙忙碌碌熬到下班,姚岸接到蔣拿電話,那頭說道:“待會兒一起吃飯。”

姚岸推辭:“不了,我一會兒有事兒。”

蔣拿不悅,姚岸只好交代:“我趁我姐姐他們工廠還沒下班,去那裏辦點事兒。”蔣拿這才作罷。

收拾了一下東西,姚岸拎着早晨帶到公司的禮品盒往姚燕瑾曾經挂靠的工廠走去。

員工們還在工作,姚岸尋到人事部,笑着走到人事大姐的座位旁:“我還怕趕不及你下班呢,大姐,我好久沒來看你了,這個買給你家小朋友!”

人事大姐擺了擺手,“哎喲,買這個幹嗎呀,你來看我不就好了!”

姚岸笑道:“那哪兒成啊,空手上門多沒面子。”她問了一陣人事大姐的境況,搬了椅子坐在一旁,許久後才突然說,“哎,就是你上次給我姐姐介紹的那個小夥子,我媽可喜歡了。”

人事大姐笑她:“我叫人家小夥子,你怎麽也跟着叫啊,人家可比你大好幾歲。”

姚岸笑了兩聲,這才說:“我是想,他們要是能一道工作,更能培養感情。不過我姐的性格我知道,她一定不喜歡在工廠裏工作,上次她拿回殘疾證,被我媽狠狠打了一頓呢,現在倒老實多了,也知道錯了。”

人事大姐拍了拍她的手:“你姐還不夠懂事兒,你們要慢慢來。這樣,她要是願意,就再把殘疾證挂靠到廠裏,每個月三百塊錢雖然不多,但總比沒有好。”

姚岸暗自舒了口氣,又閑聊了幾句才告辭離開。

走到工廠門口,路邊的吉普車突然摁了幾下喇叭,姚岸循聲望去,蔣拿探出窗口:“現在事兒辦完了吧?上車!”

姚岸四顧一番,見沒有熟人,這才往那頭走去,說道:“我媽還在家裏等着我呢。”

蔣拿不理會她,掏出她包裏的手機直接翻通話記錄,又舉着手機貼向姚岸耳邊。

姚岸還未反應過來,姚母已在那頭開口。蔣拿動了動嘴型,讓姚岸說話,姚岸只好蹙眉找借口,姚母抱怨:“怎麽又加班,你公司裏有那麽忙嗎?”

吉普車已往開發區外頭駛去,姚岸被姚母念叨一路,到達目的地時耳根才清淨。

道路上滿是泥沙碎石,踩在下面能感受到一粒粒的石子兒。兩邊的池塘波光粼粼,岸邊幾株綠樹,遮擋出一絲陰涼。

蔣拿從車中拿出蛋糕盒,掃視四周,見到一輛三輪車停在樹下,他往那頭走去,将蛋糕放在板上,又一屁股坐在側邊的支架上,展臂說:“過來!”

姚岸莫名其妙的走過去,被蔣拿扯坐到一旁。鐵質的支架就只是一根長棍,難免有些硌屁股,她不自在的挪了挪,聽蔣拿說道:“十五號那天我生日,你今兒陪我補過。”

姚岸愣了愣,“補過生日?”

蔣拿點點頭:“等天黑了咱們再點蠟燭,給你個燭光晚餐。”他指了指池塘,“風景還不錯吧,這兒還沒什麽人,池子裏還有魚蝦,你要是想釣魚,我再去弄兩根魚竿。”

姚岸抽了抽嘴角,搖搖頭說:“不用了。”

天氣雖仍如盛夏時那般悶熱,不過夕陽落得早,片刻就暗了半邊天,池塘邊的蚊蟲也多了起來。

蔣拿起身掀開蛋糕,邊點蠟燭邊說:“這裏清靜,喜不喜歡這裏?”

涼風卷着沁涼的湖水澆在泥沙路上,清幽中能聞知了和蛙叫,還有遠處人家的狗吠聲此起彼伏。四周沒有車輛路人,安安靜靜的仿佛是另一個天地。姚岸淡笑:“還行。”

她蹲在三輪車旁,看着兩根蠟燭,問道:“你幾歲了?”

蔣拿看她一眼,眯眼看向頭頂郁郁蔥蔥的樹葉,“記不太清了,可能快三十了。”

姚岸一愣,下一秒蔣拿已迅速的吹熄了蠟燭,迫不及待的坐到三輪車板上,抱住姚岸說:“成了,給我生日禮物!”

姚岸被摁在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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