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9)

電視機辛勞運作,午間新聞正在轉播昨晚南湖國慶盛典的畫面,她敲了敲腦袋,從沙發上爬起來。

廚房的臺面上,已拆封的速溶咖啡靜靜平躺,姚岸将昨晚特意剩留的粉末倒進保鮮袋,又拆開一包,将粉末倒入另一個保鮮袋,稍稍洗漱後便出了門。

南江市橋心自願戒毒所周圍人煙稀少,姚岸走下公交車,穿過小河到達隔離兩端的圍牆。她捏着背包肩帶踟蹰半響,咬了咬牙,終于再次踏入。

姚岸将保鮮袋交給護士,候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大腦的運轉速度契合裏頭醫生的動作,粉末倒進蒸餾水,膠頭滴管提取溶液,将溶液滴在試紙上,後面的步驟她卻想不出來。

走廊裏只有零星幾人踱來踱去,光束緩慢移動,姚岸面無表情。

不知過了多久,裏頭終于有了結果。醫生喚姚岸進來,“你家裏還有人在吸?”

姚岸搖搖頭,心髒驟沉,“這個是家裏無意中發現的,我昨天打掃了一下衛生,擔心弄混,萬一我阿姨出院了,不太好辦。”

醫生了然:“這次檢測出來的還是甲基苯丙胺,含量比較少,混在咖啡裏面,也許你阿姨之前就是這樣用毒的,你回家再找找,把東西處理了。“

姚岸抿了抿唇,道謝離開。

走到護士站呆了片刻,護士回來抱歉道:“徐英不想見你。”

姚岸急道:“你有沒有跟她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她?”

護士點點頭:“我說了,可是她說她不舒服,不想見你。”護士見姚岸焦急無助,不忍道,“其實這三個月她已經很好了,我們處理過許多案例,她這樣情況的也有,覺得沒有臉再見親人了,她又有些歲數了,更加要面子,也許再過一陣就好了。”

姚岸無措垂頭,惶惶自語:“不是的,真的很重要,我要親自問她。”

護士又勸道:“下次吧,等她的狀況好一點兒了,我馬上通知你。你知道的,一般的病患十幾二十天我們就能讓他出院了,徐英一住就是三個月,更多的其實是心理因素,我們會再開導的。”

姚岸無可奈何,只好心慌意亂的離去。

跑回徐英家中,姚岸翻箱倒櫃,昨天才收拾幹淨的客廳轉眼就一片狼藉,她一無所獲,又跑去卧室和書房翻找,不放過一絲一毫,連書本都被她翻開倒挂,确定夾頁裏沒有東西,她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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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桌抽屜裏存物的幾個鐵皮盒子也被她翻了出來,只有一些發票數據和存折,她又随手打開茶葉罐頭,瞟了一眼滿滿的茶葉,剛想拽起存折放回鐵皮盒子,手上一頓,視線重投茶葉。

白色的晶體埋在綠油油的陳茶裏面,若不細看,極易忽視。粗粗一覽,上頭便有四五片晶體,大小相似,顏色純正,手工極佳。

姚岸顫顫的将茶葉倒往鐵皮盒子,亮閃閃的白色晶體一覽無遺。這些不是粉末,而是實實在在的固體,姚岸不知道它們的分量,也不知道它們價值幾何,此刻她已經一團亂麻,不敢置信。

窗外剩雲殘日,暮霭深深樹,紅霞将天際染成血色,最後化黑,音消僻靜的仿佛深陷黑洞。姚岸癱坐在地,背後的椅腳冰冷刺骨,她渾身發麻,唯有貼着椅腳的脊背稍稍有些知覺。

半響她才動了動指,攏起茶葉裝回罐頭,動作輕而緩慢,專注眼前一心一意。茶葉罐頭填滿了,她又将發票和存折往鐵皮盒子裏塞去,手上摸到存折的時候她頓了頓,慢慢的翻開一頁,盯着上頭的七位數,她嗤笑一聲。

夜幕降臨,姚岸漸漸有了力氣,她撐地爬起,翻出包裏的手機打電話給姚母,輕快道:“我再陪陪徐老師,今天不回來了。”

姚母笑道:“行行行,我早讓你多呆幾天了,随便你,有時間再找同學出來玩一玩,別到時候全都感情生分了。”

姚岸一一應下,挂斷電話才翻看震動不停的短信,滿滿的收件箱裏都是來電提醒,幾條短信上用詞簡潔,“開機”,“回電話”,姚岸笑了笑,手機鈴聲響起,她淌淚接聽,不聲不響。

蔣拿在那頭怒道:“當老子死的?現在才開機?”

姚岸啞聲道:“我忘記了。”

蔣拿聽出她的聲音不對勁兒,頓了頓問道:“你在哪裏?”

“還在南江。”

蔣拿又問:“南江哪裏?”

姚岸手背拭淚,眼前模模糊糊,剛想說自己在南大,蔣拿又道:“不用撒謊,我知道你在市區,具體地址給我。”

姚岸有氣無力的報出地址,也不好奇他問來做什麽,“還有事嗎?我想睡覺了。”

蔣拿說道:“那你先睡會兒。”

客廳裏黑漆漆的,姚岸挂斷電話,抱腿縮在沙發上,咬了咬牙,眼淚漸漸止住。她深深呼了口氣,目光無處落腳,許久才強撐着爬起來,剛想去洗手間,門鈴驟響。

她在原地杵了杵,趿着拖鞋去看貓眼,乍見門外之人,她愣了愣,擰開門把瞠目道:“你怎麽來了?”

蔣拿推門進屋,摸索着打開電燈,蹙眉看向雙眼通紅的姚岸,他沉聲道:“咖啡呢?”

姚岸一怔,猛然牽出昨晚的記憶,她扯起嘴角:“什麽咖啡?”

蔣拿眯眼看她:“你昨晚說的,在喝咖啡,喝得什麽咖啡?”

姚岸笑了笑:“昨晚同學聚會,我喝醉了。”說着,她又揉了揉眼睛,“都沒睡好,我去洗把臉,你随便坐吧。”

蔣拿盯着姚岸消失在衛生間門口,眉頭緊緊皺起。他四顧一番,沒有見到任何咖啡。洗手間內水流響了一陣,姚岸擦着毛巾走出來,“你特意來接我的?”

蔣拿面無表情:“廢話!”

姚岸一笑,走近蔣拿環住他的腰,墊腳往他的嘴上一親,仰頭道:“那回去吧,我理一下東西。”

蔣拿眸色一沉,凝向姚岸的一臉燦笑。

小臉蛋兒上仍沾着水珠,貼在微不可見的細絨上,緩緩滲入白嫩的肌膚。明眸巧嵌,已看不出啜哭的痕跡。姚岸剛想松開手臂,蔣拿猛得将她箍回,擡起她的小臉說:“不夠。”說罷,又突然笑道,“先回去吧。”

姚岸将書房門緊緊反鎖,收拾完背包後又去關閉總閘,這才随蔣拿離開。

司機候在樓下,打開車門說:“姚小姐。”

姚岸許久不見蔣拿的司機,微笑颔首坐進車內,蔣拿繞到另一頭坐進來,命令道:“開車。”

夜闌人靜,黑幕綿延,南江市到中隽鎮的車程需兩個多小時,姚岸有些疲憊,不知不覺得就阖了眼,蔣拿将她摟抱過來,吻了吻她的額頭低聲道:“睡一會兒。”

姚岸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蔣拿盯着她的睡顏,心思沉沉。

許久後到達李山中路的貨運公司,車子一停,姚岸立刻驚醒,迷茫的環顧了幾秒,便被蔣拿拉下了車。

貨運公司後頭的小樓裏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辦公樓卻黑壓壓的靜谧無聲。

蔣拿“嘭”的一聲阖上大門,不及開燈,便一把抱住姚岸,下一秒立刻奪取她的呼吸。

☆、44征奪戰

姚岸踮着腳踉跄後退,蔣拿緊随她的步伐,兩人雙腳擠在一起,混亂磕碰,跌跌撞撞。蔣拿幹脆托起姚岸的臀,輕輕巧巧讓她脫離地面。

臀上的大掌有些滾燙,姚岸臀肌一縮,後背沒有撐托,她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雙唇分離,蔣拿又立刻貼上,肆意勾舌舞動。

終于跌撞到了樓梯口,蔣拿順勢側身,将姚岸放在臺階上,壓向欄杆繼續深吻。

夜色濃濃,像是澆了一層沒有化開的墨,點綴其中的星月抵不過淌暈的墨汁,漸漸的被遮掩了邊角,籠上一層朦胧暗色。樓內光亮漸消,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急促的呼吸能引人找準方位。

姚岸承受着口內的侵襲,扶着蔣拿的胳膊抵禦他的迫壓。蔣拿重重捏了捏她的臀,松開手自下而上捋起她的上衣。纖腰不盈一握,一扭便能掐斷,蔣拿用力扣住,讓兩人更加貼近,一手往上挪去,觸到胸衣的上沿後用力朝下一拽,姚岸悶哼一聲,小東西已落入了蔣拿的大掌。

口舌交纏許久,吞咽聲源源不斷,姚岸漲紅着臉不能呼吸,又下意識的覆手在胸前的大掌上,扯了幾下,反害得小東西被揉弄得愈疼。

新鮮空氣猛得灌入,蔣拿突然退舌離開,姚岸剛喘了一口氣,下一秒呼吸截斷,低叫溢喉。

上衣被完全掀起,蔣拿彎腰低頭,大口大口的吮着被他捏紅的部位。胸衣已經變形垂挂,一側肩帶脫落,另一邊的那抹景致被蔣拿用力抓捏,姚岸捶了捶他的腦袋,出口的聲音又嬌又軟,陌生的連自己都要吓一跳。“蔣拿……蔣拿……”

蔣拿促喘含弄,咬着那一粒小小的東西,迫得姚岸又一聲低吟,他探舌撫慰,輕舔幾下才擡頭,讓他愛不釋手的小東西已經濕漉。

蔣拿啞聲道:“今晚留在這裏。”說罷,他将姚岸一把抱起,疾步奔上二樓的房間。

房間朝陽,一天未曾關窗,曬燙的餘溫仍在,與樓下的陰涼相異,一入室內,便覺熱浪襲來,但也許這熱浪産自體內,蔣拿已滲出了薄汗。

姚岸三兩下便被他剝去了外衣,蜷着身子縮在床心。蔣拿貼着她的後背,安撫的親吻她的側臉,低低道:“想不想我,嗯?”

姚岸捏拳阖眼,直到硬邦邦的家夥抵在她的臀上,她才緩緩睜開,聲音細若蚊鳴:“你快點,我待會兒要回家。”

蔣拿正嗅在她的頸間,聞言後動作一頓,黑着臉咬牙切齒:“好,馬上!”

雖則“馬上”,他卻是将姚岸仰躺攤平,從眉眼處一路細吻,沿着誘人的弧線慢慢往下,又似膜拜又似逗弄,更多的是安撫。

姚岸不斷顫抖,淺淺的低吟情不自禁的溢出,在悶熱的室內與灼人的空氣交織在一起,興許起了化學反應,火苗一簇簇燃燒,炙斷細小線路,迸出璀璨火星,速度從慢到快,碾不滅澆不熄,難控它的急促蹿燒,只好由得它去,不管是敞道還是死角,呼吸也随着它的漸行漸遠愈發緊張。

眼看火星即将燒至尾端,黑幕茫茫沒有前路,它突然就停在終點前,不進不退。

姚岸難耐的看向蔣拿,泫然欲泣般的低吟聲漸漸緩了下來。

月亮已從墨色中淺淺探頭,中秋才過,它仍是最圓最亮的姿态,映照在潛伏于黑暗中的危險。

蔣拿拂了拂姚岸沾汗的長發,盯着她沙啞道:“寶貝兒,我那麽大個兒的東西塞進去,疼到你了?”

姚岸一怔,又見蔣拿低笑:“我就把這當成誇獎了,不怕,痛的話,你就咬我!”說着,趁姚岸尚未回神,他一挺入內,兩人同時溢聲,一人滿足,一人痛怨。

蔣拿先前還想着要疼惜她,因此竭盡所能的将她揉弄舒坦,可一旦進入,他再難自控,緊縮的觸感險些讓他繳械投降。蔣拿摁着她橫沖直撞,咬牙哄她放松,又情不自禁的喊出些羞人的話語,逼得姚岸一口咬上他的胳膊,蔣拿卻越來越興奮,抱起姚岸換了個姿勢,邊吻邊動作,直将姚岸撞得口不能言,每一聲低吟都被他堵在喉中。

姚岸再也沒有意識,喊着讓她臊紅臉的音節,随着蔣拿的起伏又哭又叫,将蔣拿的肩膀抓出一道道紅痕。蔣拿愈發用力,托着她從床頭沖至床尾,險險的就要将她撞到地上。他只好撐在邊沿,架起姚岸的小腿,又情不自禁的側頭吻了幾下,卻不留給姚岸一絲喘息的空間,奮力撞擊不斷。

嶄新的床單漸漸攏起,褶皺不堪,姚岸攥着被單踢了踢腿,胡亂甩着胳膊砸向蔣拿,往他的臉上敲了幾下巴掌,又帶着哭聲求饒,聽在蔣拿耳中卻愈發撓心。

兩人大汗淋漓,蔣拿不休不停,胡亂吻着姚岸的臉粗喘:“乖姚姚,我的乖姚姚!”

姚岸已使不上任何勁兒,只好任由蔣拿塗口水,嘴裏卻還在念着讨饒的話語,細細的聲音幾不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在姚岸聲嘶力竭的一聲尖叫後,蔣拿終于卯足了勁兒,将木床撞得“嘭嘭”響,白牆上不知是否陷下了印記,他狠狠動作,将自己融進姚岸的最深處,撞擊一聲重過一聲。

姚岸心想,天崩地裂了。她見到閃電從天際狠狠劈下,對面的山頭裂了縫,刺眼的光芒将夜幕旋轉成白日,下一瞬雷聲轟鳴,擊鼓不斷,可耳朵卻聽不清,只能不停顫抖的感受着那抹震撼,将死未死便是這樣。

房內終于安靜,圓月低垂,銀光撫慰。蔣拿将奄奄一息的姚岸抱攏進懷,小心翼翼的嘬了嘬她的嘴:“姚姚?”

姚岸微微一顫,掀不開眼簾,蔣拿又去吻她,低低喚道:“姚姚,乖姚姚?”

姚岸終于哼了哼,有氣無力的焉在蔣拿懷中。蔣拿把玩着她胸前的小東西,時不時的低頭咬一口,拍着姚岸的後背容她緩氣,半響又将她逗弄的微顫,他再次蓄勢待發,極緩極緩的進入,姚岸已睜了眼,擡手推了推他,蔣拿低聲道:“我很輕,再給我一次,乖姚姚,乖。”說着,他已經動作起來,這次卻極為小心翼翼,摟着姚岸邊哄邊吻,捧着她的小臉愛憐不已。

半途他卻失信,伏起身再難自控,曲起姚岸的雙腿将她折騰的翻來覆去,姚岸低喊:“騙子,騙子!”

蔣拿促喘着含住她的唇,啞聲道:“我只騙你,乖姚姚,寶貝兒,我只強迫你,我只把這大個兒塞你裏頭,好不好,好不好,嗯?”

姚岸羞憤欲死,卻又哼哼的發不出聲兒,只能一味甩着頭抵禦,卻只是徒勞而已。

直到月亮變成銀白色,蔣拿才心滿意足的收勢,緩緩退出姚岸體內,将她緊緊摟住,含笑入睡。

日上三竿,蔣拿被陽光曬醒,忙碌的車流穿行在李山中路,車速有快有慢,混在一起打着節拍。蔣拿收了收臂膀,擡起姚岸的下巴往她嘴上親了一口,又細細打量這張精致小臉。半響他再次親了幾下,低笑道:“看來真把你累壞了。”

他小心翼翼抽出手臂,将姚岸放穩,輕手輕腳下床,替她掖實毯子,又去關窗開冷氣,溫度調到适中,這才開門離去。

夜裏他太性急,害得姚岸的背包被扔在了大門口,蔣拿走去拾起,邊步向廚房,邊低頭翻看。

速溶咖啡夾在一堆雜物間,棕色的包裝俨然就是東樓的産品,細微處能看到與現在的包裝有些不同,生産地址也并非中隽鎮,而是南江市褚錢一帶,去年那裏拆遷改造,為了保護風景區,許多大樓和工廠都已搬離,換上了度假酒店和新開發的住宅區,沈綸也因此才會來到中隽。

蔣拿蹙了蹙眉,擡眸盯向二樓,半響才将揉成一團的速溶咖啡塞回背包,步進廚房翻找食物。

樓上的冷氣嗡嗡散風,姚岸緩緩睜眼,剛一動腿,便立刻倒抽了一口氣,渾身酸痛的沒法動作。她咬了咬牙,卯足了勁兒掀被起身。

地上的衣物混亂得散在四周,胸衣肩帶已被扯斷,姚岸踢了一腳,忿忿暗罵,又扶着牆壁走進浴室沖澡。

蔣拿抱着一堆食物上來時,姚岸正打算出來,剛開了一條門縫她又立刻阖緊,朝門外喊:“你出去一下。”

蔣拿挑眉:“做什麽?”

姚岸只說:“你先出去。”

蔣拿一笑,貼着浴室的門逗她:“沒拿衣服?有什麽好害臊的,哪裏沒讓我碰過?”

姚岸憋紅着臉,氣急敗壞的踹了踹衛生間的門,裹着浴巾從裏頭出來。

髒衣服不能再穿,蔣拿揀出自己的汗衫遞給她,說道:“中午随便吃一點兒,你一會兒接着睡,晚上我帶你上外頭吃飯看電影,這幾天別回家了,就住我這兒!”

姚岸忙道:“不要,我待會兒就要回家,我媽該着急了。”

蔣拿瞥她一眼:“你媽不是讓你在南江多玩兒會兒嗎?”

姚岸一愣,“你怎麽知道的?”

蔣拿翹腿躺回床上,盯着姚岸仍裹着浴巾的身子,笑道:“你打算穿成這樣?”

姚岸這才回神,趕緊跑回浴室換上汗衫。

蔣拿又将髒衣服全部抱走,扔進樓下的洗衣機裏清洗。

弟兄們都識趣的只在後頭的樓裏活動,姚岸光着腿走來走去倒也無礙。蔣拿準備的食物都是一些下酒菜,姚岸随意吃了兩口,又蜷進沙發,等蔣拿進屋後她又問:“你怎麽知道的,你找過我媽?”

蔣拿一笑,坐進沙發将姚岸抱到腿上,夾了一口菜遞去她的嘴邊,漫不經心道:“你喝醉那晚自個兒說的,不記得了?”

姚岸愣了愣,疑惑蹙眉。

她記得那晚蔣拿的來電,也記得她脫口而出的那些驚悚話語,她應該是記得分明的。

蔣拿又說:“喝醉後膽兒挺大啊,還記不記得你說的什麽,嗯?”

姚岸臉上一紅,立刻蹿下他的腿,做賊心虛的抓起筷子吃東西,混亂的思緒被剝揀歸類,煩亂暫且抛至腦後。

衣服遲遲不幹,姚岸便沒法出門,身上又酸又痛,吃過飯後她便一動不動,蔣拿逼着她打電話,姚岸無可奈何,只好對姚母撒謊。

挂斷電話,蔣拿又說:“你放心,我已經找人守着你們家了,你乖乖呆這兒,不會有事兒。”

姚岸險些忘了這茬,她雖信蔣拿的話,但這些日子一直不見任何動靜,她早就已經松懈,想了想,她道了聲謝,又乖乖的被蔣拿摟着看電視。

傍晚夕陽垂暮,衣服終于幹透,姚岸迫不及待的換上,又被蔣拿強拖着出門。才走到門口便見一群大漢圍在空地上說說笑笑,有人從貨車上跳下來,喊了聲“拿哥”,又喊了聲“嫂子”,曉琳挽着小劉的胳膊走過來,笑瞅着姚岸說:“我剛剛做了晚飯,要不要一起吃啊?”姚岸臉上一紅,仿佛有什麽事情被別人窺到似的。

彼時黑老大正焦頭爛額,工商部門查處了他的一間酒吧和一間咖啡廳,有市民投訴這兩處場所有宰客現象,錄音和發票齊齊上陣,證據确鑿。

這只算小事,另一頭的傳銷窩點不知哪裏走漏了風聲,被民警端掉了三處,分別是三個不同的小區。黑老大怒火中燒,召集了所有人馬準備找楊光算賬,沈綸的來電打斷了他的計劃:“手頭的事兒先放一放,我要你幫我找個人。”

黑老大忙道:“行,沈老板你說!”

沈綸站在一塵不染的櫥窗前,細細端看一堆學術獎狀和獎杯,還有整齊安放的相框,照片裏頭的人個個都洋溢着笑臉,姚岸站在向陽處,抱着徐英的胳膊對着鏡頭咧嘴,青春的朝氣蓬勃萦繞。

沈綸沉沉道:“找一個人,南大教授,五十五歲,女,叫徐英,失蹤了四個月,這兩天可能回來過。”

☆、45征奪戰

沈綸挂斷電話,再次環顧四周,每一處地方都幹幹淨淨,顯然有人打掃過。

司機已打開了書房的門,進去掃了一圈後出來說:“裏面也很幹淨,這兩天她一定回來過。”

沈綸點點頭,繼續到處打量。

書房裏擺設齊整,各種書籍将書架填滿。他探指抹了一下書桌,又撚了撚沒有一絲灰塵的食指。

司機翻箱倒櫃的查看,片刻後從抽屜裏翻出了鐵皮盒子和茶葉罐頭。沈綸從鐵皮盒子裏拿出存折,撣了撣沾在上頭的茶葉碎屑,翻開存折看了一眼,勾唇道:“家當都在這裏。”

兩人又走去外頭,洗手間裏的新毛巾已幹,柔軟的程度顯示它下水的次數屈指可數。

廚房裏沒有烹饪過的痕跡,垃圾筐裏卻有兩包速溶咖啡的包裝,沈綸蹙了蹙眉,彎腰拾起。司機奇怪道:“沈老板,怎麽了?”

沈綸松開手,包裝緩緩墜落垃圾筐,他若有所思:“有點兒想不通,沒什麽。”

徐英這趟回家,沒帶走衣物,也沒帶走存折,只是喝了兩包咖啡而已,沈綸隐隐覺得哪裏不對,卻又揪不出來,他拿走茶葉罐頭,囑咐司機:“把屋子恢複原樣。”

司機點頭應下,收拾了一會兒才離開。

天色暗下的時候,蔣拿已帶着姚岸到達了士林的電影院。國慶假期的人流量比雙休日更甚,影院裏早就人山人海,眼見買不到電影票,蔣拿已黑了臉,姚岸忙扯住他:“你要是喜歡看電影,買碟片回去看就行了。”

蔣拿問她:“你不介意?”

姚岸奇怪:“介意什麽?”

“你不是說我老土嗎,來電影院才有情調!”

姚岸一愣,讪讪道:“我什麽時候這麽說過。”

蔣拿瞥她一眼:“以後少喝酒,免得死不認賬!”說罷,他便摟着姚岸出去,尋到了附近一家音像店,找到置放碟片的角落,亂七八糟的買了七八張,也不管正版還是盜版,新片亦或老片。

回到貨運公司後他才想起房間裏沒有影碟機,喊來許周為從後面的樓裏拆來一部,搗鼓了半天才接線成功。

姚岸窩在沙發上吃水果,蔣拿聳肩蹭了蹭額頭的汗,湊過去張嘴:“給我一個。”

姚岸揀出一顆葡萄遞給他,又問許周為:“你吃不吃?”才說完,指頭便一熱,蔣拿含着她的兩指吮了吮。

許周為在一旁望見,忙喊道:“哎我不吃了,我有事兒呢,先走了啊,你們忙!”說罷,轉身偷笑離去。

姚岸沒好氣的推開蔣拿,又被蔣拿撲倒親了一陣兒,汗漬緊貼,有些難受,許久她才得了自由,逃進洗手間開始沖涼。

蔣拿長笑一聲,躺上沙發慢慢吃葡萄,待姚岸擦着濕發出來,他又一把撈過她,将她重新拽進了洗手間。

狹小的空間裏立時傳來尖叫,還有赤腳踩在地上跑來跑去的聲音。姚岸才擦幹的身子再一次淋濕,她反複逃了幾次,只是地面濕滑,減慢了速度,因此總是躲不過蔣拿的長臂,轉眼就被他撈回淋浴下,才換上的幹淨短袖立刻變得透明。

蔣拿動手動腳,箍着她又是摸又是親,嘩嘩的溫水灑落不停,随着兩人的深吻被咽下了喉,直到姚岸整個人像是煮沸了,蔣拿才罷手,不羞不臊的摟着她一道沖澡。

回到床上後姚岸已成了紅蝦,板着臉不再理睬蔣拿,蔣拿自顧自的放了一張碟片,恐怖片的血色染紅了屏幕。

無奈導演和演員的心血在這間屋子裏化為虛有,鬼哭狼嚎和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成為了被人漠視的背景,幽幽的屏幕光線照在大床上,蔣拿起伏動作,後背和肩頭被姚岸又捶又抓,他絲毫不覺疼痛。半途停下來,握着姚岸的小手親了親,蔣拿喘息道:“別捶了,把你捶疼了。”

姚岸恨死了這塊石頭,下一瞬她卻是連抓撓的力氣也沒有了。

夜霧輕攏李山鎮,李山中路的後半夜總會時不時的劃過車輛疾馳聲。馬路上的汽油味比盛夏時淡了許多,小山頭的綠樹叢中冒出了幾抹微不可見的淺紅,與七月的燥熱相異,入夜後總算有了秋日的味道。

蔣拿稍稍坐起,摟着姚岸小聲說話,“還成吧?多試幾次就不痛了。”

姚岸紅着臉不吱聲兒,蔣拿輕輕說了幾句,又問她:“你之前在南江住着的地方,是誰家裏?”

姚岸掀眼攏了攏被子,淡淡道:“我老師家裏,她出門旅游了,我省錢,就住她那兒了。”

蔣拿挑了挑眉:“你跟老師關系這麽好?就是那個幫你走後門,進慧園美的徐老師?”

姚岸輕應一聲,蔣拿又問:“你後來怎麽辭職回來了?”

姚岸擡眸看他一眼,随口敷衍回答:“消費太高了,回來合算一點兒。”

蔣拿點點頭,輕輕摩挲着她的肩膀,不由想起接她回來那晚,她的墊腳一吻,想了想,蔣拿勾唇一笑,不再問話。

兩人相擁而面,呼吸對着彼此。姚岸不慣如此親密,僵硬的被他摟在懷中,許久才有了些微困意,蔣拿已睡熟。

黑暗中的五官都被淡化,與夜色融為一體,姚岸打量着蔣拿這張棱角分明的臉,時而面無表情,時而吊兒郎當。她還記得蔣拿一臉戾氣威脅她的模樣,陰沉狠厲,完全不像小鎮上那些走路歪歪扭扭的混混。

姚岸克制着睡意又躺了會兒,才小心翼翼的擡起蔣拿覆在她身上的胳膊,誰知剛一動作,腰上的手臂便立刻收緊。将她壓攏幾分,蔣拿含含糊糊念道:“姚姚,別動!”

姚岸怔了怔,心跳微鼓,面前硬邦邦的胸膛像是火爐,将她的臉灼燒的厲害。

一覺天明,兄弟們興致勃勃的打算聚餐。

貨運公司裏頭終于住進了女人,大家夥兒難免利用起來,小劉使喚曉琳買菜做飯,中午齊聚到辦公樓,一幫人鬧哄哄的。

蔣拿帶着姚岸出門,李山街頭的服裝店屈指可數,他随手買了兩大袋衣服,又買了一大堆的內衣褲,盯着姚岸的胸部半響,又擇了幾款胸衣。

姚岸制止他:“你給我買這麽多衣服幹什麽!”

蔣拿晃着袋子說:“總不能讓你只有兩件換洗衣服吧!”

姚岸急道:“你還要我住幾天,我真要回家了。”

蔣拿不悅:“少念叨這個,我難得有空陪你,你別整天想着回家。”

姚岸噎語,對他無可奈何。

許周為打來電話催他們回家吃飯,蔣拿喊了幾句,車子已經駛進了貨運公司。

曉琳的手藝一般,勝在家常,大夥兒圍坐兩桌,吃得杯盆狼藉。

曉琳替姚岸夾菜,笑道:“我也就只會做這點兒,你以後想吃什麽跟我說,你一定不會做菜吧?”

姚岸笑道:“會一點兒。”

曉琳朝蔣拿瞄了一眼,又朝姚岸說:“沒關系的,以後我教你。我看大廳裏還有點兒亂,一會兒吃好了我幫你收拾收拾,你嬌生慣養的,做不了家務。”

姚岸淡笑不語,飯後曉琳果然系上圍裙,刷淨碗盆後又拿着拖把開始拖地,淌着汗招呼大家吃水果,有人羨慕道:“有媳婦兒還真不錯,小劉真是走了狗屎運!”

大夥兒附和道:“這就是賢惠,娶個大小姐回來中看不中用,除了床上帶勁兒能伺候人,白天只能老子伺候她!”

衆人哄堂大笑,許周為喊道:“就你們這幫沒文化沒長相的,還能娶什麽樣兒的,能找到有咱們嫂子一半好的就不容易了!”

兄弟們連連點頭應是,蔣拿得意的摟了摟姚岸,湊她耳邊小聲道:“別管他們的葷話。”

下午大家窩在一道打牌,曉琳忙前忙後的端茶遞水,又同姚岸說說笑笑八卦這群大老爺們兒。蔣拿視線不離紙牌,可姚岸稍有動靜他便立刻擡頭,拽着她不放手,讓她坐在身邊渡運氣,一時風頭大盛,連贏十幾盤。

夜裏終于散場,蔣拿将新買的衣物一件件理出,疊放進衣櫃,與他的衣褲緊貼一起,五顏六色的賞心悅目。他摟着姚岸站在衣櫃前,指着空餘的位置道:“改天帶你去南江的商場裏買,把這裏填滿喽,你細皮嫩肉的,李山這兒的破衣服別磨壞你的皮,晚上還是裸|睡吧!”

姚岸沒好氣的擡起胳膊肘撞向他,蔣拿大笑着挨了一記,兩人又纏在了一起。

國慶假期不過八天,看來長久,實則轉眼便過,姚岸心裏默算時間,她并不願意餘下幾天都耗在這裏,石膏小攤缺少人手,姚母和姚燕瑾一定忙不過來。

無奈蔣拿不肯放行,夜裏同洗同睡,将姚岸折騰的說不出話,醒來後又摟着她磨蹭,哄她親昵,白天則帶着她在附近賞玩。李山鎮雖然落後,沒有娛樂設施,可風景卻極佳,附近有幾處農家樂,這個時節生意最是繁忙,垂釣的人屢屢不絕。蔣拿手把手的教姚岸釣魚,池塘邊一坐便是一下午,泰然靜坐耐性十足,與平日裏判若兩人。

姚岸有些無趣,劃着清澈的湖面偷偷摸摸的使壞,小水花慢慢濺到了魚線附近,魚線微微顫動,一抹水跡從魚線下端延伸至遠處,不知哪條魚被姚岸救下了。

蔣拿勾唇凝着姚岸的背影,也不去戳破她的小動作,日頭有些曬,他将遮陽的大傘挪了挪,陰涼遮在姚岸頭頂,讓她玩得惬意。

傍晚時魚竿終于有了大動靜,姚岸甩了甩手上的水,确定不是她灑得水花晃出的錯覺,喊道:“有魚,有魚!”

蔣拿朝她喊:“過來!”

姚岸忙跑到他身邊,急急的拽住魚竿用力,兩雙手黑白分明,一前一後,蔣拿指揮動作,喊了兩聲一齊往上提,周圍的游客聚集過來,扯着嗓子一道助力,水面“嘩啦”一下打破了平靜,一米長的肥大烏青魚高高躍起,水花擊到岸邊,灑在大夥兒身上,喝彩聲湧湧而出。

夜裏貨運公司熱熱鬧鬧,啤酒和白酒攤了一桌,曉琳舉着菜刀猶豫不前,地面上的烏青魚嘴巴一張一合,時不時得彈躍尾巴,驚得她倒退兩步。

兄弟們都在大廳裏頭自吹自擂,炫耀自個兒從前釣到的魚有多大個頭,姚岸從裏頭出來,拍了拍曉琳的肩膀笑說:“我來吧。”

曉琳一愣:“你來殺?這麽大條的,我還是叫小劉出來吧。”

姚岸拿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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