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 (37)
江野挂掉電話的一瞬間。
辦公室的把手開始瘋狂搖動, 有人在外面開門。因為沈念進來之前反鎖了,那人沒人鑰匙,只能用粗暴的蠻力開門。
沈念驚了驚,反應過來後四處觀望着周圍的環境。
這辦公室沒有退路, 唯一可以殊死一搏只有窗戶, 可他的腿骨折現在還沒好,這裏是四樓, 爬窗戶顯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 一只手悄然從背後捂住他的嘴, 說話的是一個女人, 聲音很好聽:“噓, 別說話。”
她長得非常漂亮, 漂亮得像個明星,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張漂亮的臉上現在布滿了淤青, 看起來很可憐。
何彩珠拉着他悄悄躲到茶水間裏, 把沈念藏在茶水間的櫃子裏, 小聲說道:“你就待在這裏等會聽見什麽聲音都不要出來。”
“你是誰?”沈念問了她一句。
“別管我是誰。”何彩珠搖搖頭:“你只需要知道是你師父讓我來的。”
她将櫃門關閉。
沈念在櫃子裏發愣:餘白為什麽會知道他在這裏?他來這裏是自己來的,沒有跟餘白說過這件事情。
何彩珠出去了。
沒過多久外面響起一陣嘈雜的皮鞋踩踏的腳步聲。有幾個西裝革履的男的在外頭破門而入, 進來後一字排開, 跟專門訓練過似的,每個人的表情冷酷得像塊冰。
原本他們是要尋找沈念的, 開門之後只發現一個瘦弱的女人坐在沙發裏,被他們這群忽然闖入的吓得驚慌失措。
“你們是誰?”
何彩珠害怕的往沙發裏挪了挪。
“去搜一下。”領頭的指揮着身邊的幾個人, 何彩珠頓時慌了,揮舞着手:“你們這是幹什麽呀!”
說着她準備擋在茶水間門口,誰知那些人跟有預知似的,提前進去了, 到處搜查着茶水間可以藏人的地方。
那個櫃子被打開了。何彩珠倒抽一口涼氣,但沈念沒在裏面。幾人無功而返,走到領頭人面前搖搖頭。
“沒找到。”
領頭人只好打電話給江野,期間何彩珠被粗暴的抓了起來:“這裏只有一個女人,沒有其他人。”
江野微微皺眉:“女人?”
“她說是您的病人,姓何,來這裏等您的。”
“……”
江野打電話的時候餘白正好出來,手裏端着一盤烤牛排。
江野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那個眼神很複雜,似乎好很想把他看穿,卻又不敢看穿。
餘白刻意躲開他的視線,裝作一副全然不知的樣子,把餐盤放在玻璃圓桌上。
“和誰打電話呢?”
江野挂點電話,将它往桌子上随意的一扔,:“沒什麽,醫院進了只老鼠,剛才打了個電話叫人去抓它。”
“這樣。”
餘白剛想坐下,被他扯着手臂拉入了懷裏。他被迫的坐在他腿上。那只強有力的手還扣着他的腰。
“幸苦了。”
江野的唇暧昧的貼在他耳旁。
被他這麽摟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裏藏了太多事而緊張,餘白臉色有些發白,牽強的扯開一個笑意:
“我不太會做飯,也不知道你的口味,牛排我烤的三分熟……江醫生……要不你還是先嘗嘗吧……”
“不先說說話麽?”難得他今天興致高:“我想先和你說說話。”
他還是在勸說他先吃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身後沉默一陣,響起一聲低沉的嘆息:“在見你之前,我吃了很多鎮定情緒的藥物,就是怕再一次傷害你。可是見到你只會,我發現什麽藥都不管用。”
他松開餘白:“你還怪我麽?”
餘白沒有動,還在他腿上,但是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怪你什麽?”
“四年前……”江野似乎回憶起什麽,聲音有些沙啞:“我強要了你。”後面五個字他說得有些顫抖。
那痛感和愉悅的感覺重新喚醒大腦的神經,餘白的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一身。他慌亂的眨了眨眼,臉有些發熱:“都過去了。我……從沒怪過你。”
他那張謊話盡出的嘴裏,大概只有這句話是真的。他當初并沒有怪過江野,他想看江野為他癡狂的樣子,所以他才會故作出那一副欲迎還拒的模樣。
但事實告訴他。
那個畫面并不足以刺激他,反倒是江野在野貓堆裏哭泣時,那個畫面讓他至今難忘記,當時身上還在流血,可是不顧一切的描摹了下來。
後來那張畫不見了。
餘白怎麽着也找不到,之後想再畫一副時,卻再也畫不好那少年的哭泣痛苦的表情,倍感惋惜。
想着,他越來越覺得不甘心,于是拿起桌上為江野準備的一杯紅色果汁,迫不及待遞給他:“這是鮮榨的。”這杯果汁裏融了一顆安眠藥。
江野并沒有對它有多感興趣,将它放在一邊後,語氣有些失落:“我不想喝。”
餘白沉默一陣後,換了坐姿,以正面坐在他身上。主動的他勾着他的脖子,暧昧的開口:“那我喂你好不好?”
不等他做回答。
餘白含了一口果汁吻上他的唇,将鮮紅色的果汁一點一點的傳遞給他。
江野那張好看的微笑唇,瞬間染上了一抹鮮紅的顏色。他的瞳孔在震動,似乎對他這個行為有些震驚。
那性感喉結滾動了一下。
第一口喝完的時候。
男人有些意猶未盡的舔了舔餘白的唇瓣,帶着熱烈的渴望,直到餘白喝了第二口再次吻上去。
如此反複,如此逗弄。
那半杯果汁見了底。
餘白總是知道他想要什麽。
那男人逐漸迷失在他的吻中,他眯起一雙好看的眼眸,裏面裝滿了對餘白的癡迷。他癡迷的表情,讓他現在就好像一個被餘白操控的傀儡,任着他算計自己,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這個吻是草莓味的。
兩條被果汁染紅的舌頭在纏綿,在彼此的城池間推來推去,餘白從剛開始的主動變成了被動,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就好像貓兒在叫似的。
也是那一聲徹底點燃男人身上所有的欲/望。
桌上的牛排杯子還有花瓶全部被一只暴躁的手給推到地上。随之而下的是一上一下兩具火/熱的軀體。
餘白的躺在桌子上喘息。
江野扣着他的手,接近瘋狂的去舔咬餘白的脖子,鎖骨,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了許多暧昧的吻痕。
這本該是兩個人的游戲。但只有一個人在認真。餘白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而是看向了地上那碎成渣子的玻璃杯。
半杯夠麽?
他開始擔心藥效少而不奏效。
唇瓣被重重的咬了一口,江野一把捏住他的臉,唇在他唇上距離兩厘米的地方,喘着粗重的氣息。
“看着我。”
餘白的注意力這才重新落到他身上。
兩人四目相對。
江野聲音沙啞到好像好幾天都沒有喝過水似的:“餘白……你的心到底是冷的還是熱的?”他猜不透。
餘白一愣:“什麽?”
江野那迷離的眼裏閃過一絲難過:“我很想知道它是不是在為我跳動。”
哪怕一秒也行,他好渴望他的愛,他的心跳,他的每一個回應……渴望到想把他的心給挖出來。
餘白扯開一個敷衍的笑意:“自然是為你跳的。”
他知道他在說謊,但他還是強迫自己信了。江野吻了吻他的眼睛,他的鼻尖,最後停留在他唇上欲落不落,似乎在猶豫着什麽,擔心着什麽。
說實話,那個迷離的樣子很迷人,餘白的心跳都忍不住慢了半拍。
“我愛你。”他說。
說完之後,閉上了那雙眼睛,身體在餘白身上緩緩滑落。
餘白愣征征的。
有些沒反應過來。
好久好久,他還躺在冰冷的玻璃桌上發愣。江野則被玫瑰花圃擁抱着,模樣安安靜靜的,像是死了。
餘白坐起來,穿好滑落到肩頭的衣服。他看向倒在花圃裏的江野,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不是滋味。
那種感覺他說不上來,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根針一針一針的在刺他的心。
他把江野扶起來放在布景區,擺弄一個姿勢後,準備開始畫畫,可是這一次他卻怎麽也下不了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藥效時間都快過了,可是白紙還是一張白紙,一點顏色都沒有塗上去過。
“我愛你。”
那低迷聲音還在他腦海裏回響。
餘白和畫板僵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昏迷過去的江野,可是再怎麽努力想去畫,腦子裏都是江野的剛才深情款款的眼神,還有他的聲音。
實在畫不出來他也不再勉強,于是放下畫筆,收拾着剛剛被他們兩個弄得一地的狼藉。
盤子還沒碎,想想還能用,他便拿着那個還沒破的盤子去廚房,準備洗幹淨。
他的手剛拿起抹布。另一只手悄然沿着他的上臂緩緩地移了下來,指尖一路暧昧擦過他的皮膚。
江野不經意的擦過的皮膚上,肉眼可見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餘白拿盤子的手都有些不穩。
好在那個盤子被另一只手拿住,才沒讓它碎掉。江野好聽的低音炮在他耳邊響起,聽起來異常溫柔:“我來吧。”
“那……”餘白顫抖的縮回手,也沒拒絕:“麻煩你了。”
說完,他蒼白着臉倉惶的離開了。江野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目送他,嘴角上揚着一抹邪魅的笑意。
餘白微微喘着氣蜷縮在小花園裏,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急促,只在剛剛一瞬間,他的一顆心好像要從胸口裏跳出來似的。
他下意識撓了撓手臂,感覺手腕那處奇癢無比,于是低頭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小紅點出現在他手腕處。
不由得瞳孔一震。
他這是……過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