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Chapter (46)

江野追上來, “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

餘白沒理他,還在把玩那張卡,他還在猜測這張卡裏的數額。江野不悅的皺了皺眉,給他奪走了, 扔在垃圾一樣的扔在地上。

餘白這才有反應, 正準備彎腰去撿,被江野不悅的抵在電梯牆上, 他看起來很不開心餘白的态度。

“我就這麽不值得你問一下?”

“不想問。”

手臂被抓住, 他被強行抵在電梯牆上上。江野的動作非常粗暴, 給他背上的骨頭都撞疼了。

“為什麽?”他難過的看着他。

“……”

給餘白弄得有點無語。

問出來什麽是危機, 問不出什麽是更大的危機。他安安靜靜的離開, 不問怎麽還能有錯了?

“能理解。”好久他才說話, 語氣裏卻有點瞧不起他的意思:“江醫生好歹也是個男人, 有些什麽奇怪的癖好和欲/望都在情理之中。”

他語氣有些無所謂, 無所謂到就好像江野是個陌生人, 亦或者, 他從來沒有對他動過心似的。

“我和他沒什麽關系,他只是我的一個病人。”

餘白:“哦。”

“看着我。”江野低頭說。

餘白沒聽話, 被他掐着臉強行擡起頭, 這才發現他臉上有傷痕,語氣瞬間變柔和了很多:“怎麽受傷了?”

“別碰我。”他把頭扭開。

他再次伸手:“叔叔打的?”

又被冷冷的躲開:“不關你的事。”

“對不起。”江野将額頭深情的抵在他額頭上, 低聲道:“你可以打我罵我,但別這樣對我好不好?我不知道叔叔會對我們在一起的事情這麽反對……如果知道, 我不會上去讓你難做的。”

餘白冰冷的語氣總算軟和了一些,但還是沒看他:“我又沒怪你。”他只是有點心情不好,說不上來的心情不好。

那雙鷹眼在閃動:“那你看看我。”

餘白這才擡起眼眸看向他,那一瞬間他就溺陷進去了。那深邃的眼睛裏裝滿了深情, 像是一望無際的海。

“我看了。然後呢?”

“看到了什麽?”

“你睫毛挺長……”

嘴唇上輕輕落下來一個吻,江野不敢深吻,啞聲說道:“寶貝跟我回去好不好?院子裏的玫瑰我換了新的一批。我想你應該會很喜歡的。”

餘白正準備應,電梯門開了。

那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蔣雅就站在電梯門口,陰沉沉的瞪着餘白,“你這小賤人怎麽說話不算話!”

這人也不知道盯着電梯監控有多久了,才會這麽迫不及待的跑到他們面前破壞氣氛,對餘白露出一副咬牙切齒,想要吃人的模樣。

餘白往江野懷裏一躲:“江醫生,我害怕。”那模樣作得蔣雅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裝,

只有江野被他耍得一愣一愣,當寶貝似的呵護在懷裏,低聲細語的哄着:“不怕……我在這裏呢。”

“江醫生這人故意裝的你看不出來嗎?”蔣雅要氣死了:“他還收了我錢!答應我跟你分手了!”

回應的是江野一個字:“滾。”

他抱起餘白出電梯,還是那個抱小孩的姿勢。餘白驚嘆他的臂力齊大,他有一米七八,江野居然光靠一只手就這麽把他抱起來了。

想來之前看他脫衣服的時候,他滿身精健的肌肉也很強壯。如果他要是狂躁症控制不了一拳打下來,他是不是得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才能恢複。

事實證明的确是這樣。

蔣雅拽餘白了。

江野一句話都沒說,黑着臉打了他一拳,這一拳下去那蔣雅硬生生的被打得鼻血都流出來,做的假鼻子整個歪掉。

餘白咽了咽口水,看着蔣雅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在流血,他恍惚間産生了一種自己被打的錯覺。江野這暴力一拳真是把他的受虐症給治得服服帖帖。

“吓到你了?”江野将他放坐在車前的引擎蓋上,溫柔去詢問那愣怔怔的人兒。餘白好久好久才反應過來,問了一句:“江醫生,你以後不會這麽對我吧?”

江野很意外:“怎麽會呢。”

他低頭想抱他,被餘白推開:“要不你還是先吃點抑制情緒的藥?”

“先回家。”

“你還是先吃藥。”

餘白唇上落上一個淺淺的吻,江野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壞:“只要你聽話什麽都不會發生。”

“……”

他認識餘白開始餘白就沒聽話過,像一個不安于室的風筝。江野該知道的。

他站在他的房間前,手上還端着剛出爐的甜點,本來是做給餘白的,最後面無表情的扔進了垃圾桶裏。

他又跑了。

這次是光明正大從大門口跑的。

江野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跑的,那個眼神異常冷靜,就像個站在高處看穿一切的存在。

餘白又去煩蘇敬城了。

巧的是蘇敬城也在找他,而且是那種發了瘋似的找他,這還是第一個敢這麽對他的男人,不把餘白皮扒下來一層,他都渾身不舒服。

何彩珠見餘白回來的時候,蘇敬城在沙發裏等她。今天他忽然回來的,把何彩珠都吓壞了。在那之前,他跟她說過要出去兩三天的時間,這才一天不到。

“我……”

“你最近很喜歡往外跑啊?”

何彩珠被他陰郁的眼神盯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蘇敬城站起來,一步步走向她,把她逼到角落裏。

“為什麽穿裙子?”

“……”

何彩珠低下頭,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到腳踝的長裙,頭和脖子和往常一樣裹得嚴嚴實實。

蘇敬城抓着她的長發,低喝一聲:“說話啊!!”

何彩珠頭皮跟要被撕掉一樣的疼:“唔……對不起……我錯了……”

蘇敬城怒吼:“說!你去見誰了!?”

“我……我沒有見誰……”何彩珠害怕的哭出聲來,話音剛落酒被扯着頭發往牆上撞了一下。何彩珠頭撞得昏昏漲漲,慢慢的倒在地上。

撞完她之後,蘇敬城又特別心疼和緊張的把她抱在懷裏,聲音都在顫抖:“對不起……對不起彩珠……你疼不疼?嗯?疼不疼?”

何彩珠嗚咽:“你殺了我吧……”

“別說傻話……”蘇敬城摸着她在流血的額頭,眼睛都紅了:“你跟我還要在一起一輩子子呢……我那麽愛你……怎麽會讓你死呢……”

何彩珠哭得更大聲了。

蘇敬城紅着眼捂住她的嘴,笑了一下:“沒關系的……我不怪你……等我找出來是誰勾引你,我把他的頭砍下來給你當球踢着玩。”

餘白坐在咖啡廳裏打了個噴嚏。

他翻找着黑名單裏沈念的號碼,給他撥了過去。沈念很久才接,接通之後,聲音都是哽咽的:“師父……”

餘白給他報了個地址:“你現在過來。”

沈念:“好。”

不過多久沈念來了,在他對面坐下,一臉的疲憊。

餘白給他點了杯咖啡,沈念低着頭,問道:“你找我是來罵我的麽?”

雖然是很想,“也不單單全是。”

“呵。”沈念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往桌子上一趴,說道:“你罵吧,我聽着,你開心就好。”

餘白遞給他一個信封:“這是我托人弄到的國外畫展。我想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擴展自己的眼界,對你畫畫也好。放心,我會給你錢,只要在合理之中,你想要幹什麽都可以。”

沈念看都沒看那信封一眼:“你想趕我走?”

餘白沒否認:“是。”

“我活着礙着你了麽?”沈念從胳膊裏探出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師父……我想通了……我不會再做傷害你的事情,你不要那麽怕我。大不了……大不了我做你背後的人不行麽?我遠遠看着你和他,我再也不插足了不行麽?”

“沈念……”餘白很認真的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确定你是喜歡我麽?”

沈念怔住。

餘白又道:“你在好好想想你對我感覺确定是喜歡麽?”

他沒說話,又将頭埋入了胳膊裏。

餘白嘆了一口氣:“是依賴吧。你很害怕我跟別人在一起後就有了自己的生活,我會不要你是不是?”

沈念滾燙的眼淚掉了下來。

餘白語氣溫和了很多:“當初天橋上救下你,你說你喜歡我的畫才不想自殺的,所以我才同意讓你跟我學畫畫。無論我怎麽教你其他的,你始終都在畫那些向日葵。你心裏知道,你喜歡的壓根不是我的畫,而是那些生機勃勃的向日葵。就像你不是喜歡我,而是在給自己找個理由活下去一樣。”

“別說了……”沈念抽噎起來:“你別說了……”

“沈念。”餘白伸出手摸向他柔軟的頭發:“你在酒店那次我就看出來了。你若真的喜歡我,也不會幹巴巴的看着那塊肉不吃,也不會再我每次打你的時候,你還要一副愛死我的樣子。”

“在你心裏我是你不可分割又不能分享親人對不對?”

“……嗯。”

“在我心裏你也是一樣。”餘白說着低下頭,把那封信塞在他手裏:“不管未來怎麽樣,我還是你師父,還是你的親人。”

沈念的臉在他心裏磨蹭:“在我走之前,你可以抱抱我麽?”

“好。”

餘白在咖啡店門口和他抱在了一起,天空下雪了。一顆晶瑩漂亮的雪花落在了那少年難過的眼眸裏,融化成一層蒙蒙霧水。

“師父,是不是只要我聽話,你還會和以前一樣待我?”

“會。”

“好,那我聽話。”

餘白拍拍他的背:“明天的飛機,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沈念不願意,還像塊牛皮糖一樣粘着他。餘白剛想說什麽,就見那大雪紛飛的街頭站了個身材高挑的男人。

那男人正臉色陰郁的盯着他們。

江野?

餘白一愣。

一輛車忽然從後急促的開過來,撞向他們,好在餘白反應夠快拉着沈念躲開了,師徒倆這才幸免于難。

他定了定神,扶起受傷的沈念,去看那撞得報廢的車,不由得瞳孔一震,駕駛座沒人,甚至連車牌號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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