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2)什麽叫做轉危為安

“天哪——”洛潇潇兩眼冒光的看着那個殺手,她覺得自己不是在看一個殺手,她是在看一座金礦:“真的嗎?”這個殺手居然這麽值錢?

那殺手拿出一根蠟燭來正點着,發現有人在看自己一回頭看見是癱在地上的洛潇潇,很不以為意回過頭來繼續點着蠟燭。

洛潇潇覺得自己被人鄙視了。

“真的。”元滿回答說:“影子最大的特性就是聽話,只要你想,你可以讓影子做任何事。”

“不是。”洛潇潇對這個可不感興趣:“我是問,一個影子真的值上百顆夜明珠嗎?”

“值。”這話是谷城說的:“練武本就不易,天賦和努力缺一不可,而且天賦比努力更重要,要是這個影子真有元滿說的那麽厲害,那麽這個影子就值。”

這是谷城的第一個教習武功師父告訴他的,這個師父是檀明寺的若求大師,當時若求還說谷城的底子好,天賦高,只要修身養性,打好根基,假以時日定成大器。

但是谷城現在覺得,怕是自己當時年歲太小,大師說自己天賦高什麽的,不過是哄自己玩的。

你這時候要是跟谷小少爺說,出家人不打诳語,谷小少爺那是不信的。

谷小少爺看了眼那個殺手,心裏酸酸的,不然怎麽能是個練武就比自己厲害。

那個殺手叫做子一,是個看起來近三十歲的男子,穿了一身黑色勁裝,腰後交叉別了兩把長劍,眉眼不算出衆,但長得清清冷冷的,配上他那副淡漠的神情,有幾分生人勿近的味道。

子一直覺敏銳,警惕性強,一早就發現了他們四個時不時的在看自己,不過就四個跟爛泥一樣的玩意兒,子一一點搭理他們的心思都沒有。

“哎哎哎。”元滿出聲把衆人拉了回來:“別說拐了啊,這還沒說清楚呢,咱們現在怎麽辦呢?”

“能怎麽辦?”葉疏林咬牙切齒的說:“都這樣了還能怎麽辦?”

“還真能。”洛潇潇說:“你不覺着你現在能動了嗎?”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實話一樣,說着洛潇潇還特別應景的在地上撲騰了一下。

葉疏林将信将疑的動了動手指,發現不只手指他的整只胳膊都能擡起來了:“怎麽回事?洛潇潇你把毒解了?”葉疏林第一次覺得,這個洛潇潇還是有點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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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嘿——呀!”洛潇潇又在地上撲騰了幾下打算站起來,憋了口氣試了幾次,沒站起來倒是把自己折騰的夠嗆,停下來喘口氣,歇了把力氣:“你聞聞,是不是有股子甜味,我想應該是那人剛才點的那根蠟燭出來的味道。”

“你意思是,那人給我們弄了解藥?”葉疏林聽明白了,可是這是為什麽呢?要按剛才他們說的,這影子既然那麽聽話,那放解藥這事估計不是他自己的意思,應該是顧修謹叫他放的,可是顧修謹他這又是為什麽呢?

花了那麽大力氣把他們搞過來,沒一會兒又給他們放了?他玩呢?

“欺人太甚。”這話是谷城說的。

好嘛,這明顯的,連谷城都看出來了,葉疏林這麽想着,一點都沒覺得自己冒犯了谷小少爺。

“也太看不起我們了。”

“啊?”谷城說什麽呢?葉疏林沒反應過來。

谷小少爺一臉氣憤填膺的說:“他不光解了我們的毒還只派一個人看着我們,這不是看不起我們還會是什麽?”顧修謹肯定覺得就算是這樣他們也跑不了,抓了他們也就算了,居然還這麽羞辱他們!

再看看子一就坐在那一臉淡然的看着他們,對于他們能動這件事沒有表現出半點情緒,谷小少爺頓時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是就是!太過分了!”被谷城這麽一說,洛潇潇覺得顧修謹就是這麽個意思,真的是太過分了!

元滿動了動身子發現手能動了,腳還是動不了,也不急,半撐着身子看着一臉怒氣的那兩人,說:“我覺着吧,顧修謹應該不是這麽個意思。”

谷城轉頭看元滿:“那他是什麽個意思。”

“醉翁之意不在酒。”葉疏林扶着牆勉強站了起來:“我們給人當了回棋子。”

這時候,他們四個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了,洛潇潇和葉疏林都可以勉強站起來了,谷城已經可以走動了,就剩元滿還伸直了腿坐在地上,子一就盤腿坐在一邊看着他們折騰。

“什麽意思?”谷城問。

葉疏林活動了一下胳膊:“顧修謹親手把我們交給知府看管,你說要是我們跑了,是誰的責任?會第一個找誰的麻煩?”

懂了。

谷城和洛潇潇被這麽一點就都懂了。

“那現在怎麽說?我們馬上走?”洛潇潇想着既然毒解了,那還不趕快跑。

“急什麽?”和剛才被抓時候的焦急不同,葉疏林現在知道了顧修謹打的什麽主意,反而多出了一絲惬意來,盤腿坐了下去:“顧修謹想讓我們跑,那個知府可不想,我們才剛被送進來,外面的守衛肯定森嚴,咱們對這兒又不熟,怎麽跑?”

葉疏林說的有道理,這确實是個問題,值得考慮。

谷城和洛潇潇認認真真低下頭想辦法,元滿卻一臉玩味的看着葉疏林,說得真好。

葉疏林哪裏是怕跑不出去,他明明是因為在顧修謹那兒受了氣,現在好不容易抓着個把柄,想找顧修謹不痛快呢。

哦,你想抓就抓,想放就放,想的美,我就偏不如你的願,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葉疏林心裏動的是小孩子賭氣的心思,面上卻是很正直的:“你看,這都是問題,天色也不早了,咱們也累了一晚上了,既然現在毒也解了,不如咱們休息休息,有什麽事,明天再從長計議怎麽樣。”

谷城和洛潇潇沒想出來什麽法子,覺得葉疏林說的這個也是個辦法,沒什麽異議,還真就乖乖聽話坐下了。

至于元滿嘛,臺階修得多了,還真就不知道該怎麽拆臺了,也就就地躺下了。

對于他們的行為,子一覺得是不關自己什麽事的,顧修謹只讓他在只有他和這四個人呆在一起的時候點好蠟燭放着,然後接下來不論這四個人做什麽都不用管,等這四個人出了房間,就拿着蠟燭去找顧修謹就行了。

所以子一很聽話,他們做什麽都沒管。

不得不說,洛潇潇委實是個心大的,就這樣的光景居然還能睡得着,許是受了她的影響,谷城和葉疏林也漸漸打起瞌睡來,迷迷糊糊的突然聽到一片嘈雜,腳步聲和叫喊聲混在一起,聽得也不真切,聲音悶悶的,像是從夢裏傳過來似的。

“咚——!”

“哎呀!”洛潇潇被驚得一個激靈,腦袋直接磕到了牆上,忍不住抱頭呼痛。

猛然想起的的一陣銅鑼聲徹底把他們驚醒了,一陣麻意從心頭竄出,四肢百骸走了一圈再直沖天靈蓋,這麽翻江倒海的來一下,衆人瞬間就清醒了。

警覺的迅速爬起來,仔細聽外面的動靜,依稀可以聽到什麽“走水啦!”“救火啊!”一類的喊叫。

正想着是哪裏着火了就感覺身旁掠起了一陣風,再回頭就看見子一翻了個身穩穩的落在了房梁上,他原先坐着的地方瞬間多了幾只飛镖。

還沒等元滿他們反應過來,房間裏破窗進來了個黑衣人擡着一柄長劍飛身就往子一刺,子一躍起躲過,從房梁上倒翻而下,從腰中拔出兩柄長劍,回身就往黑衣人身上砍,黑衣人仰身一躲,子一一劍落空,這時兩人都落了地。

這兩人身法出手幹淨利落,谷城很想留下來觀摩一陣,但是葉疏林,洛潇潇和元滿都認為,這一看就來者不善,就以他們目前的處境來說,這個黑衣人是來殺誰的都還說不準,他們應該以保命為主,湊熱鬧什麽的那也得有命再說。

然後三個人就像這樣推搡着谷城出去了。

四人出了房門才發現現在晨光熹微,天光乍破,離他們不遠的一處正往上竄着火光,火光映過來把他們的半邊身子都映成了橙紅色。

谷城正看着那處火光愣神,突然被人拍了肩膀,一低頭看到元滿沖自己招手,谷城矮了身子,元滿說:“要不勞你背我一程?”

谷城滿臉疑惑,元滿還怪不好意思的:“好像毒沒解幹淨,腿軟,不大走得動。”

谷城點點頭,沒多想,背對着元滿紮了個馬步,元滿也不客氣往上一躍就穩穩的趴在了上面。

葉疏林四下看了看,找了條看起來偏僻的路領着他們往前走。

因為突然起火,又是這個時辰,所以這府裏頓時亂成了一鍋粥,能用得上的人手都在往着火的地方趕,一時間居然無人顧及元滿他們,讓他們一路出逃走的那叫一個暢通無阻。

葉疏林看着那不小的火勢都忍不住感嘆一句,這顧修謹為了能讓他們順利逃走,還真是一點都不心慈手軟。

這府裏本來就不大,關他們的地方位置也不算偏,出了門路也好找,就被他們四個這麽一通亂繞還真就被他們找到了後門,悄悄給溜了出去。

出了地方四人也不敢多留,元滿心裏還想着何不為說的那話,想着要出城去找他,就是現在城門還沒開,他們得先找地方躲躲,等城門開了再出城去。

再說那府裏因為着火的事情的驚動了大半個院子的人,穆小侯爺本來睡得正香也被驚醒了,也沒搞清楚是什麽事情,帶了些脾氣張口就罵了幾句,見沒人理自己,自己也睡了一夜實在口渴,也就閉了嘴。

穆小侯爺眼睛被蒙了,耳朵就變靈了,隐約聽到了什麽“着火,救火”的聲音,一下子就慌了:“來人啊!着火啦!救命啊!你們倒是來個人啊!萬一燒着我怎麽辦呀?我不想死啊!”邊喊還邊不安分的在床上掙紮起來。

“放心,燒不你這兒。”穆小侯爺鬼哭狼嚎了半晌,才有人回了他這麽一句,聽聲音是剛才那個女子的。

“什麽意思啊?”穆小侯爺見有人來了,一下子安心了不少,連忙問:“哪着火了呀?怎麽着的呀?死人了沒?”

穆小侯爺的問題一串一串的往外冒,卻只聽到了一陣關門聲,內心頓覺無比凄涼。

想在半月前自己還是陵安城的街頭一霸,那叫一個嚣張跋扈,這才多長的光景啊,就變成階下囚了?

這叫什麽事啊?

還有神仙他們也是,怎麽這麽久還沒找到我啊?該不會是還沒發現我不見了吧?不對啊,就我這麽好看的,不見了能發現不了?神仙那個死人臉肯定是記仇才不來找我的。

小元滿是個靠譜的,人也厚道,是個講良心的,好漢和洛潇潇都挺聽她的話的,就盼着小元滿能快點來救他了,他在這裏雖然吃得好,過的也不賴,更沒啥危險,但是被綁着不舒服呀!

穆小侯爺心裏可難過了,覺得自己受了好大的委屈,忍不住哼哼道:“我都這麽可憐了,你們這群人倒是快來救我啊!”

可惜啊,穆小侯爺心心念盼着神兵天降,可惜他的神兵,那叫一個自身難保。

這邊四個人怕再被人抓住,就緊着沒人的僻靜處躲,也不知道岔了多少條巷子,在差點把自己繞暈了,确定沒人會跟來了之後才停下來。

他們現在在的這個地方看起來不知道是哪戶人家的幹草棚,棚子裏堆着準備燒火用的幹草,大大小小的碼了不少摞,洛潇潇把自己往後一摔仰躺進去,給自己震了一嘴的草末,洛潇潇也懶得動彈,呸了幾聲吐幹淨了繼續躺着緩力氣,這一晚那過得可真是太刺激了。

葉疏林找了個高度合适的草堆坐下,剛一使勁草堆往下一陷葉疏林差點摔裏面,慌忙穩住身形站起來,見谷城正忙着把元滿放下來,洛潇潇也沒看自己才松了口氣,又找了個草堆,這次漲了教訓,先試試沒問題了才往下坐,坐好後整整衣服就開始一臉嚴肅的說:“我們現在應該安全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葉疏林話音才落,幹草棚的頂猛然就塌了一個洞,從洞裏落下一個黑色的東西,定睛一看是個人,更準确一點是子一。

子一擡手抹了把臉上濺上的血,手裏各拿着一把長劍,一柄上劍鋒上染了血已經凝在了上面,夏末時節風中還散着熱氣,人稍微動動就能熱出的一身汗,就是在這樣情況下,他們四個卻覺得自己從頭冷到了腳,四肢都被動得僵硬發麻,若不是這樣,為什麽四人都一動都不敢動?

來斬草除根了。

這是這一刻他們心裏的念頭。

子一兩手挽了個刀花,雙手往後一擺收劍入鞘,雙手輪番打着花樣,幾個花樣過後,轉身就走了,子一從出現到離開,做的這些事實在是太過于自然且行雲流水,導致他已經走遠的看不到了他們四個才反應過來。

“這就.........”洛潇潇還是不相信他們居然就這麽撿回了一條命,甚至還很不真切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完了?”

葉疏林也是蒙的——這是什麽情況?

“安全?”這是谷城說的,語氣裏很是鄙夷。

“閉嘴。”葉疏林咬牙切齒。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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