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2)禦影司左右使
顧修謹覺得可笑至極,這個謝知恩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厲害,居然給他叩了這麽大一頂帽子,謝知恩依然占了先機,自己要是這時候辯駁多少有些蒼白,若是讓子一帶自己殺出去又有些做賊心虛的意味,更何況,其他的蝦兵蟹将好說,這個李博衍,自己還真拿不準他有幾分本事。
這邊的子一雖然聽不見他們說什麽,但是那麽些年的殺手生涯造就讓他感受到了這裏劍拔弩張的氣氛,他繃緊肌肉,渾身警戒,只等顧修謹一聲令下就帶着他殺出去。
雖然說謝知恩惡人先告狀,可顧修謹反而松了口氣,至少他知道了他們的目的,他是沈書行沈丞相的學生,僅憑一面之詞,他們還不敢把自己怎麽樣,顧修謹知道來硬的肯定不行,自己要說私通回然人的是謝知恩又會有狗急跳牆之嫌,顧修謹看了眼李博衍。
只能賭一把了。
“啊?”顧修謹滿臉驚恐:“那按謝大人的說法,我豈不是成了反賊?”沒有真憑實據就敢亂扣罪名?誣陷同僚可是重罪。
“哎喲!”顧修謹話一出口,謝知恩就知道是個什麽意思了,官場上見慣了的,他立馬誠惶誠恐的說:“這可是顧公子自己說的,老夫可沒說過,老夫可不敢這麽說。”罪名是你自己說的,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怎麽能怪到我頭上呢?
老狐貍要打太極是吧?好啊,我陪你,顧修謹換上一副迷茫的神情:“謝大人不就是這麽個意思嗎?”敢說不敢認是吧?
“顧公子這是哪兒的話。”謝知恩做官這麽些年那不是白當的,不就是打官腔嗎?家常便飯的事兒:“老夫只是看到顧公子和幾個回然人一起密謀綁了小侯爺,還趁着半夜去抓了小侯爺的幾個朋友,除此之外,可是再沒有看到什麽,說了什麽啦,顧公子可莫要亂說呀。”我只是把我看到的如實說了出來,又沒有多加評判,你的罪名怎麽能算是我扣的?以後上面要追究起來,我也只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這又有什麽錯?對了,不光這件事,你還做了另外一件事。
這時候還不忘往我身上潑髒水,可真是難為你了:“是嗎?那這可就奇了,謝大人既然看到穆小侯爺被人綁了為何不救人呀?”那你說我做的,那你見死不救的也逃脫不了幹系。
“唉——”謝知恩嘆了一口氣,萬分懊惱:“在下人微言輕,實在是力不從心吶。”有人仗勢欺人我有什麽辦法?
“行了。”顧修謹剛想說話就被李博衍打斷了,李博衍平素最讨厭這種彎彎繞繞的虛僞嘴臉,被他們說的腦仁子疼:“既然你們争執不下。”他大手一揮,轉身就走:“都收押了吧。”
“什麽?”眼見形勢急轉直下,兵刃指向自己的謝知恩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他怎麽也沒想不明白,自己不過是和顧修謹說了幾句話,情形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李博要站上臺階,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不行嗎?”
謝知恩難以置信,顧修謹對這個結果卻是滿意的。
李博衍脾氣怪,上次顧修謹去拜訪他,恰好撞見禦影司總督,派了信使來傳信給他,他收了信嘴上不閑的罵了兩句總督,顧修謹是外人,不好說話,在一旁坐着全當沒聽見,那信使是個機靈的,讨巧的說了幾句吉祥話,信使嘴巧,話說的極漂亮,連顧修謹都想給他點賞錢,可惜運氣不好,偏偏遇上的是李博衍,當即就被他抓起來關了十天。
顧修謹想了半天也沒找到那信使說的話有何不妥,就多嘴問了一句,李博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一臉兇惡的說:“我生平最恨有人在我面前話這些花裏胡哨的半吊子話,那老妖怪這是知道了,現在派這麽個人來,不是存心想惡心我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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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修謹覺着還真不是,估計就是因為李博衍脾氣怪,禦影司總督才特意拍了個機靈的,奈何李博衍當真與常人不同,倒白白讓那信使受這場無妄之災了。
李博衍這個人吧,脾氣大,膽子也大,要他耍起橫來可不管你是什麽身份地位,上次還直接辦了皇上的小舅子,五|馬|分|屍,連皇上的聖旨都沒他的手腳快,。
就為這兒,李博衍給自己樹了不少仇家,偏偏禦影司總督還願意保他,皇上小舅子的事,就是禦影司總督幫他給壓下來的。
顧修謹知道李博衍厭惡別人打官腔,可謝知恩不知道啊。
他本想着賭一把,惹惱了李博衍,把謝知恩拉下來和他作伴,兩人一起被關了,也好過留謝知恩一個人在外面,要是他趁機動作,自己也不好應對,要是兩人都被關了,反而就好辦了。
顧修謹達到目的自然不會多說什麽,謝知恩幹笑了,幾聲回李博衍的話說:“自然可以,只是右使大人如此決策會不會太過于草率,畢竟........”
“可以就行。”李博衍不想和他廢話,揮揮手:“押下去吧。”
“住手!”衙差正準備上前抓人,就被人一聲高喝喝止住了。
三個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自房檐上落下,為首衣着較為華貴的男人一臉怒色的站在李博衍面前,張口呵斥:“胡鬧,顧公子和謝大人豈是你說關就關的?還不快給兩位賠罪。”
李博衍全然不顧那名男子說了什麽,反而雙手往胸前一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不是說你明天才到嗎?”好個舌三寸又騙我。
男子沒理會他,越過衆人往顧修謹和謝知恩面前一站,恭恭敬敬的行禮賠罪:“博衍他資歷淺,沒分寸,一時不知輕重沖撞了二位,長策在這兒給二位賠不是了,還萬望二位海涵。”
雖沒見過,但對方都報上姓名了,謝知恩也不傻呀。
“左使大人這話言重了,右使大人不過是查案心切,故此才激進了些,到底年輕人熱血,這是好事,又怎來海涵一說呢?”謝知恩還了一禮。
“謝大人說的對。”顧修謹話說的少,想的可不少。
長策也來了?禦影司的左右使都來齊了,只為找個小侯爺,陣仗未免大了些,他可不覺得,穆小侯爺在皇上心裏有那麽重要。
又來又來?李博衍聽着他們說話心裏煩躁的很,可他又不能把長策一起抓了關起來,再說現在舌三寸來了,後面估計也沒他什麽事了,于是求個安靜,叫了陸良就準備走。
“你去哪?”長策叫住李博衍:“過來,給二位賠禮道歉。”
李博衍回頭看他,滿臉的不耐煩:“咱兩平級。”意思是咱兩平起平坐的你憑什麽命令我?
“謝大人官階在你之上,顧公子更是丞相門下,豈容你放肆!”長策說話間不禁有了些責備。
謝知恩反應快,立馬開口:“左使大人說笑了,右使大人幫朝廷做事,既然皆為同僚,理應互予方便,又何來賠罪一說。”
說是謝知恩官階比李博衍大,可誰不知道禦影司隸屬皇權,由皇上直接管轄?敢用官職壓禦影司的人,還是禦影司的左右使,這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左使大人客氣了。”顧修謹說:“在下不過是回帝都途中,見永州風景秀美,便多逗留了幾天,沒想到一時不慎,卷進了這諸多事裏,也怪我貪那二十裏好風景,妨礙了幾位大人勘查公務,實屬不該,應是我向諸位賠罪才是。”說着便行李賠罪:“萬請諸位海涵。”
“謝大人顧公子如此深明大義,實在叫我等慚愧。”長策一臉的愧疚,仿佛真的被兩人的品性所感動一般。
李博衍翻了個白眼:“君悅樓,我在那兒等你。”說完就帶着陸良走了,這次就沒人攔他了。
“說來可笑,這次博衍冒犯兩位大人皆因一件事情,下官也是因此而來的,兩位在永州日久,不知可願意助下官一臂之力啊?”廢話敘完了,正事兒就該上了:“不知二位可知道穆小侯爺在永州失蹤一事?”
“略有耳聞。”顧修謹說。
“此事下官倒是略知一二。”謝知恩滿臉為難的說:“就是其中牽扯吧。”說着還意有所指的瞟了眼顧修謹:“下官實在不敢妄論。”
“無妨。”長策安慰顧修謹:“謝大人只管說便是。”
老狐貍眼睛一轉顧修謹就知道他又要開始了,幹脆斷了他的話頭來個先發制人:“是啊,謝大人真是應該好好說說你和那些回然人是怎麽回事了?”
謝知恩沒想到顧修謹會這麽說,滿臉驚恐的否認:“顧公子這是哪的話,下官不過是看到顧公子想要殺人滅口才出手救了那幾人,顧公子也不用如此污蔑下官吧?”
“要殺人滅口的。”顧修謹看着顧知恩:“不是顧大人嗎?”
那天穆凡塵他們進了城,顧修謹是沒有多在意的,當時謝知恩小動作不斷,又不知道從哪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些攪局的回然人,顧修謹一門心思的對付他們,哪有精力管其他的事情。
直到下面的探子遞了消息來說,穆小侯爺失蹤,他的同伴要聯系禦影司來找人,謝知恩還派了人去接穆小侯爺的同伴才覺出不對來。
他怕謝知恩有異心,投靠禦影司尋求庇護,對老師不利就派人去截謝知恩的人。
細想又不對,謝知恩要是真打算投靠禦影司,悄悄接人不就好了,謝知恩再怎麽說也是永州的地頭蛇,難不成盤踞這地方這麽久,多兩個探子還能成難事?這麽大張旗鼓的,像是生怕自己的探子不知道似的。
雖然不清楚他的目的,禦影司的人是不能過來的,皇上和老師不睦已久,要是自己要做的事被禦影司發現了,那才是大事。
顧修謹把人抓到了自己手裏,先是想着試試說服他們。看看能不能為自己所用,結果這幾個還不算笨,沒被說服也在顧修謹的意料中。
顧修謹原先想着把他們關幾天,等自己的事辦完再放了他們,可又想到,要是他們無故失蹤,禦影司那邊聯系不上派人來查,反而得不償失,生了一計,把他們帶到謝知恩那兒又放跑他們,打算借着這件事,找謝知恩的麻煩,順便處理了他。
再在他和回然人糾纏這事上做些文章,這樣就算是禦影司找來了也不怕。
到底是事情發生得突然,顧修謹準備不周,讓謝知恩搶先一步,老早就跑去外面避着,還沒等顧修謹處理了他,禦影司的人就來了。
回過頭再看,穆凡塵失蹤應該是謝知恩故意為之,那場大火和那個黑衣人應該也是他做的,葉疏林他們一直在逃竄,不太有可能這麽快就能聯系上禦影司,自己上門的時候謝知恩不在,禦影司上門謝知恩不但在還能有空告自己一狀,怎麽就能這麽巧?這禦影司是誰招來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謝知恩啊謝知恩,你還真是個吃裏扒外的,顧修謹想着,以後自己也不用顧忌什麽,可以對他下死手了。
“二位。”長策見兩人各執一詞,相論不下,提議說:“今日我來得唐突,問的也冒犯,二位不如今日就在這兒好好休息休息,在下派人保護二位,免得出了什麽纰漏,兩位明日再與我詳談可好?”
長策的話雖然說的得體,話裏意思卻是怕兩人背後有什麽動作,将兩人扣在這府衙了,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意思也已經清楚了,謝知恩和顧修謹雖然不願,可是也不好多說什麽。
長策吩咐了人請了兩人下去,又派人好好看好了,才派人去君悅樓叫李博衍過來。
長策看到李博衍那頭散了一天的頭發,皺眉說:“你就能把你的頭發束起來嗎?”
李博衍找了椅子坐下,自顧自的倒茶喝:“我的金冠丢了。”
長策也不知道李博衍是什麽毛病?
束個頭發非要用純金打造的發冠,說是別的配不上他的頭發?沒有金冠情願就這麽散着也不弄起來,也是不嫌累贅。
長策也不想追究這些,在他對面坐下問:“你認識顧修謹?”
“嗯。”李博衍說:“以前在外邊太無聊,交了這個朋友,他人挺有意思的。”
“你還給了他暗影令?”
李博衍喝茶的動作一頓,放下茶杯面色不善:“陸良跟你說的?”
“給了什麽色的?”長策沒答他,接着問。
李博衍往桌子上一靠,無所謂的說:“我人大方,給的黃的。”一臉“你能把我怎麽着吧”的嚣張樣子。
“那你是真大方。”長策起身走到內間取了個細長的錦布袋子出來,那袋子大約有長策手臂那麽長,他一個巴掌那麽寬。
李博衍看到那個袋子就立馬跳了起來,一臉兇狠的看着長策喊:“舌三寸!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