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七聲愛慕 吃狗糧
慕霜看着男人往這邊走來的身影, 扭過頭，将車窗重新關上。
車門聲落下，謝易臣重新坐回到駕駛座時, 手臂倏然傳來一陣撓人的觸感，有點微癢。
他側目，看過去才發現是慕霜的頭發，柔順的發尾在他肌膚上輕掃着。
慕霜整個人從後面靠了過來, 一張精致漂亮，找不出任何瑕疵的臉正對着他。
她問：“剛剛那女生跟你說什麽了？”
謝易臣抿唇。
“說了我的什麽壞話嗎？”
慕霜猜測着：“不然她剛才幹嘛一看到我的樣子就跑了。”
謝易臣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麽說。
他剛才還沒來得及解釋什麽, 女生就拉着自己的朋友匆忙離開。
慕霜還沒等到他的解釋, 喬音的電話中途打來。
電話接通後, 喬音就後直奔主題，“姐妹，我今天休息！南城新開了一家會所, 今晚去happy不？”
“好。”慕霜的注意力瞬間被吸走。
“聽說可熱鬧了……哎？”喬音還在想着措辭打算勸她去，沒想到她這麽快就同意了，“你怎麽這麽爽快就答應了？”
慕霜一手拿着手機，貼近耳朵，實話實說，“好久沒喝酒了。”
她聲音不大不小, 在安靜的車內足以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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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易臣在等紅綠燈的空隙中從車的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前幾天參加宴會喝了酒的那個女人是誰。
“行，不過現在時間還有點早，那我們先去吃個晚飯？”
慕霜透過車窗看了看外面的環境，“好，我現在在你家附近，開着車，順便去接你。”
“姐妹你真上道！”那邊的喬音馬上從床上爬起來, 素面朝天地往洗手間走去，“你等我一會，我化個妝。”
事實證明，永遠不要相信女生說的“一會兒”。
謝易臣将車子停在江景別苑的小區門口已經好一陣子了，他看了下時間，又回頭看向後座的慕霜。
慕霜戴着耳機，拿着平板在看電影，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一個小時後，喬音人才出現。
她熟練地打開後座，隔空送了一個飛吻給她，“寶貝，等久了吧？”
慕霜摘下耳機，語氣淡淡，“不久，也就四十三分鐘，兩千五百八十秒而已。”
喬音：“……”
倒也不用這麽精确。
她看了下駕駛座，僅憑着一張側臉就知道今天是誰開車，手扒拉着前面的椅背上，身子往前傾，主動跟謝易臣打着招呼，“嗨，謝大帥哥我們又見面了。”
謝易臣聽到聲音後回頭看了她一眼，面露疑惑。
慕霜看出來他這副表情所表達的意思，好心提醒着喬音，“你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
喬音聽到她這句話傻眼，指着自己這張臉對謝易臣說，“你不認得我了？”
謝易臣：“我們見過？”
他話裏是疑問的語氣，而不是陳述，意思是不确定。
喬音一口氣憋着，雙眼眨了眨，張了下嘴巴又無從說起。
這年頭的帥哥記性這麽不好的嗎，上次記錯她的名字，現在這次連她的樣子都忘記了。
慕霜就猜到是這樣的情況。
她這回倒是幫着謝易臣說話了，“他只見過你一面，而且你今天化的妝不一樣。”
上次見喬音的時候，因為要參加晚宴，她化的妝偏向成熟風，禮服也是。
但是今天她是跟自己小姐妹出去玩的，加上慕霜本人也不怎麽愛化濃烈的妝，所以她只是化了個淡妝就出來了。
打扮風格也不一樣，身上穿的是淺色的牛仔背帶褲，帆布鞋，走得是清純甜美的風格。
所以只見過一面的謝易臣，就沒這麽容易把今天這個鄰家女孩跟那天晚上提着大裙擺的成熟女人聯系在一起。
喬音這麽一聽，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她露出一個非常“友好”的笑容，一字一頓地，重新介紹着自己：“我叫喬、音。”
“喬”字明顯被她加重了些語氣，生怕他聽不清一樣。
再對比第一次那一大段的自我介紹，喬某人明顯是放棄了。
慕霜聽出了她的意圖，在一旁補刀：“你只要記住她姓喬就行了。”
畢竟能記住她的姓就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喬音扭頭看了自己的小姐妹一眼，卻無從辯駁，将那一口氣壓在心底。
她盯着男人的後腦勺，咬咬牙。
忍了！看你長得帥的份上。
——
三人來到附近的一間酒樓。
謝易臣本來是沒打算跟她們一起進去的，轉身時卻被喬音拉住。
“謝大帥哥你別走啊，跟我們一起吃。”說完她還當着正主的面拼命地慕霜使眼色。
慕霜雖有疑惑，但見她如此這般“盛情邀請”，直接給謝易臣下了死命令，“一起吧。”
有穿着制服的女服務員走來，領着他們三人上二樓的包廂。
兩個女人在謝易臣的前面走着，慕霜側頭貼近喬音，小聲問道：“你之前不是說搞不定他嗎？”
加上他記不住名字又認不出人的那些直男操作，慕霜以為她已經徹底放棄了。
喬音跟她臉貼臉，說出自己的理由，“是搞不定啊，不過吃飯只有我們兩個女的多無聊啊，放個帥哥在旁邊看看也是挺好的，賞心悅目。”
意思是要擺個花瓶在旁邊看着。
慕霜：“……”
這番說辭頗為熟悉。
進了包廂，裏面的桌椅是長方形的設計，只有兩邊。
慕霜和喬音平時吃飯習慣坐在彼此的對面。
兩人落座後，謝易臣看了眼她們的座位，選擇了左邊。
慕霜正打算把自己的手包放在左手邊空出來的地方，男人的身影落下，位置凹陷。
一雙大長腿筆直修長，因為底下空間小，有點無處安放，只能曲起來。
她默默地把手包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這間酒樓在南城是老字號招牌，以前點單都是人工點，拿着菜單牌用筆記下。
現在跟随着時代進步的步伐，啓用了用平板自助下單的方式。
喬音拿着平板在左右劃着，她和慕霜的口味差不多，偏淡，喜歡的菜也很相像。
所以每次點單都是她先點，慕霜再補上一些自己愛吃的。
慕霜等她點完後，瞄了幾眼菜單，沒有什麽意見，只是最後補了一份白灼蝦。
她又把平板給旁邊的男人，問他：“你有什麽想吃的就點。”
謝易臣沒接，“不用。”
喬音：“我點的菜挺多的，夠我們三個人吃的了。”
上菜的速度很快，桌子很快擺滿大大小小的盤子。
喬音今天一整天都在家裏待着，沒怎麽吃正餐，眼下聞到味道，肚子很久就餓了。
但是女生吃飯前總得讓手機先吃，喬音對着那些飯菜一頓狂拍。
慕霜手機電量不多，沒有拿出來，讓喬音拍完後發給她就行。
她在喬音努力拍照的時候，用熱水把那些碗筷沖洗了一遍。在外面吃飯她都有這種習慣，是她奶奶之前教她的。
慕霜把其中的一副碗筷推到了謝易臣的面前，對他說：“吃吧，待會我們去玩，晚上會晚點回去。”
話裏表達的意思是不吃這一頓今天就沒下一頓了。
謝易臣沒動，一副我不太想吃的樣子。
“你不吃，我們吃不完這些菜的。”慕霜把身子往旁邊湊近了些，學着喬音剛才喊他的語氣，聲音比平時都軟了一點，“謝大帥哥，別浪費食物，嗯？”
謝易臣偏過眼，神色有點不自然，“你正常說話。”
慕霜秒變臉，把筷子往碗上一放，語氣強硬，是熟悉的那種命令式的語氣：“你吃不吃。”
男人這回什麽也沒說，低頭拿起了筷子。
慕霜：“……”
這男人原來是吃硬不吃軟的類型？
喬音拍完照就動筷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跟慕霜吐槽着自己前幾天在片場遇到的那些事。
“我第一次遇到這麽兇的導演，差點都把我罵哭了。”
“投資方臨時要塞一個女人進來當女二號，那導演都沒同意，說他不要網紅。”
慕霜拿起旁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問道：“差點把你罵哭了？你沒罵回去？”
這不是像喬音的性格，她是以牙還牙的那種。
喬音：“他長得太帥了，我罵不出口。”
“……”
慕霜就知道有別的原因在。
談話間，門外有服務員再次走了進來，“不好意思，漏了一樣菜。”
等服務生把那一碟白灼蝦和調料一起端上來的時候，喬音看到後倒是有些疑惑：“是不是上錯了，我們沒點這個。”
“沒上錯。”慕霜接過話，“是我點的。”
服務員對于漏上菜的事情再三對他們表示歉意，慕霜說了句“沒關系”，那人才走。
喬音聽到關門聲後才問她：“你怎麽還點了蝦，你之前不是嫌麻煩不愛剝殼的嗎？現在不嫌麻煩了？”
喬音對蝦也不是嫌麻煩那種，只是不是特別喜歡，所以吃不吃都無所謂。
慕霜不喜歡剝殼，所以她就很少點，剛才看了一眼就劃過去了。
“是挺麻煩的。”慕霜點點頭，依舊沒改變自己的想法。
她兩根皙白好看的手指推着一碟蝦，慢慢移到了旁邊謝易臣的面前，微微一笑，“可是，他給我剝啊。”
謝易臣偏頭看她。
畫面好像又回到了熟悉的情景。
她說這句話時，比她昨晚說的那句“你給我剝”的語氣多了幾分篤定。
見謝易臣沒有任何動作，慕霜挑了下眉，眼神示意着。
半晌，男人什麽話都沒說，擡起手，拿過旁邊放着的一次性手套，五指穿進，拿起一只蝦開始剝起殼來。
他剝蝦的動作很熟練，殼身很快脫落，去頭去尾後，剝好的蝦肉放進了慕霜面前的小瓷碗裏。
接着又用重複的動作去剝第二只。
慕霜用筷子夾起，唇角的弧度稍稍上揚。
他剝，慕霜吃，兩人動作莫名地和諧。
坐在他們對面的喬音嘴裏咬着筷子，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口中嚼着的食物莫名地發酸。
為什麽她會有一種在吃這兩人狗糧的感覺？
發生了一些什麽她不知道的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