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十五聲愛慕 她在看煙花,可他只關心……

第二天慕霜是在自己房間裏醒過來的。

醉酒後帶來的最大感受就是頭疼, 她捂着額頭坐起身來,原本蓋在身上的淺紫色被單跟着滑落。

睜開眼的時候,意識慢慢清醒, 腦海裏有些記憶浮現。

慕霜昨晚并沒有醉到不省人事,所以她也記得自己做了些什麽。

記憶最深刻的那一幕是,她把男人壓着親。

後來被反客為主,謝易臣扣住她的後腦勺用力吻住。

男人身上暗伏的那股欲望被她勾了出來, 用力地将人壓向自己,像要把她刻進骨子裏的那種。

他親了她很久。

慕霜好不容易可以解放她的呼吸, 沒過幾秒又被重新堵住唇。

她受不了男人這樣霸道的攻勢, 想要推開他, 謝易臣卻趁機握住她的手,手指陷入她的指縫中,兩人十指交扣。

女人蔥白的手被他往下壓, 他以種絕對占有的姿勢控制着她,不讓她逃脫。

慕霜的手從松開到慢慢地回握,開始回吻着他。

明明先招惹的人是她,最後被蠱惑的也是她。

……

浴室裏,慕霜看着鏡中的自己,感覺到嘴唇有點疼, 湊近了些看,才發現唇角那裏破了個小口子。

謝易臣!這男人是屬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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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蔥白的手指插入烏黑的秀發中,慕霜低着頭,神色間有點懊惱。

事情好像有點脫離了原來的軌道。

慕霜腦子亂得很,洗漱完後聽到手機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震動,消息轟炸的那種。

點開微信,是喬音給她發來了一段視頻, 還有好幾張微博評論的截圖。

【喬音】:姐妹你又上熱搜了,不過昨晚半夜被撤了下來,已經不見了。幸好我當時截了圖,全部轉發給你了,不用謝。

【喬音】:不得不說,姐妹你真行,以前都是謝明朗給你戴綠帽,現在輪到你給他戴,幹得好!

【喬音】:我早就發現你跟你那保镖有貓膩了,只是你母胎單身了二十幾年,腦瓜子遲鈍的厲害。

慕霜越看越迷惑,點開她發來的那段視頻,發現是昨晚在北城看煙花那時候的畫面。

【跨年夜看到一對好養眼的情侶,小姐姐人很漂亮,旁邊的帥哥一直在幫她捂手,連煙花都沒看一眼。】

昨晚跨年夜,北城中心區會放煙花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微博廣場都在讨論着這場煙花盛況。

看到這條微博的人紛紛點贊。

這條視頻後來還被某個營銷號轉發,播放量劇增。

其中置頂的這條評論點贊過萬。

【她在看煙花,可他只關心她冷不冷。】

下面網友跟着回複。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覺到她男朋友一定很愛她。】

【女生身上還披着一件男式外套,而且男生的目光真的一直沒離開過她,還一直幫她搓手手。】

【是哪個單身狗跨年夜吃狗糧還吃得很香的,是我。】

【只有我關注到這兩人的顏值嗎,也太高了吧。】

【這個女生好像有點熟悉,前段時間還見過,是不是那間MuS工作室的老板慕霜。】

【好像真的是她,那個慕氏集團董事長的女兒,那旁邊這個男生就是她傳聞中的未婚夫了吧!】

【長得好高,側臉好帥,還是個有錢人,這種豪門間的愛情居然真的存在。】

後面還有一些評論慕霜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聽到有敲門聲傳來。

周姨在外面喊道:“小姐,先生在樓下等你。”

——

一樓的某間房,同樣有人在外面敲着門。

謝易臣剛睡醒,一打開房門,陳助理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面前。

他跟初見那般一樣,一身黑色西裝,領口處系着工整的領帶,臉上挂着職業的微笑。

“慕總說放你一天假,你今天可以去醫院探望你母親。”

謝易臣心生疑惑,但是沒有多問,“我去跟慕霜說一下。”

陳助理:“不用,我會告訴大小姐的。”

謝易臣突然察覺到什麽。

他這是有意在支走他,而且是受了慕伯山的命令。

謝易臣斂下眸,将身後的房門關上。

“知道了。”

……

客廳裏,慕霜和慕伯山相對而坐。

場面似曾相識,像回到了慕霜回國的第一天。

周姨将做好的三明治放到慕霜面前,讓她記得吃早餐,人退了出去,給他們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客廳的空氣裏隐約有股殘留的酒味。

慕霜沒胃口吃早餐,也不想跟他賣什麽關子,“您有話就直說。”

慕伯山的視線從她嘴唇那裏移開,将把手機往茶幾上一甩,示意讓她自己看。

金屬與玻璃發生碰撞,慕霜的心莫名跟着一跳。

她不明所以,伸手拿起。

是剛才喬音給她發的那段視頻,一模一樣,裏面的男女主角是她跟謝易臣。

“這段視頻昨晚被人發到了網上,雖然已經撤了下來,但是謝家那邊的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慕伯山開口。

慕霜按熄屏幕,語氣波瀾不驚:“知道了,然後呢?”

慕伯山看向她,“然後,如你所願。”

“你不需要保镖了,他今天就會離開。”

慕霜的臉色終于有了變化,抿緊了唇,看着他。

“如果我不肯呢。”

慕伯山坦然地對上她看過來的視線,目光沉靜,“那時候我給你找保镖,你可不是現在這種态度。”

“你喜歡上他了?”

慕霜沒承認也沒否認,而是反問他:“什麽是喜歡,您能告訴我嗎?”

“你對媽媽的那種喜歡?還是你對宋淑雲的那種喜歡?”

慕伯山:“不要扯開話題,現在讨論的是你的事情。”

慕霜目光執拗地看着他,“你先回答我。”

慕伯山:“喜歡過,但是你媽媽的性格,跟我不合。”

他回答的是慕霜的第一個問題。

慕霜:“結了婚才說性格不合?”

慕伯山很少在家裏抽煙,但眼下,他需要一根煙才能冷靜下來跟她談。

“你現在還不能體會那種感覺,戀人跟夫妻是不一樣的。”

是從兩個人的事情變成了兩個家庭的事情。

慕伯山跟安雅竹兩人雖然是商政聯姻,但不是完全沒有感情基礎的那種。

年輕時的慕伯山英俊帥氣,家裏又有錢,為人紳士;安雅竹漂亮,有才,又是名校的法學高材生。

初次相親後,兩人對對方都很滿意,之後便順理成章地結婚。

婚後慕伯山就正式接手了慕氏集團,安雅竹也很快懷孕,生下了慕霜。

休完産假後,安雅竹重新回到律師事務所上班,但是她産後的第一場官司就打輸了。

甚至不知道是誰,借着這個機會就大肆宣揚,網絡媒體紛紛有人爆料,說她是無良律師,收了被告的錢才輸的官司;有的說她跟高官上過床,年紀輕輕就爬上了高院一把手的位置……

還有很多難聽的話。

這些事情後來辟謠過,澄清過,但是互聯網的鍵盤俠充耳不聞。

安雅竹本就是好勝心和好面子的人,她在這個時候患上了産後抑郁症,辭去了律師事務所的工作,在家當起了全職太太。

沒有了事業,她的重心都在家庭上,控制欲跟着變強。一方面費盡心思地培養慕霜,另一方面跟慕伯山的矛盾也變多。

慕伯山常常要外出談生意,安雅竹時不時就要查崗。

剛開始慕伯山都會順着她的意,可她後來查崗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不講道理。

有時候是突然打一個視頻電話過來,慕伯山挂了,事後跟她說自己在開會,不方便接。

可安雅竹不信,說就算是開會也要接自己的電話。

“我開會怎麽接你電話,我在談生意。”

“生意重要還是我重要,我現在跟你說話你都這麽不耐煩了嗎。”

安雅竹還猜測慕伯山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每次他一回家,就開始檢查他的衣服,檢查他全身上下。

甚至還想辦法在他的手機裝了定位,在他辦公室和車裏都安裝了監控。

慕伯山覺得自己無時無刻不在被人監視着,回到家跟安雅竹大吵了一架。

“你這是侵犯我隐私,你不相信我。”

“你要我怎麽相信你,我之前給你打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

“那是我秘書,你又不是沒見過。”

“秘書就可以接你電話了嗎,你是看到是我打來的不想接所以才給秘書接的吧。”

慕伯山煩透了兩人這種一天一小吵,兩三天一大吵的狀态,加上工作上的事,讓他整個人都很疲憊。

“對,我就是不想接你的電話。”他語氣不耐煩地留下一句話就走人。

而這一次,任憑安雅竹再怎麽哭鬧,他也沒有回頭去哄她。

出門後,因為司機的不小心駕駛,發生了車禍。

慕伯山因為不想回家,在那家私人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其間,認識了在那裏當護士的宋淑雲。

宋淑雲早就知道慕伯山的身份,也知道他已婚,有老婆有孩子,他說她不介意。

慕伯山:“可是我介意。”

安雅竹産得知慕伯山車禍住院去醫院探望他的時候,發現了宋淑雲的存在。

當時宋淑雲在給慕伯山換藥,趁着他睡着的時候,親了他。

安雅竹在醫院大鬧,不小心捅了宋淑雲一刀。

後來這件事私下解決了。

可安雅竹死了,她是自殺的。

她是在房間的浴室裏割腕死的,當時慕霜放學回家想找媽媽,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她永遠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

一根煙抽完,慕伯山将煙蒂捏熄在煙灰缸裏。

“宋淑雲當時因為用手擋刀,傷口太深,留下了一些後遺症,就辭了職。”

成了慕伯山養在外面的女人。

慕霜霜冷笑了一聲:“宋淑雲明知道你有老婆有孩子,還能說出不介意這種話。一個當小三當得這麽心甘情願的,這個女人不簡單。”

宋淑雲,宋清柔,不愧是兩母女。

慕霜問:“你以後,會不會……”

“不會。”慕伯山猜到她後面要說的是什麽,“失敗的婚姻一次就夠了。”

他跟安雅竹這場失敗的婚姻裏,誰都有錯。

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慕霜對他的話有所懷疑,“如果她哪天有了呢?”

“不會。”慕伯山還是那兩個字,“你是我唯一的女兒,這點永遠都不會變。”

意思是他以後不會再有另外的孩子。

慕伯山:“問完了?”

他言歸正傳:“現在該談談你的事情了。”

“這個月中你就要和明朗訂婚了,這段時間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哪裏都不準去。”

慕伯山像是還有其他工作要去處理,站起身來,将西服上面的一粒扣子扣上。

慕霜看着他的身影,知道他又要走了,自嘲般地低喃着:“所以我一定要和一個我不喜歡的人訂婚?我以後的日子也只能這樣了嗎?”

“那你想和誰,那個保镖嗎?他一無所有,還有一個病重在床的母親,他能給你什麽?”慕伯山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在提醒着她,“難道你以後要過這樣的生活嗎!”

慕伯山深吸了一口氣,“慕霜,你是我的女兒,我希望你能富貴一生,而嫁進謝家是你最好的選擇,足以讓你今生無憂。”

“明朗是個好孩子,雖然是花心了點,但知根知底,長相家世為人都是良配。我會去跟他談談,讓他婚後收斂點。”

慕伯山看樣子是真的有事要忙,他掐斷了助理給他打了第二個電話,回了一條信息過去。

“至于那個保镖,你若不想毀了他,就跟他斷得幹淨點。”

慕霜聽到這,擡起頭來,“什麽意思?”

慕伯山:“意思是,不管是停了他媽媽在醫院所有的治療,還是讓他以後當不了警察,甚至在整個南城都混不下去,這對我而言都輕而易舉的事情。”

慕霜:“你威脅我?”

慕伯山看着她那張動怒的臉,問道:“慕霜,你分得清嗎?”

“你對他,是喜歡多一點?還是出于對我的逆反心理更多一點?”

慕霜一愣。

慕伯山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當初沒有挽救跟你媽媽的婚姻,恨我讓你沒了一個媽媽。”

“所以你媽媽去世之後,你做什麽事都喜歡跟我反着來。不在國內讀大學,本來要去學金融卻跑去學了藝術,玩賽車蹦極這種極限運動,還跟喬音經常去酒吧,學會了喝酒……這些我都知道。”

“我不喜歡的,你越是要做。”

慕伯山語速緩緩,語氣平靜地道出她心中所想。

分毫不差,句句屬實。

“你不想跟明朗訂婚,就跟那個保镖鬧這一出,難道不是對我的一種逆反嗎?”

慕霜的指甲扣着沙發的邊緣,深深陷進去,骨節凸起。

她明明可以反駁的,話到嘴裏,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慕伯山走之前,她聽到他打出一通電話。

“拟一份謝易臣的解聘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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