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七聲愛慕 喜歡是一件無法控制的事……

慕霜一整晚沒睡, 難得的連黑眼圈都出來了,還有肉眼可見的憔悴感,喬音一來到就發現了。

她昨天給慕霜發消息時自己還在外地拍戲, 昨晚才回來的,進來慕家的時候,還發現了門口站着好幾個陌生又身材魁梧的黑衣男人。

喬音:“我差點以為自己進了什麽黑社會組織,門口那幾個肌肉發達的男人是來幹嘛的?”

慕霜揉着發酸的脖子往咖啡機方向走, 一邊回她:“我爸給我找的保镖。”

“你不是有保镖了嗎,那個大帥比。對了, 今天怎麽沒見到他人?”

喬音坐在這裏這麽久了, 都沒發現謝易臣的身影在。

慕霜在那裏沖着咖啡, 動作一停,又很快恢複,聲音淡淡:“走了。”

走了, 不是不在。

喬音從這兩個字裏聽出了一些故事。

她問:“發生什麽事了?我以為你們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就應該……”

慕霜沒有要瞞她什麽,三言兩語的,把自己跟慕伯山的對話告訴了她。

喬音靜靜地聽她說完,看着她把整杯不加糖的咖啡喝完。

女人側臉沉靜,神色自若,情緒也很平靜。

好像謝易臣走了之後對她并沒有産生什麽影響。

但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作為她好友的喬音更是容易看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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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人的狀态都很不對,像極了自己那會失戀的模樣。

喬音高中的時候有一個暗戀的男生,她本來想着上了大學後跟他表白的,結果他有女朋友了,就在她要表白的前一天交的。

一步之遙,從此錯過。

喬音從回憶裏抽回神,“霜霜, 你自己都沒發現吧。”

慕霜轉過頭來看她,“什麽?”

喬音分析着:“你在聽到你爸用謝易臣威脅你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讓他離開。”

“如果真如你爸所說,你是逆反心理在作祟,那你就不應該聽你爸的話,也不應該趕謝易臣走,而是繼續逆反下去。”

“反正你爸最後也不會對你真的怎麽樣,只是會拿謝易臣開刀而已。”

喬音說到這裏停了一下,她在觀察慕霜臉上的表情,“但是你把謝易臣趕走了,就相當于你選擇了保護他。”

“換句話說,你對你爸妥協了。”喬音得出最後的結論。

慕霜的媽媽去世之後,她跟她爸爸的關系就不好,喬音是知道的。

這些年來,慕霜跟她爸爸明争暗鬥的,出國,轉專業,每一樣都要反着來。

但這是頭一回,她對她爸妥協了。

還是為了一個男人。

喬音語氣肯定地說道:“霜霜,你這不是逆反心理。”

“你是喜歡上了一個你覺得不能在一起的人。”

客廳的茶幾上,地板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個空了的啤酒瓶,大部分都是謝易臣喝的。

展浩然還記得自己第二天還要上班的事情,只喝了一點點。

一夜宿醉後,謝易臣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

展浩然剛開始還帶着點起床氣,知道對面打電話的人是誰後,馬上變了一副嘴臉,從“誰啊”到“老婆,我錯了”轉換自如。

“我在哪,我在家啊。我真的在家,不信我給你發視頻。”

展浩然拍視頻證明的時候,不小心拍到了謝易臣的手,跟着入了鏡。

醒了之後的謝易臣頭疼的厲害,他仰起頭,腦袋靠在沙發上,揉了揉頭發,起身想去洗個臉清醒一下。

這邊的展浩然跟他老婆報備情況,“旁邊有人?啊,對!就我那個警校的同學,你之前見過的,還說他比我帥。"

“啊,我想起來了,那個大帥比!你多留他幾天,等我回去!”

展浩然:“陳嘉你想得美,有我一個還不夠啊,我不能滿足你嗎?”

“你好好說話,幹嘛突然開車?”

“我開什麽車了我?”展浩然突然反應過來她話裏的意思,“陳嘉你這個女流氓,又調戲老子。”

平時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男孩,突然紅了臉,打着電話也膩膩歪歪的。

謝易臣洗完臉出來了,他的頭發現在已經長長了些,額前的黑發有被水浸過,臉頰幹淨,眉骨和睫毛那裏還沾着水。

展浩然覺得有朋友在,自己打太久電話也不好。他不再跟自己老婆耍嘴皮子了,跟她最後說了幾句話又對電話親了幾口才挂了。

謝易臣突然開口問他:“你當初,是怎麽追到你老婆的?”

展浩然啊了一聲,有點害羞地撓撓頭,“我是被追的那個。”

“……”

謝易臣笑了笑,不再多問,“我先走了,去醫院看我媽。”

“昨晚謝謝你收留我。”

……

展浩然家離醫院不遠,謝易臣是走路過去的。

冬日的早晨難得的出了點太陽,晨光照拂着大地,街道上的人走走停停。

謝易臣沿途經過一家便利店,有些口渴,就進去買了一瓶礦泉水。

出來的時候,看到好幾個人在往回跑,口裏喊着:

“快走快走。”

“有人在持刀傷人。”

“有沒有人報警啊。”

謝易臣憑着本能反應逆着人流往前跑。

謝城今天來南城是談生意的,早上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才回國,旁邊跟着他的助理,在跟他彙報着下午的行程。

他們準備往商業大廈裏走進去的時候,突然一陣厲風襲來——

高助理本能地伸手往謝城面前擋,刀劍鋒利,直接劃傷他的手臂,鮮紅的血液頓時湧出。

持刀男人還未有下一步動作,臉上被水瓶砸了一下,他被砸得偏過了頭。

愣神的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人用力扣住,往後折,疼痛感讓他手指一松,膝蓋跪地,伴随着刀子落在地上的聲音。

接着男人一邊的膝窩被人踹了下,力道很重,悶哼聲跟着響起,他的雙手被反剪在身後,表情猙獰又痛苦。

被擒拿的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幹淨利落,而且帥氣十分。

有幾個路人甚至拿起手機拍起了視頻。

謝易臣大半個身體都壓在男人身上,讓他無法動彈,那張冷峻的側臉線條分明且完美,眉峰淩厲帶着狠勁。

有人剛才已經報了警,救護車也在趕來的路上。

附近路口巡查的警察快一步趕了過來幫忙,将持刀男人控制住,謝易臣這才松了手。

地上掉落着礦泉水的瓶子,水從瓶口輕灑出來,形成小水灘。再往前,是一灘血跡,旁邊站着個手臂受了傷的西裝男人。

謝易臣的視線跟着往上,而且快步走到高助理面前,突然一把扯下他領口處系得工整的領帶——

擡起他受傷的手臂,對傷口進行了簡單包紮,血這才堪堪止住。

他動作熟練地系了一個活結,嗓音冷靜,一邊說道:“記得打破傷風。”

高助理盯着他的這張臉,後知後覺這人是在幫他止血,“……謝謝。”

有警笛聲從遠到近傳來,警察到了,身後跟着一輛救護車。

“臣哥!"

謝易臣聽到有人喊了他一聲,轉過頭,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展浩然。

展浩然正準備去上班,沒想到半路剛好遇到謝易臣,目光落到他的身上,看到他手背上的血跡,“你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

展浩然瞬間松了一口氣,望向他身後捂着手臂的高助理,“這位先生,救護車來了,你去醫院處理下傷口吧。”

高助理看向一旁的男人,“謝總?”

謝城的目光一直看着謝易臣,未曾離開過。

“你先去醫院。“

“好的。”

展浩然後面有個警察走了過來,他剛才已經從路人口中大概了解下事情的經過,眼前這位西裝革履的男人是受害者。

“先生你好,我們需要你去警局一趟,做份筆錄。”

警察目光轉向旁邊站着的謝易臣,“還有這位救人的先生,也要一起。”

……

南城公安局裏。

謝易臣和謝城同坐在一邊,對面坐着的警察低頭在寫着筆錄。

其間都是謝易臣在說,謝城偏着頭,一直在看他,一直。

許是察覺到有人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謝易臣輕皺了下眉,說完最後一句話,“大概就是這樣。”

“好的。”警察看向一直沒開口的謝城,“這位先生,請問你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謝城在那人被制服的時候看清了他的模樣,将人和名字對上號,“持刀的那個是我公司以前的員工,後來挪用公司資金被我開除了,我當時沒想把事情鬧大,私了了。”

警察馬上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好的,我們會後續會立案進行調查。”

做好筆錄後,兩人往外走。

謝易臣還要去醫院看梁秀茹,打算先行離開,手臂卻被人抓住。

謝城與他的目光第一次對上,又将他仔細打量了一番。

那種莫名由來的感覺,從剛才見到他的這張臉後,再次湧現。

他低喃着:“太像了。”

不僅是模樣像,更多的是一種直覺。

“你、你能跟我去趟醫院嗎?”

謝易臣看到了自己手臂的血,以為是剛才的事情,“不用,我沒受傷。”

門口處出現了高助理的身影,“謝總。”

謝易臣趁他愣神之際,掙開了他的手,與走來的高助理擦肩而過。

謝城的目光落在他離去的背影上,對着高助理說道:“馬上去查一下這個男生,查清楚點。”

以前經歷過太多次失望,他現在只能謹慎一些。

但願結果跟他想的是一樣。

高助理從謝城還沒接手謝氏集團的時候就一直跟着他做事,已經很久沒從他臉上看過他現在這副表情。

“好的,謝總。”

病房裏,護士剛給梁秀茹換完藥水。

“您兒子又來看您了,可真孝順。”

護士走後,謝易臣抽出旁邊的椅子坐下,拿出自己剛才在路上水果攤買的水果,“我給你削個蘋果。”

他拿過放在一邊的水果刀,手裏動作熟練地削起皮來。

梁秀茹躺在病床上,看着低眉順眼的他,突然心生感慨,“媽應該沒有機會看到你結婚的樣子了。”

“媽,你別想太多。”

“兒子,你有沒有交女朋友的打算?我看醫院那個宋清柔醫生,她人就挺好的。性格溫柔,孝順,待人友善。”梁秀茹把自己看人的優點全列了出來。

“還有我聽說人家跟你是高中同學,那你們還挺有緣分的啊?”

“我不喜歡。”謝易臣手上動作不停,話語拒絕的很直白。

梁秀茹倒是沒想到他會拒絕地這麽幹脆。

以前跟他說起別的女孩名字,他都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不會發表什麽。

她心裏隐約有了個想法:“不喜歡她,那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手中的蘋果皮突然斷了,與刀分離,長長的一條準确掉落在謝易臣腳邊的垃圾桶裏。

他從斷了的部分重新削,坦然承認:“嗯。”

一個字,足以讓梁秀茹震驚。

自己兒子真的有喜歡的人了?

梁秀茹:“可以告訴媽媽嗎?”

謝易臣低着頭,沉默不語。

恍神之際,鋒利的刀尖不小心劃過食指,指腹溢出鮮紅的血珠,顏色豔麗。

他拇指用力一按,疼痛加劇,臉上卻依舊面不改色。

半晌,他說:“她叫慕霜。”

慕這個姓,讓梁秀茹腦海裏閃過一個猜測,“是那位慕家小姐?”

謝易臣:“嗯,我喜歡的人就是她。”

喜歡是一件無法控制的事情。

他發現,就算慕霜不喜歡他,他也還是喜歡她。

他甚至不需要用時間的長短去證明什麽。

離開慕家的那一刻,慕霜的那張臉,就沒從他腦海裏消失過。

他根本就忘不了她,也放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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