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工作時刻記着今天周幾,一放假全都忘了,導致差點睡過頭。
祁朝前幾天去了廣州出差,房子有些空蕩。
沈思關上門,司機已經在門口。
他的細心總是體現在這些方面,比如專車接送,比如生日禮物等,即使,他本人不在,都是助理代勞。
這也是陸意涵說他是不稱職男朋友的原因。
手機上躺着男人離開那天說的乖乖吃飯。
直到今日過去三天,沒有任何消息。
沈思失笑搖了搖頭,眼尾閃過酸澀,車子已經到達舞房地點。
“今兒來報名的女人,我看陳總對她客客氣氣,什麽來頭?““江氏獨女,能不客氣嗎。”
“我去,這麽尊大佛我還真招架不來,還是思思姐來吧。”凝露說完對她笑了笑。
沈思正喝着水,江家如今在京城地位僅次于祁家,很難不認識他們捧在手掌心長大的女兒,江玟。
“随安排吧,反正都是教。”
張瑤忍不住對她豎起大拇指,突然聲音放小,“我小舅是億鋒的業務經理,他說公司裏傳遍江玟和他們總裁聯姻的消息,只是沒人敢對媒體說。 ”
像是開啓了八卦通風口,休息室幾個人瞬間熱火朝天又聊起來。
沈思垂着眸看向杯子裏的水,原本只是微微晃動的波紋,此刻卻像旋渦。
陷在這局裏太久,她都忘了,祁朝以後會娶的也許是同一階層,能帶來利益的女人。
“那就麻煩陳總了。”門外響起說話聲。
像是有引力似的,與那晚電話裏女聲重合。
指尖的傷口明明已經愈合,沈思突然又感覺到疼,快要鑽到心裏。
隔了幾秒,陳繡推門而進。
“江玟在這練一個月古典舞,思思等會加她微信約時間練舞。”說完又補充了句,“注意分寸,別得罪人,對了,等會陪我參加個應酬。”
“…”
車內。
“上次的事考慮的怎麽樣了。”
沈思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一整天自己都不在狀态,索性說了句,“試試看吧。”
“你喜歡舞蹈我理解,擠進上流圈子多認識些人,京城還沒有你的一席之地?”
窗外車流不斷,形成一條條燈帶在眼前閃過。
陳繡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語調緩緩滲進耳裏。
喜歡舞蹈麽,沈思笑了笑,擠進上流圈子或許真的有一席之地。
可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手機傳來提示,陳繡沒有看過來,在忙自己的事。
沈思悄無聲息的往窗邊移了些,才緩緩接聽。
“哪呢。”聲線沉磁。
他們剛在一起那會,祈朝也很忙,出差甚至歸期不定,回來便打電話問她在哪,當時以為這樣代表他也想她。
現在回憶起來,确實傻,那個人想的恐怕只有她的身體。
腦海閃過同事說的聯姻,嗓子有點堵,嗓音自然低了下來,“在舞房,你在忙嗎。”
“乖,有應酬,晚點回去。”
“好。”
沈思偶爾陪陳繡出來,今天這樣商業場合更是少見。
禮貌笑了笑,目光還沒看清在在場所有人,視線在主位的人身上頓住。
他怎麽也在。
一陣尴尬,自己半小時前撒的謊就這樣不攻自破。
男人似乎也看見了她,只是眸底沒有任何波動,好像無所謂。
“就等陳總了,這位是。”許萬國目光投向她身後。
陳繡揚起笑容,開玩笑道,“我的小接班人沈思,大家熟悉熟悉。”
簡單客套完,沈思安靜坐着,只喝了幾口紅酒,聽他們聊天。
忍不住看向對面,他指尖燃着根煙,煙霧緩緩在手背散開,矜貴清冷,像是感受到視線,擡眸掃過來。
“沈小姐,初次見面,敬你一杯。”
沈思慌亂移開目光,立馬端酒站起身,“您客氣。”
“不知沈小姐有男朋友沒,我們在場可有幾位黃金單身漢。”許萬國年紀稍長,卻很會調動氣氛。
話音落下,引來旁邊人跟着附和。
沈思有片刻愣神,她有把祁朝當成男朋友,那麽他呢,心一橫,“沒有。”
“那沈小姐喜歡什麽類型?”
話題又到她身上,指尖微微收緊 ,腦海裏想的不是類型,而是祁朝的模樣。
沒等她開口,耳邊傳來散漫的聲音。
“問這麽直白,人姑娘怎麽好意思說。”
飯桌安靜半秒,許萬國一愣,不光是他,在場所有人都面露詫異,随後又被笑聲掩蓋。
“對對,祁總說的是,咱私下說。”
飯局結束,沈思自然不能讓陳繡送她回西山,站在門口準備打車,手機彈出消息。
祁朝:對面。
簡單兩個字,卻冷意十足。
沈思擡眸望去,一眼便看到了他的車。
剛系好安全帶,引擎就被啓動,賓利如劍般駛出。
一路無言。
男人側顏冷峻,不知道在想什麽,沈思感受到低氣壓,自己确實撒謊了,他生氣也應該。
紅燈間隙,祁朝遞過來份糕點,“別餓着。”
他知道她飯桌上沒動筷子。
甜味在嘴裏蔓延,吃了幾塊,便不敢再吃,“今天回來的?”
祁朝看着前方,嗯了一聲。
見他回應冷淡,沈思也不說話了,她不想道歉。
直到抵達西山,兩人都沒有交流,沈思先下車進屋,還沒有開燈,身體被扳過去壓在牆上,他一句話沒說,吻直接落下。
比任何一次都要深入,粗暴。
一路從門關到樓梯再到卧室,男人不放過她的唇,一邊吻她一邊擡手扯開領帶,解開襯衫扣子,随後又将她抗拒的雙手壓到床上。
荷爾蒙的互相吸引神秘又玄幻。
祁朝在這種事上對她總是有耐心的,記得第一次那晚磨了許久,讓她慢慢适應,今天卻沒有給她半點反應時間。
沈思眉頭皺緊,沒忍住嘤咛,“疼。”
身上的人沒聽到似的,沈思手指抵在他胸前,從第一次上他車再到後來那些被忽略的畫面一幕幕在腦中閃過,都是他從未走心的證據。
淚從眼角劃過,她側頭,下巴卻被捏住,逼着與他對視。
沈思依然賭氣的想掙脫,又被控制住,氣息灑在她的臉上,嗓音很輕,又透着痞勁,“喜歡什麽類型?”
原來他在氣這個。
來不及思考,感官便又被占領。
夜色從窗簾縫隙悄悄滲進來,見證滿屋春色沉沉浮浮。
次日睜開眼,便發現腰被人攬着。
祁朝生物鐘很準,今天這樣還在熟睡的畫面很少見,緩緩側過身,怔怔看着他。
睫毛很長,但不翹,平日裏總喜歡垂眸戲谑看她,笑起來更是讓女人趨之若鹜。
都說溫柔的人也冷漠,沈思現在是見識到了。
小心翼翼拿開他的手臂,男人眉頭皺了一下,将她重新拉到懷裏,“再睡會。”
額頭靠在他的下巴,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像是懸崖的玫瑰感受最後的溫存,沈思往他懷裏移了些。
再次醒來,男人已經穿戴整齊,附身吻了下她的額頭,”晚上陪你吃飯。“後來又說了什麽,沈思沒聽清,困意又來襲。
紅燈亮起。
助理報備一天行程,祁朝側頭,視線落在窗外。
腦海中出現初次見面的那晚。
女孩一席白色紗裙,因為崴腳,匍匐在地上,如受傷的麋鹿,偏偏這只麋鹿擡起黑眸,無措的看他。
他忽然覺得血液裏有些隐隐躁動。
一聲鳴笛打斷思緒,忽然想起飯桌上她說的沒有男朋友,自嘲似的勾唇。
昨晚确實有些失控,她估計要睡到中午,家裏似乎沒吃的,想到這,男人啧了一聲。
助理以為自己出了差錯,”祁總,行程有什麽問題嗎。“祁朝指尖漫不經心的點着膝蓋,沉默幾秒,緩緩開口,“掉頭。”
“祁總,是回家嗎?“司機通過後視鏡詢問。
他以前不住西山,因為沈思在這,每次下班已經不想說話,司機問什麽便點頭,久而久之司機不再問,直接送到西山。
祁朝牽了下唇,“嗯,回家。”
已經到了早高峰,路況變得堵,回到西山已經兩個小時後。
剛開門,女人已經醒了,站在廚房背對着他。
祁朝動作緩下來,屋裏的光似乎亮了幾度,身上帶着的寒氣散了些,轉而代之無盡暖意。
放下手裏東西,目光一直落在那道纖瘦背影上。
接管億鋒以來便是數不清的文件,出不完的差,他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維持男女之間感情,這也是這麽多年沒有碰女人的原因。
直到那天看見沈思,她如張白紙攤開在面前,他不知道她性格情況下便動了邪念,後面一切都順理成章。
他需要一個不惹麻煩的女人在身邊,恰好沈思就是這個女人。
聽到聲音,沈思轉身時眸光一愣有些驚訝,”怎麽回來了。“祁朝緩緩走近,她臉上未施粉黛,白的透亮,眉眼明明沒有刻意表情,卻莫名帶了些媚色,她一直是漂亮的,祁朝喉結微動,嗓音很淡,“忘帶合同了。”
沈思點頭,擦掉剛刷完碗的滿手水漬,擡起眼看他,男人大衣裏面是黑色西裝,身上帶着股冷氣,猶豫道,“你要不要吃面條。”
祁朝伸手去拉她胳膊,緩緩下滑,輕輕握住她的手腕,貼向自己,“不用,回公司吃。”
沈思終于看出他的奇怪,卻也找不出原因,“你怎麽了?”
祁朝另一只手已經攬上她的腰,手掌在腰測細細摩擦,“還疼麽。”
一句話腦海中直接跳出昨晚一幕幕緋色,沈思紅着臉搖頭,生硬的轉移話題,“你要遲到了。”
他輕笑了聲,“趕我走啊。”附身垂着眼看她的唇瓣,直接吻了上去,口舌交纏間似是要把她吃進肚子裏。
沈思躲避不及,被他抱在懷裏吻了許久,終于在最後一絲氧氣耗盡男人才放開她,“今天在家休息,養得起你。”
沈思垂下眸,心間那股子委屈壓下去又升起來反反複複,索性不再憋着,“你未來老婆知道會生氣的。”
祁朝看着她,女孩子的心思彎彎繞繞就那些,他怎麽看不出來,擡手抹去她唇上的水光,“有你一個氣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