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結局
夏宛月慢慢蘇醒,想要掙脫白瑾年的懷抱,可胃卻在此時開始疼起來,随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痛,她使勁按壓想要緩解。
蕭子昱看見夏宛月醒了,想伸手去觸碰,被白瑾年一掌甩開。
蕭子昱雙眼腥紅,一把揪住白瑾年的領子,把夏宛月扯離他的懷抱,“你騙我!白瑾年,你竟敢騙我!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這麽對她?”
蕭子昱低頭看着有些虛弱的夏宛月:“你,你怎麽樣?”他伸出手想扶住她,夏宛月下意識的躲開,蕭子昱感覺心髒像被人用手緊緊捏住,痛得他彎下腰使勁揪住胸囗的衣服。
白瑾年看着他低低地笑了起來:“因為蕭家啊!誰讓你們是蕭家的孩子。”
蕭子昱強忍着痛楚氣急敗壞的一拳揍了過去,“蕭家這些年對你不薄,你憑什麽這麽對蕭家?憑什麽?”
白瑾年擦了擦嘴角的血。瘋狂大笑,“哈。。。哈。。。”
眼淚都流了出來,“不薄?蕭家對我再好,也無法抹去他蕭文浩曾經對我犯下的罪惡。”
蕭子昱喘息地大聲辯駁道:“我父親一生行善無數,從不曾犯下什麽罪惡,你一定是弄錯了!”
白瑾年嗤笑一聲:“哦!是嗎?所有的惡人都不記得自己犯下的罪,但有人會一直記得。”
蕭子昱質問:“你說的到底是誰?”
白瑾年歪着頭想了想:“這個名字有多久沒被人提起過了。華耀置業二期工程一名普通的水泥匠---趙永福”
看見蕭子昱的眼神開始閃爍,白瑾年笑了:“原來你知道。是了,你是他唯一的兒子,他所有的一切,你肯定都知道。”
蕭子昱一臉複雜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誰?”
白瑾年趁機把夏宛月摟進懷裏,憐惜的替她理了理頭發。眼神溫柔似水,情深不壽。
“白瑾年,不許你碰她!”蕭子昱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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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宛月疼得渾身冒冷汗,她拼命掙紮想脫離白瑾年的桎梏。
“蕭子昱,夏宛月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和你的父親一樣罪無可恕!”
蕭子昱抵抗不住腦中的肆虐和咆哮開始發瘋似的扔東西,用腳踢踹,滿臉淚水痛苦哀嚎地跪在地上,狠命的拿頭撞地,神情癫狂。
夏宛月掙紮着開始哭泣,低聲地喚他:“哥~哥~”
似是剛想起來,白瑾年笑着說:“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是你的!”
聽到孩子夏宛月瞬間怔住,不住地掙紮,“不要!你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蕭子昱猶如遭受晴天霹靂,面容似哭似笑地問:“你在說什麽?你一定是在騙我!你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蕭子昱眼神巨痛,一股強烈的鈍痛感在腦子裏蔓延開來,那群野獸的撕吼又出現了,他痛得抱住了頭。
“你不知道嗎?你犯病的時候抱了她。哦!對,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有應激性雙向情感障礙,發病做的事□□後都不記得了呢!”說着開始瘋狂地笑起來。
夏宛月尖叫:“你答應過我不說的!哥~你不要聽!不要聽!”
今天的一切打破了蕭子昱對以往所有的認知。
看着曾經活潑開朗如今臉色蒼白身形消瘦的女孩,他痛得不能呼吸,心好像被一把刀狠狠地插了進去,有人拿着這把刀在心裏不停地絞着。
‘原來我竟傷你這麽深’突然手摸到一把刀,他看也不看地一把把刀插進自己的心髒,倒在地上。
夏宛月尖叫着爬過去抱着他,血從傷囗慢慢溢了出來,潔白的襯衫開出了豔麗的薔薇花。
他睜開雙眼,眼中慢慢恢複清明,她哭着想伸手捂住傷囗。
他抓住她的手,眼神缱绻,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夏宛月,我記得你小時候個子小小的,像個糯米團子。每次都追着我‘哥哥哥哥’叫個不停,我表面生氣其實心裏特別歡喜~”
夏宛月眼淚直掉。
“我見不得你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我妒忌,妒忌得發狂,可我不知道該怎麽做,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把你禁锢在我身邊。”
“夏宛月,我愛你!你是我的光,可是我卻傷你那麽深。我早該放手的,夏宛月,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他,對不起,對不起~”說完男人握着女人的手松開了,滑到了地上,蕭子昱帶着無盡的遺憾閉上了雙眼。
夏宛月抱着他哭得歇斯底裏,口中喊着,“不要,哥,你別走,我不怪你,我真的沒有怪你,以後我再也不跑了,只陪着你,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嗚~蕭子昱,你不是說你永遠不會放手嗎?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數,你不要我了嗎?哥~”
眼前的一幕發展的太快,打得白瑾年措手不及。他只想要報複他們,讓他們和自己一樣永遠不得幸福。他從沒有想過要害死他。
夏宛月傷心過度,猛得吐出一大口血。
白瑾年駭然:“怎,怎麽會這樣?”
夏宛月被送到醫院,看着診斷書---胃癌晚期
白瑾年頭重腳輕地連摔了好幾次。
病床上的夏宛月還在不停地吐血,血滴落在素色衣杉上慢慢暈染成妖冶的花。
她嘴角帶血,笑得凄美無比:“哥~我不會讓你孤單一人的,我來找你了。”
白瑾年流着淚跪在床邊:“夏宛月~你別走,我錯了,我愛你!我為我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你不要走~求你了!”
夏宛月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她慢慢地伸出手喚道:“哥~你別走太快,我怕我跟不上~”
臉上毫無血色的夏宛月頭歪了歪,笑魇如花:“跟不上也沒關系,以前都是你找到我,這次,換我來找你。哥~等我!”纖細蒼白的手落了下來,心電血壓監護儀發出“嘀。。。”
病房裏只剩下白瑾年在不停地哭喊:“夏宛月,你回來!夏宛月~我錯了!你回來~”
這一天,夏宛月未滿十九,蕭子昱未滿二十四。
諾大的病房只剩下白瑾年和早已沒有氣息的夏宛月。
穿着黑色西服,一臉沉痛的蕭文衍進來後,走到床邊看着穿着潔白色長裙,妝容精致,雙手疊放在小腹上的夏宛月輕聲說:“宛月,很抱歉!叔叔來遲了,讓你受委屈了。”
“雖然叔叔今天第一次見你,但叔叔一直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謝謝你來到了蕭家,來到子昱的身邊。是叔叔對不起你,連累了你。叔叔處理點事,待會就帶你回家,讓你和子昱永遠在一起~”
一臉憔悴的白瑾年厲聲喝道:“不準你帶她走!”
蕭文衍望着他:“既當了蕭家人就得入我蕭家墳,更何況兩孩子是相愛的,我當叔叔的自是要把他們葬在一起。”
“現在,來了結我們的恩怨吧!趙小輝~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隐藏的這麽深。”
白瑾年眸光一閃,狠厲道:“是我!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報仇,是你們害死了我父親!”
蕭文衍一臉哀傷:“你錯了,趙小輝,你父親的确死于意外。”
白瑾年哼了一聲根本不信。
“當初我年少無知,被人設計,簽了一份文件,因為這份文件,我離開了公司。雖然你爸不幸離世,但我對你爸只有內疚沒有責任~”
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臉搖了搖頭:“我的話,你自是不信。讓她親口告訴你吧!”
看着視頻中穿着病號服,眼圈烏青,還沒到60歲卻已頭發全白,佝偻着背的女人,白瑾年喃喃地叫出了聲:“媽~”
視頻中的女人捶胸頓足地喝道:“小輝,你糊塗啊小輝。你這麽久不來看我。竟然是在做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我有愧!我對蕭家有愧啊~”
白瑾年驚道:“媽,你在說什麽?”
“小輝,我告訴過你你爸的死是個意外。跟蕭家無關,反而他們與我們家有恩哪。你治病的錢就是他們蕭家出的,你怎麽可以恩将仇報。”
白瑾年驚了:“不可能,奶奶說過,是他們害死我爸的。”
“小輝~要不是我住在這兒,你也不可能跟着你奶奶,是我的錯,是我沒把你教好,讓你變成這樣冷血無情的孩子~”
白瑾年失聲:“媽~”
“你爸當初發現工地蓋的房子是豆腐渣工程,他沒有上報,反而爬上頂樓揚言不給300萬就跳下去。”
“他不是為了自己,他是為了你的病。蕭家知道你病得厲害急需用錢,立馬把錢打了過來,讓咱家先應急。你爸有愧啊~!”
“他站在那麽高的地方,腿都直打哆嗦。下來的時候一個踉跄不小心摔了下來~”說着說着開始抽泣。
白瑾年木着臉搖着頭口中喃喃地說:“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女人一臉淚水:“你爸一出事,他們就找到我,問我要不要S檢,我看着法醫出的鑒定,我不忍心啊~人都走了,何必再遭那罪~”
“他們讓我簽份保密協議,承諾工地會封,不會動工,那300萬治病錢不用還。”
“我知道他們是為了公司聲譽要堵我的口,可你爸老實了一輩子,臨了還犯上了糊塗。我自知家醜不可外揚,保證三緘其囗,絕不洩露出去。”
“簽了字,帶着那錢去見你奶奶。我跟她說了,要她不要說出去。可憐她白發人送黑發人,心痛地發了神經,口裏一天到晚念叨你爸是被他們害死的。”
“說我昧着良心收了錢,成天辱罵,我每每下班不敢回家,才會受辱發了瘋,關在這精神病院裏。我的确病了,腦子不清楚,可我心裏明白啊~”
“我記得所有的事,記得你說到A市上班,我卻是萬萬沒想到你卻是要複仇,世間哪兒有那麽多的仇啊怨的?我的兒啊~你長大了為什麽不來問我,卻偏聽偏信害了人家一雙兒女,我聽說那姑娘剛成年,你怎麽狠得下心啊你~”
白瑾年的世界崩塌了,他堅信了十年的真相竟是如些的可笑:是我~竟然是為了我!
他哭着跪在地上:“媽~這不是真的,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小輝~媽沒教好你,是媽的錯,媽會替你贖罪的~”啪~視頻結束。
白瑾年對着黑屏哭喊着:“媽~媽~”
蕭文衍從包中取出文件:“這是鑒定書和保密協議,還有彙款單據。”
過了許久,白瑾年失神地望着床上的夏宛月:“報警吧!我認罪!”
蕭文衍搖頭道:“我不會報警,蕭家已經沒人了,抓不抓你,無所謂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走到床邊輕輕抱起夏宛月,看着她就那樣靜靜地躺着,仿佛熟睡的精靈,哽咽道:“宛月,叔帶你回家~”
走到門口:“最後問一句,我哥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
白瑾年呆呆地望着他懷中的少女,輕輕地搖了搖頭。
諾大的病房裏只剩下白瑾年一人,他捂着臉失聲痛哭,走廊上的聽到了無不悲切。
“鈴~”
“喂~”
“是趙小輝趙先生嗎?您母親趁人不注意從窗臺跳了下來,很遺憾,搶救無效,當場身W。。。”手機掉在地上,白瑾年回想母親最後一句話,看向了窗戶。。。
有人尖叫“啊~有人墜樓了!”
空蕩的房間裏,只有藍色的窗簾随風飄蕩。。。
人生充滿遺憾,只願我們把握當下,不要等失去才來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