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禍福相依

來人長相粗犷，手勁極大，司楠還沒有說一句話，男人就一巴掌扇了過來，他瞬間暈了過去。

當司楠幽幽轉醒之際，他聽到了一個老婦人在咆哮。

“我們花4萬塊錢是想讓你給我們一個男娃，你這算什麽，給我們一個不男不女的人妖，你這是存心來騙我們的錢。

趕緊滾，帶着你的人妖，趕緊滾。這生意沒法做，帶着這人妖趕緊走，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們。滾~”

司楠和男人被幾人推搡着從屋子裏趕了出來。他摔坐在地上看着那人，那人胸口快速起伏，似是遭受了巨大的屈辱。

“啊~”他沖了過來。

就在司楠以為男人要揍他的時候。那人的手機鈴聲響了。

“裴老四，你TM是不是耍我？”

“3萬塊錢我可是一分沒少的給你了，你給我的是什麽貨？”

“人妖！不男不女的人妖！”

“少跟我扯皮，這錢你得一分不少的退給我，否則，老子跟你沒完。”

“什麽？真的假的？這人妖能值6萬塊？”他似是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司楠。

“有錢人的口味就是獨特。”

“2萬塊，真的假的？你別唬我，那加一塊可就得是5萬啦！你到時可別說話不算話。”

“行行行知道啦，保證他圓圓乎乎的，一個頭發絲兒都不會少。哎~你看那我這郵費你是不得給我報了，怎麽說，我也跑了老遠，生意還沒做成。”

“成，我現在就把人給送回去，送回去之後5萬塊錢可一分也不能少。哎！得，我這就把人送回去，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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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蹲下來看着他，拍着他的臉說：“真看不出來TM就你這樣兒的，還能值6萬塊。”

說完提着司楠後領将他扔到了車上。上車後還不忘把他捆綁好，嘴巴也貼上了膠帶。

行駛了大約有兩個小時，他們又回到了剛開始的那個倉庫，有一個人等在倉庫裏，其他的人不知道去哪兒了。

那個人的表情有些異樣。

“裴老四，人我可給你送回來了，5萬塊錢，一分都別想少。”男人将司楠往前一推，伸手要錢。

脫離了男人的掣肘，司楠立刻往邊上跑，果不其然，四周立馬圍上來一群警察拿着□□對準了中間的兩個人販子。

裴老四立刻高舉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男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能依葫蘆畫瓢也舉起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司楠被人擁進懷裏，擡頭一看，竟然是荊勇碩。

他在不停地安慰司楠。“不用怕了司楠，你獲救了，我在這兒不用怕了，我在。”這句熟悉的“我在”讓司楠潸然淚下。

曾經也有一個人在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候，他總會出現。可那個人他現在又在哪兒呢？

警方順着這條線成功搗毀了一條拐賣兒童的犯罪鏈，解救了百餘名的被拐孩童。

回到言家的時候，言氏夫婦看着司楠，如釋重負，似是終于松了口氣。

言之軒站在最後面，他的眼睛紅紅的似是才哭過，他的臉頰上也清晰地印着巴掌，應該是被狠狠地教訓過。

言氏夫婦替兒子向司楠道歉，司楠笑着搖搖頭，問他：“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我嗎？不喜歡我住在這兒嗎？”

言之軒眼睛紅腫卻倔強地說：“是！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住在我家。”

荊淑怡驚叫：“言之軒~”

司楠笑了，嘶~嘴角有點疼，“好，我離開！”淡然且真誠。

他看着司楠一時呆愣住了。司楠看着荊勇碩，他點點頭，吩咐道：“周姨，幫司楠收拾下衣物，我要帶他回家。”

荊淑怡想開口勸說，被言亦恺拉住了，言亦恺再次向司楠道歉。

“感謝叔叔阿姨，這段時間的照顧，非常感謝！”司楠向他們彎腰行禮。

坐在車子裏，司楠回頭看着門口，他們一家三口神色各異，從他說要離開言之軒便低頭一言不發。

車子緩緩行駛在路上。司楠用頭抵着玻璃，看着窗外的霓虹燈，這個場景多麽似曾相識！

荊勇碩沉默了很久。

司楠率先開口道：“不會打擾你很久。”

“我之前說的話都是真的，你也不必有什麽心理負擔。只是我一個大老爺們一直自己住，現在帶個孩子，我有點不知所措。”荊勇碩有點尴尬的說道。

“我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你不用特地為我做些什麽。等我做完手術我就會離開。”司楠語氣輕柔地說。

“剛開始我沒有選擇去福利院，也是因為身體的原因。等我做完了手術，你可以送我去福利院，那裏有我的朋友，我會在那裏生活得很好。”聲音輕柔到連他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你們已經為我做了太多，我真的非常的感激。”司楠看着後視鏡中他的眼睛真誠的說。

其實只要身體能夠正常，哪怕是去福利院也沒什麽好怕的。那種被人扒了衣服一口一個人妖，一囗一個人妖的生活，他真的是受夠了。

司楠蜷縮着身體把臉埋進膝蓋，開始無聲的哭泣。

上輩子哭的太多，這輩子都快忘記了該怎麽哭泣。

到了目的地。打開門入目的是兩室一廳。也許是職業習慣，家裏被收拾的一塵不染，所有的東西都擺放的井井有條。

“我先做飯，你熟悉一下環境。”荊勇碩脫掉外套，挽起了袖子，在廚房忙活起來。

司楠好奇地看了看房子的裝飾和布局。明亮如鏡子的純白色瓷磚，華麗的水晶垂鑽吊燈，純黑色雙人沙發，純白色背影牆，純黑色餐桌，半個牆壁大小的白色書架，純黑色的落地窗簾。黑白兩色，泾渭分明。

整間屋子陽剛氣十足，一眼就可以看出根本沒有女生出入的痕跡。可以看得出屋主人十分的自律。

兩間卧室門對門，荊勇碩的卧室旁有一個公共盥洗室。次卧的旁邊是衣帽間。

書架上的書特別的多，大多都是關于醫學方面的。極少部分是一些推理方面的書。

他随便翻了翻，不小心從書裏掉落了一張相片。相片上有兩個男人。

左邊，咧着嘴笑容燦爛的是荊勇碩，看得出十分的青澀，應該只有20出頭的樣子。

右邊的男人，劍眉星目，寸頭，雖然表情嚴肅但眼神中充滿了溫柔，男人用手輕揉荊勇碩的頭發，動作看上去十分親密，應該和荊勇碩年齡相仿。他翻開了背面，上面清晰的寫着。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西秦”

“你在看什麽？”司楠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一跳，手一松，相片輕飄飄地落在了光滑的地板上。

看着荊勇碩司楠有些心虛，：“沒，沒什麽~”荊勇碩彎腰撿起了相片。

司楠趕緊解釋：“我，我就是。翻書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的，我不是故意---看的。”

只聽他緩緩地問：“你從哪本書裏找到的？”

司楠麻溜地拿出那本推理小說‘馬耳他之鷹。’

司楠看着他用手指輕輕撫摸相片上的男人，眼神缱绻。他在想：相片上的男人一定很特別。或許和我一樣，和最重要的人走散了。

吃飯的時候氣氛十分的尴尬，司楠絞盡腦汁想要說些什麽，卻怎麽都想不出來，幾次欲言又止。就這樣一直持續到洗漱完上床睡覺。

或許是因為這一小段插曲，這一晚司楠睡得特別的安穩，沒有夢到那些讓他難過的事。

次日醒來，荊勇碩問司楠是否和他一起去醫院。司楠搖頭。他掏出銀行卡和備用鑰匙。

荊勇碩：“雖然對10歲的孩子說這些有點奇怪，但我覺得應該這麽做。”

找來一根細繩穿好鑰匙：“密碼是3個7，3個8，鑰匙挂好，我手機號是146。。。。。。。。”寫在紙上。

“餓了可以去餐廳用餐。”拿出一張餐廳vip卡。

“照顧好自己，我會盡快回來！呃。。。你需要手機的話，可以去營業廳，或者等我回來，我陪你去挑選。”

或許因為咋晚有些尴尬，現在荊勇碩事無巨細都想叮囑一遍，司楠微笑着說：“我自己可以，安心上班吧！買了手機會給你發信息的。”

荊勇碩不再多說，出門了。

司楠從行李箱中翻出小背包，把出門需要的東西一一裝好。看了眼房間，收拾好自己出門了。

八月的早晨也是非常的炎熱。公園裏晨練的爺爺奶奶們早已大汗淋漓。他從郁郁蔥蔥的小路穿過，徑直來到了小區對面的營業廳。

營業廳很大。他透過玻璃櫥窗望向裏面，櫥窗上映出了自己小小的身影。他眨了眨眼，恍惚間看到一個臉色蒼白，身形削瘦的女孩兒，正歪着頭對他眉眼彎彎的笑着。他輕輕的喚她：夏宛月~

微風輕拂，門上的風鈴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拉回了他的思緒。

司楠用力推開門走進去。兩邊琳琅滿目地擺放着各種品牌的手機。或許是因為太早，裏面并沒有什麽顧客。幾個營業員百無聊賴的在聊天。

營業員看見他進來并沒有主動上前，詢問他是否需要服務。司楠到處看了看。

一個圓臉的女營業員匆匆跑來。彎着腰向他詢問：“小朋友怎麽一個人在這兒，你爸爸媽媽呢？”

他看了一眼其他的營業員，他們都一臉好奇地看了過來。随意說了句：“他們在外面呆會兒就過來。”

圓臉營業員親切的問他：“需要我為您服務嗎？”

司楠點頭：“我需要買一部手機。男女通用的那種。要小巧一點。最好是可以挂在脖子上。”

圓臉營業員眼睛一亮：“這裏有幾款不錯的，我來給你介紹下！”

一個瘦瘦高高的營業員踩着細高跟兒走來了，拉過她小聲地說：“就一個小孩兒，你理他做什麽。你還真以為他會有錢買手機啊！”

圓臉營業員笑了笑說：“顧客是上帝，別說是八九歲的小朋友，就算他是個三歲的小朋友，只要他進了我們店，我們也應該為他服務。”

她看着司楠，滿臉笑容地對他說：“小朋友手機在這邊。”司楠看了眼那個瘦高的營業員，她翻了個白眼，又踩着細高跟兒繼續和其他人聊天去了。

她把手機一一拿了出來。司楠接過來仔細地看了看。挑中了一款喜歡的直接刷了卡。

圓臉營業員一臉驚喜的把手機打包好，送了一把遮陽傘，并細心地拉開玻璃門送他出門。司楠離開前掃了一眼她的身後，其他人都一臉震驚的看着兩人。

走到大樹下，他把手機號存好，編了一條短信，點擊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