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家人

荊勇碩載司楠去了福利院。

門衛打了電話，他在門口用鞋尖踢石子，老遠小丫頭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司~楠~”

司楠朝她使勁招手，她百步沖刺般跑到他跟前，手拄膝蓋，臉色通紅，大汗淋漓，氣喘籲籲。

司楠幫她撫背順氣：“那麽急做什麽？我又不會跑~”

她一把抱住司楠，撒嬌道：“不管，不管，你都多久沒來看我了，每次都說不了幾句話就要走，我得抱緊了，可不能又讓你跑了~”

司楠失笑：“好了，今天來找你們是有事要和你們說。小北呢？”

小丫頭松開司楠，噘着嘴：“你來的不巧！他去學校了。本來學校要求住校的，他不放心我，非得走讀。這不，得和學校溝通好。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

司楠揉了揉她的頭發：“好啦！跟你說也是一樣的。”

小丫頭緊張道：“你要做手術了嗎？”

司楠一愣，搖頭道：“還沒有！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們，我被收養了。”

小丫頭疑惑道：“之前不是說言家收養你了嗎？”

司楠笑道：“出了點誤差，不是言家，是荊家！”

小丫頭眼睛睜得老大：“荊家又是哪一家？”

司楠看着不遠處的車子，“就是我的主治醫生。”

小丫頭一副終于明白的模樣，點着頭說：“哦~是他呀！他人挺好的，還答應幫你做手術呢！”

“那你被收養了就要改姓喽！他姓荊，你就得改叫荊司丶荊楠、荊司楠？”皺着眉，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樣，“金絲楠木，這名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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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楠抿嘴笑道：“他說改不改姓無所謂！”

小丫頭一聽眉開眼笑：“荊叔叔好好！還是司楠好聽，我都叫習慣了。”

司楠笑着附和：“嗯嗯！不早了，你進去吧！”

小丫頭嘴噘得老高：“你又要走啦！”

司楠安撫道：“還要辦戶囗，不能待太久，替我向小北問聲好，下次再來看你們，快進去吧！”

小丫頭一步三回頭：“你別忘了要常來啊！我可等着呢！”

司楠大聲喊道：“說到做到！”使勁揮手，她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又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回教室。

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司楠才坐進車裏。

派出所裏。

業務員小姐姐看了看荊勇碩又看了看司楠：“姓名要不要更改？”

荊勇碩斬釘截鐵：“不用！”

随着業務員小姐姐一張一張加蓋印章，戶口簿上清晰地寫着長子，司楠。

回去的路上荊勇碩解釋道：“你馬上要上學，性別一欄等你手術成功後再改過來。”

司楠認真地點點頭。

荊勇碩又道：“我們去買菜，晚上我妹一家都會來。畢竟家族添丁是件大事，怎麽也得聚個餐，慶祝慶祝~”

司楠有些啞然，為了歡迎他成為家裏的一份子嗎？他眯了眯眼，真好~

餐桌上，荊勇碩把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言之軒有些怔愣，荊淑怡一臉激動，言亦恺神色莫明，看不出是否開心。

荊淑怡拉着司楠的手：“太好了，司楠，雖然沒能當成你的媽媽，但能當你的姑姑，我也是非常高興的。”

說着說着似要哭了出來：“真是沒想到，我還能有當姑姑的一天。來，司楠，叫聲姑姑！”

荊淑怡一臉希冀地看着司楠，他轉頭看向一側，荊勇碩的表情似惆悵似惬意，他品不出其中的味道。

司楠看着荊淑怡脆聲聲地叫：“姑姑好！”

荊淑怡激動地有些失控，言亦恺抱着她輕哄：“好了！孩子們都看着呢！”

她擦了擦眼淚：“乖~乖~”似是極力隐忍。

言之軒眼珠轉了轉，舉着盛滿果汁的杯子：“司楠表弟，歡迎你！我敬你！”

司楠舉杯示意。

言之軒挑眉：“表弟~”

司楠掃了眼桌上幾人，咬牙道：“多謝！表~哥~”

9月1號早上站在文育小學的門口，腦子裏回想着荊勇碩的話：

“早上我會送你去上學，中午在學校裏吃午餐，晚上我有可能來不及去接你，你可以和言之軒一起回言家，等我下班了我再來接你回家。

在學校裏呢，不用緊張。我已經跟你班主任商量好了。他是我的老同學，有什麽事可以去找他。他會給予你最大的幫助。

在學校裏要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就給我打電話。如果有人欺負你了，你就雙倍的欺負回去，有什麽事我擔着，大不了咱們轉學。”

司楠好笑地搖了搖頭，擡腳準備走進三(9)班。被人一把抓住了包帶，他往後退了退。

回頭一看，竟然是言之軒，他不去他的四(6)班呆着，在這兒幹什麽？

言之軒一臉高冷在司楠耳邊說：“你別誤會！要不是我媽說你今天第一天上學，要我照應着點。你才不想來呢。”

男孩呼出的熱氣噴撒在耳邊，司楠有些慌亂地掙脫了他：“哦。不用了，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沒什麽事，你就回去吧。馬上要上課了。”說完，加快腳步走了進去。

言之軒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聳了聳肩，提了提自己的書包，頭也不回的走了。

做為插班生，老師讓他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按照男女同學混坐的方式。司楠和一個戴着眼鏡的高個子女生做了同桌---李苗茵

簡單的認識後，司楠表示了對她個子高的羨慕。她捂着嘴咯咯笑個不停。

看着他們稚嫩的臉龐，司楠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李苗茵側過頭問他在笑什麽。

他用手擋着嘴：“能回到學校，我很高興！”

李苗茵笑眯了眼：“我也挺高興！”就這樣，倆人傻樂了一上午。

中午，他和李苗茵在吃飯，言之軒在李苗茵地疑惑中端着盤子在他旁邊坐下。

又要幹什麽？

言之軒頭也不擡地說：“我媽說了以後中午我得陪你吃飯。”說完繼續幹飯。

李苗茵問我：“他是你哥哥嗎？”

言之軒飯也不吃了，一臉等着司楠喊他的模樣。

司楠扭頭：“他才不是！”

言之軒不滿地沖他吼道：“怎麽不是，你昨晚還叫我呢！”對李苗茵說：“小鬼，記着！我是他哥，是他表哥~”

李苗茵不住地點頭：“哦哦~”

司楠朝他翻了個白眼。

下午放學的時候，他又對着司機老秦說個不停：“老秦老秦，我可是哥哥，司楠他得叫我聲哥~”說完一臉得意的看着司楠。

司楠一臉白癡地看着他，想不通，叫你聲哥有什麽好得意的。

無語~司楠對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司機老秦看着兩人互動，說一句：“看不出少爺這麽喜歡司楠呢~”

言之軒如啞炮似的，瞬間沒了聲響，老秦看了看他的別扭樣，爽朗的笑聲持續了一路。

吃飯的時候司楠一口一個姑姑叫着，把荊淑怡哄的花枝亂顫。言亦恺一臉溫柔的看着姑侄倆。唯獨言之軒一臉便秘的不言不語，甚是大煞風景。

有時候荊勇碩要加班，沒時間接司楠回家，所以司楠在言家的時間更長些。

所以他常常懷疑，他被荊勇碩收養和被言家收養有什麽區別嘛。只是稱呼變了。

體育課上老師讓每個人練習投籃的技巧。

由于司楠個子矮小，投籃的時候總是十分的吃力。

李苗茵個子高，很有爆發力，頻頻得到老師的誇獎。

而司楠總是老師批評的對象。

同桌倆沒有因為這件小事而疏遠。

李苗茵走過來教司楠如何投籃。司楠模仿着她的動作一下又一下地練習着。

不知是否用力過猛，籃球狠狠的砸在籃筐上反彈回來。

猛地砸在司楠的臉上，瞬間鼻血如注。

李苗茵緊張的大喊：“你沒事吧，你怎麽樣？”

司楠正疼的眼淚直流，根本說不了話。

言之軒從人群中擠了進來，抱起他就往醫務室趕。

司楠好幾次想提醒他，奈何鼻血倒灌一嘴巴都是。

司楠一巴掌拍在言之軒的手上。

言之軒似乎終于反應過來，把司楠放了下來。

司楠吐了一大口血，他跳起來，狠狠拍在言之軒的腦門兒上。

言之軒一臉無辜的看着他。

司楠氣不打一處來，猛擦一下鼻子：“我傷的是鼻子又不是腿，你抱什麽抱？你橫着抱我，我的鼻血都灌到嘴巴裏了。”

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好心辦了壞事。言之軒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

司楠簡直火冒三丈：“沒看見嗎？還在流血，口袋裏的紙拿出來，我堵會兒。。。”

言之軒翻了翻口袋：“沒帶！”

最後司楠扯過他的衣服堵上，指着醫務室，他點點頭，終是明白了。

一進門兒，校醫看見兩人渾身是血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處理好了，司楠看着衣服上的血漬又開始頭疼。

言之軒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手上多了兩件校服。

寬大的校服穿在身上很是不便。言之軒走過來替司楠挽起袖子。司楠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別處。

由于這起意外事件。下半節課體育老師着重的講了要注意安全。

司楠躺在草地上用冰袋敷着鼻子，看着其他同學做運動、跑步、投籃。

老師宣布解散的時候，李苗茵直直向他跑來：“鼻子還疼嗎？”

他輕輕搖頭：“就是用冰袋我的鼻子麻了！”

李苗茵拿開冰袋看了看：“看上去好多了，也不流血了。不用敷很久的。”

他輕輕摸了摸鼻頭，好冰~

李苗茵笑着解釋：“其實只要不流血就可以不用再敷了。切記不可以使勁的擤鼻子，如果打噴嚏的話，也有可能會再次流血。”

他一一記下：“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李苗茵嘿嘿直笑：“經歷的多了就熟悉了呀！”

放學了，言之軒發短信讓他去操場。

他看着言之軒非常輕易的就把籃球投進了籃筐。再次感慨個子高真的是有優勢啊。

他撿起一個籃球作出投擲的動作。

言之軒一把搶走，做了一個漂亮的旋轉，投了個三分球。

司楠一臉不悅的看着言之軒：“你讓我來操場就是向我炫耀你的球技嗎？”

他夾着籃球走了過來，“想學嗎？我可以教你~”

司楠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走。

言之軒在後面大聲喊道：“喂~投籃也是算在分數裏的。到時候體能檢測不過關，可別哭鼻子哦。”

司楠邊走邊搖手：“校門快關啦。老秦馬上就到，你不走我可走啦。”

聽見身後傳來疾馳的聲音，他不自主地嘴角輕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