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故人
“喂！”
“嗯？你那邊不是快十二點了嗎，幹嘛不睡覺？”司楠正在收拾行李。
“你一個人去機場能行嗎？”
“言之軒，什麽叫一個人？大劉和丫丫不都在嘛~”
剛滿七歲的丫丫聽到點自己名，踮着腳丫向手機喊道：“軒哥哥，有我在，我會保護司楠的~”
司楠摸摸她的頭對手機發牢騷：“憑什麽叫你哥哥就直接叫我名字啊。”
言之軒調笑：“人家說了呀~将來長大了要嫁給你，可不能認你當哥哥。”把手機拿開，正如所料，裏面傳來司楠的咆哮聲。
“還是以前好，以前的司楠說話溫聲細語的，不像現在動不動就對我發火。嗯~開始懷念了。”
司楠：“你。。。”
言之軒打斷：“好了，路上注意安全，下了飛機給我打電話！我會讓舅做完手術立刻趕過去~”
司楠：“嗯~姑姑怎麽樣了？”
言之軒：“沒什麽事了，有我舅在，活潑着呢！”看着病床頭上帶着固定器的荊淑怡因為疼得睡不着拉着荊勇碩拌嘴無奈道。
司楠語氣變柔：“好了，你們早點休息，回頭見喽！”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張開雙手：“來，丫丫，抱抱~”
“我要走喽，要乖乖的。等你治療結束了就回國找我哦~”
丫丫點頭，一本正經：“嗯！司楠，等我病好了，等我長大了，我就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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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楠莞爾一笑：“要叫哥哥~”
剔成光頭的丫丫用手捂住嘴，使勁的搖頭。
司楠摸着她頭上的刀疤嘆息：“你呀！小機靈~”
大劉推開門：“司楠少爺，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拉着丫丫出門。。。
h國機場~
司楠掏出一張銀行卡，蹲下來遞給丫丫。
大劉慌忙制止，口中不住地說道：“你們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真的太感謝了，真的不用了。”
司楠憐惜地看着丫丫，把卡塞進大劉手裏：“拿着吧。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這次的療程結束了，一定要回國找我們，我們會在家等你們。一定要來！”
大劉抹了下眼淚：“其實也只是白費功夫，我知道丫丫的病是好不了了，可就是不死心。”
司楠喃喃道：“膠質瘤終有一日是可以被徹底治愈的，現在控制住她的病情，一定可以的~”小女孩那麽疼都會努力笑着，上蒼一定會眷顧她的。
大劉淚如雨下。
丫丫搖着司楠的胳膊：“司楠，我沒回去之前你不許交女朋友。你要等我~”
司楠看着有些尴尬的大劉，莞爾一笑：“好！我答應你！”
丫丫似是不信，伸出小姆指：“那，拉鈎~”
小手拉小手，“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首都機場~
司楠拉着行李箱編輯短信：“我剛下飛機~”
“叮咚~”
“馬上到，不許亂跑~”發件人：爸爸
“叮咚~”
“下飛機了嗎？”來自蔣小北
編輯：“嗯，你課業重不用特地過來，我爸已經來了。”點擊，發送。
“叮咚~”
“好吧！改天聚餐，蘭蘭想你了。”
“嗯~”點擊，發送。
司楠坐在候機大廳，百無聊賴地看着進進出出的人，突然周圍傳來一陣女人的尖叫聲。
“啊。。。好帥啊~”
。。。
“啊。。。好想做他女朋友~”
。。。
“啊。。。我要做他屋子裏的女主人！”
。。。
“啊。。。啊。。。我要給他生猴子~”其他人都看向說這話的女人。
司楠剛開始還興致勃勃，聽到最後直接一個趔趄，差點趴地上。
司楠朝幾個懷春少女的視線望去，一群身穿軍裝背着軍綠色背包的年輕軍人正在整齊有序的排成一列縱隊。
領頭的男人約三四十歲，劍眉星目，身姿挺拔，眼神堅毅，哪怕是不經意的一掃，也會對人産生心理威懾。
看着這張臉，司楠陷入了沉思。
他好像見過這個男人，在哪兒呢？
突然人群裏有人手機開了閃光燈，一閃~
司楠眼睛微眯，光？火光~是他，我見過他，不僅見過他，我還見過。。。
擡頭看他們要離開，司楠急中生智，跑過去脆生生地沖他喊：“爸爸~”
西秦淡定自若，面不改色，低頭看着跟前的小孩。
剛才尖叫的少女心碎了一地，他孩子都這麽大了，嘤嘤嘤。。。
列隊的新兵，瞬間心思各異，都一臉好奇地看着大眼瞪小眼的兩人。
不知是否受那聲‘爸爸’影響，他們驚悚的發現，倆人竟長得有五六分相似，遂在心裏不住地嘀咕：西教官藏得夠深的，這孩子眼瞅着都得十來歲了吧。
司楠朝他咧嘴笑着，嘴都笑酸了，他都沒個反應，正當猶豫要不要再喊一次時，他開囗：“羅齊，你帶隊，領大家先上車，我有事要先處理下~”
不知是否錯覺，西秦看着眼前的孩子竟覺得異常親切，可他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見這孩子。
看着新兵井然有序的離開，西秦問：“你剛才叫我什麽？”
司楠目的達到，遂開始裝傻：“呵呵。。。沒什麽？我就是找不到爸爸了，想到有困難找警察，叔叔是軍人肯定會帶去找爸爸的，對嗎？”
默默掐掉來電，爸，你等會兒，我要給你個驚喜~
不過司楠得先清楚一件事：“叔叔你這麽帥，有沒有女朋友？沒有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
西秦挑了挑眉，斬釘截鐵道：“沒有也不需要！”
看着小孩如此滑頭，一向剛正不阿的西秦沒覺得厭煩，反倒覺得甚是可愛，到底是誰教的，他有些好奇~
西秦看着大大的行李箱扭頭問道：“你一個人坐的飛機？”
司楠點頭。
西秦：“你剛才說要找爸爸，那你媽媽呢。他們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坐飛機。”
司楠：“家裏就只有我和爸爸。他是醫生，做手術分不開身。坐飛機而已，又不是第一次。”
看着說話老練的小孩兒，西秦嘴角輕勾不自主地摸了摸他的頭發。
他一手拉行李一手拉着小孩的手，朝指的方向走去。司楠以為自己會下意識掙脫男人寬大的手掌，但他沒有，反而覺得男人掌心傳來的溫熱讓他十分安心，有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還是對這樣一個陌生人。
雖說上輩子有緣見過一面，可對方并不知道，緣分這東西不得不說真是神奇。
一大一小就這樣靜靜地走在機場大廳。司楠手機響了好幾遍，他早就看見遠處着急打電話的荊勇碩，但他不能刻意，得不動聲色地把人帶到爸爸面前。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這對曾經相戀的人卻分開那麽久，司楠看到西秦的那一秒就決定了，一定要讓兩人解開心結，重新走到一起。
司楠快走幾步，高喊：“爸爸，我找到你了~”
荊勇碩猛得回頭，吼道：“你這孩子，怎地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又被人販子拐走了！”
司楠撲進荊勇碩懷裏：“我才不會咧！我手機沒電了，找不到你，是這位軍人叔叔帶我找來的。”
荊勇碩早就看到司楠的身後穿着軍裝人，只是習慣性地躲才沒看向對方，聽司楠一說，遂感激道：“孩子太調皮，實在是太麻煩您了。”猛地擡頭，怔住，不住的後退。。。
西秦在看到荊勇碩的一瞬間便認出他來，得有十年沒見了，他還是當初的模樣，沒有什麽改變。
看着剛才的小孩叫他爸爸，不免心中一痛，雖然早已料到，但親眼所見還是心痛不已。
思念了那麽久的人就在眼前，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才壓制住想擁他入懷的沖動。
可當他認出自己想要逃離時，西秦按捺不住了。他一個箭步沖到荊勇碩面前，抓住他手腕，說出那個在心裏呼喚了無數遍的名字：“阿碩~”
荊勇碩驚慌失措想要掙脫，西秦一把将他擁入懷中，他掙紮了下，看見司楠睜着大眼一臉好奇，只能咬了咬唇，紅着臉喝道：“快放開我，孩子還看着呢？”
似是才想起，西秦一臉落寞地松開了他，看着懷中的溫熱驟然離開，西秦捏緊的拳頭：“孩子給你送回來了，以後還是不要讓他一個人坐飛機了，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深深的看了看他轉身要走。
司楠急了，我折騰了半天這就要走，那我豈不是白忙活了。
司楠上前伸手攔住。
西秦挑眉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司楠決定下劑猛藥，故做恍然大悟狀：“哦，我認出你了，我知道你是誰。我家裏有你跟爸爸的相片，他經常偷偷看偷偷哭。”
荊勇碩在他開口的第一句就知道不妙，喝道：“司楠，你住口，我才沒有。”
司楠不解：“我沒有說錯呀，你就有。”
西秦看着小孩：“你姓司？”
來了，切正題了，“司機的司，楠木的楠。”
荊勇碩有些慌，他知道他要做什麽了。
西秦問：“司？跟媽媽姓？”
司楠笑了：“我沒有家人，是被爸爸領養的。”
荊勇碩上前捂着司楠的嘴，他驚慌失措，不敢擡頭看向西秦。
西秦愕然，又抓住他手腕：“你騙我！”
還想再說些什麽，手機響了，“嗯，馬上到！”
盯着荊勇碩轉手将手機遞給司楠：“将你和你爸的手機號輸進去，不許換號碼。”
貼在荊勇碩耳邊小聲說：“我給你時間好好想想這筆賬該怎麽算。”男人溫熱的聲音噴灑在耳邊，他不免身子一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