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手太長 她的狼狽樣就這樣映在他的眼眸……

馬車在距離相府後門十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雲羨掀開半幅轎簾,細細看了,方才跳下車來。

若被丞相府的人發現她與沈讓有來往,只怕又是一場風波。她這人最怕麻煩,還是小心點好。

雲羨一路繞到前門,她理了理衣衫,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看門的小厮讨好着湊上前來,道:“大小姐回來了。”

雲羨微微颔首,還未來得及開口,就撞在了一個人的胸膛上。

雲羨撞得眼睛直冒金星,她捂着自己微微發酸的鼻子,緩緩擡起頭來。

只見蕭敘白正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她的狼狽樣就這樣映在他的眼眸中,袒露無遺。

他眉頭緊鎖着,眼底一片冰涼,沉聲道:“你去哪了?”

雲羨一怔,反問道:“你管我?蕭大公子,你的手伸得也未免太長了些。”

“你知不知道……”

蕭敘白瞳孔驟然一縮,只見雲羨将右手手腕舉起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她白皙的手腕上,赫然握着一只手,指節分明,指甲幹淨——那是他的手。想來是方才他怕她摔了,情急之下才握上去的。

蕭敘白背脊一僵,連帶着整個身體都一寸寸的涼下來。他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緩緩松開了她的手,方才沒說完的話,也就這樣吞了回去。

雲羨活動了活動手腕,想是方才他握得太緊,手腕上隐隐的有幾道紅色的印子。

那淡淡的粉色□□裸的晃在蕭敘白眼前,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微微避過頭去,用力閉了閉眼睛。

“你若是沒事,我就先走了。”雲羨淡淡說着,只輕瞥了他一眼,便揚長而去。

他望着她的背影,一時有些啞然。

半晌,他自嘲的一笑,是啊,他憑什麽管她呢?

他又想起她細白手腕上的紅痕,不知為什麽,竟覺得手掌有些微微發燙。他搖了搖頭,握緊了攏在袖中的手,連指甲都嵌入了掌心。

門房的兩個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蕭公子真是可憐,這般金貴的一個人,就這麽平白無故的被大小姐嫌棄了?”

“你看他,都懵了。”

“果然大小姐有陛下撐腰,看不上蕭公子咯!”

“咱們可得殷勤着些。”

“可不是……”

雲羨自然不知道蕭敘白的心情如何,她正沉溺在與沈讓的勝利會師的喜悅之中。沈讓本身倒沒什麽,只是他的出現,讓她看到了穿回現代社會的曙光。更何況,有他這麽個作者在,相信她的書中生活會好過許多。

天色漸暗,丞相府各處陸續開始掌燈。

銀白的月光透過窗棂上的菱形格子,束束縷縷的篩了進來,昏黃的燈光沾染了月色,也不覺溫柔了許多。

雲羨伏在案上,一筆一劃的描繪着那七彩琉璃寶盒的模樣。

燈光宛如螢火,萦繞在她身側,為她鍍上了一層淺淡的金色,連同輪廓的邊緣都虛化起來,仿佛身在仙境,是那樣的不真實。

紫蘇不覺看得有些癡了,直到雲羨喚她,她才回過神來。

她将手中的茶盞放下,道:“小姐今日一直笑吟吟的,是有什麽喜事麽?”

雲羨抿唇一笑,道:“喜事倒是談不上,不過的确是有件值得高興的事。”

她頓了頓,看向紫蘇,笑着道:“将來再告訴你。”

紫蘇乖巧的點點頭,道:“對了,方才夫人派人來,說請小姐明日一早去她院子裏用早膳。”

她壓低了聲音,側着身子在雲羨耳邊道:“有要事。”

雲羨微微擡眸,眯了眯眼睛。

翌日一早,雲羨坐在餐桌前,方才知道了什麽叫做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針氈。

面前,劉子寧和劉念正互相夾着菜,他們“哥哥、妹妹”的喚着,不時瞥雲羨一眼,露出勝利者的目光,好像在努力證明他們的感情有多好,以此來彰顯雲羨的孤單和不合時宜。

只可惜,除了辣眼睛,他們什麽也證明不了。

雲羨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裏暗道:如果我有什麽錯,就讓我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是在這眼睜睜的看這倆人表演。

真是夠夠的了。

她聳了聳肩膀,用最快速度将面前的清粥吃完,方小心翼翼避開了劉念和劉子寧,轉頭看向徐慈心,道:“母親,我用好了。”

徐慈心一怔,只道雲羨從小在涼州長大,每日疲于奔命,沒有條件慢慢用膳,這才用得快了,不覺有些心酸。

她心裏想着,眼圈不覺有些發紅,道:“罷了,你若無事,便時常來陪我用用膳,即便吃得不多,咱們母女倆說說話也是好的。”

雲羨點點頭,嫣然一笑,道:“好。”

劉念停下筷子,笑着道:“姐姐事忙,也許沒空時常來陪阿娘呢。”

她說着,一雙眸子宛如潋滟春水,就那樣直直的往雲羨臉上撞過去,好像迫不及待的要看雲羨啞然的模樣似的,炫耀道:“還好哥哥要留在京城任職了,以後有我和哥哥陪着,阿娘也就不孤單了。”

“此事還未成呢,你這孩子,總是沉不住氣。”徐慈心笑着嗔道。

劉念看了劉子寧一眼,道:“此事有父親從中斡旋,還有什麽不成的?”

劉子寧贊同的點點頭,道:“是啊,母親也太過謹慎小心了。”

他說着,略帶挑釁的看了雲羨一眼,好像雲羨欺負了他寶貝妹妹,他要如何護着她似的。

劉子寧又蠢又傲,雖說是眼不見為淨,可他這樣的人放在外面更容易出事,還不如放在身邊安心些。劉行止這樣做倒也可以理解。

只不過……劉子寧和劉念那得意的模樣可太讓人讨厭了。

雲羨這樣想着,幽幽開口,道:“話也不必說的這樣滿,父親之上,還有陛下,不是麽?”

她這話說的不淺不淡,劉子寧卻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丫頭在暗示什麽?她提陛下是什麽意思?

劉子寧幾乎忍不住要怒吼出聲,他陰沉着一張臉,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爆了出來,他把碗碟死死的按在桌子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輕微響聲。

他猛地擡頭,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把雲羨撕碎。可迎着雲羨清冷的目光,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宛如灌了鉛水,一動也不敢動,只剩下嘴皮在哆嗦着。

劉念攥緊了他的衣袖,看向雲羨,道:“姐姐,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雖與哥哥有些誤會,可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你不能……”

雲羨微微勾了勾唇,仿佛在嗤笑她,他們從未把她當作過一家人,如今又來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也不怕牙疼。

徐慈心亦有些惴惴,她擔憂的拽了拽雲羨的衣角,道:“雲羨,從前都是你哥哥不懂事,你看在母親的面子上,可不能和他一般見識吶……”

雲羨抿了抿唇,戲演到這裏,也夠了。

她輕啓櫻唇,道:“我沒什麽意思,不過白問一句罷了。”

徐慈心松了一口氣,撫了撫自己的胸口,打哈哈道:“是啊,雲羨能有什麽意思呢?”

劉子寧和劉念緊繃的神經也頓時松懈下來,兩人面面相觑,方才不覺得,兩人如今倒覺得手指一寸寸的疼起來。

劉子寧很想沖上去給雲羨一巴掌,可他手指抽痛着,連帶着一整根筋都有些發麻,這清晰的痛覺使他腦子清醒了些,咬着牙把這種沖動忍了下去。

“不說這個了。”徐慈心說着,命張嬷嬷把帖子拿來,道:“昭陽公主送來了春日宴的帖子,到時你們三個都随我一起去。”

劉念一聽,眼睛都亮了三分,她撲在徐慈心懷裏,嬌聲道:“阿娘真好。”

徐慈心笑笑,轉頭見雲羨神色恹恹,只當她是擔心自己應付不了這種場面,便也沒有多想。

她拍拍雲羨的手,溫言道:“來人特別囑咐了,讓我務必帶着你去,想來是昭陽公主想見見你。”

“見我?”雲羨有些詫異。

“是。”徐慈心笑笑,道:“你不必擔心,一切有母親在。”

劉念有些不甘的看了雲羨一眼,随即避過頭去,暗暗咬了咬牙。

她不過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竟也能入了昭陽公主的眼,當真可笑。

京中誰人不知,昭陽公主是陛下一母所出的姐姐,陛下雖待人狠戾,對這個姐姐卻是尊敬愛護到了極點。若是誰家的小姐得了昭陽公主的青睐,說小了是于自己的親事上有益,往大了說,那便是對自己父兄的前程都是有好處的。

蕭家是大族,若自己能得到昭陽公主的賞識,想必等自己嫁給敘白哥哥,于自己在蕭家立足也大有裨益。

劉念想着,眼底劃過一絲詭谲,仿佛石子落入湖水,只一瞬,便再也看不見了。

再次看向雲羨的時候,她眼眸中的冷霜早已盡數褪去了。

嫁給暴君後,我躺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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