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托孤 她若是跪了,這輩子就完了…………

“老爺, 你千萬向陛下求個恩典,阿念她不能去跪呀,她若是跪了,這輩子就完了……”徐慈心一手托着劉念, 一邊挺直了身子, 朝着劉行止喊道。

劉行止只覺得腦袋隐隐作痛,只丢下一句“家門不幸”, 便癱坐在了椅子上。

是啊, 如此一來, 京城中說得上名字的世家都不會要阿念了。就算他腆着一張老臉去求蕭家,蕭家也不會應了。

劉念只覺身子軟的像棉花,再也沒有提起來的力氣, 她緊緊攥着徐慈心的手臂, 嗓子啞的說不出話來,只不斷搖着頭,道:“阿娘,我不要……”

徐慈心再也忍不住, 捧着她的臉大哭起來, 道:“我苦命的孩子, 這可怎麽辦啊!”

雲羨皺着眉頭, 冷眼瞧着這一切, 心底卻只有厭惡,沒有半點同情。

一個算計自己女兒的父母和一個給自己姐姐下藥的妹妹,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同情。

如果說, 當初她還認為徐慈心只是偏心,劉念只是驕傲,到現在, 她只覺得她們又蠢又壞,再沒有半點親情可言了。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容洵這法子雖然激烈,但于她們而言,也算是恰如其分。

她捏緊了拳頭,轉身走了出去。

只剩身後一片啼哭之聲。

隐約的,聽見徐慈心的咒罵,說她沒心沒肺,是災星。可那又有什麽關系呢?

誰是誰非,她早已厭倦了。

劉君澤站在觀心堂門前,見她出來,忙撲了上來,抱着她的手臂,眼中滿是關切之色。

他上下打量着她,道:“雲姐姐,他們為難你沒有?”

雲羨撫着他的頭頂,低頭看着他,淺淺一笑,道:“他們不敢。”

劉君澤重重的點了點頭,道:“等我長大了,一定護着姐姐。”

雲羨很是安慰的理了理他肩上的落葉,微微的閉了閉眼睛,道:“會有那一天的。”

兩人自觀心堂一路朝着大門外走去,徐家的馬車已在門外等候許久了。

那馬車比尋常官宦人家的馬車更大些,裝飾的也精致許多。簾子用的是上好的绫緞,車身則細細的雕了紋樣,更不必提車頂上還挂了玉制的紋飾,華貴至極。

而華貴的另一面,便是纨绔,說得難聽些,則是騷氣十足。

徐思溫斜着身子坐在車轅上,手裏閑閑的握着馬鞭,顯得氣定神閑。見雲羨出來,他粲然一笑,向着他們招了招手。

雲羨拉着劉君澤走到馬車前,笑着道:“怎麽,今日世子要做車夫嗎?”

“美人同游,樂意之至。”

徐思溫悠然說着,利落的跳下車來,一把将劉君澤抱起,放在了馬車上,又扶着雲羨上了馬車,道:“既是去收貨,自是要許多時候的,讓車夫等着反而局促,倒不如我們自己去。”

雲羨贊同的點了點頭,道:“只是要辛苦你了。”

徐思溫笑着道:“這算什麽?做京城第一纨绔,走馬鬥雞可是基本,更何況美人在側,快哉快哉。”

雲羨虛推了他一把,道:“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

徐思溫笑着搖搖頭,只腳尖輕點,便躍上了馬車,他道了一句“坐穩了”,便驅策起來。

他這車駕的平穩,的确是個中好手。

雲羨不覺探出頭來,坐在他身側,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聊着天。

“我從前也常帶着寄柔出去,她是女孩家,人們總對她諸多苛求,我不願她玩耍時都拘着規矩,便自己學着駕車,只我們兩人出去,日子長了,便多了這駕車的本事。後來她長大了,書讀的多了,自己倒先拘着自己了,也就不大肯跟我出來了。”

徐思溫笑笑,道:“左右這本事也沒白費,如今又用上了。”

雲羨緊緊扳着車門,穩住身形,道:“技多不壓身,多學些東西總是好的。”

徐思溫淺淺一笑,半晌,他遲疑着開口,道:“有件事,我知道不該問你……”

雲羨自與徐思溫結識以來,他總是陽光潇灑,從未有這樣支支吾吾的時候,不覺好奇,道:“你盡管問便是。”

“是阿念,她一定是做了非常過分的事罷?”

雲羨看了他一眼,見他眼中含着難以言喻的苦澀,登時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不覺啞然,道:“你……”

徐思溫回頭看向她,只一眼,她便全懂了。

情不知所起,灑脫如徐思溫,也未能幸免。

她抿了抿唇,道:“你放心,我已經打了她,便算是兩清了。我不會再怪她,但恐怕也沒辦法把她當親人了。”

“那就好。”徐思溫釋然的一笑,道:“你不再怪她,就夠了。”

“可……”雲羨咬咬牙,終是不忍心,道:“陛下已下了旨……”

“我見到福公公了。”徐思溫看了她一眼,坦然一笑,道:“無論旁人如何看她,我總是如過去一樣的。”

陽光淺淺淡淡的灑下來,像是光斑,星星點點的落在他的眉間、眼角。

他分明可以開口,要她去向容洵求情,也分明可以挾着友情,逼她饒過劉念,可他都沒有。當然,她大約也沒有這個本事去動搖容洵的決定,自然也沒有那個氣度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還好,他只是笑着,告訴她,他理解她心中的不滿,也願意去包容劉念的不堪。

她很感念他,從她遇到他的第一次起,就這樣覺得了。他從不讓人為難,只是給你所有的支持,而不求任何回報。

雲羨唇角微動,終是沒說出什麽。她只是很羨慕劉念,能擁有他的傾慕。

兩人都有些靜默,可心底卻是溫暖和安全的。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徐思溫握着馬鞭的手朝着前面指了指,道:“就是那裏了。”

雲羨向那裏看去,只見那幾十米長的小道上,坐滿了來賣古玩的人,他們大多衣着髒亂,只守着面前的小攤子,面無表情的看着來往的買主,仿佛根本不在乎能不能賣掉似的。

徐思溫見雲羨蹙了蹙眉,便解釋道:“古玩這種東西于有錢人眼中,便是無上至寶,于百姓眼裏,不過是祖上留下來的破東西,只随便開個價,他們便肯賣給你。只不過這裏面大部分都是舊東西,至于值不值錢,能不能賣出好價,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雲羨點點頭,從馬車上跳下來,道:“多虧了你,不然我決計找不到這樣的地方。”

徐思溫笑着道:“我也是打聽了許久才知道的,若是你去找那些古玩販子或是盜墓的收,便沒有這麽便宜了。”

他說着,把劉君澤抱了下來,道:“你多與你雲姐姐學學,她厲害着呢。”

劉君澤認真的點了點頭。

雲羨忍俊不禁的笑着,道:“你提前把這口誇下了,若是待會我認不出,不是要笑掉人家大牙?”

徐思溫仔細端詳着劉君澤的臉,一本正經道:“君澤的牙齒都換好了,可笑不掉咯。”

他說着,與劉君澤一道小跑着走了。

雲羨無奈的笑笑,趕忙跟了上去。

成堆的物件就這樣雜亂的擺放在小販面前的破布上,雲羨看得兩眼放光,于她的專業而言,這些東西都值得研究,也都算是古董。

徐思溫則冷靜挑剔得多,他蹲下身子,一手捏着下颌,一手搭在膝蓋上,只偶爾翻起那些物件瞧瞧,大多數時候,都只是擰着眉,仿佛眼前的東西都入不得他的眼似的。

劉君澤攥緊了雲羨的衣角,道:“姐姐,從前我家裏有許多東西比這些還破,你若是喜歡我都給你。”

雲羨勾了勾唇,刮了刮他的鼻子,憐愛道:“傻孩子,姐姐收的是古董,不是舊貨。”

劉君澤分不清這兩者的區別,只掰着手指,仔細記那些雲羨和徐思溫目光停留過的東西。于他而言,這些東西和舊貨也沒什麽區別,而事實也的确如此。

尋常百姓家裏,能有多少精雕細琢、保存完好的老物件?

看了半晌,雲羨和徐思溫不約而同的看向一幅畫。

這是一副仕女圖,粗看平平無奇,可細細看去,雖紙張斑駁,卻依稀可見作畫者的筆力。

“意存筆先,畫盡意在。”

“筆跡周密,緊勁連綿如春蠶吐絲。”

兩人不約而同的說着,突然四目相對,相視一笑,默契至極。

徐思溫撿起那畫來,仔細端詳着,許久,暗暗嘆息,道:“畫是好畫,只是保存的太差了些,只怕賣不出價。”

雲羨笑笑,道:“這有什麽?若是細細修複了,便如新繪的一般。”

徐思溫道:“這是古畫,若是請畫師修複,只怕失了古韻,倒不如不修。”

“若是修複,自是修舊如舊。”

雲羨說着,問了小販價格,利落的付了銀子。

徐思溫小心翼翼的将那畫卷起來,抱臂道:“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雲羨莞爾一笑,道:“十日,十日之後你來看便是。”

嫁給暴君後,我躺贏了

···
下一章 上一章
上一章下一章

第31章 . 托孤 她若是跪了,這輩子就完了…………

29%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