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花樓八卦錄》作者:湯包一兩
文案:
我是混在花樓沒錯,我也是姑娘沒錯。
但是我不是花樓的姑娘,花樓的可不都是姑娘。
本姑娘是誰,是混在花樓的狗仔隊
內容标簽:布衣生活 歡喜冤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聞笙笙 │ 配角:蘇澈溫寧蘇笙笙 │ 其它:
☆丶一丶《信中轶事》
「喲喲喲,瞧瞧,連璧暇公子都這樣,這世上啊,看來真的是沒有好男人了。」溫寧捧着手裏的小報,歪在貴妃椅裏,說的唾沫橫飛,一臉的憤慨。她頭上的金步搖随着她的動作來回晃,晃得我都有點兒暈。
我轉了轉脖子,随手摘了顆果盤裏的葡萄,一個用力抛到空中,再仰起頭接進口中,「你在這醉花陰混了這麽些年了,早該知道這世上沒什麽好男人。」
溫寧不接我的話,只是忽然笑了,笑的貓膩的很。每每她這麽笑,我就知道她要說什麽。果然,她湊過腦袋,挑起眉看我,「笙笙,你倒是說說,這璧暇公子的身材怎麽樣?聽說璧暇公子身上肌膚如玉,堪比月晖。」
我一個使勁兒吐出嘴裏的葡萄皮,一把推開溫寧那碩大的腦袋,忽然就憶起了昨晚在屋頂上看到的那一幕。我刻意屏蔽掉當時耳畔的那些沉重呼吸聲,細細回想了下那個場景,然後點了點頭方道,「肌膚确是白皙,不過,乍看下不錯,實則精壯不足,估計是個沒什麽用的主兒。」
溫寧「嗯」了一聲,贊同的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我早說這璧暇公子中看不中用,看他那走路時的虛浮樣兒便知道了。可那朱曉錢偏不信,前幾天還跟我頂嘴!看我明兒個不去池中物再跟她争個高低。」
又來了,溫寧最大的愛好,和朱曉錢談男人!
池中物是信中城裏唯一一家能和醉花陰別苗頭的花樓,而那朱曉錢便是那池中物的老鸨。按理說,溫寧該和那朱曉錢老死不相往來才對,畢竟是互相搶生意的對頭。誰料,這兩個老女人偏偏還王八看綠豆——對上眼兒了!三天兩頭湊做一對唧唧歪歪這信中城裏的男人,從十歲的黃毛小兒到四十歲的猥瑣男人,都在他們的讨論範圍內。從外貌身材到穿着打扮再到床上功夫,都是她們涉足的領域。
我不理她,只是繼續啃我的葡萄。
溫寧卻是亢奮了,一把将手裏的小報丢到了地上,「明天定要和朱曉錢分個勝負,看誰看男人的眼睛比較毒!」
被她這麽一吼,我一顆葡萄籽兒卡在了喉嚨裏,咳了半天沒咳出來。白眼翻了半天終於讓她意識到了我的不對,沖着我的背狠狠敲了兩把,終於讓我把那個該死的葡萄籽兒吐了出來。
我劫後馀生,驚魂未定,坐在地上深呼吸。溫寧裙子一撩,沖着我做了個搔首弄姿的姿态,「笙笙,這可是奴家第三次救你了。你可要以身相許?」說着,還不忘抛個媚眼過來,「要不然,做我們醉花陰的姑娘也行啊,姐姐一定捧紅你。」
我一把把她推到了地上,「許你個頭,捧你個鬼,做夢!」
無視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溫寧,我直接推了門,出了房間。
雖然我對着溫寧總是一副大不敬的模樣,可是溫寧說的不錯,如果,剛才那回也算是救命的話,她的确是已經救了我三回了。
第一回是我被人從易侖山上趕下來,被打的半死不活,是溫寧撿了我回去。第二回是我接了活兒被人追殺,那回也是拜她所賜,逃過一劫。雖然她嘴巴毒,人品差,好男色,見財眼開,可是,她倒的确是一個義氣之人。
我咬着狗尾巴草躺在醉花陰後院的草地裏懶懶的曬太陽。反正身前有假山巨石為我遮蔽,也不怕被人見,被人擾。只是這樣無所事事的日子實在是無聊的很。無聊無聊,實是無聊。我寧可若前一段日子一般,有接不完的活兒,好歹不必這樣百無聊賴。
後院時時有來來往往的人,說的談的大多是今日小報上的頭條——璧暇公子的醜聞。
信中城是天元國都城。天子腳下,又正逢太平盛世,信中城裏的風流人物自是更甚以往。除了名動南北的信中四公子,更有豔名廣傳的信中四妖媚。信中城一直以來便是文人墨客筆下傾墨頗多的名城。
而這璧暇公子正是這信中城裏向來着名的人物。璧暇公子是誰?是當朝九公主的驸馬。是三年前榜上高中的狀元,是如今年輕有為的戶部侍郎。人稱,璧暇公子不尋歡,不嗜酒,日日下朝早歸,只為親手替九公主備好三餐。人皆嘆,君子遠庖廚,可這璧暇公子只為博九公主一展笑靥,竟是日日親手做膳,如此日複一日,已然兩年有馀。
可是這樣一個傳聞中癡情如此的男子竟是被人抓到了與南街的景寡婦有一腿,還登上了信中城最權威的小報——《信中轶事》。小報上時間地點人物事件,樣樣不缺,說的條理分明,細節描寫翔實生動,這樣的一篇報道,叫人實在難以分辨此事的真假。一時間,茶馀飯後,人們都有了談資。
我又閉眼回味了下昨晚那個場景,唔,璧暇公子倒是不見得有傳聞中那般俊美,倒是那個被他壓在身下的景寡婦,一臉妖嬈,一看就是個難耐寂寞的女子。
我勾唇一笑,已經有兩年了呢。從起初的戰戰兢兢,到如今的信手拈來。真是叫人難以置信的過程。不過兩年光景,整個信中城都在讀我的《信中轶事》了。
正是回味無窮之際,我忽然耳邊有異樣的喘息聲。到底是大風大浪經歷多了,我微微凝神一聽,便知是又有人在後院尋歡了。醉花陰什麽都好,就是容易碰上野鴛鴦。
好好的休息時間被人擾了,我很是不郁。我故意大聲的伸了個懶腰,繼而才爬起身來。不遠處的草叢裏的野鴛鴦許是聽見了我這兒的動靜,立時便停了動作,一時間只聽見綿長的呼吸。
我自腰際抽出扇子,微微開出一條縫,向着那邊的草叢抖了兩把。一縷異香立時飄了過去,不消一會兒,那邊草叢裏便一絲動靜也無,連喘息聲都不見了。
聽着草叢裏消停了,我得意一笑,信步便向着那兒走去,不過兩三步便見着了一對衣衫淩亂的男女趴在地上昏睡着。我冷哼一聲,扯着嘴角便走出了後院。
膽子大了,敢在本姑娘的地兒撒野。惹了本姑娘休息,叫你們好看!
第二日,我正在醉花陰裏涎着臉讓豆豆給我做糯米蓮藕。豆豆是醉花陰裏手藝最好的大廚,年紀三十五,未嫁,人稱老廚娘,卻是童心不死,硬是鬧着讓我們叫她豆豆。
我死纏半日,豆豆終是點了頭。我剛樂颠颠上了樓,卻見溫寧急吼吼的自房裏沖了出來,衣衫還是淩亂的模樣,她一路走着一路系着腰帶,顯然是午睡剛醒。我調侃溫寧,「喲,姑娘,您這是接客接了一半逃出來了?」卻見她飛了一個白眼給我。我被她這個白眼堵着了,卻也知道定是出了什麽事,不然一向自诩只有在美男和金子前軟腳的溫寧為何會有這樣正經的神色。她一貫便是老不正經的。
我跟着溫寧一路下了樓到了醉花陰門前,卻見無數兵士正堵在醉花陰前。我立在溫寧身側,思來想去還是記不起這醉花陰近日裏是惹了哪家的官老爺,竟是出動了這麽多的兵哥哥。
一聲馬嘶傳來,我扭頭看去,卻見馬上坐着一人,一身桃紅衣衫,豔麗無比。那樣的顏色像是突如其來的一道光,刺入我的眼中,不可直視。來人未束發,僅以白玉簪绾起一個小髻,黑瀑般的黑發流瀉在他的肩頭,襯得他一張臉愈發的妖嬈。明明是這樣的裝扮,他卻是板着一張臉,可是即便如此,他這樣的神色卻與他此時的裝扮絲毫不見沖突。烈日下,他微微眯着眼睛,精光立時畢現。
他翻身下馬,圍着醉花陰的兵士立時讓開一條道。他踱着步,自人群中走來,步态悠然的模樣就彷佛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花樓恩客。他一手背於身後,然後在我和溫寧面前停下。
他嘴角微勾,眼角也彎起,一本正經的模樣瞬間瓦解。那一刻,我只看到滿天的桃花在他身後飛舞。
我定力一向不錯,眼前雖是美色滔天,我卻還是定下了神。我微微側頭,卻見溫寧已是呆滞狀。我下意識的扶了扶身側的溫寧。果然,這女人就是沒出息,每次見着美男,便開始腿軟。我剛托住她的手肘,便覺着她将力量都壓到了我的手上。乖乖,真夠沉的。
我畢竟不是醉花陰的當家人,不好開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