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春風中,溫和的很。

我疑惑的接過他手裏的小報,便見着小報上赫然有一排大字:「飛流直下三千尺,左相蘇澈也風流」。我一口茶水嗆在喉間,險些噴出來,這都寫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不合格!

☆丶八丶妹妹笙笙

這個标題若是改為“忽如一夜春風來,左相蘇澈也風流”該多好,這溫寧太沒文采了,我在心底暗暗鄙視。

我定了定神兒,繼續看下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看得我的小心肝兒揪的死死死死的。這都寫得什麽事兒啊!

這個消息利用了我昨日和蘇澈在醉花陰後院的事兒進行大肆渲染,什麽郎情妾意,山盟海誓,你侬我侬,最後竟然連暗通曲款這個詞都用上了!甚至,她還在報上反複有意無意的暗示,我和蘇澈的這段情愫已然由來已久。雖然她并未提及本姑娘的姓名,但是昨日在後院畢竟是被人看到過的吖!

額滴個神吶,溫寧這麽一寫,本小姐還嫁的出去麽!

憤懑,這根本是紅果果的污蔑啊污蔑!!!

所幸我還記得我是在蘇府,不是在醉花陰,不然我真想立時把手裏這張小報撕個破爛。

“聞姑娘對這一消息看法如何?”蘇澈微微抿着唇,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桌面,看去真正是閑适無比。

我的手顫了又顫,顫了又顫,“大人,民女對此事一無所知。”

“方才是一無所知,那現在呢,看過了之後,知道了麽?”

“知道了。”

“知道了就說,對這一消息什麽看法?”他的語調波瀾不驚,面色也如常,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裏卻藏着暗湧。見我還是不說話,他便抱着貓咪直起身來,而後在我身側的位置坐下。他接過我手裏的小報,然後把貓咪塞進我手裏,“抱着你妹妹,好好想想。”

見着他這樣莫名其妙的态度,我愈發的害怕起來。之前本姑娘不過是實事求是的寫了一回璧暇公子,就惹上了皇帝。這回溫寧又寫了蘇澈,而且寫的虛假消息,她真的是活膩了麽?

我的手依舊是顫了又顫,我猜不透蘇澈這小子的想法,我完全不知道他是在想什麽,以至于我全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能合他的意。行差踏錯,我覺得我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我将手裏的小貓安置于腿上,深深吸了口氣方道,“這個,民女覺得這個許是十一公子誤會了。”

小貓不安分的在我腿上爬來爬去,最終是把毛絨絨的前爪搭在靠近蘇澈那頭的椅子扶手上,瞪着滾圓的眼睛看蘇澈。

“怎麽個誤會法?”他隔着一張小幾,伸手逗弄着小貓。

“十一公子,可能誤會了我們的關系,畢竟我不是花樓的姑娘,不賣身的,又何來與……與您老人家……”我吞了口口水,“暗通曲款之說,我只是寄居在溫寧那兒。”

他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只是逗着小貓舔他的手指,好一會兒他方又不懷好意的看我,手卻還是依舊摸着小貓的腦袋,“笙笙,你姐姐說她不是花樓姑娘,你覺得呢?”

從蘇府出來的時候,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我帶着我妹妹……蘇笙笙……

沒錯,蘇澈個混蛋的貓貓,蘇笙笙。

前去查探的人回來彙報說事情正如我所說,我心裏驀然便踏實了,于是便起身告辭,這一回,蘇澈倒是沒有提之前要留我用飯的事兒。

剛準備走,蘇澈便笑的極是勾人的将那個貓貓塞進了我懷裏讓我帶回去。他說他今晚要去宮裏赴宴,讓我先幫忙照顧着。

走前,他不忘叫住了我,“聞姑娘,你妹妹姓蘇,叫蘇笙笙。今日你妹妹跟你睡,我明日去你那兒帶她回家。”

我知道的,其實他就是想羞辱我,他府邸裏這麽多人,要看管一直貓還不容易,他誠心的就是想借此羞辱我!

我抱着……蘇笙笙一路回了醉花陰,還不忘在小巷口買了份《信中轶事》。到了醉花陰,門口的李大傻要同我打招呼我也不及理會,因為,當務之急,是找溫寧的麻煩!

“溫寧,你自個兒說這是怎麽回事?”我一腳踹開了溫寧的房門,她丫的正惬意的靠在榻上哼着小曲兒數錢。明明知道我進門,她卻是連頭都不擡就顧着手裏的活兒。

我一個用力把手裏的小報拍到了她面前的案幾上,她這才微微擡起頭來漫不經心的瞥了我一眼,只是她的目光在掠過我手裏的事物時生生的停住了。

她立時起身,“笙笙,你在哪兒搞了個這麽好玩兒的小家夥,你不是去了蘇澈那兒麽?”

我不及回答,懷裏的蘇笙笙便“喵”了一聲。

我暗地裏沖着蘇笙笙翻了白眼,溫寧是叫我呢,沒叫你。

“我是去了蘇澈那兒,蘇澈派了人去看,确如我所說,璧暇公子買的鞋子在景寡婦那兒。”我并不奇怪溫寧會猜到我的行蹤,她對我,是太了解了。

“那這小貓兒呢,笙笙,你是在哪兒搞來的,怎麽這麽好玩兒的。”溫寧輕輕拿手指戳蘇笙笙的腦袋,蘇笙笙又“喵”了一聲。

我忽然有些頭大,“是蘇澈的貓,讓我代為保管一晚,他今晚要去宮裏赴宴。”

“哦~”溫寧怪聲怪調的拖長了音調,“你和蘇澈果然有一腿!”

什麽叫果然有一腿!我頓時爆發了,“我還沒找你呢,你竟然又渾說!你是活膩了麽,璧暇公子的事兒還沒平息,你又來扯蘇澈,而且還是胡編亂造的!”

溫寧一把拉着我坐下,微有得色,“蘇澈不會怎麽樣的,蘇澈為官一年,雖說為人老奸巨猾,口碑卻還是不錯的;而且此事不涉及皇族,皇帝沒有理由來查這件事。所以你大可放心。笙笙,你可知道,我這樣做,其實還有別的緣由,”溫寧定定的看我,“這樣的一則消息,或許便可以脫去你就是十一公子的嫌疑,一般來說,沒有誰會莫名其妙的編造着自個兒的事兒登上小報,日後若是《信中轶事》真出了事兒,有人想拿十一公子說事兒的話,我希望,我能夠憑着這麽篇故事能保住你。”

我咬着唇看眼前數錢的女子,“溫寧……”我什麽都說不出口,只是喊出了她的名字,我的嗓子若卡住了一般。

我的情緒一觸即發,眼看着就要哭出來,溫寧卻忽然自我懷裏奪過蘇笙笙,“笙笙,這小貓兒叫啥名兒啊,蘇澈養的貓了,我倒要看看能叫什麽名兒?”

我的情緒就這麽頓住了。滿眼滿眼的淚啊,再也哭不出來了。

溫寧個死女人,怎麽就這麽會破壞氣氛呢。

☆丶九丶左相歸來

我自然是不肯說蘇笙笙的名字的。說出來不是白白被她笑麽?溫寧纏了許久都被我以白眼堵了回去。

只是,第二日,蘇澈并未來取蘇笙笙。倒是老連來了一趟,說蘇澈要去南方一趟,半個月左右便回來。我塞了蘇笙笙讓他帶回去,他卻說蘇澈特別交代把蘇笙笙放在我這兒,讓我代為看管。

雖是多了個麻煩,但是還有着是教人高興的事兒。璧暇公子的事兒算是徹底了了。皇帝貶了璧暇公子的職,停了半年俸祿,罰他思過在家思過半月。

我忽然有些同情璧暇公子。這世上到花樓尋歡的男子,納妾的男子,勾搭有夫之婦的男子比比皆是,偏偏就是璧暇公子,只因為他是公主的驸馬,是皇帝的女婿,便不得再娶,不得逾越。

我本想在《信中轶事》上宣揚一下此事,稿子都寫了一半卻被溫寧搶去撕了個粉碎。她一腳踩在我的椅子上,一手戳着我的腦袋,“你個死丫頭,不長記性,還敢再寫璧暇公子!”

我有點兒委屈的瞄了一眼溫寧,“我只不過是寫醉花陰逃過一劫,這個也算是天家醜事麽?”

溫寧一把奪過我懷裏的蘇笙笙,“廢話,自然是!”

于是,此事就這麽作罷。我依舊蹲在醉花陰裏,幹我的活兒。唯一教人頭疼的,便是那蘇笙笙。蘇笙笙不知為何,特別喜歡粘我。白日裏我睡着覺便把它給溫寧看管也不見它不對勁,偏偏只要到晚上它就喜歡賴着我。

我夜裏時常需要外出查些事兒,譬如說探視下信中城城門附近的的樹林裏有沒有私會的小鴛鴦,再譬如說報道一下之前爆料事件的後續,等等等等。

于是,問題來了。因為蘇笙笙賴着要和我睡,所以我夜裏起身出門便要十二萬分的小心。只是我明明覺得我的動靜已經夠小的了,卻還是能吵醒蘇笙笙。于是,我邁出醉花陰一步,它便跟着一步。我送了它回去鎖了它在房裏,它便開始撕心裂肺的“喵喵”叫,叫的真是叫一個慘。

我無奈,只好給它喂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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