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若你們倆正兒八經真看對眼了,我就不會拿這事兒說了。而且,為什麽蘇澈會養一只貓叫笙笙,為什麽蘇澈待你如此不同,為什麽梨園茶會的時候,你同你那個師弟說好了,你的字畫卻是到了蘇澈手裏?」

我将頭埋在臂彎裏,趴在桌子上,「我知道的,我知道很不對勁。我平日裏有些愚鈍,卻是不傻的。經歷了當初被師姐追殺的日子,我對於很多事都很敏感。我怎麽會以為自己竟然有那麽大的能耐,能把信中城裏有名的美男子,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迷得團團轉呢。若不是有所圖謀,誰會願意同一個花樓裏的女子交好。即便,我并不覺得自己比尋常女子低賤在哪裏。」

我猜不出緣由,卻不能阻止我感受到危機的存在。

「你覺得,蘇澈是有什麽圖謀呢?你有什麽打算沒?」

我搖頭,抿了口茶水,繼而緩緩道,「除非我是個什麽皇族遺孤,否則我真沒覺得蘇澈賴着我能有什麽特別的好處。我在山上憊懶慣了,仗着師父疼我,功夫從來不肯不好好學。除了輕功能拿得出手,其他的真是一事無成。」

「那麽,萬一蘇澈就是奔着你翼扇派的名頭來的呢?」溫寧不動聲色的看我,卻讓我緊張到了極點。

或許,我早就暗暗的猜到了這種可能性,只是我不願意去深究,於是便一拖再拖,直至今日。我一向便是如此,膽怯,懦弱,總是躲在人後尋求庇護。當初是師父和璟廷護着我,如今是溫寧在背後支撐我。

蘇澈的背後到底是什麽,是不是和翼扇派有關?如果是,那麽師姐是不是參與過什麽呢?蘇澈莫非也是奔着《玄醫》而來麽?

我不知道。

吃罷午飯,我正準備出去找些材料寫梨園大會第二日的盛況,卻見溫寧還是愁眉苦臉的模樣坐在院子裏嘆氣,倒像是陷進陰謀詭計裏随時可能喪命的是她一般。我正是想鬧着她玩兒逗逗她笑,卻聽聞大堂裏一陣喧嘩。

醉花陰是信中城裏第一花樓,能進的一般都是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極少有鬧事之人,今日究竟是誰這麽不知死活,敢在醉花陰尋釁。

我催了溫寧去看看,溫寧卻還是懶懶的坐在原地不肯動。我硬是拽了她起身,将她往大堂裏拖,「溫寧,你可別為了我這麽點破事連醉花陰的生意都不要了。到時候我抱得美男歸,你的破生意我可管不着。」

溫寧被我氣的翻白眼,立時伸了手在我腰上掐了一把。

我們倆互相掐着剛進大堂,便見着樓梯口一人身着花裏胡哨的寶藍色衣衫,正大聲的鬧騰,「你是個什麽東西?跟我搶女人?沒見你大爺我心情不好嗎?」說着,那人便出手對着身前另一個男子推推搡搡。

我一愣,那個皺着眉被人推搡的,不是璟廷麽?

場面有些混亂,男子不依不饒的出手,璟廷卻巋然不動,只是平日裏神采斐然的臉上有些小小的不耐之意。

那鬧事的男子身後,一個碧色紗裙的女子正努力的擠在倆人之間說着什麽,正是柔雪。柔雪早在璟廷初進醉花陰之時,便對璟廷動了心思。而今日這麽一出,我一看便有些明白了,許是柔雪見璟廷來了,冷落了那動怒的男子,男子不滿被這般生生無視,於是便對璟廷怒目相向。

我不願見璟廷遭此難堪,於是松開溫寧便沖上前拉開了那個男子。雖說我武力不濟,但對付這樣流連花街柳巷的纨褲弟子還是綽綽有馀的。

臂間一個用力,那尋釁男子便被我推倒於地。

男子許是被摔疼了,半撐着身子便瞠目瞪我。我揚眉回瞪他,不過是勉勉強強能見人的相貌,還敢挑釁璟廷。想來不過是家裏有些權勢,便成日想着在外作威作福。只是,他連我們醉花陰不能惹都不知道,想來是近日裏剛調入信中城的官員家眷,不懂世事。

「你是個什麽東西?敢推你爺我?」

我冷哼,抽出腰間的扇子,輕輕拍着掌心道,「這位公子爺,不好意思了。小女子不過是想勸架,手頭一不當心重了些,這位爺多擔待。」說着我便假笑着扶他起身,繼而趁機在他冷眼打量我的時候,在他身上下了點粉。讓他欺負璟廷,我這藥粉能讓他一個月不能人道,哈哈。

我得意的竊笑,回頭卻見璟廷正勾着嘴角看我,一雙曜石般的黑眸裏淺淺的盈着笑意。我不着痕跡的後退,站到璟廷身側,然後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

男子被我扶起身,打量完畢,然後口氣不善道,「你是這醉花陰的老鸨?」

我見着溫寧在人群中沒有要過來善後的打算,於是只好硬着頭皮道,「不算是,只是一管事的。敢問公子貴姓?」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這麽大架勢,敢在醉花陰鬧事。醉花陰聚集了信中城裏大大小小的名人貴族,他就不怕擾人清閑被人記下一筆?

男子狂狷道,「家兄是李昭閣,李禦史。」

☆丶二十七丶賜婚

李昭閣?

天元禦史可以算做半個丞相。在任免查處官員方面有其獨一無二的地位。禦史一職往往不輕易任命,只因其地位特殊。天元開朝至今幾百年,禦史無數,皆是史官筆下的清廉之人,數百年不過出過兩個貪佞小人而已。可見此職位任命之慎重。

李昭閣,我是知道的。這些日子南方水災連連,朝廷開倉放糧,李昭閣原本是被派往西域查案,案件完結後本應回信中城。卻不料,他竟是不動聲色換了路線中途繞了一圈,私訪南方。到了南方,李昭閣卻見水災之地餓殍遍野。所謂開倉放糧,幾百萬兩紋銀購置的米糧到了災區卻只剩下災民碗裏的一碗薄薄的米粥。李昭閣扮成災民去讨食,竟然還要交兩個銅板才能喝到粥,而且碗裏幾乎沒有米粒,盡是水。

第二日,李昭閣換回官服上訪縣太爺。縣太爺客氣的很,帶了李昭閣前往縣城裏最好的酒樓,擺上了一桌好菜,溫上了一壺特産黃酒。觥籌交錯,飯菜沒動多少,酒倒是灌下不少。縣太爺喝的熏熏然,李昭閣卻是直接回了信中城。

李昭閣回到信中城的第二日,南方水災地區一省八個縣,縣令加巡撫全部免職。李昭閣被賜信中城中巨宅一座,便在蘇澈那府邸的西邊兒一處。於是,上個月,李家舉家搬遷。

而眼前這位,聽他自報家門,應該便是那李昭閣的弟弟了。李昭閣看似清廉之人,不料家中竟是有這樣敗壞門風的弟弟。

許是怕我口無遮攔惹到李家,我正要開口說話,溫寧卻站了出來。

「原來是李公子。李公子初來信中城,今日可是頭一回到我們醉花陰?」溫寧繼續她那一貫的老鸨腔調,語調軟綿綿的帶着點挑逗意味。

溫寧的手段果然是厲害,沒說兩句話便用兩個姑娘打發了那個家夥。人群散去,柔雪看了我拉着璟廷袖子的手,又看了看璟廷那溫潤的模樣,咬了咬唇甩了帕子上了樓。

我領着璟廷往院子裏走,「你怎麽來了?」

璟廷蹙着眉,「今日皇上給蘇澈賜婚了。」

我一愣,心裏一陣壓抑,頗不是滋味,「是麽。」雖說,今日已有心理準備,卻還是覺得這個賜婚來了稍稍快了些。昨日才提起,今日怎麽就定下了呢?

「所以,」我咬着唇,覺得有些委屈,「你是來給我宣讀聖旨的?」皇帝老兒真惡毒,竟然讓我最要好的璟廷來給我宣讀聖谕。

璟廷唇角微微勾起,可是明明應該是愉悅的表情,卻隐隐有些澀意。他見我有些不快活的意思,便玩笑道,「你想得倒美。想嫁人也不是你這樣的。還是說,你日日夜夜就想着嫁給蘇澈?」

見他這樣調侃我,我心裏惱。可我卻也知道,他說這話,意思便是說,要同蘇澈成親的人應該不是我,「到底怎麽個回事?你同我說說。」

璟廷抿了口茶水,繼而緩緩道,「今日是梨園茶會第二日,照舊免早朝。我進宮給我母妃請安後便想回府尋你。卻在宮裏遇到父皇和太子。父皇提起想要散心,便帶着我和太子去梨園裏看看今日茶會的情況。父皇走累了,領了我同太子在茶室裏喝茶。我灑了茶水在身上,便外出更衣,卻在換了衣服回茶室的路上,遇上了蘇澈。蘇澈同我幼時便相識,所以關系甚好。他知曉我與你是同門,便和我說了昨日與你的事情。我到那時才知曉你昨夜說的不願嫁人說的是怎麽一回事。

蘇澈跟着我回茶室給父皇參拜。太子卻适時提起了你的事情,說蘇澈有一上人,願父皇給你們倆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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